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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那沉静的睡颜,嬴政心中莫名地悸动。
设下埋伏带走阿房,本来只是为了羞辱苍落尘,让那个唯一有资格与他敌对的男人恼火疯狂。水家村中,又让他肯定了她的身份应是那个传说中曾经预言了韩国之战的女子,更是坚定了他带走她的决心。可是现在,看着怀中的她,他的心却又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感觉。
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出了问题,竟然会脱下外袍将她包裹,以免夜晚的寒气伤了她的身子。
越想越是烦躁,嬴政挥鞭策马,借着疾驰的速度驱散心中的郁闷之情。
如墨的夜色渐渐稀释,光明如同刚刚睡醒的婴儿,迷蒙着、伸展着,展露出最美好、最纯净的微笑。天,亮了。
昏睡中的阿房,悠长均匀的呼吸有了波动,发出一声无意识的呢喃。
感觉到了怀里人儿的动静,嬴政抱住她的手臂略略收紧。时辰到了,她要醒了。
果然,片刻工夫之后,阿房眼睛慢慢睁开,睡意尚未完全褪尽,漆黑水亮的瞳眸,笼罩着迷茫和疑惑。
这副完全没有防备、娇憨纯真的美人初醒图,狠狠击中了嬴政的神经,让他的呼吸随之一窒。
见惯了各色美女谄媚讨好的表情,也看多了环肥燕瘦承欢时的娇喘忘情,对这些,嬴政从不看在眼里。
女人,她们存在的价值,不过是衣服和暖床的工具而已。需要时拿来一用,用完了随手丢开,只有欲,不动情。
一直以来,嬴政都是这样认为,也都是这样做的。虽然阅人无数,却从不曾有人入得他的眼,搅动他的心。
可是,就在这样一个普通的早晨,在疾驰的马背上,他竟会因为一个惺忪的睡颜而触动了心中尘封已久、最柔软的角落。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自己会如此反常?是因为她绝色的容颜令自己心动?
不是!嬴政毫不犹豫地否定了这个想法。阿房虽美,却非他喜欢的类型。更何况,他本就长得“祸国殃民”,让天下女子都自惭形秽,所以,阿房虽美,却也无法让他心动。
嗯,都是因为太久没有碰过女人,才会产生这样的错觉。嬴政终于找到了根源,立即释然。这段日子思虑太过,头脑都有些不清不楚了。
昨日的情形一幕一幕再次闪进脑海,阿房突然惊惶地张开了眼清醒过来,随即感觉到了腰间紧紧缠绕的手臂。
“不要!”惊呼一声,阿房想要挣脱。可是因为整个身子都被包裹起来,根本使不上力,只能左右扭动,想要逃离。
突然,只觉身子一轻,整个人已经脱开了那只手臂的钳制,向外飞了出去……
“该死的!”咒骂声出口,嬴政紧握缰绳,身子从马背上探出,在阿房即将落地之时,将她拉了回来,重新圈在怀里。
这个女人怎么这么麻烦?他只不过有些走神,她便险些坠马。要不是他反应快,险些和她一起掉下去。
“你不想活了,也不要连累寡人!”清越微哑,充满磁性的嗓音在阿房头顶响起,隐含着怒意。
斜眼看着阿房,嬴政嘴角挂着嘲讽的笑。苍落尘也算得上是个英雄,文韬武略,样样精通。不说别的,单是那副超出年龄之外的淡漠冷酷,已经让人捉摸不透,更不用说他睿智的头脑和敏捷的身手了。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被齐国将士成为战神、看似毫无弱点的男人,也会有痴迷的女人。
要想成为霸主,首先要将自己磨炼得坚不可摧。可是苍落尘,毫不犹豫将自己的软肋暴露。单就这一点,苍落尘已然失去了和他敌对的资格。
胜利,近在咫尺。
阿房低着头,避开嬴政的视线,恐惧,将她一层层包围。
这个男人,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人物。他的手上,沾满了鲜血。他要带她去哪儿?想利用她做些什么?是利用她威胁苍落尘?还是另有所图?
疑问,犹如春天的种子,一个接一个发出芽来,密密麻麻,占据阿房整个心田。
甩甩头,阿房努力忽略心中所有的问题,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现在,不是慌乱的时候,为了苍落尘,她也要想出办法,从这个可怕的男人身边逃离。
想到苍落尘,阿房身上忽然有了勇气,慌乱的心也逐渐镇定。
抬起头,阿房开始细细打量周围的环境。
此刻,他们身在旷野,四周渺无人烟,只有稀稀疏疏的白杨树,孤零零站在路旁。斑驳的树干,张开一只只形态各异的眼,似喜、似怒、似忧伤、似牵挂,凝视着他们,从远方奔来,又向远方离开,枝桠沙沙,发出寂寞的叹息。
嬴政是秦国之王,那么,他应该是要带她回到秦国,所以,她必须在此之前逃离!
“别想逃走。”嬴政一眼便看穿了阿房的想法,“这里方圆百里没有人烟。凭你一双腿,只怕喂狼更快一些。”
阿房不语,长长的睫毛垂下,挡住了眼中闪烁的眸光。
看着阿房安静下来,嬴政冷哼一声,催动骏马,加速疾驰。白驹四蹄如飞,电闪过处,烟尘腾起,久久不散。
阿房惊呼一声,不由反身死死抓住嬴政衣襟,小脸煞白,极为惊恐。
真麻烦,嬴政有些不耐烦。这种胆小如鼠、遇事只会惊叫的女人有什么好?苍落尘是不是瞎了眼了?
若不是因为她还有用,他真想一把将她推开,摔死算了,省得碍眼。
又过了一个多时辰,马儿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鼻端呼出粗重的喘息,四蹄开始虚浮。
“行了,先在这里休息一下。”对身后侍卫交代一声,嬴政勒马,停在路边。一天一夜不眠不休,纵然嬴政精力超群,也确实有些累了。趁这个机会,也好休养生息,再继续赶路。
马儿停下,嬴政先将阿房从马背上扔下,然后自己才纵身落地。
猝不及防,阿房踉跄摔倒,坐在地上。
嬴政看也不看,从她身边走过,悠哉地坐在侍卫铺好的毯子上。
“不要坐在那里装可怜,寡人不吃你这一套。”看着阿房,嬴政勾起唇角,嘲讽道。
说完,他拿起水囊,丢在阿房前面:“快喝,别磨磨蹭蹭的。”看着她那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嬴政就觉得厌恶,女人都是麻烦。
终于从马上下来,脚踏实地的感觉让阿房心里踏实了不少。
从地上慢慢爬起,正要去拿那个水囊,阿房突然痛呼一声,又坐在了地上,她手捂着脚踝,眼泪随即流了出来。
“你又怎么了?”嬴政口气极为不善。这个女人实在是讨厌,动不动就哭哭啼啼,要死要活。
“我的脚……好痛!”阿房哭道,“好像是扭伤了。”
嬴政不再看她,喝了几口水后,便开始闭目养神。
侍卫们各司其职,或休息,或站岗,只留下一人看守阿房。
天空很蓝,蓝得慵懒;阳光很暖,暖得醉人。
在这样安静温暖的阳光下,所有人的心都放松了许多,除了阿房。
她依旧蹲在地上,捂着脚踝流泪。绝美的脸上挂着两滴晶莹的泪,楚楚可怜,仿如雨后新荷,不染纤尘,清新动人,令人见之立刻心生怜意。
看守她的侍卫亦不例外,被阿房迷得七荤八素。若不是嬴政尚在旁边,早已经凑到跟前嘘寒问暖了。
看了看离她三尺左右的水囊,阿房舔了舔干裂的唇,哀求道:“能麻烦你帮我把它拿来吗?我的脚扭伤了,站不起来。”
“给她。”嬴政哼道,“喝了你就闭上嘴,让寡人安静一会儿。”想要休息,耳边却全是她的哭声,令他心烦。
侍卫看着阿房那可怜兮兮的样子,心中早已软了,只是畏惧嬴政,所以不敢擅离职守,此刻,听到嬴政发话,立刻向水囊走去。
只两步,侍卫已经来到水囊旁边。就在他弯腰的瞬间,阿房突然起身,拉住一匹战马的缰绳,飞快认镫上马,调转马头,向西而去。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待侍卫们反应过来,阿房已经策马而去。
嬴政气得七窍生烟,漆黑的双眸瞬时沉如寒夜。
这就是那个方才在马背上吓得瑟瑟发抖,紧紧抓住他的衣襟,不敢睁眼看的女人?这就是那个扭了脚踝、动弹不得、连水囊都不能捡的女人?
该死,他竟然会被她骗得团团转,还自以为是地认定了她就是一个只会哭哭啼啼、没有主见的女人。
想自己眼光毒辣,阅人无数,多少阴谋诡计被轻易破解,今日,却结结实实栽了这么大的一个跟头,栽在了这个不起眼儿的女人身上。
纵身跃起,嬴政策马向阿房追去。
“马儿,求你快点。”阿房伏在马上,尽量减少阻力。当日学习骑马,只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和苍落尘并肩而驰,想不到,今日竟会派上用场。旷野茫茫,阿房不知道前方到底是何处,只能听天由命。
嬴政之坐骑,千里挑一,虽然及不得汗血宝马,却也比寻常战马快许多。
但是,因为之前一直负着嬴政和阿房二人,体力损耗过大。而阿房身体轻盈,骑术又是苍落尘亲自传授。所以,两匹马之间距离渐渐拉开。
虽然不敢回头,但是从蹄声听来,嬴政已经渐渐被甩开。阿房极为欢喜,看来逃脱有望。
眼看着阿房越逃越远,嬴政恼怒至极。双腿用力,站在马鞍之上,脚尖轻点,嬴政将轻功运到极致,凌空向阿房追来。
发觉身后有异,阿房终于忍不住回头,只一眼,立刻惊得变了神色,嬴政竟然武功如此之高,这一点,她始料未及。
不敢再看,阿房转回头来,双脚用力夹紧马腹,催动马儿继续加快速度。人马之间,在旷野上展开追逐。
距离,一点一点缩短,眼看就要追上。
一咬牙,阿房决定铤而走险。就在嬴政即将追上的片刻,猛然间调转马头,向左疾驰。
巨大的惯性和离心力拉扯着阿房,想要将她从马上扯下,阿房双手死死抓住马鬃,抵抗着那股巨力。
嬴政始料未及,来不及收势,直冲过去,直到三丈开外,方才站住,转身追来。
怒火熊熊,彻底烧毁了嬴政的理智和冷静。这个该死的女人,又一次把他给耍了!!
阿房终于从巨力中挣脱,重新坐稳,暗自松了一口气。
回头想要看看嬴政在何处,只见一个黑影鹰隼般扑来,准确落在她的身后。嬴政那双燃着怒火的黑眸,相距不足半尺。
“不要!”阿房惊惧至极,条件反射般扬手便向嬴政挥去。
方扬起,已被嬴政有力的大手抓住,钳得紧紧。泛白的指节收紧,勒进阿房纤细柔白的手腕。
“你竟然想打寡人!”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嬴政真想一掌拍死这个女人。她一定是活腻了,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他的底线。
手被擒住,阿房不得不转身面对嬴政。忍着手腕上的刺痛,阿房心中的倔犟激起,不再躲避,不再畏缩,勇敢地扬起视线,对上嬴政喷火的眼眸。
“是!我是想打你!”阿房樱唇轻启,声音虽轻,却很坚强,“我知道你视落尘哥哥为敌,将他视作你夺取天下最大的障碍。你想利用我来威胁他,杀了他。”
“自作聪明的女人,你知道什么?不过是妄自揣测而已。”嬴政不屑地冷哼。
“我并非是妄自揣测,而是……预言。”阿房犹豫片刻,终于决定赌上一次。
“你既然如此消息灵通,那你可曾听说,十三年前,在韩国都城,有一个四岁女孩预言了秦军将要夺取阳城、负黍两城之事?”阿房说着,鼓足勇气看向嬴政阴寒的双眸,“那个女孩,就是我。这样说,你可会相信?”
“寡人相信,然后呢?”出乎阿房想象的顺利,嬴政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