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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妩摆摆手,有些发傻地看着杜若:“杜若啊,你……先别跟我说话。你家姑娘得找地儿冷静冷静……冷静冷静……”
杜若点点头,然后莫名其妙看着自己姑娘飘飘悠悠自她身边走过,一脸呆呼呼的表情,让人怎么看怎么不放心。于是干脆在蔡妩走出几步后,一言不发地紧紧跟上。
蔡妩不知道在走什么神,竟然没发现她在身后,只一个人自言自语:“高顺,左慈,左慈,高顺……”杜若正听得云里雾里,就见她家姑娘眼睛一亮,猛地转身,一把拉起她往书房奔:“杜若,赶紧,给你家姑娘磨墨,姑娘有要事要记下来。”
可是待到了书房,蔡妩看着杜若摆在眼前的丝帛毛笔又皱起眉头,一脸苦相地思考起来。
杜若也不敢打扰,轻轻地退了出去。
她倒是不知道,蔡妩这会儿心中的大草原上正狂风大作,万马奔腾呢。
原本蔡妩在知道高顺名字后确实经过一场飘忽凌乱,但很快反应过来:先是左慈,再是高顺。这汉末果然就是个名士遍地走,将才多如狗的时代!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蔡妩很难预料她下一个遇到的会是徐庶还是张辽?亦或者是蔡昭姬?孙尚香?马云鹭?
蔡妩觉得自己有必要把她脑袋里还记得一些情形记录下来,好好思考琢磨下。而等她铺开纸笔才发现,不管是三国演义还是三国志,都是她十几年前看的了,她能记下来的只有个大概人物和模模糊糊的故事轮廓。对于具体细节如何,她是怎么想都想不起来了。她现在特佩服那些穿越前辈:天爷呀,那得有怎样强悍地记忆力,才能记得什么人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说过什么话呀?那其实是穿越大神在给他开外挂吧?不然哪个人能记得十几年前看过的演义、史书里的某个具体段子?除非那丫神人,脑袋里有摄影机部件。
蔡妩咬着笔杆,冥思苦想,然后不得不沮丧地发现她脑袋里记得最多最清晰的部分居然是:桃园三结义,三英战吕布,煮酒论英雄,三顾茅庐啥的。仔细掰手指一算,尼玛,全是跟刘皇叔那边有关的。可据她所知,她颍川郡属豫州,将来是归曹操的,她想那么多刘皇叔的事没用啊。
然后就接着折磨脑细胞想曹操这边:嗯,曹孟德这里谋士挺多,有戏志才?那是个史料记载少的可怜的娃,实在想不出他干嘛了?有郭嘉?哎,郭嘉是干了什么来着?十胜十败好像是他的?具体啥内容?忘了!有程昱,程昱开始叫程立吧?史载其脾气刚烈,估计武力值也不错,黄巾之乱时踢死过人的。呃……还有谁来着?荀家叔侄?侄子比叔叔大的,老荀家人口不少嘛,那个荀彧是搞内政的吧?听说他老婆姓唐,没有侍妾,啧,这还是个少见的痴情男儿。啊……呸呸呸,我想哪去了?
要看五子良将来着,五子都有谁来着?张辽?那是原来吕布手底下的。哎呀,吕布是个猛人啊,就是取名没文化了点,好好一匹马,非要叫兔子!徐晃?本来是河东军中的。张颌,那也是从袁绍那里挖来的,啧啧,曹操是个职业挖墙脚的吧?怎么除了乐进好像开始就跟着曹操,其他都是被挖来的?还有谁来着?于禁?那是个杯具得晚节不保的名将。他要是不遇到关羽诸葛亮还是挺好的。嗯,诸葛亮啊,传说是个多智近妖的人物,见见也不错……但是这会儿人家才两三岁吧?断奶了吗?
然后想着想着蔡妩脑袋又开小差了,她恨死自己上辈子没好好看点正经书了,现在要思考有用信息脑子里往外蹦的全是乱七八糟的事。蔡妩抓狂地看着写着密密麻麻关键字的丝帛:“曹操,官渡,统一北方,赤壁战败,魏公;戏志才:谋主,早逝,事不详;郭嘉:继任谋主,鬼才,不治行检,英年早逝;贾诩:毒士,宛城,降曹,善终……刘禅:后主,亡国,善终。”
这都是神马,写了跟没写一样,我还是不知道我将来面对这些人物时该怎么办呀!这里随便拎一个出来,就够我小人家肝颤心惊几天的。为小命计,这丝帛记下的人,我以后都躲着走吧。谁知道那群在官场战场摸爬滚打下来的人心里有多少眼儿,还是远离危险,安全第一的好。
这么想着,蔡妩才拍拍胸口,平静下思绪,把那张记载着东汉末大批风云人物的“黑名单”珍而重之折叠,放好,藏在书架隔开的缝隙角落里,还不放心的把书简放上去压了下。然后才松口气,叫着杜若,两人一道往厨房那里看晚上菜式去了。杜若看着从书房出来后就又恢复神采奕奕的蔡妩,不禁欣慰:还好,看来三个月的盘缠不算白扔,姑娘这心结算是解开了吧?
她哪里知道,她们家姑娘被刺激了一下,编了一大把要绕道走的黑名单,正忙着思考以后怎么避人呢,这会儿根本没工夫在乎许亲不许亲的事。
34、燕燕于飞伤离别
蔡家阿公在蔡妩名单生成两个月后回来了。王氏依旧带着女儿儿子迎出城。蔡妩拉着小蔡威,远远看见自家阿公的车队,抬眼细数队伍人数:万幸,一个不少。看来没出事。然后在定睛看向自己父亲:黑了,瘦了,脸上皱纹深了。他身后蔡平:黑了,精干了,沉稳了。再往后的管休:他还是剑眉英目,俊朗挺拔,瘦了些,肤色没怎么变,但是脸色还有些郁郁,眉头微微蹙着想是在忧心什么问题。见蔡妩视线投来,展颜给她一个温柔的笑。蔡妩鼻子一酸,立马扭过头不再看他。管休不明所以地一愣,王氏则在静立一旁看着女儿和管休微微眯起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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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时候,蔡妩给蔡斌见完礼,得了礼物,一个人沉默地进了房间。今天见管休,她以为她早平静的心思又起了波澜:管休,恐怕注定要成为她这辈子辜负的第一人了。
蔡妩静静地坐在床边,眼睛茫然地盯着地上一处地砖,不动,也不说话,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而另一边的管休则帮着蔡平整理账目,收拾此行带来的诸多东西。忽然管休动作一顿,拿起桌案上一个做工精致地金锁,笑着抬头转向蔡平:“伯直什么时候订的这个?挺精致嘛,送嫂夫人的?”
蔡平从一堆竹简里抬起头,瞟了眼管休手里的东西,低头看着账册随口答道:“不是。那是早年阿媚夫家给她的订亲信物……”
管休笑意僵住,手里金锁也应声落在案上,下面蔡平说的什么,他脑子嗡嗡只响,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而蔡平似乎没注意到,继续翻腾着竹简说:“刚才娘亲给我的,吩咐说有时间的话让我找工匠给配个金项圈,配套着一块儿送给阿媚,等她出嫁时带着,哎,你认识……”蔡平说着抬头,见管休脸色苍白,目光也有些呆滞,不由担心问道:“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可是这趟出去累了?”
管休有些发愣地眼神涣散转看向蔡平,冲他勾了个僵硬的笑,声音略显沙哑:“可能吧……我……我回去休息,这些你自己能弄完吗?”
蔡平赶紧冲他摆手:“那你赶紧歇着去吧。我一个人就行。”说完见管休机械转身,颇为关切地问:“你一个回去成不成,要不我找人送你回去?”
管休头也不回地冲蔡平挥挥手:“不必了……我想……一个人回去。”然后脚下有些踉跄地出了蔡平书房,留蔡平一个人在那里喊:“路上道黑,你小心点。”
管休哪里还听得到,他几乎是满目仓惶,跌跌撞撞走出蔡平院子的,脑袋发懵,心里生疼,连呼吸都有些困难。好容易等转到一条无人来往的花间小道上,才失去力气般,一下扶住了海棠树干,仰头闭上了眼睛。
刚才蔡平跟他说什么?早年?阿媚的夫家?原来……她是订了人家的姑娘啊!那傻丫头估计还不知道呢吧?不然怎么会那么没心没肺跟他笑闹呢?那个丫头,她到底知不知道他心思呀?
^ 等等,她不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最好一辈子不曾知道!不然他成了什么人?他干了什么?那些事会让他毁了心上姑娘的名节的!
管休觉得自己心里那股尖锐的刺痛感马上就要压抑不住一般,不由攥紧了扶树的拳头。低头轻咳几声,然后睁开眼睛,满目的忧伤眼看就要溢出眼眶。管休豁然转身抬头,才发现,自己恍惚间,竟然又来到了蔡妩的书房外:灯没亮,门闭着,房上的雕花还跟它主人的性子一样透着活泼轻快,让人忘了忍不住心头愉悦,笑上眉梢。
管休静静地靠着海棠,定定地看着房门有半个多时辰,才仿佛做了什么决定般,转身大步离开。
而他刚走远,书房边墙不起眼的角落里,杜若一手捏着那根发簪,一手拿着帕子捂住嘴巴,蹲靠在墙上,无声地哭了起来。
她听到,也看到,从她拿着簪子到蔡平书房找管休看听到蔡平回话,到管休踉跄出门,再到刚才管休看着姑娘书房豁然转身。
管休对她家姑娘的心思,没有一个人比杜若更清楚,因为她自己就跟他一样:*而不得,辗转反侧。只是她家姑娘已经明白了他的用情,他却连她心思都没搞清楚过。
在管休走后,杜若一个人蹲坐着发了半个时辰的呆。然后拍拍脸,抹了泪,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转向蔡妩的房间。蔡妩此时已经倒在榻上睡了,只是不知为何是和衣而躺,想是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去的。杜若看看蔡妩,又攥攥帕子,表情坚定地握握拳头,转身朝门外去给蔡妩打擦脸热水去了。
第二天的时候,杜若眼睛红肿地去蔡平那里找管休还玉簪,管休不在。
第三天再去,还是不在。
第四天,依旧一样的情况。
第五天的时候,杜若终于忍不住问了一个下人,得到一个让她心疼有担忧的消息:管休病了!
杜若把这个消息告诉蔡妩,蔡妩练字的动作一僵。低头沉默好一阵子,才声音沉闷地吩咐杜若:“你……代我……去看看他吧。”
杜若点点头,静立一会儿,抬头看看蔡妩,忽然开口:“姑娘,您,您……喜欢管公子吗?”
蔡妩一愣,然后放下毛笔,望着窗外声音苦涩地幽幽回道:“喜欢。姑娘对他有兄妹之义也懵懂之情,我曾想过这辈子的良人怕就是他了……只是如今……哈,不说了,往事勿提……杜若,姑娘知道你对管哥哥的心思,你要是……想离开,姑娘不拦着……姑娘给你送嫁……风风光光的……”
杜若咬咬唇,眼中泪光闪耀,却依旧坚持着冲蔡妩笑笑:
“姑娘胡说些什么?杜若是姑娘的!姑娘在哪里,杜若就在哪里?将来姑娘出嫁,杜若跟着姑娘出嫁。姑娘若是将来治家用得着杜若,杜若就嫁了管事给姑娘做管家娘子;若是用不着,杜若就梳了头做姑姑,帮着姑娘照看小姑娘小姑爷!”
说完杜若擦擦眼睛:“啊,不说了。再说又该惹姑娘眼泪了,杜若还要替姑娘去待看管公子呢。”然后转身快步离开了。
蔡妩眼泪凝聚眼眶,从窗户看着杜若离去背影,冲着她喃喃:“杜若……你个傻姑娘……真是个傻姑娘……”然后低下头任由泪珠滚过眼角,一滴一滴落在前襟,桌案。
等到快过年的时候,蔡家开始忙年。
腊月二十七那天,管休消失了两个多月的身影又出现在了蔡家大院。只是这次他不是来帮忙的,而是来给蔡家家主和蔡平递辞呈的。
蔡斌听说后,眯着眼睛微弯着背把管休叫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