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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了,湘远一边气恼秋月犯下这等糊涂事,若然当初她在丢了东西的时候就将事情告之,主子只怕还不会像现在这么生气,可是叫她坐视不理任由秋月受罚,又狠不下这个心,不管成与不成,都得试试了,想到这儿,她摆脱秋月的纠缠在清如面前跪下,张口欲言。
不等湘远说话,清如就已经看穿了她的心思,先说道:“你不用忙着替这个不开眼的奴才求情,现在先带上她随本宫到东暖阁里找东西,如果找到了,且没耽误什么事,那本宫自然会饶她一回,否则……”后面的话清如没有说下去,但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已经说明了一切。
子矜和小福子都在一边示意湘远不要再说话,他们两个陪在清如身边的时间都比湘远长,对主子的脾性自然也了解的更多一些,如果现在湘远不顾主子的话冒然再劝,只会适得其反。
无奈之下,湘远只得起身,拉着秋月随清如一行人到了东暖阁,一进里面清如就发了话,即使是把东暖阁翻过来,也要找到丢失的东西,而秋月则负责辩认找到的东西是否就是当初阿琳送来的锦囊。
东暖阁虽然不大,但也不小了,里外总共有五间,而且每一间都放满了东西,找起来自然不简单,几十个人便在东暖阁里翻箱倒柜,每一寸地都仔细的找过,不敢有遗漏,可是整整找了一个上午,依然找不到锦囊的痕迹。
清如心中直觉这个遗失的锦囊对她和月凌都会很重要,可越是着急就越是找不到,她一边着人不停的找,一边斥问秋月,她会不会根本就没放在东暖阁,而是放在了其他地方。
第七十二章 舞梦(4)
秋月赌咒发誓说,就是放在东暖阁里没的,既然她说的这么肯定,清如也没法,只得叫人继续在东暖阁里找,可是一直到太阳下山,东暖阁所有可以搬的东西全搬出去,空出屋子后,还是没找到锦囊。
望着被般的空荡荡的东暖阁,清如心烦意乱,到底在哪里,在哪里,难道真的凭空消失了吗?正当她毫无头绪之际,一只衔着虫子的燕子映入了她的眼帘,在黄昏的彩霞下,这只燕子直直飞到了东暖阁的门前,然后便消失不见了,清如心中一动,拨开众人走了出去,在走到门外后她抬头一看,果如心中所想,在暖阁的屋檐上有一只新筑的燕子窝,里面还有小燕子稚嫩的声音。
现在是春天时分,燕子开始从南方飞回来在这里筑起了窝,会不会那个锦囊就是被它给叼到了窝里?
想到这个线索,清如精神一震,着人寻了梯子来,让小福子上去一探究竟,随着小福子的上去,里面的大燕子小燕子都惊叫了起来,小福子不顾那在眼前飞来飞去不时啄他一口的燕子,伸手自燕子窝里拿起了一个沾满泥土与羽毛的锦囊冲清如欣喜地道:“主子,您看,这锦囊真的在这里!”
“快拿下来与我看看!”清如迫不及待的说着。
小福子应了声,赶紧爬下来,然后将失而复得的锦囊交到了清如的手上,清如顾不得上面的脏污,使劲掰开丝绳,连指甲弄疼的都毫不在意。
随着丝绳的解开,随着里面东西地倒出。所有人包括清如在内,呼吸都出现了一刹那的停顿,清如更是久久无法回过神来。一眨不眨地盯着掌心的东西,那是一串手串。与她此刻带在手腕上一模一样地手串,碧绿晶莹,通体透亮!
清如颤抖将手串拿到眼前,仔细的看着,没错。这串,这串就是当初她用来引月凌上勾地那串,为什么?为什么现在又会出现在这里?月凌难道没有将它交给贞妃吗?这不可能,如果她没有交给贞妃,贞妃怎么可能在福临面前说那些话?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清如甩了一下头,让处于混沌状态的脑袋清醒一些,然后慢慢的顺着诸事的脉络往下理,从她手里换下的那串,月凌在当天晚上就让阿琳拿过来给她了。。奇∨書∨網。只是因为秋月地原因,所以她一直到现在才看到,可是同样的。月凌也拿了一串同样的给贞妃,那么说了。就只有一个可能。月凌也做了一个假的,她将自己做的那个假手串给贞妃。然后把从她手里换来的手串秘密送了回来,她之所以对阿琳如此不怠见,只不过是做给贞妃看,做给那个宝鹃看!
虽然她从自己手上换来的那串也是假的,可是月凌并不知道,她以为那是真的,所以才给偷偷送了回来,月凌……她其实一直都不曾变过,依旧如梅一样地纯与洁,她待自己的情谊也从来不曾变过,是自己误会了,是自己误会她了,入宫后,那么多人都变了,可唯有月凌,她从不曾,不曾!
怔怔的,有泪落下,越来越多,逐渐在手中积起一滩来,将那翡翠手串地半边都给弄湿了:“月凌!”哽咽的声音从清如地嘴里发出,子矜与湘远还有小福子都是眼热热地,他们都是知道所有事的,自然也知道主子为何这么激动,又为何要哭,他们悄声遣退了其他人,只将秋月留下。
清如还在那里掉眼泪,一边掉一边轻轻地吐出声音:“傻丫头,为什么不告诉姐姐,非要自己承受这么重地包袱,在我与贞妃面前扮演着不一样的角色,你明明不是那样会戴面具的人,可为了我却强自戴上了面具,是我对不起你,我对你的信任竟还不及你对我的多,月凌!”
此时此刻,所以有事联系在一起,已经足够让清如知晓月凌的心意了,她之所以假装与贞妃同一盟线,不止是为了保住自己与腹中的龙胎,很大一部分也是为了能够帮到她。
贞妃诡计多端,即使没有月凌,她也会想出种种办法来害她,所以月凌不惜让清如误会而投靠于她,为的就是知道她会用什么样的办法来害清如,然后再暗中相助,这样的月凌让她如何能不哭泣!
直到看她哭的差不多了,子矜方上面劝道:“小姐,这是好事啊,您就别哭了,现在洛贵嫔的心意您都知晓了,不如现在就去她那里一趟?”
清如无声地点点头,那串手串被她紧紧的握在了手心里,正当她们出门欲往咸福宫去时,阿琳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走近一看,只见她亦是满脸的泪痕。
看到阿琳的模样,清如心中猛的一紧,好似要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一样,一旁子矜已经扶住了阿琳:“你这是怎么了?何事跑的这么急?”
阿琳理也不理子矜,只一昧的抓了清如的手道:“宛妃娘娘,您快去看看我家主子吧,她……她……”后面的话阿琳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她怎么了?”清如心中的不安一层层扩大,紧紧抓了阿琳的手。
阿琳眼里是深到无边的悲哀,她颤抖着道:“主子,主子她只怕是要不行了!”滚烫的泪再度从眼眶里落下来,滴落在眼前这片平整干净的地上。
清如听到阿琳的话,只觉头晕目眩,霞光流彩半明半暗的天如塌在头顶,脑海中一片空白,连自身在哪里都不知道了,只觉眼前一片黑暗与虚无。
直到过了很久她才逐渐缓过神来,同时也发现自己半跪在地上,湘远和子矜一人一边的扶着,而她的腿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可以支撑身体了。
“她为什么会不行?”一字一句地问着,眼睛更是直勾勾地盯着阿琳。
除了哭阿琳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奴婢也不知道,从刚才用晚膳的时候起,主子就一直说胸口不舒服,闷得透不过气来,原以为只是小事,哪知后来越来越严重,主子连脸都白了,这才意识到不对劲,慌忙宣了太医,几位太医到了之后都说主子是突发的心力衰竭,目前已经到很严重的地步,恐怕药石已无灵,而且她肚子里的孩子也同样保不住!”说到最后一句,她不由得嚎啕大哭起来,默默的饮泣已经不能宣泄心中的悲痛了。
心悸……胸闷……心力衰竭……
这一切联系在一起之后,清如的脑袋里不由自主的出现了三个字:七虫蛊!
没错,这一切都是七虫蛊发作的现象,而现在离昨天也正好过了十二个时辰,是七虫蛊发作的时间,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会是月凌,不应该是贞妃吗?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
清如失魂落魄的软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阿琳却是一边哭一边道:“娘娘,你快去吧,呜……皇上已经在那里了,再迟,再迟恐怕您连我家主子的最后一面也见不到了,呜……呜呜……”
听到这句话,清如只觉得浑身如掉了冰窖一般,顾不得再去想原因,只想着见月凌,她一定,一定要见月凌,一定要见到她的最后一面!
这个信念让她再一次有了力量,甩开子矜和湘远的手,踉跄着跑了出去,跑了没几步她忽又停了下来,对身后还呆站着的众人厉声喝道:“快,快去叫秦太医,他要是不在就去宫外叫,务必要让他在最快的时间内赶到咸福宫,还不快去!”此刻的清如就如疯了一样,小福子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以最快的速度往太医院跑去,而湘远与子矜则追上清如,想要扶住她,然清如只顾着自己跑,根本就不让她们扶。
现在唯一有可能救月凌的就只有秦观了,虽然他曾说没有事后解救的办法,但好歹也要试上一试她才甘心,但愿,但愿上天保佑,能让月凌平安无事,否则她怎么也不能原谅自己。
穿着花盆底鞋来跑步,结果可想而知,没跑多远就摔倒了,手磕在青石地上擦破了皮,清如却一点感觉都没有的继续爬起来跑,嘴里不停的念叨着:月凌!月凌!
等跑到咸福宫时,清如的腿上手上已经磕的一片红肿乌青,子矜和湘远扶也不是搀也不是,只能跟在身边,到了那里果见福临皇后贞妃甚至于太后等人都在了,第一次,清如这么没礼仪的越过所有人,直接奔到床塌边,在那里躺着的是月凌,是她在宫里唯一的好姐妹,而这一刻,她正捂着胸口喘气,随时都会有断气的危险,紧紧握了月凌的手,清如一句话也说不出,直到月凌勉强先叫了她一声姐姐后,她才泪如雨下地道:“是我!是我害了你,月凌,是我害了你,我不配当你的姐姐!”
这一刻月凌仿佛明白了什么,可是她并没有追问下去,反而笑着摇头:“姐姐,不要说这些,我不爱听,以后都不许说这些,否则我就是去了阴间也不会安心的,你记得了吗?姐姐?”声音很是虚弱,而且总伴着粗粗的喘气声,她的心脏正在一点点衰竭,而太医,那么多的太医,却都束手无策!
第七十二章 舞梦(5)
清如与月凌的心在这一刻是相通的,她们都明白彼此心中未说的话,所以清如才说那句:我害了你,也正因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所以月凌才叫她以后都不许说,只是这一刻的相通却是为了以后的决别!
秦观终于到了,他正欲请安,福临已经急急道:“先替洛贵嫔看看,是否还有得救!”虚礼在生死之间根本无关要紧,福临他亦舍不得月凌死,何况月凌现在还孕育着他的孩子。
秦观在来的路上已经听小福子讲了月凌病发的情况,并也断定了是七虫蛊所引起的,虽然不解缘何七虫蛊会在月凌体内,但他还是很尽职的救治了起来。
手起针落,金针不停的插在月凌的各处要穴之中,随着他针的落下,月凌喘气之声逐渐小了些,而她一直捂着胸口的手也放开些许,看来很是有效,正当所有人都以为月凌有治的时候,秦观却停下了动作,然后伸手在月凌的腕上仔细把起脉来,眉头深锁如
半晌过后他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