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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曹昂,对别人,是臣可谏,子可默。对你?要做的可不止是谏是默。你还得知道分清是非,防患未然,以此为戒!”
曹昂浑身一凛,夏侯渊话说的不算轻,就差直接点着鼻子告诉他:你爹这事做得场合不对,留有隐患,你绝对不能学他。曹昂神思转过,低头肃然:“曹昂记下!”
夏侯渊轻笑一声,转身抱臂看向帐外心里暗自思量:但愿许都几位先生能劝得住主公。
不过显然他愿望被落空。因为他寄希望的军师祭酒在半个月后收到信时正很不着调的跟自家夫人胡搅蛮缠。
“把药喝了!”这是端着药碗怒火中烧的孕妇蔡妩。
“不要!阿信都说我病好了,干嘛还喝这个?”这是百般推脱,见药如见毒的军师祭酒郭嘉。
蔡妩怒瞪着郭嘉,颇具威胁意味:“你到底喝不喝?”
郭嘉很有骨气地扭过头:“不喝!”
蔡妩杏眼眯起,嘴角忽然挂起一抹笑意:“真不喝?那就算了。正巧我也没时间伺候你喝药,前天听奕儿说你在咱们家后花园埋了些东西,我今儿就去看看埋的是什么?”
郭嘉“唰”的一下把头扭过来,夺了药碗讪笑:“谁说我不喝的?夫人亲自端来的,就算是鸩酒,为夫也甘之如饴。”说着就真当白开水一样把药汁一饮而尽,最后一口还因喝得太急给呛咳了。
蔡妩翻了个白眼儿无奈地拍着郭嘉后背:“你着什么急?这也就是你在养病才不然你碰酒,等你把身子养好,我还真能戒了你的酒?”
“真的?”郭嘉闻言眼睛闪亮地看着蔡妩,满脸期盼之色冲她比手势:“一个月五坛行吗?”
蔡妩脸一黑:“一坛。”
“十坛!”
“咦?怎么多了?两坛!就两坛!”
“二十坛!”
“郭奉孝!”
“十五坛!”
“最多五坛!”
“成交!”郭嘉说完就生怕蔡妩反悔似的和蔡妩击了下掌。然后一脸狐狸笑地看着蔡妩。蔡妩“咔吧”“咔吧”眼睛,傻乎乎地瞧瞧自己的手,摇摇脑袋才发现自己又被他绕进去了,不由又气又恼,一把扑过去捏住郭嘉胳膊内侧的嫩肉,狠狠拧了下去。
郭嘉疼得龇牙咧嘴倒抽冷气,边可怜兮兮地求饶边伸手护着蔡妩生怕她一大不慎脚下打滑。
杜若拿着前先来信进屋时看到的就是姑娘和姑爷及其诡异的姿势:姑爷深情款款地搂着姑娘的腰,姑娘倾身向前,二人从一侧看去耳鬓厮磨恰似鸳鸯交颈。杜若瞧着一惊,心里自动忽略掉蔡妩过错可能性:姑爷,你平时……在自己家这样……其实也没啥,但问题是现在你们一个有身子一个正病着!你你你……你好歹节制些!万一给姑娘过了病气怎么办?
于是护住心切的杜若很没“眼色”地在门口轻咳一声,紧接着一步跨入以“我就是来打断好事”的大胆姿态说道:“姑爷,府上刚接到宛城来信,请姑爷过目。”
施暴的蔡妩眨眨眼,不明所以地瞧着头一回逾矩的杜若,心里满是疑惑,被压的郭嘉忍笑着挑眉,弹了下蔡妩脑门后伸手出去接了信函,漫不经心地展开,脸色不变地看完,然后在蔡妩不解地目光中把信函交给杜若:“拿去交给柏舟让他收着吧。这封不用回信了。”
杜若很是担忧地看了眼蔡妩,接过信磨磨蹭蹭地退出门去。蔡妩被杜若临走那一眼看的莫名其妙,端起桌案上茶碗边喝边问:“宛城来信该是军情吧?不回成吗?”
郭嘉懒洋洋地撑着头,意态懒散,看向蔡妩似笑非笑:“夫人神算!主公在女色上……”
“噗……咳咳……”郭嘉话没说完蔡妩就豁然变了脸色,一口茶水直接喷到了郭嘉衣襟,自己也在呛咳不已,“你刚才说什么?女色上?信上到底说了什么?”来不及帮郭嘉擦水渍,蔡妩一把揪起郭嘉袖子急慌慌问道。
郭嘉眉头微挑:“啊,这个啊,想是主公嫌司空府后院人少,想把张绣的婶母带回来填充?不过妙才觉得此事有患,让来信去劝劝主公。”
蔡妩闻言心里“咯噔”一声,站起身揪着郭嘉就往书房走:“那你赶紧写信去劝劝啊!你不是说曹公平日挺能听进去劝的一个人吗?”
郭嘉无奈地拉住蔡妩:“劝什么?”
“当然是劝……”
“阿媚,你觉得现在写信还来得及吗?”
蔡妩脚步一顿,傻乎乎回头看着郭嘉。
郭嘉收起笑意:“半个多月时间部署,已经足够张绣安排一切,投而复反了。阿媚,有些事自己亲身受到教训的记忆要比别人劝谏得来的深刻的多。主公不可能没回都带着谋臣在身边,也不可能每回都能听进谋臣之言。他不是提线木偶,他有自己的主张,若是不能从他那里扭转所想,再多的劝谏也只是扬汤止沸,治标不治本。”
蔡妩消化着郭嘉话中含义,不禁有些呆滞:他竟然猜到是张绣投而复反!可看他意思竟然要放任不管!他到底在想什么?难道就为了所谓曹操的成长?他知不知道此役的代价有多大?她还会失去她的义兄!
郭嘉瞧着蔡妩不断变幻脸色就知道蔡妩脑子里没想好事。连忙把人拉进怀里安抚:“阿媚,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就算宛城真打起来,兄长也不会有事的。”
蔡妩僵硬地笑了笑,抬头看着郭嘉:“如果大哥出了事,我肯定不会原谅你。”
郭嘉一怔,随即笑道:“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没准儿现在兄长在宛城正玩得不亦乐乎呢。”
蔡妩不以为然地僵笑,心里暗自祈祷典韦千万千万不要有什么闪失。
可惜老天爷似乎没理会她的祈祷,反而郭嘉那神棍半仙儿似的体质又发挥作用,恰恰言中了此时典韦的处境。
宛城胡车儿的府邸里典韦正和府邸主人推杯换盏,觥筹交错,似乎完全忘了来前蔡妩的嘱咐。而府邸主人胡车儿更是没有丝毫规劝客人少饮防醉的心思,一边带着几个同僚轮番劝酒,一边暗里打眼色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陪酒姑娘继续斟酒。一众人将素有海量之称的典韦给灌了个东倒西歪,直接出溜到了桌子底下。
胡车儿见此轻轻舒了口气,凑到典韦耳朵边喊道:“将军?将军?”典韦胡乱地挥挥手,翻了个身,趴桌子底下睡得更香了。
胡车儿眼睛一闪,和左右一起搭着手把典韦架起来,扶着踉踉跄跄迷迷糊糊的典韦跟他说:“我送将军回营?”
“好……兄弟,好兄弟……”典韦说完露着一脸傻笑拿蒲扇般的大手狠狠地拍着胡车儿肩头,把人拍得眉头狠皱,只想吐血。
回到城外典韦营帐内,胡车儿放下已经倒头睡着的典韦,扭头看了看周围没人后,轻轻推了推典韦:“将军?典将军?”叫了几声发现典韦除了鼾声大做外并没其他动静。便蹑手蹑脚来到兵器架前,将一双大戟用布裹起夹于腋下,正要转身就觉四周静的出奇。
靠着久利沙场的警觉,胡车儿本能得察觉出事情不对,还没待他回身就听耳畔“呼”地一声风起,胡车儿拿着双戟飞快侧身躲过,扭头就见一身酒气的典韦正拿双铜铃般大的眼睛满是不善地盯着他。
“你……你不是……”
疑问之词没说完胡车儿就被眼露凶光的典韦一把卡住脖子提了起来:“说,你们主子到底在谋划什么?”
胡车儿听完典韦质问后已经了然自己刚才是被人蒙蔽,不甘地挣扎几下没挣脱。嗓子又因为被卡顺气不过,憋的满脸通红,胡车儿只瞪着典韦,表情渐渐转为平静,带着不屑冷哼了典韦一声扭过头去。
典韦被他反应激得火起,正要手下使力掐人,忽然又想到什么,狠瞪了胡车儿一眼,抬手一肘子下去,胡车儿就跟面条一样,“咕咚”一声栽倒在了兵器架前。
做完这一切以后,典韦晃晃大脑袋,似乎觉得自己酒醒得不怎么样,拎起帐中一盆冷水兜头给自己浇了下去,然后拎着双戟满脸煞气地就往外冲。到门口见到不明真相的亲兵没好气地吼了句:“把里头那人绑了!”,然后就又以人见人躲,鬼见鬼愁地姿势往中军帐方向去了。
在曹营外头候着胡车儿的张绣左等右等不见人来,不由脑门上火,心头发急地带人往里冲,却听身边眯缝着眼睛的贾诩不疾不徐地吐出一句:“将军,胡将军事败。”
张绣眼一闪盯着贾诩语气微沉:“先生此言何意?难道要我现在撤兵?”
贾诩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回宛城吧。如今回去或能保住宛城一地。迟了将军就只能向穰城求援了。”
张绣闻言拳头紧握,转身看着早就部署在曹营周围的几万军士,忽然振臂一挥,喝道:“今日定取曹贼首级!”说完长枪一划,口气决然:“左右,护送文和先生回城!”
贾诩一愣,随即合上眼睛几不可闻叹了一句:“哎……到底还是年轻……沉不住气啊。”叹完也没等张绣左右真走上前架着自己回城,直接很识时务地拨转马头,自己向宛城方向奔驰而去。
张绣待他走远,手一挥,冲将士做了个进攻的手势。至此,金鼓喊杀之声正式响起,宛城战拉开帷幕。
正在帐中和邹氏饮酒的曹操听到声音后立马察觉不妙,刚要起身出门看个究竟就听门外守着的许诸一个大步迈进营帐,看都没看邹氏直接开口汇报:“主公,张绣袭营!请主公火速撤离!”
曹操一听惊怒交加,扭头看着邹氏的眼神更是复杂非常。邹夫人倒是淡定的很,仿佛没听到许诸所言,放下酒樽,手抚七弦琴上:“司空大人,妾身命薄。再为司空大人弹最后一曲,权作送别吧。”说完也不管帐中还有旁人,竟真的俯身操琴而歌。
曹操见此愣了一下,还没待开口表示什么,就见一枚燃火的雕翎箭直接射穿帐篷,落在倾倒的酒樽边,火焰“噌”的一下窜起,让它不远处邹氏的琴声为之一滞。
曹操一步向前,揪住邹氏衣袖:“跟我走。”
邹氏轻轻挣脱牵扯,仰看着曹操淡淡地摇摇头:“大人,出了这道门,对着那些为您浴血的将士,您还护得住妾身吗?”
曹操一怔。
“与其随大人离去,将来让大人看着妾身想到此间陨落之将士,不如就让大人看到宛城想到妾身。大人,您自己走吧。”
曹操听言袖中拳头猛然握紧,眼望邹氏一言不发。他身后许诸却管不了许多,他眼见着只这一会儿功夫,营帐旁边又是几支火箭落下,主公若是再不走,想走就来不及了。
“主公,请火速撤离!”亲兵说着“噗通”一声跪在曹操身前,曹操瞧瞧邹氏,又看看四周形势,终于还是一咬牙,从齿缝里蹦出一句:“撤。”说完袖子一甩,被许诸护着,头也不回地迈出营帐。身后邹氏轻柔软糯的歌声响起:“妾本蒲柳身,来去凭东君。离乱得遇君,感君萍水恩……”
哀婉悱恻的歌声在战火四起的营地骤然响起,现出一股别样的凄迷。辕门处,典韦已经带人和张绣的人马战在一处,为首的张绣和典韦马上步下,枪来戟往,不多时,已经交手十几个回合。中军夏侯渊分兵两路,一路交曹昂驰援曹操,自己则亲领一路,向宛城北门进师。
北营的曹洪乐进在看到中军火起那一刻就已意识到事情有变,曹洪手一扬操起桌上一把令签:“放弃北营,驰援中军!此役后,主公若有责难,洪自一力承担!”
南营的主将于禁此刻却稳如泰山,看着中军之火恍若未觉,只面不改色命令手下将士挖沟建渠。一旁李典忧心忡忡劝道:“文则……此举……怕是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