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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不是潘云豹不信任张蜻蜓,而是出于一个男人本能的忌妒,自从听说这事,他一直就想弄明白,他跟张蜻蜓究竟是怎么回事。媳妇在没有出嫁之前,对他难道就没有一点动心?要说起来,他可比自己的条件更好一些。
小豹子心中忽地一动,今儿媳妇也不在家,何不找个人来问问?绿枝彩霞都不在,周奶娘绝对不会透露半个字,那还有谁呢?
因爱生疑的潘云豹作出一个最错误的决定:“立夏,你去把兰心叫来,记得要悄悄的,别让周奶娘瞧见。”
立夏一听这话,便知有些不好了。她怕潘云豹节外生枝,反倒不美,犹豫着说了一句:“二爷,您这是有什么事?”
“你就甭管了!”潘云豹冲她摆手:“快去把人找来。”
事到如今,也不是立夏能够掌控的了,她也不知道这位素来天马行空的爷到底想到哪儿去了,只得出来去寻兰心。
今儿兰心确实当班,不过此刻却不在,和她搭班的小丫头不敢隐瞒,照实说道:“夫人那儿的小丫头过来寻她,要她帮忙描几个花样子,她去了有一会儿了。不过她一早的活还是干完了的,姐姐不信,可以过来检查。”
立夏没什么可查的,只是夫人那个是非之地,也是不方便去的,她们之间有些什么猫腻她也不想问,只是潘云豹还在屋里等着,不能不管,她想了一想:“那你去夫人那儿去寻寻,叫她快点回来,有事找她呢!”
那小丫头应了,到了小谢夫人的上房,却没能寻到兰心。只那把兰心叫走的小丫头见她寻来,便扯了个谎道:“她帮我描完了花样子,可巧遇到二门上的刘大娘了,她见了喜欢,也想要,便把她邀到二门上去了。你且回去,我去帮你喊一声,一会儿就来。”
那丫头听了就回去了,这边的小丫头才忙忙的往二门潘云祺的书斋赶去。
兰心在那儿,终于实现她一直以来最大的梦想,成功爬上了某个少爷的床。
潘云祺从她身下抽出刚被落红沾染的手帕,调笑着道:“这可真个是海棠枝上拭新红了!”
兰心闻言粉脸涨得通红,浅嗔薄怒着:“爷就会欺负人家!”
那初经人事,娇羞无限的模样倒比平日里更加妩媚了三分,看得潘云祺心中一动,不免又偎了上去,把她刚刚合拢的衣襟又弄松散开来,肆意轻薄。
兰心被他撩拨得喘气吁吁,欲罢不能,只是方才潘云祺委实太过孟浪,弄得她下身仍痛,着实无法再度承欢,故此心中也还存着三分清明,趁潘云祺柔情蜜意之时,挤下两滴泪来,提起正事:“三爷,奴婢虽是个下贱之人,但也知道女子该当守身如玉,从一而终。现在身子既给了您,这一世就是您的人了,我们那院,我是一天也呆不下去了,还请爷早些做主才是。”
“你怕的什么?”潘云祺一面揉搓着她胸前的软玉温香,一面哄她:“爷既然要了你,你当然就是爷的人了。不过你也知道,咱们家里没有纳妾的规矩,若是贸然把你提起来了,难免遭人忌恨,等老爷回来了,也不喜欢。故此,你这些时再忍耐忍耐。”
兰心听得面色一沉:“那……”
“听我说完。”潘云祺笑着将手抚上兰心柔软平坦的小腹:“等到这儿怀上爷的种了,什么都好说了。到时纵是老爷回来了,瞧你抱着大胖孙子在他面前,说不定还要赏你呢!”
兰心心里头蒙上一层阴影,这三少爷,到底还是哄了她。
方才把她叫来,要骗着她从了他的时候,可是说好了,立马就去找小谢夫人禀明,把她收进房里的。可等着把自己清白污了,就改口要等着生儿子了。这生个孩子哪有这么快的?要是一直没怀上,岂不是一直还得在张蜻蜓那儿做三等丫头的活?再说了,既然是丫头,跟他也只能偷偷摸摸的来往,万一给那要命的三姑奶奶发现了,岂不得活活打死?
她这么想着,难免有些不悦,脸上露出形迹,身上也转了过去。
“怎么?生气了?”潘云祺可是有恃无恐得很,反正吃亏的不是自己,他可不怕兰心不从,他的心里早就打好了算盘。
其实兰心的姿色并不是非常出色,还不足以吸引到他要将其收进房中的标准。至于选中了她,这完全是为了日后好脱身来打算的。
潘云祺精明得很,虽说他房中的两个大丫鬟早就与他有染,但他可从来没让她们怀上孩子的打算。潘茂广治家甚严,小谢夫人也不会让自己儿子做出让他不喜之事。所以早早的,就在那俩丫头毫不知情的时候,给她们喝下了藏红花,让她们既能好好服侍自己儿子,也绝了她们这一世的生育。
而叶菀瑶也不傻,进门的时候,并没有带太过漂亮的丫头,几个陪嫁都是些忠心老实的,潘云祺也提不起什么兴趣。
现在小谢夫人急着要抱孙子,若是从别的房里弄个丫头来,容易是容易,但若是真的怀上了孩子,想甩开就没那么容易了。
反而是这个兰心最好用,头脑简单,在府上又没什么丝毫根基,在张蜻蜓那儿又不得宠,给点小恩小惠,便一门心思的胳膊肘往外拐。
若是她乖乖听话,等她有了孩子,可以让小谢夫人找个借口,把她从张蜻蜓那儿要过去,往外头一送,待得十月瓜熟蒂落,到时看是男是女,再做定论。
若是她不肯听话,闹将出来,恐怕都不用他动手,那个火爆脾气的二嫂就会第一个将她打死。而他到时,尽可以把事情往她身上一推,就说是兰心趁着自己酒后乱性,故意引诱的他,也没人能为她分解。所以只要哄着兰心上了这条贼船,就不怕她敢往下跳。
潘云祺冷笑着从她身上收了手,换了一副冰冷面孔:“真是扫兴,你若是不愿,就回去吧。”
兰心一听可急了眼了:“三爷,您不能这么对我。”
“我怎么对你了?”潘云祺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情我愿的事情,难不成爷还强迫你了不成?”
“可是您答应过,要娶我的。”兰心真的吓着了,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往下掉,这回是动真格的了。若是三少爷要了她又不认帐了,那她真是哭都没地方哭去了。
潘云祺见她怕了,复又坐下,脸色稍霁:“我是答应过啊,可是你也不能这么拿刀子逼着我不是么?别的不说,三少奶奶进门才多长时间?我要是现就把你收了回去,你想她该怎么作践你?可是你要是有了身孕,还有谁敢作践你?我可是一片真心的想疼着你,护着你,你却把我的好意当作驴肝肺,你说我生不生气?”
兰心明知道他这话是给自己开脱,可是事到如今,由不得她不信。如果不信,这让她情何以堪?承认自己的失败么?
作为一个丫头来说,在爬上主子的床之后,却不被承认,那是比死还悲惨的事。因为身子已经不清白了,她不可能再遇到良配。就算再穷,男人唯一讲究的,也就是个干净身子了。
所以兰心必须相信,忙忙的擦了眼泪,反而给潘云祺赔礼道歉:“是我错了,是我辜负了爷的好心,求爷原谅。”
这还差不多潘云祺从鼻子里冷哼一声,表示勉强通过了。
兰心略一踌躇,主动伸手,将潘云祺的手拉着放在自己怀里,柔柔的蹭着他,挤出笑来:“爷,要是以后兰心再犯傻,您可千万不要怜惜,尽管用力责罚,只要兰心知道,爷是真心疼我就好了。”
潘云祺挑眉微露笑意,却是狠狠的在她胸上拧了一把:“这样的责罚,够不够用力?”
兰心疼得眼泪瞬间又快掉了下来,知他在发脾气,咬着牙关强忍了下来,拉着他往自己身上俯下,娇声软语:“人家还想让爷多疼一些。”
真是贱啊,潘云祺极度鄙夷,不过既然主动送上门了,他要是不享用那岂不就可惜了?
这两日刚好叶菀瑶在行经,给小谢夫人补得龙精虎猛的他正要找人发泄发泄,也就却之不恭了。
正待入港,忽听有人敲门,丫头在外头轻声道:“三爷,二爷屋里找兰心回去了。”
“知道了。”接连两次兴头都被人打断,潘云祺极是不悦。
兰心忙道:“没事的,想来也没什么大事,我服侍完爷再回去。”
潘云祺斜睨着她,忽地一笑:“那你知道以后该如何行事么?”
兰心一脸媚笑:“知道,我都是爷的人了,当然知道该胳膊肘该往哪里拐。人家想早点要个孩子嘛,爷快点来疼疼人家!”
潘云祺嘿嘿一笑,暗地里摸着袖中暗藏着的一只金钗,想想觉得没那个必要了,又收了回去。
等了快半个时辰,兰心才终于姗姗来迟了。
潘云豹见着她来得这么慢,很有些不悦:“你这到底上哪儿去了?怎么这么久?”
兰心微有些羞赧,心虚的抚了抚鬓发:“对不起,奴婢见一时无事,又是过年,就跟人多聊了会儿。二少爷,到底有何事?”
潘云豹没有留心,可是立夏看着兰心脸带酡红,晕生双颊,细看她鬓角眉梢,仍有些散乱,与平常大不相同,暗暗称奇,还没来得及多看几眼。潘云豹便命她把门掩上,在外头看着,拉着兰心的手到了书房里屋。
兰心反倒吃了一惊,一时想歪了,吓得顿住脚步:“二姑爷,这……奴婢不敢。”
“咳。”潘云豹重重的一顿足:“什么敢不敢的?我要问你几句话,你照实说就行了!”
哦,兰心这才将一颗心放回肚子里:“二少爷,您要问什么?”
潘云豹左右看看,确信无人,这才低声道:“我想问问,就是呐个……呐个姓邝的,也就是你们家二小姐的相公,他是怎么回事?”
兰心一下给问得愣住了:“什么怎么回事?”
见潘云豹欲言又止的为难模样,她忽地明白过来:“二少爷,您是想问我们姑娘和邝家少爷从前的事情吧?”
小豹子一听这话,当时就急了:“他们从前有事?”
兰心眼珠子一转,有了主意,故意作出一副想说不敢说的样子。
小豹子见她这个样子,更是急得抓心挠肝:“你快说,有什么事我都给你担着,绝对不会让媳妇知道!”
兰心未曾说话,先叹了口气:“要说起来,我们姑娘当真命苦得很。您知道,她不是嫡女,在府中,也不太受夫人待见。我们姑娘和二小姐同岁,议亲的时候本是一起的。”
潘云豹急急追问重点:“那后来呢,姓邝的那小子是不是先看上你们家姑娘的?”
兰心点了点头,添油加醋的道:“当时邝公子见着我们姑娘,顿时就一见钟情了,立即打发人来提亲。只是后来给夫人坏了事,改成二小姐了。把我们姑娘气得,生生的上了吊。”
什么?小豹子惊诧不已:“她……她还为了他去寻死?”那不是说,媳妇也看上那个人了?
“是啊!”兰心见潘云豹又惊又气,更加的煽风点火:“此事阖府皆知,只是瞒着外头,不许往外说。姑娘那一病,可养了好些时才复原。等着她身子安康了,那邝家公子来府上做客,那时二小姐跟我们姑娘吵架,邝公子也是护着我们姑娘的,后来还特意送了把扇子给姑娘,上面还写了字儿,给姑娘收了起来,也没给我们瞧见。还有那对犀牛角的杯子,也是他送给姑娘的,上头还是刻着芙蓉鸳鸯的。”
潘云豹气得不轻,牙关咬得咯咯作响,双拳紧攥,那妒忌的怒火熊熊燃烧,几乎快要把他的理智全部烧光了原来,给他爹孝敬的犀角杯,居然还是“情敌”送来的。
兰心见状,还特别解释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