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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回大秦-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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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不要急着拒绝我。”出声打断非语的话,绮罗急急说道,“我再问你:那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讨厌?”强作镇定的神情掩饰不了颤抖的声音,绮罗身子绷直,等待非语的回答。这是她最后一点希望。

诚实地摇头,非语干脆地回答:“没有,我从来不曾厌恶过你。”这也是实话。

“这就够了。”听到这话,绮罗紧绷的身子终于放松了许多。欣欣然站起身,她重新露出那娇媚艳丽的笑容,“只要你不讨厌我,就请给我一个机会。从现在开始,不要再把我看成你的搭档,而是将我当成一个女人来欣赏,可以吗?”

将她当成女人来欣赏?非语脑海中立刻浮起另一个清纯温柔的身影。他的心,早已被占据,哪里还有余地去欣赏别的女人?

虽然,这份情意,从开始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是痛苦、是悲剧,但是他依然守着这份感情,任它痛心蚀骨,也无怨无悔。

这样的痛苦,他再清楚不过。既然无法再去爱她,又何必给她一份隐约的希望?别开眼,不再看绮罗的眼,非语开口,便欲拒绝。

“不要轻易抹杀我的情感,非语。”看出他的意图,绮罗抢先开口,“我对你的感情,并不比你对阿房的少。既然你已经体会到了这份痛苦,那又怎么能狠得下心,让我也尝到这种绝望的滋味?”语气低沉平静,说出的话却石破天惊。

“什么?!”非语倒退两步,难以置信地盯着绮罗。这个秘密他一直隐藏得很好,自信除了赵与鹰以外再无人发现,却不想,这个秘密竟会在这个场合从绮罗嘴里轻松说出。她,怎么会知道?

“很意外吗?”看着非语震惊的样子,绮罗淡然一笑,“我不是说了吗?我早就爱上了你,就如同你爱着阿房那般。你的眼中只有她的一颦一笑,我的眼中,亦关心着你的一举一动。你的心事瞒得过别人,瞒不过我。”

多少次,在他凝视着阿房的时候,她也在凝视着他,只是,他的视线,从未落在她的身上。

“非语。”绮罗站起,趋前一步,在他面前站定,直视着他漆黑的眼,“我再一次恳求你,给我一个机会。我不求你现在就会爱上我,但是至少让我走近你,陪在你的身边。哪怕你这一生都无法忘掉阿房,我也不会计较。我会永远爱着你,一如你爱着她。”

即使无法得到他的爱,但是只要在他心中,她与其他人有些不同,就已足够了。

绮罗的话说完,室内陷入一片静寂。想说的话都已经说了,绮罗不再言语,静静地看着非语。非语亦没有做声,面对绮罗的坦诚火热,他不知自己该说点什么、能说点什么。

两只燕子从远处飞来,黑色轻灵的身影在天空划过优美的痕迹,轻轻落在屋檐上。它们似乎也感觉到了这静寂尴尬,这流淌着淡淡哀伤的气氛,不再吱吱喳喳,静静地歪着头,若有所思。

不知过了多久,还是绮罗打破了这片安静。

“我先走了,你也休息吧。”粲然一笑,仿若什么事情都未发生,绮罗收拾碗筷,走出房去。轻轻掩上房门,门将二人的身影阻隔开来。

看着绮罗离开,非语神情黯然,想要迈步出门,却最终改了主意。

重重躺倒在床上,双臂枕在脑后,非语神思恍惚,不知在想些什么。良久,忽然翻身坐起,从衣襟内掏出一只小小的袋子。

袋子是棕色的,闪着柔软华贵的光泽,应该是兽皮制成。轻轻抽开上面的细绳,将里面的物体倾倒在手心上,原来是一个木珠,中间有孔,香气清幽,沁人心脾。

这是阿房被嬴政带走时落下的香木珠链。在他将其交给苍落尘之前,悄悄解下了其中一枚木珠。这是他第一次,大概也是最后一次藏了私。从那时起,这个木珠便被小心地珍藏在离他心脏最近的地方,片刻不离。

手掌蓦然缩紧,将木珠牢牢攥在掌心,许久,许久……

闭合的门外,绮罗垂着头,将手背堵在嘴上,掩去酸涩的哽咽和抽泣。然而,泪水依旧不受控制地倾泻而出,滴滴溅落于地,从火热变成冰冷。

门内门外,各自心伤。他们的未来,将会如何?

……

齐国都城最奢华的酒楼,店门紧闭,与以往的热闹繁华截然相反。门口挂着的牌子显示,这家酒楼已经被人包场。

“混蛋!苍落尘这个混蛋!”几个伙计站在一楼空荡荡的大厅,听着楼上传来的摔盘子砸碗和破口大骂的声音,他们吓得缩一缩脖子,纷纷躲向后厨。这些伙计常年招待达官显贵,自然知道不该听的千万不能听,免得惹祸上身。

二楼的一间包间内,地上狼藉一片,山珍海味遍地皆是。镇南侯眼眶赤红,犹自破坏着一切能够破坏的东西。那声嘶力竭的怒吼,也自然是出自他口。

皱着眉头看着抓狂的镇南侯,天威侯终于按捺不住,皱着眉头出声制止:“行了三哥,你这样破口大骂,苍落尘又听不到,有这工夫还不如坐下来想想该如何对付他。”从一进来,镇南侯就像个泼妇一样连骂带砸,吵得他头都疼了。虽说镇南侯头脑简单对他来说是好事,但是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他们此刻共同的对手,是那个高深莫测的苍落尘。

而这个头脑简单的镇南侯,显然不是可以商量的对象。

“四哥,苍落尘给咱们定下来了三日之约,你看咱们该如何应对?”将视线转向忠义侯,天威侯的态度恭谨了许多。他们兄弟三人,要数忠义侯最是沉得住气,也最有打算。天威侯在来都城之前,已经悄悄派人向忠义侯示好,明面上虽然三个侯王各自为政,实则忠义侯与天威侯早已在暗中结成同盟,准备一起对付镇南侯。

当然,这一切镇南侯毫不知情。

听到天威侯出声呵斥于他,镇南侯眉毛一竖,便要发威。

始终沉默不语的丞相见状,急忙来打圆场:“几位侯王都少说几句,咱们现在可没工夫斗嘴。”

丞相在朝中为官多年,人脉极广,说出的话还是有些分量的。所以,见他开口,镇南侯纵有满腹火气,也只得悻悻忍下,气呼呼坐到一边不再言语。

见镇南侯终于安静下来,忠义侯这才轻咳一声,缓缓开口:“苍落尘身经百战,屡战屡胜,确实不可大意,不过,我们也不必将他想得太过棘手。毕竟战场和朝堂是两回事,他骁勇善战不假,但论起官场上的明争暗斗,他不一定在行。最值得提防的,反倒是那个嬉皮笑脸的赵与鹰。苍落尘上次出征,就是他做军师。这次诛杀七王叔,也是赵与鹰主持大局。由此可以推断,苍落尘的战功,必是出自他的谋划,所以,我们最需要对付的,首先是赵与鹰,其次才是苍落尘。”只要杀了赵与鹰,苍落尘有勇无谋,自不足虑。

“忠义侯说得有理。”丞相微笑道,“不过,那赵与鹰此刻与苍落尘住在一处,又有亲卫营侍卫保护,加之其轻功绝伦,刺杀之计恐难成功。唯今之计,只有将他们一网打尽,才是上策。”

“哦?依丞相所言,似乎已有主意?”忠义侯眼睛一亮。论资历、论经验,他们兄弟三个加起来也不及丞相的一半。狼子野心的忠义侯,早在几年前就主动与丞相交好,金银珠宝送了不计其数。这次更是许以重金和封地酬谢,请得丞相站在他们这一边。除了借重他的人脉,更要依仗他的智谋。

眯着眼扫视了急得如热锅上蚂蚁一般的几个侯爷,丞相将手中茶杯凑到嘴边轻呷一口。这个茶杯一直被丞相端在手中,是这个房间中唯一完整的器皿。

“这茶倒是不错,只可惜这煮茶的水不好,平白糟蹋了好东西。”丞相慢悠悠说着,将剩下的茶倾倒在地上,继续把玩着茶杯。

“有话你就快说啊,想喝茶我回头让人给你送一车。”镇南侯头上冒火。他这里急得团团转,那边厢还有心情挑三拣四品茶,换了别人,他早就一拳打过去了。

“等等三哥。”忠义侯心中一动,连忙打断镇南侯的话,“丞相到底何意,请直言。”

“还是忠义侯深知老夫之意。”丞相依旧笑得不疾不徐,“赵与鹰与苍落尘就是这茶,皆为人中上品,一文一武,配合得无懈可击。我们既然不能抹杀这茶的味道,就只能从这泡茶的水上做功夫。而这水嘛……”

说到这里,丞相刻意卖了个关子,看到三人的视线齐齐聚在他的身上,这才慢悠悠说道:“这泡茶之水就是崇月神教。”

三人茫然相视,即使是三王中最聪明的忠义侯,也摸不透丞相这话中的意思。

“丞相此言何意?”天威侯开口问道,心中则暗骂这死老头打哑谜卖关子。

“既然几位侯爷不解,那老夫就直说了吧。三日工夫,时间短暂。加上众多武将尽数支持苍落尘,我们若想以武力争夺未免太不现实。既然大路不通,那我们只有剑走偏锋,赌上一赌。”

说到这里,丞相压低声音,继续道:“苍落尘不是想称王吗?那我们就将计就计,同意他称王,但是有一个条件。他必须开坛祭天,请来崇月教的神兽白泽;否则,就说明他逆天行事,不配做这齐国的君王。”

三个侯王眼睛圆睁,难以置信地看着丞相。他是不是老糊涂了?这样的办法也能想得出?

“丞相,你不是在开玩笑吧?”镇南侯忍不住,首先发问。苍落尘又不是白痴,怎么会同意这样的条件?

“是呀丞相。”天威侯也附和道,“这个条件根本就不可能实现,这样明摆着就是在戏弄苍落尘,他肯定不会答应。”这个条件一提出来,还有什么好谈的?苍落尘肯定会直接发兵,打他们一个落花流水。

丞相眼中闪着精光,笑得意味深长:“不,他会答应。事到如今,你们还想不明白为什么苍落尘要和你们谈判,而不是直接动手?他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不敢?”

“对,不敢!齐国国力本就平平,加上连年战乱,早已是内忧外患。七王叔此次谋反,虽然苍落尘迅速平息,但是依旧民心惶惶。而你们三人,虽然手下兵将不及他多,但是却各守一方,形成鼎立之势。一旦开战,纵然他能将你们尽数击败,也必然会耗时耗力。万一诸国趁虚而入,胜负难料。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他绝不会再燃战火。”

“可是,请来神兽白泽根本就是不可能的。这样的条件,提了和不提有什么区别?”忠义侯也琢磨不透。

“你们可知道这崇月教是谁所创?”丞相突然转了话题。

三人同时摇头。

这崇月教崛起迅速,半年工夫便渗透进齐国的角角落落。他们早就得了密报,说是七王叔与这崇月教主来往甚密。可是任凭他们想尽办法打探,却始终不知那个戴着面具的神秘教主身份为何。

“实话告诉你们吧。这崇月教其实就是赵与鹰一手创立的。就是因为他在筹来的军粮中动了手脚,才使得七王叔兵败如山倒,没有一点反抗的余地。”丞相解释道。

忠义侯顿时恍然大悟:“丞相果然妙计!这样一来,他们一定会答应,而我们只要将计就计即可!”

其余二人面面相觑,依旧云里雾里。什么跟什么啊?他们怎么听不懂?

见两个兄弟一片茫然,忠义侯心中冷笑。就这点能耐,还想和他争天下?

心中虽然不屑,但是他表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心平气和解释道:“赵与鹰创立这崇月教,目的自然是为了控制百姓的信仰。利用无知愚民的崇敬之心,将他们变成自己隐蔽的力量。这一点,与七王叔一役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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