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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房,你在想什么?”见阿房不去休息,反而若有所思地站在那里,绮罗一边搀扶着她向帐篷内走去,一边随口问道。
“我觉得,这次的事情不像是传染病。”阿房似在对绮罗说话,又似在喃喃自语一般。
先前零星接触这些病例还不觉得,直至昨夜,她一连诊治了三十余名病患,终于渐渐察觉出一些之前没有发现的异状。之前只是怀疑,现在已经基本可以肯定,这种突如此来的疾病,绝对不是什么传染病!
“不是传染病?那是什么?”绮罗也被阿房的话吓了一跳。
“我觉得,应该是……中毒!”
“中毒?不会吧?”绮难以置信地问道,“若是中毒,这么多大夫竟然都没有发现?而且,若是中毒,那来源在哪里?”
“我也正在考虑这些问题,所以还不能肯定。”对自己这个论断,阿房并不能十分肯定。若是同时毒倒这么多人,那么最简单,也是最有效的方法便是水源投毒。但是,不管是水源投毒或是其他,中毒的范围都应该有一个很明显的界限。可是,无论她怎么分析,都找不到这些中毒之人的共同特征。
另外,还有两个问题:若是中毒,到底是何人投毒?又是什么样的毒药,竟然能瞒过这许多大夫的眼睛?
“绮罗,通知落尘哥哥,严密监视城中水井以及河流溪水,同时暗中盘查,看看城内这两日可有异常人物活动。”阿房沉声交代绮罗。不管是何原因,多加提防总是没错。
……
两日后,秦国王宫。
“王上,您要三思啊!”满朝文武齐齐跪倒,劝着那身着黑色龙袍的男人,“我秦国刚刚平定了四国合纵,元气大伤,实在不宜继续挑起战火,再攻他国啊!”尤其要打的还是齐国,这便要从其他四国中间越过,凶险至极。
“王上,请您三思。”吕不韦同样苦劝道。
“寡人心意已决,仲父莫要再劝。”对众臣苦劝,嬴政毫不为动。
“既然王上心意已决,那臣愿听号令,率兵出征。”见嬴政拿定了主意,吕不韦也不再劝。这孩子他看着长大,怎么会不知道他的性子?
“不,这一仗,寡人要亲自去打。在寡人出征之时,还请仲父辛苦,提防四国异动。”嬴政说着起身离去。
他已经无法再等了。这一年时间,齐国越加兵强马壮,而赵、魏、楚、韩四国虽然连连败退,却根基犹在。再等下去,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她。
那个看似柔弱,楚楚可怜,被苍落尘精心呵护,眼眸纯净清澈,仿若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却轻而易举便冲破他的防线,占据了他的心。那短短几日相处,令他惊觉:原来自己也会嫉妒和失控。
因为嫉妒,他在冰冷的寒夜将水倾倒在她瑟瑟发抖的娇躯之上;因为失控,他亲手将她推向生死边缘,却无力拯救。
当掌心那令他沉迷贪恋的温暖柔滑变得冰冷刺骨的时候,他阴冷孤傲的心,突然间慌乱不知所措。向来高高在上、随心所欲的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后悔和懊恼。
为了救她,他将她亲手奉还于苍落尘。看着那载着她的马车渐行渐远,他的心抽搐绞痛。想要不顾一切再将她夺回,却终是抑住了。只要她可以活下去,他可以暂时忍耐,忍耐着她留在另一个男人的身边以及怀里。
此刻,一年已过。这一年里,她的消息三日一报,准时传递到远在秦国的他的手中。看着她渐渐康复,他也开始紧锣密鼓,加快准备的步伐。
而今,时机已到!
齐国都城突发瘟疫,百姓染病者甚众,民心惶惶,至今已有数日,染病者依旧在持续增加。如此天赐良机,绝对不能放过。虽然再等些时日,待瘟疫再持续蔓延月余,齐国国力必将大减,岌岌可危。到那时再出兵,不费吹灰之力,便可手到擒来。
可是,他却无法再等。只因为那个女人,那个聪明得令他恋念不忘,却又愚蠢得一塌糊涂的女人,在这么危险的时候,非但没有躲在齐国王宫足不出户,反而傻到自寻危险,身入阜黎谷中与几千名病人相伴。
还有那个苍落尘,不但不加以阻止,反而任由她深入险境,由着性子胡闹。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瘟疫乱了心智,还是他对她的心,已经不复当初?
苍落尘这样做的原因,嬴政不想深究。在他得知这个消息的那一刻起,满心满脑便只有一个念头:他要救她离开那个疾病横行的地方,为此,不顾一切!
“阿房,等着寡人!”紧紧地握住手中洁白的鸿鹄玉佩,嬴政抬眸注视着齐国方向的天空,神情凝重,语气坚定。
……
“阿房,阿房,你快歇歇吧,否则一会儿主子来了,又该给我脸色看了。反正这两日来的大夫越来越多,也都已经掌握了这个病的医治方法,不差你这一时半会儿。依我说,你不如就老实待着,等着主子来就好。”绮罗拖着阿房的胳膊,半是哀求半是耍赖地将阿房从充作诊室的帐篷中拖了出来。一方面是因为苍落尘的命令,另一方面也因为阿房的名声和表率,这两日,谷中的大夫已经有四五百人之多,足以应付源源而来的病患。
听了绮罗的话,阿房脸颊立刻绯红。
自从她入这阜黎谷以来,苍落尘无论忙到多晚,都必定会来这里就寝。而她,也经常是正忙碌时便被一双手臂拦腰抱起,然后在众多病人和大夫的暗笑下被苍落尘一路抱回到休息的帐篷。共进晚膳或是宵夜之后,便被苍落尘圈在怀中,同榻而眠。
也因为苍落尘这种强迫的休息方式,阿房虽然每日忙碌,但是精神却始终不错,并未明显消瘦或是憔悴。
“阿房,快喝点水吧,嘴唇都干了。”绮罗说着,将阿房扶坐在圆凳上,斟了半盏茶,递到她的手中。
心思犹在恍惚,阿房伸出的手不小心碰在茶盏边缘,顿时盏倾水洒,溅了二人一身。
茶汁泼到阿房身上,湿热的感觉透过春衫传在肌肤之上,阿房心中一动,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迅速闪过脑海,快得令她难以捕捉。阿房怔在那里,竭力回想,却再也抓不到一丝讯息。
“哎呀!”绮罗惊呼,急忙从怀中抽出手帕,帮阿房擦拭身上的茶水,“都怪我不小心。怎么样?有没有烫到哪里?”
“没事,这水不烫,没伤到我。”惊呼声换回阿房神智,看着绮罗内疚得眼眶发红,阿房笑着安慰道,“你看看你,身上也都是茶汁,快去洗洗脸,换件衣服吧。”
“嗯,我先帮你换吧。”见阿房确实无恙,绮罗这才放下心来。随即,也发现身上溅到的茶汁确实只是温热而已,不由得庆幸笑道,“幸好你没事,若是伤到了,主子一定会把我的脑袋拧下来的。”说着,吐了吐舌头。
“不会的,再说,这也是我自己不小心。”阿房摇头轻笑,由着绮罗帮她将身上湿了的衣服换下,催促道,“你也快些去换衣服吧,免得着凉。”
“嗯,我去去就回来。”将阿房扶到床边坐下,绮罗退了出去。
阿房坐在床沿,黛眉紧锁,继续思索方才的灵光一闪,到底包含了什么讯息?
正冥思苦想,只觉身上一暖,整个人便已陷入一个坚实的怀抱。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清冷低沉的声音传入耳畔,阿房抬眼,看向那凝视着自己的漆黑双眸,柔柔笑道:“似乎遗漏了什么事情,想不起来了。”
阿房说着,视线落在屋角的沙漏,微微有些吃惊:“落尘哥哥,你今天来得比前几日迟了许多。是有什么棘手的事情吗?”
“嗯。”苍落尘没有否认,“秦国今日出现异动,想必是嬴政得知了齐国疾病横行,准备有所图谋。”他的心事,瞒不过她。即使他不说,聪颖如她,也会根据蛛丝马迹,猜到其中一二。既然如此,倒不如将事情原原本本据实相告,也免得她胡思乱想。
“嬴政?”阿房大惊失色,失声惊呼。
那个黑眸男子,有着不逊于苍落尘的智谋和勇气。而且秦国国力强大,现在齐国又是疾病四起,又值内忧外患,又该如何抵挡?若是与其他几国联盟,又岂知他们不会趁此机会渔翁得利?竭尽全力回想曾经学到的历史,却又绝望地发现关于战国的资料是那样地匮乏,让她难觅蛛丝马迹。怎么办,该怎么办?
“不要担心,阿房。”苍落尘沉声道,“我早有准备,不会让他们有机可乘的。你就安心留在这里,继续医治病患即可。”
深深望进苍落尘如夜般的瞳眸,阿房清丽的小脸郑重而坚强:“落尘哥哥,相信我,我一定会尽快找到此病的根源!”此时,她能做的只有这些。必须尽快找出毒源,免除齐国内忧,以助苍落尘全力抗敌!
苍落尘的回答,是以唇覆上阿房娇嫩的唇瓣。这个吻,不同以往,显得格外绵长与激烈。圈住阿房的双臂也不由自主地用力,紧得似乎要将阿房揉进身体,再不分开。
感受到苍落尘的变化,阿房陡然睁开眼,随即,又缓缓闭上。
清澈的泪,随着那纤长浓密的睫毛开合的动作,无声坠下。落在颈间的肌肤上,晕成剔透的晶莹。
良久,苍落尘才结束这个绵长而激烈的吻,将禁锢在怀中的阿房略微松开,视线落在那嫣红肿胀的唇瓣,苍落尘歉意道:“对不起阿房,方才……我有些失态,伤到你了。”
苍落尘说着,将阿房抱起放在床上,为她盖上云锦丝被,转身欲走。
“落尘哥哥,你去哪里?”阿房轻声唤道,“你这两日,不是一直……住在这里吗?”声如蚊呐,脸早已涨得通红。
脚步一僵,苍落尘背对着阿房,声音中有着压抑和忍耐:“今夜不行,我怕……会伤到你。”说完,迈步便要离开。
“落尘哥哥!”阿房突然掀开被子,从床上跳下来,扑到苍落尘身后,伸出手臂牢牢抱住他的腰身,也牵绊住了他的脚步,“你别走,留下来陪着我,好不好?”
“阿房……”苍落尘叹息出声,缓缓将她的手臂拉开,转身将她抱起,重新放在床上,“不要胡闹,你这样会着凉的。”春寒料峭,她纤弱的身子怎能经受得住?
阿房将脸埋入被中,不敢看苍落尘的俊颜。可是双手,却依然执拗地攥着苍落尘的衣衫,不肯放开。
纵然脸似火烧,纵然羞涩难当,阿房都咬牙不肯放手。今夜,她意已决,一定要……让他留下来!
看着因为太过用力而有些发白的纤纤十指,苍落尘彻底打消了离开的念头。
将锦被掀开,露出阿房绯红汗湿的小脸,苍落尘将眼神闪开,挥手弹灭烛火,低声道:“好了,睡吧。”
“嗯。”阿房轻声应道,随即像只乖顺的小猫,钻入苍落尘怀中,将头枕在他的臂上,一如共眠的每一个夜晚。
将滑下的锦被向上拉起,将怀中蜷缩的人儿细密包裹,苍落尘星眸微微眯起,眼神清明,毫无睡意。
了无睡意的,不止他一人。
苍落尘早已觉察到,怀中的人儿今夜不同以往,似乎极不安稳。身子动来动去,还不时抬起头来,偷偷看向苍落尘。如是三番,最终却还是没有任何举动,依旧伏在他的怀中,黑发随着她的辗转,如溪水般顺着他的手臂流淌。
没了烛火的光芒,帐篷内漆黑一片。所以,阿房根本无法看到苍落尘的表情。但是苍落尘则不同,武功精深如他,在黑暗中视物的能力远超常人,阿房的小动作,早被他尽收眼底。
正要出声询问,到底是什么事令她难以入眠,却见她似乎下定了决心一般,猛然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