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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眼神,令人望之生畏!
即使是死皮赖脸的赵与鹰,见到如此的苍落尘,也不禁心中发憷。如果可以,他很想转身逃跑,可是,他不能。
所以,赵与鹰只能强迫自己站在原地,和苍落尘对峙着。
“苍落尘,你的心情我理解,但是,今天无论如何我不会让你离开。除非你将我打死,否则……”
话未说完,脸上已经挨了重重一拳,赵与鹰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之,随后便趴在了雪地上。
“我就是那么一说,你怎么就当真了?”从地上爬起来,赵与鹰拍去身上的雪,愤怒地指控道。
说话的动作牵动了脸上的伤,好疼……
“不过,如果打一架可以让你心情好点,那我奉陪,只是,你不能再打我的脸,否则,我……”又是一拳打在另一边脸上,将赵与鹰剩下的半句话打回了肚里。
“不是说了不能打脸?”赵与鹰哇哇叫着,再次爬了起来,“既然你不客气,那我也就豁出去了。即使打不过你,也和你拼了!!”
说完,便以极不优美的姿势,向苍落尘扑去。
苍落尘的怒火终于全线爆发,冷哼出声,迎上前来,与赵与鹰战在一处。
你来我往,拳打脚踢,胜负的分晓,比预料中更快。
伸手掸去衣服上沾到的积雪,苍落尘居高临下,用眼角斜着趴在地上耍赖的赵与鹰,讥讽道:“起来呀,不是要和我拼了吗?趴在那里干嘛?”
“死了……”将脸埋在雪地里,赵与鹰声音含糊。
“走吧。”不再理会赵与鹰,苍落尘翻身上马,对亲卫营侍卫吩咐道。
“不行,我说过你不能去!”赵与鹰突然跃起,用力拉住马缰。方才埋在雪里的脸此刻明晃晃对着众人,鼻青脸肿,如同……猪头……
“再不走,追兵就来了。抓紧时间办完事,我还要去找阿房。”淡淡说完,将面目痴呆的赵与鹰用马鞭推至一边,苍落尘策马,向着旷野深处而去。身后亲卫营连忙跟上,马踏碎银,渐行渐远。
赵与鹰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追上去,挤在绮罗身后。
“好绮罗,让赵大哥搭一程吧,我实在是跑不动了。”
绮罗并未回头,只是将身子向前挪了些许,让赵与鹰能舒服些。口中却道:“我倒是无所谓,只是可怜了这马儿。本来负着二人已很吃力,更何况,赵大人这脸,片刻工夫,胖了恐怕十斤不止。”
搭拉着脸坐在后面,听着绮罗的嘲讽,赵与鹰欲哭无泪。
该死的苍落尘,自己浑身上下这么多肉都看不上,将所有力气都使在了他的脸上。现在基本上已经没了知觉,只是觉得很烫。在这冰雪横飞的季节,火辣辣的如同小太阳。
阿房,等着我。苍落尘在心中默念。
对赵与鹰一阵拳脚之后,苍落尘已经渐渐冷静。此刻情势危急,若是贸然行动,定会被狡猾的七王叔抓到破绽。若是自己有了不测,那还有谁,能救阿房回来?
即使阿房平安,若是自己死了,她也不会独活。
努力说服自己,竭尽全力扼住想要调转马头前往秦国的冲动。苍落尘只觉胸口气血翻涌,痛不可当。
阿房,记住你答应我的话: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一定要活下去!
风掣旌旗,猎猎有声。
距离齐国都城百里,驻守着两万兵马。
原本此处并无驻军,之所以设立兵营,乃是为了当日苍落尘在朝堂之上的提议,说在此处驻军,共为两点。
一则护卫京城,若有危险,可在一日之内赶到,与城中守军里应外合;二则震慑山贼流寇,以防他们侵扰城外农夫百姓,保地方平安。
那时苍落尘刚刚得胜回朝,齐废王对他器重不已,所以立刻应下,将此事全权交与苍落尘负责。
与仇由部族之战,齐国大获全胜。威武之师,威名远扬。周边那些原本极不安分的小国,也在见识了苍落尘的厉害之后,偃旗息鼓,纷纷主动示好,允诺岁岁纳贡,甘愿称臣。
从此边关太平,再无战事。这两万人马便闲置在这里,无人过问。好在这带兵的韩姓将军是个严谨之人,每日里出操训练,从不懈怠,所以,战斗力并未因安逸的生活而退步,相反,还颇有进益。
突然,瞭望台上的士兵发现漫天飞雪中出现几个黑点,越来越近,竟是直直向着此处而来。
“站住!口令!”守营士兵刀剑出鞘,严阵以待。
“阿嚏!”惊天动地的喷嚏声传来,一人从马上跃起,三两步窜到门口,一袭单薄长衫在风中瑟瑟发抖,“快叫你们将军出来,就说苍落尘来……阿嚏!阿嚏!”
这人正是赵与鹰,刚才发力狂追苍落尘,御寒的皮袍因为碍事,早被他不知丢到哪儿了。随后又在冰天雪地里打了一架,浑身大汗淋漓,倒也不觉寒冷。
结果等力气耗尽,挤在马上休息的时候,汗水被冷风一吹,冰凉刺骨,加上骏马疾驰,风从身上刮过,如同刀割一般。
想要运功御寒,却发现之前劳累过度,聚不起半点内力。
无奈,只得将身子蜷起,躲在绮罗身后,让她挡风。
苍天呀!让我死了吧!赵与鹰心中哀叹。想不到威武勇敢、睿智潇洒如他,竟也有躲在女人身后瑟瑟发抖的一天。这要是说出去,他的脸,从此就藏在袖子里好了。呜呜呜,他没脸见人了。
好不容易撑到这里,赵与鹰早已冻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了。满心只盼赶紧找个地方坐下,灌上两口滚烫的烧酒驱寒,却见这士兵唧唧歪歪,啰里啰唆。
赵与鹰哪里还能耐得住性子,顾不得周围刀剑森森,赵与鹰扑在围栏上,如同失散已久的孩子终于见到了亲娘,嚎得是惊天动地。
守卫士兵被吓了一跳,正要出声呵斥,只听身后传来一个粗大的嗓音:“这是怎么回事?谁在这里号哭?”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过年在杀猪。
听到这个声音,赵与鹰眼睛一亮,喊道:“小黑黑,是我,我是赵与鹰呀。”边说边将一张大脸拼命向门缝中挤来。
那人闻言一愣:“赵与鹰?”急忙上前隔着营门打量,却被吓得退了两步。不是吧?刚说完杀猪,这里就蹦出来个猪头?
见那边迟迟不肯开门,赵与鹰正要破口大骂,只听苍落尘的嗓音传来:“来者可是白云白副将?劳烦去告知韩将军,就说苍落尘有急事相扰。”
那粗声大嗓之人正是白云,虽然名字文雅,可惜却生就了五大三粗、皮肤黝黑的模样,极为好笑。
始终为姓名所苦的赵与鹰,终于找到了同命相怜之人,还自作主张,给他起了外号。叫得多了,大家也不由得跟着唤这白云为小黑,真实姓名,反而极少提起。
什么?苍落尘?!这三个字如雷贯耳,胜过赵与鹰的哀号百倍。白云侧耳细听,果然是苍落尘那清冽淡漠的声音。绝对,不会有错!
再不迟疑,白云急忙命人将门上横杠移开,双臂一振,亲手拉开营门。
正嚎得凄凄惨惨的赵与鹰没有防备,一头栽在白云身上。
顺手将鼻涕眼泪在白云身上抹个干净,赵与鹰身形一闪,耗子般窜得无影无踪。
“末将白云,参见苍将军。”
“白副将请勿多礼,我有急事要求见韩将军,不知白副将可否带路?”苍落尘伸手将白云拉起,未及寒暄便直奔主题。
“苍将军请随我来。”见苍落尘神色不同以往,白云不敢耽搁,连忙在前面带路,引着苍落尘直奔中军大帐。
还未入得帐门,白云已经大呼小叫起来:“韩将军,你快看,看看这是谁来了?!”一边说一边挑开厚重的毡布帐帘,躬身请苍落尘入内。
“嗖!”一个虎头镇纸迎面而来,直直砸向刚进入帐子的苍落尘。
“军营之所,你咋咋呼呼,像什么样子?爱谁来谁来,老子不在乎……啊!!苍将军!苍将军……”
扔镇纸之人正是韩荣韩将军。此人五十开外,精干利落,眼界甚高,脾气怪异。不入他眼者,即使地位再高,也是不屑一顾。所以,沙场征战多年,虽然战功赫赫,却始终无法高升。
三年前随苍落尘出征,让韩将军颇为郁闷。自己半生戎马,到头来却要跟在一个初出茅庐、乳臭未干的弱冠少年身后。
当下心中便憋了一口恶气,存了看戏的心,等着看苍落尘出丑。
没想到,这苍落尘确有手段,不足半月,便将原本散漫松懈的军队调理成铁桶一般。加上用兵如神,屡出奇招,这支在邻国眼中向来懦弱无能、如同软柿子般谁都能捏两下的常败部队,终于咸鱼翻身,尝到胜利的滋味。
见到苍落尘神威,韩荣好胜心起,一心想要立下奇功,好让苍落尘对他刮目相看。却不料因为急功冒进,陷入敌人圈套,眼看他与手下几千人马即将血溅当场。
千钧一发之际,苍落尘带着五百精兵如同神兵天降,杀入重围。一番厮杀,苍落尘臂上中箭,却奇迹般将这几千人马从数万敌军包围中救了出来。
韩荣也是汉子,当下便跪倒在地,连磕三个响头,从此死心塌地,誓死追随。
当日苍落尘力排众议,破格将他从三品武将提拔为从二品辅国将军,驻守此地。对此,韩荣激动得不能自已。他并非看重这虚名俗利,而是此事证明,在苍落尘心中,确实将他视为心腹。
所以,他兢兢业业,每日勤加操练,唯恐有负苍落尘器重。
后来,突然听闻苍落尘被投入狱,当下气得韩荣怒发冲冠,不顾一切,便要进京面圣。临行前,突然有亲卫营侍卫前来,说是苍落尘嘱咐:不可轻举妄动,以待时机。
见苍落尘如此安排,韩荣心中略定,知道苍落尘已有准备,便安心等候在此。
此刻见到苍落尘,韩荣立刻冲上前来,跪倒在地,难抑激动:“苍将军,你果然平安无事,太好了,太好了!”
将虎头镇纸扔到一边,苍落尘双手将韩荣扶起:“韩将军请勿多礼,我已被削去官职,不是什么将军了。”
“不,在末将心中,您永远都是将军,是齐国将士敬仰的战神。”韩荣言之凿凿,发自肺腑。
“那好,请韩将军屏退左右,我有要事与将军商议。”苍落尘也不多言,直入正题。
赵与鹰在伙食房吃饱喝足,估计苍落尘事儿也说完了,这才打着饱嗝,披着抢来的衣服,摇摇晃晃走到中军大帐,挑帘而入。
“苍将军放心,末将的命是将军救的,能为将军鞍前马后,是末将的荣幸。”韩荣眼中泛着狂热的光芒,毫不犹豫允诺下来。
“淡定,淡定一点。”赵与鹰一进来就看到韩荣眼冒金光的样子,知道事情顺利,嬉皮笑脸调侃韩荣,“您老人家都半百的人了,怎么还是如此容易热血沸腾?意思意思就行了,别激动过度,晕倒就不好了。”
韩荣一见赵与鹰那副欠扁的模样,气就不打一处来。顾虑到苍落尘在场,韩荣竭力忍住上去暴打赵与鹰的冲动。
他躬身对苍落尘道:“末将这就出去安排,请苍将军稍候。”
说完,快步走向帐外。路过赵与鹰身边时,顺便冷冷哼了一声。
“切,什么态度。”撇撇嘴,赵与鹰不以为意,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倒便睡。
很快,白云跑了进来:“苍将军,韩将军已经准备妥当,请你前往点将台。”
风雪不知何时已经停了,点将台前,两万人马寂然肃立。
韩荣在前面带路,恭恭敬敬引着苍落尘登上高耸的点将台。
苍落尘刚刚站定,还未说话,广场上肃立的两万人马已经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
这些人,均是曾经上过东胡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