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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着能满足就满足,能纵容就纵容的原则看俩个孩子。只要孩子要求不过分,她都尽力想办法办到。因为从郭照和曹丕的事情让她意识到:许都的孩子,童年太短暂了。他们大多在刚刚明白少年懵懂,甚至还来不及搞清情为何物,来不及享受少年时光,就不得不为家族的利益,承担责任,贡献自我。
杜若那时和其他几个侍女站在廊下,尽职尽责地等候吩咐。
郭嘉近前时,杜若正好抬头,在给她一个“别出声”的手势后,郭嘉像要抓老鼠的猫一样凑到蔡妩和俩孩子近前,然后,他就听到了两孩子充满了童真趣味的对话。
只见小一点儿的那个孩子手拿一根儿木棍,戳着地上一只死苍蝇,用软软糯糯,含含糊糊的声音问他对面的人:“你说……它死了吗?”
被问到的孩子口齿清晰,异常笃定地回答:“死了。”
得到答案的小郭荥偏偏脑袋,眨着眼睛困惑地皱了皱小眉头。好像他接下来要面对一个重大的选择题,他在纠结地盯了苍蝇好一阵以后,终于做出决定:“那我们把它放在蚂蚁窝旁边吧?等会儿就有好多蚂蚁了。”
“好吧。就这样办。”小曹冲从善如流地采纳了义弟的意见,从一边抓过两根小木棍,像用筷子那样把苍蝇夹起来,刚起身转弯,就看到了站在蔡妩身后的表情柔和的郭嘉。
与此同时郭荥也抬起头,恰好撞进自己父亲眼睛里,郭嘉这会儿心里满满都是将要洋溢的父*,他在还没察觉出异样的蔡妩身后伸出双手,冲小儿子做了个“敞开怀抱”的姿势,打算看看儿子反应:从蔡妩给他的家书里,他已经知道小儿子现在虽然说话含糊,但是已经能基本交流了。所以,他很期待地等着听郭荥叫他的第一声:“爹爹”。
可惜郭荥这小朋友反应从来不在他预料之内,他在纳闷地看了眼郭嘉后,仰起头对自家娘亲说,语调不清地提问:“娘,你身后……那个怪人是谁?”原谅他没认出自家亲爹,他爹走的时候他还不到一岁,连话都不会说,更别说记人长相了。在郭荥的记忆力,父亲这个字眼可能就是具体来讲基本是可以和信件纸张画等号的。
蔡妩在听到郭荥说话后愣了下,随即想意识到什么一样浑身僵硬地扭过头。然后他就看到在离自己不到一尺远的地方,她家那位现在本该在军中的男人正身体僵直,表情复杂盯着自己儿子。
见她回头,郭嘉面色立马转换,在唇边带着久别重逢的柔和笑意,眼中挂上浓的化不开的相思缱绻,拿让人听了浑身发软发酥的语调声音跟蔡妩说:“阿媚……我回来了……”
蔡妩定定地看着他,好一会儿,忽然觉得鼻子一酸,也没管在场还有杜若她们,在眼泪落出眼眶前直接一把扑进郭嘉怀里,抓着郭嘉衣襟,拿拳头轻锤郭嘉肩膀,委委屈屈地说:“奉孝……你怎么……才回来呀……”
曹冲见着眼前之景,一把拽过郭荥,拿小手遮住郭荥眼睛认真说道:“闭上眼睛。不许睁开。”
郭荥不满地扒拉下义兄的手,眉头紧蹙,包子脸上满是纠结地瞪着郭嘉抱蔡妩的手,仿佛那是强大的敌人来犯。
他很大无畏地迈开小步,往前走到蔡妩和郭嘉旁边,揪住郭嘉衣摆,在郭嘉和蔡妩回神那一刻,小脸严肃理直气壮地指着郭嘉警告:“不许你欺负我娘!”
147、后院可得上点心
郭嘉低头看着指着自己一副义愤填膺状的儿子,表情难得黯然了下。一向静如秋水的眸子也难得波澜兴起:那里盛了不少的愧疚和歉意,还有满满的失落和伤感。
郭嘉放开蔡妩,弯下腰,蹲在郭荥面前,跟生怕吓到儿子一样,用他最轻柔最温和的语气,试探着跟郭荥说:“荥儿,还记得我吗?”
郭荥偏着头茫然了下,求助地看向蔡妩。
蔡妩原本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在听到郭嘉这句话后,刚刚止住的泪水又涌上了漂亮的杏眼儿。她在心酸:明明是世上最亲近的父子!可是做儿子的却一点儿也不认识做父亲的!在儿子的印象里:他的父亲就是一月一封问候家书;就是大哥问及时,母亲口中回答:“就快回来了”的人。就是会在无数个夜里凭白惹了母亲失眠的人。这父亲长什么模样,穿什么衣服,说话如何对他如何,他完全没有概念。
郭荥在蔡妩那里没得到回答,很自然地把头扭向曹冲。
曹冲当然也不认识郭嘉:先不说郭嘉走时他也不记人呢,就是他真天赋异禀,懂得记人。那郭嘉一走大半年,咋一回来,是个孩子都会觉得陌生,别说曹冲,就是郭奕来了也得缓一会儿定定心才能平复。
可曹冲这孩子天生就确实比一般人早慧。他是不知道眼前这人是义弟什么人,但凭借直觉和这人看义弟的眼神,他觉得自己可以猜猜看。
“可能……是你父亲?奉孝叔父?”曹冲不甚肯定地对郭荥说。
郭荥闻言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后退两步一脸严肃地审视着郭嘉:他是知道自己父亲名字的,但是知道是一码事,看到确实另一码事。在他学会说话后,他也无数次的问过娘亲父亲是什么,但是娘亲的答案好像太过深奥,他一点儿也没听明白。要是眼前人真的是自己父亲的话,那他倒要仔细观察下这个被称为“父亲”的东西到底是个什么生物了?
郭嘉一动不动,任由孩子那小毛刷一样的目光“刷刷”着自己。等他觉得儿子差不多“刷刷”够了,才小心翼翼地问郭荥说:“荥儿,想起我了吗?”
郭荥嘟起嘴,似乎还是不太愿意相信眼前这个陌生人就是自己亲爹。他继续求证地看向蔡妩,蔡妩却只是敛了眉目,收起心酸,看着他们父子柔和地笑:她一点儿也不担心郭嘉会不会搞不定自己儿子,也没有丝毫要给郭嘉帮忙的意思。她觉得只要郭嘉在许都一天,这种随军分离的日子就会时不时出现,她帮的了他这一回,可是下一回呢?
荥儿还小,小孩子记性总是不太好的。可能一个熟人,三五个月不见面,他就会忘了你是谁。但如果能摸准窍门,即便下次见面他也不再记得你是谁,不再知道你跟他有什么关系,但是凭借着孩子敏锐的直觉和隐隐约约的熟悉感,他会下意识地对你产生一种亲近和依赖。所以蔡妩不想打扰郭嘉的跟儿子的互动。她想看看荥儿那小呆瓜到底对着自己亲爹讨好和赔笑到底会有什么反应。
郭荥在第二次求证也没得到母亲回应后,很有骨气地不再向曹冲求助。而是转过身,摇摇晃晃地向书房跑去。郭嘉错愕地看着离开的儿子,脸上浮现着不解和低落。蔡妩一步上前,握住郭嘉的手,在郭嘉低头看她时,以一种别样地方式安抚他说:“你看,对着这样的荥儿你该放心了吧?这小子不是随便认亲的人,所以你一点不用担心他会哪天跑出去抓着个路人管人家叫‘爹爹’。”
郭嘉哭笑不得地看了眼蔡妩,握了握蔡妩的手后转向曹冲:“冲儿……可还记得我?”
曹冲眨了眨乌溜溜的大眼睛后诚恳地摇了摇头,但紧接着言辞条理的补充道:“虽记不得奉孝叔父,但是却也能猜到。”
郭嘉诧异了下,转向蔡妩小声问:“这孩子一向这么机灵?”
蔡妩笑着点点头:“比一般孩子要早慧的多。不过也经常让咱们荥儿弄得说不出话来。”
郭嘉闻言抽口气,漂移了表情后缓过神弯腰抱起对着小曹冲饶有兴趣地问:“你怎么叫我叔父,而不像你大哥那样叫先生呢?”
曹冲扣着手,一本正经地回答:“大哥叫您先生是因为您给他授业解惑。冲儿叫您叔父,是因为您身为曹冲义弟之父,是为曹冲“亲”之尊长。叔父之称无可厚非。”
郭嘉听后笑眯着眼睛揉了揉曹冲脑袋:“‘天地君亲师’呀?谁告诉你的呀?”
“大母、二哥他们的先生,还有文若先生也这么说过。”小草虫在郭嘉怀里既不认生也不胆怯,咬字清晰,吐词流离,答的一板一眼。
郭嘉眼睛闪闪地低头笑了笑,继续在自己儿子没回来前逗别人家孩子玩儿:“倒是个灵气的小家伙。你今天是自己来府上的吗?”
曹冲摇摇头,指着被遣到远处的几个侍女和门外侍卫的方向:“回奉孝叔父的话,曹冲是带了人来的。”
郭嘉挑了挑眉,一转脸就看到自己小儿子抱着个小匣子,小步颠儿颠儿地跑了过来。他放下曹冲,好奇地微笑着看向郭荥的。
郭荥跑到人前站定,捧着匣子仰着脖子看郭嘉。看了一会儿后觉得这姿势让自己脑袋不太舒服,于是眨巴着眼睛很天真地要求:“你能长的矮一点吗?我看着费劲。”
郭嘉愣了下,随即好脾气地弯下腰:“荥儿要干什么?”
郭荥把匣子放下后抠开匣子盖,从里头拿出一沓绢纸递给郭嘉:“你说你是荥儿父亲?”
郭嘉配合点头。
“那你知道他是谁?”郭荥抖着一张画纸,满是疑惑地提问。
郭嘉凑过去看看,面目柔和地回答:“是你大哥郭荥。在你很小的时候你母亲画的。”
郭荥点点头,又抽了另一张:“这个呢?”
“你阿姊九岁那年的。”
“这个?”
“荥儿你八个月时候的。”
郭荥垂下头,似乎很诧异的样子,这固执孩子一点儿没觉得高兴,相反他在琢磨为什么这些这个人他知道这么清楚?是自己考题太简单了还是敌人他太狡猾了?
郭嘉很耐心地等着儿子思考完,等啊等,等了有一刻钟之多,这孩子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垂眸沉思。蔡妩和曹冲等人对此已经见怪不怪,郭嘉则有些忐忑地轻唤了一声:“荥儿?”
郭荥抬起头,满脸郑重地宣布:“我就姑且认为你是我父亲吧。”
郭嘉闻言登时就觉得一口气堵上胸口。上,上不去;下,下不来。卡在那里分外憋屈。他满脸复杂地看着郭荥,不知道是要安慰欣喜于他终于承认了他是父亲了,还是要失落纠结于前头那句:“我姑且认为……”。话说他这都是跟谁学的?谁教他这么用词的?
但是郭荥却全然意识到郭嘉的复杂心理,他在承认了这个父亲以后,又偏着脑袋思考了片刻,然后站起身走到郭嘉和蔡妩中间,一边一个牵起爹妈的手,然后望着曹冲对着郭嘉示意:“还有兄长呢。你要牵着他。”
示意完又眼睛闪亮,一脸求表扬求夸奖模样地看向蔡妩:“娘,那天我们出门看到的那家人是这样吧?”
蔡妩闻言鼻头一酸,忽然间就觉得这孩子其实真的很容易满足,你瞧,刚才还正儿八经地求证郭嘉身份,这么一眨眼确定以后就迫不及待想要像其他孩子一样跟父亲亲近了。
曹冲看着这一幕也轻轻挣脱开郭嘉的手,然后跟蔡妩说:“婶母,既然奉孝叔父回来了,冲儿就不打扰你们团聚了。”
郭荥闻言小脸一垮,刚想留人,曹冲就有些调皮地眨着乌亮亮的大眼睛说了句:“其实冲儿也不记得自己父亲长什么样子了。所以,也想回去看看。”
蔡妩立刻会意,赶紧吩咐几个侍女好好把曹冲带到环夫人处,然后又交代一堆有的没的。临走还往曹冲贴身侍女那里塞了不少的赏钱。
曹冲乖巧地冲郭嘉两口子行过礼,也不要人抱着,自己迈着小步小心地跨过门槛,颠儿颠儿地离开军师祭酒府。
送走了曹冲,回过头来,郭荥就扯着蔡妩袖子嚷嚷:“娘,我饿了。”但是嚷完了却一脸期待地看向郭嘉。
蔡妩见此愣了愣:依稀记起,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