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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我觉得你似乎有点偏执。”葱翠把那信笺撕成两片投入暖炉里,瞬间,火苗舔着信笺,那白色的信笺就蜷缩了身子,慢慢化成灰烬:“其实世子爷对你这么情深意重,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接受他呢?”
“很多的事情,我们不能随自己的心意,人活在这世间,有太多身不由己。”润璃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斜靠在美人榻上,托住腮帮,衣领上镶嵌的白色狐狸毛茸茸的衬着她雪白的肌肤,更映出一双眸子黑亮有神。
葱翠偏头看了看自家姑娘,有时候姑娘说的话含义挺深的,她就听不懂。她的世界里,只有喜欢和不喜欢两种,喜欢的就靠近就依顺,不喜欢的就看不起用话去刺。
“姑娘,我们快要回京城了吧?”绒黄把衣服上的绣花完成了最后一针,用小剪子把线头剪去,然后举起衣服对着窗户外面照了下:“这珍珑坊的衣服样子还真是别致,姑娘,你回京就穿这件衣服进老宅,准能镇住那个大房的太太,别以为我们家老爷只是四品官就看轻了我们!”
前些日子,苏三太太请了珍珑坊的几个师傅来内院,给苏府三个姑娘都量身做了四套外面的冬衣,四套小棉袄,配着还每人做了一件缂丝镶银鼠毛披风,又给每人添了两件中毛和一件大毛衣裳。下人们见着这次冬天裁衣多了皮毛衣服,大家于是都猜测可能是要回京城去了,否则平常几年,都没看见添中毛和大毛衣裳的,京中可比杭州府寒冷,不添几件皮毛衣裳,这冬天可熬不过去。
今天珍珑坊把润璃的衣裳送过来之后,润璃发现还多了两件披风,一件是细纹羽纱云锦缎的,大红颜色里嵌着银丝条,有个围兜帽子,镶着白色狐狸毛;一件是浅紫色的蜀锦,底下有最新款式的宝相纹镶边,脖子那有一枚墨绿色玉石搭扣。润璃知道这是苏三太太用私房钱给她另外添的,心里不由得一片温暖。展开那件大红披风,觉得颜色太艳,于是叫了绒黄在衣服下摆上绣了一幅白梅,用素淡的针线压住那抹鲜艳,白梅图案正好又和冬天应景,倒也平添了几分别致。
“没必要这么招摇,穿哪件衣裳不是穿?穿哪件衣裳不是一样要过日子?嘴巴长在别人身上,她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爱怎么想就怎么想,苦恼的是她们,不是我。”润璃展颜一笑:“我们随心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
刚刚说到这里,就见苏三太太身边的夏茉掀起门帘走了进来:“三姑娘,老爷说今晚在听雨轩设宴,指着名儿要你去用晚饭的。”
润璃惊愕了一下,有一段时间没有在听雨轩设宴了,今天又来了谁呢?
等及到了听雨轩,润璃方才知道原来是苏三老爷的同门师弟,广州府同知赵宇光大人过来了。
虽说是同门师弟,这位赵大人的年纪可比苏三老爷要大得多,看那相貌,差不多大了一轮以上(注释:古人同门排序不论年纪大小,只按考中进士的年份排列班辈,这位赵大人是在苏三老爷中进士之后一年中的,故称苏三老爷为师兄)。见润璃带着几个丫鬟走进听雨轩,那赵大人笑着对苏三老爷说:“这就是苏师兄的千金了?”
苏三老爷得意的一点头:“正是。若赵师弟对于济世堂有什么不解之处,尽可以询问小女便是,杭州府的济世堂就是小女所办。”
“原来如此。”那赵大人听了微微点头,又看了看坐在下首的苏润璘:“苏师兄一双好儿女,端的是芝兰玉树,流光溢彩照华堂!”
听了那赵大人文绉绉的拽词,润璃心中暗笑文人就是迂腐,向那位赵大人福身后便在苏润璘身边坐了下来。苏润璘看到几天没有见的妹妹,自是问长问短,润璃看着身边这个比自家只大了几分钟的哥哥,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觉得他只是自己的弟弟而已,在自己眼里,好像他只是个很可爱、没长大的孩子。
“苏姑娘,下官冒昧问几个问题可否?”
润璃听着上座的赵大人问话,抬起头来微笑了下:“赵大人有话请说。”
原来这位赵宇光大人在广州已经任了五年同知,颇得上司赏识,隐隐有推荐之意,听闻同门师兄苏三老爷今年将回京述职,自是会留京上任,杭州知府之职空缺了出来,于是托人去吏部花了重金打点了一番。那吏部侍郎见他是个知趣的,特地去调了他最近几年的考绩卷宗出来,翻阅完毕发现连续几年都是优等,况且又在同知之位上已经做满五年,升任也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于是暗地里答应了他,只等今冬吏部调换之时把他的名字报奏上去。
那赵大人喜不自胜,于是想着来杭州府找苏三老爷,提前熟悉下杭州的风土人情,兼问问民事和政事。来杭州府以后,这位赵大人住在同福客栈,在市井街头转了几天,闻得济世堂的美名,不由心往神驰,又听说这济世堂是苏知府的姑娘开办的,颇为苏知府笼络了不少民心,这位赵大人更是醍醐灌顶般,决定好好来问下济世堂的经营模式,准备来杭州上任以后也把这济世堂继续开下去,为自己收买人心。
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只要是能为百姓着想就行,润璃并不鄙视这位赵大人的想法,于是很详尽的把济世堂如何经营向他讲解了一番。
赵大人听了连连点头:“如此甚好!贫寒百姓有个治病的去处,自然会安心耕作了。”
“是。”润璃脸上露出了调皮的微笑,因为她想到了杭州医会的段会长。
早些日子,那回春堂的段会长带着人来找了济世堂的掌柜,话里话外是叫他准备把济世堂关门,要不是就要加入杭州医会,和他们一起统一诊金和药费。掌柜的也知道苏三老爷不久即将离开杭州府回京了,也在犹豫,苏知府走了以后没有人支持济世堂,还不知道能不能维持得下去?
医者父母心,杭州医会这些无良之辈眼里却只有利润,没有一颗仁人济世之心,可自己也能怎么办呢?她没有超能力,一夜之间把他们全部洗脑,让他们有自觉为患者着想的心思,只能想办法如何在走后让济世堂不关门。虽然她决定把那三百亩药田免费租给济世堂,可那药田产出毕竟有限,只能对付着添置药材器械,无法支付薪酬。大夫伙计们虽然都愿意在济世堂做事情,可若是不能支付薪酬,时间久了自然会支撑不下去,而现在这位赵大人竟然有想继续开办济世堂的想法,这不能不让她惊喜万分。
虽说这位赵大人的目的只是想为自己博个好官声,到时候政绩考证上能连续评优,积累下来就是他升职的依据,可他的做法却能导致济世堂继续给贫苦百姓看病,何乐而不为呢?想到早几天还是趾高气扬来找场子的段会长,润璃就有一种很解气的感觉。
若是赵大人接任以后,济世堂一如既往,没有半点改变,是否段会长会鼻子都气歪呢?润璃还听说杭州医会的正副会长在家里供养祖师爷的时候都要虔诚的焚香祷告,要祖师爷保佑苏三老爷顺顺利利的加官进爵,赶紧回京城任职呢!现在祖师爷倒是听到他们的心声,替他们达成了心愿,可若是日后知道新来的赵大人一样支持济世堂,不知以后他们该怎样向祖师爷祷告了?
屋子外面寒风呼啸,听雨轩内却温暖如春,暖炉把小厅烧得暖暖的,一屋子的欢声笑语——开心的夹了一筷子灯影牛肉,润璃吃得眉开眼笑,今天的饭菜可真是好吃,厨娘许是去哪里进修了一番罢?
作者有话要说:上午买了v章滴菇凉记得下午再来看更新哈
第144章
“谁是你娘?你娘坐在这里呢。”苏润珉看着四妹气得连眼泪都流了下来;心里更是开心;脸上笑得更是舒畅:“四妹妹;父亲昨晚才教诲过;我们的母亲就是太太;你怎么能乱认母亲?那个只是一个姨娘罢了,你怎么能这样拎不清呢?”
“你……”苏润珏还想反击,可发现自己理亏词穷了,不由得只能恨恨的盯着苏润珉,紧闭了嘴巴;不再说话。
“都越发长本事了。”苏三太太摸了摸手笼看着面前两个争得面红耳赤的庶女,心里有说不出的成就感:“这般放诞无礼;看起来我果真是有罪过了,没有尽心教好你们姐妹两个。这样罢;除了每天的功课外,你们姐妹还要抄写《女四书》和《女戒》,一个月抄十遍,也好叫你们记住女子应守的本分,免得出嫁以后丢了苏府的名声。”
苏润珉和苏润珏互相看了对方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对自己的愤怒,但却只能装出温良的模样,细声细气的回复:“谢母亲教诲,女儿记下了。”
“今天这事情双方都有错。”苏三太太眼见苏润珏的神情又不服气起来,严厉的看了她一眼:“梨香院两层楼,足够你们姐妹俩住了,不知道你们还要争些什么?润珉住东厢,润珏住西厢,后院临墙的房子是丫头婆子住的地方,一样处置,东边五间归润珉的丫鬟,西边五间归润珏的丫头。”
“可是东厢的房间要比西厢大,光亮也足,凭什么我不住东厢?”苏润珏一脸的不服气:“我姨娘是贵妾,我该要住好一点的房间才是。”
润璃很无语的看着四妹妹,很想知道她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大姨娘也好,二姨娘也罢,都是没有过明路的妾,都不是明媒正娶,她和苏润珉都是庶女而已,她有什么资本在这里装出高人一等的样子来?况且还有这么多下人在,丫鬟婆子们平常没事情做就喜欢东家长西家短的传闲话,她就非得把自己的光辉形象更光辉一点,好让大家都知道苏府四小姐不是一个通情达理的人,趾高气扬,挤兑自己的庶姐?
“凭什么你不能住?”苏三太太果然被刺激了,冷笑了一声:“我安排哪个女儿住哪一边还得向你请示了?难怪今天梨香院会如此大的动静,我竟不知道你骄纵到如此地步了!本想着母女天性,不愿剥夺了姨娘和子女享受天伦的权利,倒没曾想养出这样不知深浅的下作坯子来!看来我只能好好的管教才是了,否则你这种性子,嫁出去也只能连累了我苏府的名声!夏妈妈,拿家法来,抽四姑娘十鞭,让她好好长长记性!”
十鞭!苏润珏的脸色立刻转白了,赶紧跪了下来向苏三太太求饶:“母亲,女儿错了,女儿不该和母亲顶嘴,母亲宽恕了女儿吧!”
“我倒也想宽恕你,可又怕你父亲埋怨我教女不严,怕你将来的公公婆婆会说我们苏府教出来的女儿上不了台面!”苏三太太盯着苏润珏流着泪的小脸,微微的笑着,那笑容看上去特别的温柔,特别的慈爱:“这世间,只有吃了苦头方才能让人记住下次做得更好些,所以这家法是不能免的,润珏你就安心去领了十鞭子,好好体会下吧。”
“是呀,母亲这么关心你,四妹妹,你得谢谢母亲,要体谅母亲的一番苦心才是呢!”苏润珉在旁边看得眉开眼笑,心情特别好,只是当苏三太太的眼角余光扫过她时,她这才张皇的闭紧了嘴巴。
“母亲,四妹妹年纪还小,免不了犯糊涂,您就饶了她这次吧,以后她跟着母亲学规矩,自然就不会再犯错了。”润璃叹了一口气,还是开口为苏润珏求情了,她并不希望看到这种暴力事情发生,不管发生在谁身上,都会让她难过,何况苏润珏并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牙尖齿利只是她个性问题而已。
苏润珏听了润璃求情的话,楞了一下,向她投来了感谢的一瞥,润璃偏过头去,假装没有看见。
“年龄小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