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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呢。”
刘彻略一沉吟,边想着边说道:“这是自然。而且……”他环顾了屋子一周,笑着对王太后讲道:“母后,盈袖替朕生下了长公主,劳苦功高,朕可不能亏待了她。这清暑殿地处偏僻,照顾起来又不方便,朕打算晋盈袖为美人,搬到披香宫去住。您意下如何?”“披香宫?好啊,离未央宫近,离长信宫也近。”王太后此时满脸的喜悦,自然是儿子说什么都说好。
刘彻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一旁幽怨的阿娇姐姐,对王太后说道:“那皇祖母那边的事就交给母后您了,皇后也随母后一同回去吧。朕要在清暑殿,待会再走。”他的语气淡淡的,却很坚决,阿娇姐姐满眼的无奈与愤恨,却也无法,只得跟着王太后一同走了。
屋里只剩下我和刘彻还有几个宫女。他走过来,坐到我的床边,一脸恼怒地对我道:“你知道刚才中常侍跑到上林苑告诉我此事的时候,朕有多担心?你知不知道若是朕来晚了一步,朕还真不知道能不能再看见你?刚才,想必皇后已经来你宫里大闹过一番了。她早已不是你我儿时认识的那个阿娇姐姐,在后宫里,你还是长点心的好。不要再用你的那套一意孤行了!你不为你自己想想,也该为我们的女儿想想。”
他对我用的是“我们的女儿”,让我心里有些不自然又感到说不出的安定和温暖。我欣慰,我不但将她带到了这个世上,更给了她一个应有的名分。她是大汉的长公主,会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她会过得很好,至少比她的母亲要好的多。听着他的“训斥”,我没有做声,只是一脸满足地看着他怀中的孩子。
我望着他同样满足的神情,禁不住有些好奇地问他道:“只是一个公主而已,值得陛下如此高兴吗?”他白了我一眼,不屑地“哼”了一声,又欣喜地朝女儿小小,将她在怀中晃来晃去,带着无比的自豪说:“皇子朕自然是喜欢,不过,公主也一样。倒是你,别的女人若是生了公主,必定满脸的沮丧,你为何又是欣喜满足?”说完,我和他都会心地笑了。这一刻,无需多言,我们彼此都知道,此时的我们只是一对平凡的夫妻。
刘彻一脸欣喜地抱着女儿,看了看我这满屋子放着的花儿,笑着对我说道:“许久不来这清暑殿,今儿个一进来就闻见你这满屋扑鼻的清香。这园子原是先帝的一个美人住的,听说那位美人生前也很喜欢侍奉花草。朕看你这园子也被你打理得花团锦簇的,像个仙境。瞧这丫头,眉清目秀的,就像屋外的花骨朵儿。朕想,不如就给这丫头取名叫刘妍,百花争妍斗艳,封号就是卫长公主。以后朕要将你护在朕的眼皮子底下,看你还能逃到哪里去!”
刘妍,卫长公主。刚才的痛楚和惶恐在这一瞬间全都烟消云散。除了幸福还是幸福……
五日之后,待我能下床了。我便遵照旨意,搬到了原先为我准备的披香宫。离开清暑殿的时候,我不禁感到有些惋惜。这个我住了两年的地方,虽有着令我畏惧的冷清,却保全了我和妍儿。从此再没有这青青的翠竹、吟吟的流水,也许等待着我的,会是一场又一场风云诡谲的宫廷争斗。可是我不再畏惧,不再想逃避。很多事情,命运已经安排好了,便是逃也逃不掉。
第 50 章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最近会日更的。准备加快速度完结了 披香宫中果然是富丽堂皇;厅堂又敞亮又高大;大紫檀雕案上设着一盆兰花;悬着丹凤朝阳的大画,两溜六张楠木椅,楠木桌案,上面雕着梅花儿的图案,华丽的帷幕卷在两旁;翡翠的屏风上是皇宫的缩影,只怕这披香宫过去是给某位贵妃娘娘住的;处处充满了贵气。绿筠和茜儿都不禁感叹:“美人;这里好大啊;比以前的清暑殿可要气派多了;皇上对您可真上心。”
我淡淡地笑笑;上心不上心的,对我来说都无所谓。现在,我能抱着妍儿,天天看着她甜甜地对我笑,已经是上天对我莫大的恩赐了。我哪里还奢求些其他的什么。这件事总算是有惊无险的解决了,本以为太皇太后那边定会不相让,结果这次,她竟然没有站在自己的女儿和外孙女那边。想想也是,自己的孙子都登基好几年了,整个后宫连个子嗣都没有。无论在哪朝哪代,都是一个大忌讳吧。
“绿筠,披香宫附近除了未央、长信、长乐之外,可还有哪个宫殿住着其他后妃?”我好奇地问道。绿筠想了想,摇摇头对我道:“好像没有了。陛下后宫的妃子并不是很多,多在昭阳殿、明光殿那边。离咱们披香宫近的,好像……就只有前面的漪澜殿了。不过那里暂时没有某位娘娘住的。”
漪澜殿?这个名字好生熟悉。我绞尽脑汁地回忆着,猛然想起,那不就是废太子刘荣的母妃栗姬娘娘住的地方?她的儿子能被立为太子,想必她当初也一定很得景帝的宠爱吧。可是一时的宠爱又能如何?到头来还不是落得个那么凄惨的下场?后宫的女人,仅仅有帝王的宠爱是远远不够的;仅仅有个子嗣也是远远不够的。
自从我搬到这披香宫,虽然刘彻还是没有夜宿在这里,除了每日都会来我的寝宫看看妍儿。不过那些见风使舵惯了的宫人,都纷纷将目光投向了我。一时间,这披香宫的门槛都要被踏破了。这对我来说,是个危险的信号。枪打出头鸟,曾经我待在冷冷清清的清暑殿,倒不失为一个自保的地方;如今这富丽堂皇的披香宫又何尝不是置我于风口浪尖之上呢?
想想栗姬的遭遇,谁又知道当时废太子是不是因为刘嫖从中作梗?争,是一种生存的手段;可是在我看来,不争,有时候却也又是另一种生存手段。壁立千仞,无欲则刚。越是不起眼,也许就越能走得最长远。
“美人,宫外有个妇人,自称是美人的家人,说有急事要见您。”一个宫人从门外急急慌慌地跑过来对我回禀道。家人?我微微蹙眉,我在宫外还会有什么家人?莫不是……我忙问道:“她有没有说自己姓什么?”宫人道:“她说她姓卫,是平阳侯府中的人。”
芍儿!我顿时没了见她的心思,住在卫青家的那些日子,我对这个芍儿姐姐前前后后是一点好感都没有。她这么急地来找我,无非又是她那个混蛋相好的霍仲儒,不是在哪个赌坊就是在哪个妓馆输了钱财又丢了人;又或者是犯了什么事儿,被抓进了县衙什么的。该帮的我也帮够了,我实在是犯不着再做这样的好人。
我正欲叫茜儿打发她走,那宫人却又接着对我说道:“她说无论如何一定要见到美人,美人不见她的话,她就一头撞死在宫门口。”我有些恼怒,这个女人真是太令人厌恶。如果是在家里也就算了,现在在宫门口也这么闹。我若是不见她,她真的一头碰死了,那我日后可怎么向青儿交待。被宫里的有心人看去了,指不定又生出什么样的一场风波来。
也罢,见就见吧。于是我便只好叫茜儿去将她带过来。一进宫门,她便扑了过来,哭哭啼啼地对我嚎道:“妹妹啊,你这次可一定要帮我啊!青儿……青儿他出事了!”什么?青儿?我忙拉住她问道:“你说清楚,到底是谁?是青儿吗?他出了什么事?他怎么会出事呢?”
她一边嘤嘤地哭着,一边抽抽搭搭地摸着眼泪说:“今儿个一早,他照例去上林苑陪皇上骑马去,每日都是不出未时准会回来。可是,这已经快傍晚了,还是不见踪迹。”我听了,稍稍松了一口气,道:“哦,这你别急,只是晚了一会儿而已。兴许是去了什么别的地方,天黑了也就回去了。一个大男人不会出什么事的。”
芍儿拼命地摇着头,说:“不是的。他今天说好了要去给娘抓药,不可能晚回来。可是……可是有个府里的家丁说,出宫门的时候,明明看见他往平阳府走;可半路上突然驶过来一辆马车,从马车里下来两个身强力壮的人来,将青儿掳走了!”
我心里一惊,掳走!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事情恐怕就不是那么简单了。可是青儿现在还只是一个平阳侯府里的马奴,又不是大将军。一没权二没势三又没财的,平日里本本分分又不会结什么仇家,怎么会有人来掳走他呢?“那人千真万确看见青儿是被一辆马车上下来的两个人给掳走了?有的话可千万不能乱说,否则连我都帮不了你。”
芍儿坚定地点了点头,对我道:“如果不是真的,我又怎么会跑到宫里来找你?我知道你现在是宫里的贵人了,我们卫家小门小户的高攀不起,更何况我以前也还对不起你过。可是,我求求你看在青儿当初收留你,又真心对待你的份儿上,救救他吧!我就这一个弟弟,我们卫家也就这么一个男丁了。盈袖啊,我求求你发发慈悲!”
她哭着就要下跪,我忙扶起她,急切地喊道:“别哭了!现在哭也不是办法!如果青儿真的是被什么仇家给掳走了,那现在只怕是凶多吉少。先找着他人才是眼下最要紧的!”她脸上挂着泪,两眼对我眨巴眨巴,怯怯地问道:“那现在该怎么办?”
我深吸了一口气,冷静了一下对她道:“平阳公主今天也在宫里。眼下只有去求求她,再求求陛下才能救得了青儿。你赶忙出宫,去把看到青儿被掳走的那人找来,我有些话要当面问问他。”芍儿一听说我肯帮她,忙点点头,对我道:“不用出宫去找。那人是对街李二家的那口子,中午和她们家李二往宫里御厨房送食材;每日都要运好几趟,现在应该还没走。”
“绿筠!你现在快去御厨方,去找一个叫李二的人。找着了,立刻带他来长信宫门见我;茜儿,你快去未央宫找中常侍大人,告诉他我要见陛下。”“诺。”绿筠听罢,猜想到这事情不一般,立马朝宫外跑去。我带上芍儿,赶忙赶向了长信宫。
我一边急急地走着,一边在心里祈祷道:卫青,你还欠着我一个好大的人情。当初是你用计将我送进宫来,你说你要看着我步步走向我应该过的生活;你还没有成为大司马将军,还没有杀匈奴,你可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情……
此时,我就深刻体会到了在后宫里,得宠妃嫔的好处。虽我还是个美人,可自从生了妍儿之后,宫里上上下下好歹都还知道有我这么一个卫美人的存在。若是以前,光是从清暑殿赶过来,恐怕就要走好久。即使是到了长信宫,也未必可以见到平阳公主。平阳公主一听说,立马走了出来,一见站在我身旁泪水涟涟的芍儿,便知此事是真的了。
她对青儿一向关照有加,一听说他出事了,我从这个从容娴静的女人脸上,看出了不亚于我的紧张和焦虑。她一改往日的傲慢,也顾不得公主的身份了,忙对我道:“快带我去见那个自称见过青儿的下人。”“臣妾已经派人去寻那人了。”
平阳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既然那人敢光天化日之下劫走人,可见不是寻常的人。卫青近日一直在上林苑与彻儿在一起,他们几个年轻的小辈成日里骑马、打猎、练武,早有些老臣对此颇有微词。此事非同小可,依我看,还得去告诉一下彻儿。我们现在去未央宫。”
我舒了一口气,道:“臣妾已经叫我宫里的人去未央宫找中常侍大人了。想必陛下现在应该已经知道了此事,我们只要带着御厨房的李二过去便是。”听我说完,她有些诧异地看着我。我也说不清她会感到这样,只不过事情紧急,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