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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那黑衣女子向林中走去,碧萝抱起琴也连忙追了上去。
黑衣女子走在前面,因为习武的人脚上功夫好,她的行动既轻盈又敏捷,速度也比碧萝快很多。碧萝双手抱琴,那琴近一人长。在崎岖的山路怎样赶也无法跟上她。只走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却还不肯叫她等等,只因为不愿被他的属下小看了,只好踉踉跄跄远远跟着。
黑衣女子见她渐渐落远了,怕她跟丢,也不敢再走了,停在前方等她。
回头看她纤弱的身形,不觉想到:南方女子较之北方女子的确是更娇小很多。不过南方女子她也见得多了,像她这样感觉纤柔的倒也少,并不是她个子十分矮小,她的个子在南方女子中倒不算矮,多半是因为她容貌的精致,如此美丽得如瓷器一样的女子总会让人觉得很脆弱,有种想呵护的感觉,尤其是男人。
她的主子是不是也有这样的感觉?不然为何会特意叫她进来将她带出去。
他还从未对谁有过这样的关心。
见她赶上,浑身狼狈不堪,一张粉嫩的脸上早已沾满污迹。心中一软,说道:“要不要休息一下?”
碧萝摇了摇头,眼中闪过坚韧的目光。
黑衣女子不禁愣了,心中对她多了丝佩服——她倒还很坚强。
“那把琴给我,我来拿。”
碧萝微微一征,她为何好心起来了?
他手下的人真的跟他一样,喜怒无常!
不过,终究是她带她出去,她还是愿意同她亲近的。
将琴递了出去,笑道:“多谢了!”
见碧萝自然大方的笑容,她颇不自然地笑了一笑,接过琴,转身在前面带路,脚步却渐渐放慢了。
再走一段,便到了烟云寺后院。
那黑衣女子将琴递还给她,碧萝连忙说了声谢谢,然后赶紧问道:“请问,清远师傅怎么样了?”
黑衣女子踌躇了片刻,此事主公未曾交待,她不愿回答。见她神情焦急,略一迟疑,轻轻说道:“死不了!”
说完,轻身轻轻跃起,几下便不再见踪影。
知道清远师傅保住了性命,碧萝也放心下来,提脚向寺内走去。
走到清远师傅的房间,果见小兰急红了眼在到处找她。
碧萝轻轻叫道:“小兰。”
小兰回头一见是她,忙扑了过去,扑在她怀中呜咽哭道:“你去了哪里了,我在前院烧了几柱香回来,就不见了你和清远大师。到处找又找不到你,你去哪里了,要把我吓死么?”
碧萝心想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便说道:“我去后山游玩……”
话未说完,就见小兰看着她脸大叫到:“出什么事了,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碧萝顺着她目光往自己身上一看,只见衣袍划破不少,头发又乱蓬蓬披散下来,满脸是汗,一身又脏。哪里还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没想到自己已成了这样子,碧萝有点不好意思。
、奇、不得不圆谎道:“我去后山迷了路,好不容易才走出来,因此变成了这样。不管这些了,我们快回家吧,我饿了。”
、书、小兰边点头边摸着她的下巴说道:“这里都紫了,一定是不小心磕到哪里了。”
、网、碧萝忙点点头。
偏开下巴避开她的手,这个瘀伤轻轻一碰都会痛,一痛又会让她想到那个男人。
她不愿再想到他,如果可以她今生不愿再见他。
小兰气乎乎地说:“小姐要去后山为何不叫小兰陪着,你看你现在的样子,呆会被老爷夫人见了要责备小兰的。你真让人担心,”
碧萝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好了,好了,是我错了,我下次不敢了,快走吧。”确实也累了,真想好好休息一下。
小兰接过她手中的琴,说道:“你这个样子万一被夫人看到,我们两人都要挨骂的。先收拾收拾再走也不迟。”
碧萝心想此话也有理,便随小兰走入清远大师房中。睹物思人,想到清远大师的伤势,神情又黯淡下来,现在是他生死悠关的关键时候,希望他能逃过此劫。日后他们还能否再相见也未可知。叹了口气,走到桌前去看看那幅‘十月烟州图’。
桌上却空空如也,画已不见。
碧萝大惊,这是师傅花了大量心血才完成的画。急忙唤小兰问道:“你有没有在清远大师桌上看到一幅画。”
小兰满脸疑惑地摇摇头,说道:“什么画?我一直未进到里面来找你,只在门口看看有没有人。因此并未看到什么画。”
碧萝呆了半晌,也不知是谁拿走了画,只得叹口气道:“连画都不见了,想来同师傅缘分真的尽了。”
小兰并未听清碧萝所说,问道:“你在说什么,什么画。还是不要再管其他的事了,你看看这套衣衫合不合适。清远大师个子小,应该不会太大。”
碧萝走过去任由她拿了一件衣服在身上比划,心却是想着那幅画和清远大师。
小兰打来水帮碧萝洗了洗脸,又将头发重新盘好,细细打量一翻,觉得可以了,便问道:“可以走了,小姐好了吗?”
碧萝低头看着清远的灰色僧袍穿在自己身上,师傅爱洁净,衣衫上都有淡淡的皂角味,这种味道她最熟悉而且觉得温暖。
穿着师傅的衣服好像师傅还在她身边。
忍不住泪水又要流出来,可是怕小兰看到,她只得强行忍住。抱着‘天音’走到门口又恋恋不舍向屋内看了一眼,这个给了她最多安慰,让她最自在的房间,再也不会存在了。
因为清远师傅不在了!
狠了狠心,转身向外走去。
行不多远却是路过清静大师门前,只见门前有个约十一、二岁的小和尚刚从里面出来。碧萝心中一动,走过去问道:“小师傅请问,清静大师一人在房内吗?清远大师有没有在?”
那小和尚双手合十低头恭敬答道:“回施主,清远大师不在。只有清静大师在里面。”说完随即离去。
碧萝淡然一笑,果然!他尊守了约定,留下了清静大师的命,却——带走了清远师傅。
碧萝想了想,走到那禅房前轻声说道:“清静大师,清远大师已随其主人离开,请大师好自珍重,不可辜负清远大师一番苦心。”
屋内一片寂静,半晌才听见一个年迈的声音说道:“多谢施主。”再却无任何声响。
那声音中含着人世间的一切纷扰!对世事的无奈与失望!以及浓浓的悔意与悲伤!
不知是什么事,会让他这么心死如灰,对世间没有一丝眷恋!
碧萝心想,一切皆是各人造化和修为,她也是无可奈何。
转身走出来,同小兰一起向寺外走去。
第一十六章 脆弱
一路上,碧萝虽然努力想让自己静下心来,可是那黑衣人的脸和清远师傅的脸总会互相交错在她眼前出现。
心情比来烟云寺之前更加坏了。
小兰见她回家的路上闷闷不乐,话都没有说过一句,只是一直抱着那把七弦琴紧紧不放。不知出了什么事。看她发呆又不敢冒然问她。
回到如意山庄,已是下午未时,日已偏西。
两人照原路返回,所幸一路上并未遇到任何人。
还没到杏园,就远远看到小丫头桃红正站在院子门口向这边眺望,一脸着急。待到见两人,匆忙赶了过来。急急走近二人急切地说道:
“小姐,你可终于回来了,老爷、夫人早已经回来了,着人来请小姐请了几次了。”说着见碧萝一脸疲惫之意,赶忙上前扶住她。
小兰道:“那你没有乱说吧?”
桃红面露得意之色道:“我才机灵呢,我说小姐去花园子里赏花去了。”
小兰见她一付人小鬼大的机灵样不禁笑道:“好了,快别吹嘘了,秋天哪来的花?小姐累了,先得洗个澡,你赶紧进去吩咐准备一下。”
桃红答应一声,便先跑回院子了。
等到身体全泡在水中,碧萝才觉得浑身骨头都散架了。
她从没有这么累过,身体累,心更累!
一直紧绷的神精此刻才真正放松下来。闭上眼沉进热水中,头晕晕沉沉,不愿再动一下。
空气中传来一种异样的气息。碧萝抬起头,隔着衣架,屏风后似乎有个黑影。
因隔着氤氲水气,模模糊糊看不清楚。
她看不清却感知得到那冷冷的霸气,便知道是谁了。
那张极俊美的脸若隐若现,一袭黑衣负手而立。他傲然地站在屏风边看她,冷若冰霜的声音在热气腾腾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的冷:“此生不许再想其他男人,此生不许再与他人合奏。你不要忘了——清远的命在你手中!”
碧萝大惊道:“这是如意山庄,你怎么进得来,你想干什么?你快走开!”双手他拍去,恨不能将他击碎,此生都不愿再看到他。
只见水花四溅,屏风边上空无一人。
碧萝却一下清醒过来,满脸的水顺着脸颊流下来,分不清是泪是水。
全身的力气再次全部被抽空。她无力地趴在浴桶边泪流满面,她不得不承认——她好害怕!
她好怕他!
在山林中时,她孤身一人又无退路,为了救清远师傅而拼尽了此生所有的勇气与他周旋,也就是平日所说的置之此地而后生。
现在,泡在这温暖的热水中,外面是会保护她的家人和下人。她便卸去了那一身硬撑起来的坚强的意志,而体内的脆弱与胆怯如魔鬼冲出牢笼,奔涌而出失去控制。
她怕,怕他还会出现,那时她如何面!
虽然她想好了应对他要求的办法,可他若再次出现,再有其他更过分的要求,她该怎么办。
小兰听见动静赶进来问道:“小姐,怎么了?”
碧萝背对着她颓然摇摇头。
小兰走过去拿起巾子帮她轻轻擦背,心中纳闷:小姐每次见过清远师傅之后,都会心情很好,怎么这次反而更差。
碧萝趴在那里不吭声,闭上眼,陷入沉思。
她会害怕不是因为胆小,而是因为她隐隐觉得那个黑衣人不是个简单的人。
她从小到大也见过不少的达官贵人,不过是衣服更鲜亮,举止较普通人傲慢。可是那黑衣人却显然不同,他穿着与身边的随从一样的黑衣,却有着完全不同的感觉。
大气、霸气、威严、昂然、果敢,这几点是一般人所不会具备的气质,融合在一起便是所谓的王者之气。加上那与身俱来的优雅高贵和骨子里透出的骄傲,他不会只是个普通人。
而且这样的人通常深藏不露,但今天的事显然是他有意为之,不知他有什么险恶用心。他不可能只是没事做,找人陪他玩。
只怕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就此划上句号。
连清远师傅那样一个与世无争的高人,都会是他的属下,他到底会是什么人,来烟州有何用心?wωw奇Qìsuu書còm网
而清远师傅,想到他碧萝又叹了口气,他竟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藏得那么深,从未在她面前露出过一点点失意。
知道了清远师傅的难处,就更感激他对自己的爱护。自己也有那么多无法解决的事,每每看到她烦恼,他还尽心尽力为她分担,为她解忧。
而他自己的苦恼从来不说,若不是今天之事,她还以为他真是个无欲无求、无喜无悲的世外仙人。却原来也只是个凡夫俗子。
清远师傅!何时才能再相见!
第一十七章 归来
门外传来声音:“五小姐还没有回来吗?”似是刘妈妈的声音,刘妈妈是碧萝母亲的陪房。
果听桃红在外笑道:“刘妈妈,你老亲自来请小姐呀!小姐正在沐浴更衣呢,马上就好了。”
刘妈妈道:“是吗,那就好。老爷、夫人都等得急了。你快告诉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