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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娘的一句话,我立刻湿了眼睛,低了头,等那份湿意下去,才抬起头笑,“儿子都这么大人了,哪还有受不了的委屈。让您多操心了,不过是昨天淋了些雨,今儿身子懒懒的。”
“那还是找个大夫瞧瞧吧。”说着就唤杜鹃,杜鹃应着就要朝外走。我忙止住,她睁大眼睛等我说话,“先不用,我自己有数。”
二娘叹了口气,“哥儿虽不是我亲生的,这些年来咱娘俩个也跟亲生的一样。哥儿有心事儿,当娘的怎么看不出?咱们家现在不比先前,哥儿心里不自在也是有的。”
“二娘说哪里去了,福格心里会怎样二娘也知道的。比不比从前还不是一样仰圣恩勤勉做事的。”我起身给二娘捶背,“二妹妹的聘礼也下了,二娘怕又要操好一阵子的心。”
“可不是!”二娘欣慰的笑了,“那家孩子也是你祖父中意的,我想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你二妹妹能嫁得一个好夫婿,我这做额酿的也算是了了一桩心愿。”说着回头看向我,“前些日子你提的那个姑娘?怎么样儿了?实在不行,可以托娘娘给你说去,左不过是个上等的宫女,她难不成还不嫁人了,说不准就被咱给求着了!什么时候看着你娶了亲,才是我的造化,也算对得起你阿玛和额酿了。”二娘眼里噙了泪花儿!
“福格不孝,让二娘操心了!”我俯下身去把脸贴到二娘肩膀上,久久的不肯抬头。“不能强求的事儿,咱们不费那心思!”我笑着抬起头来,二娘回头看我,吃惊的喊,“阿福!”
我去摸脸,却湿了手。
这惆怅,竟然这般的忍不住!
若心疼的没办法止住,就索性任它一直的疼下去。
之后我被调离乾清宫,与她见面的机会更是少之又少,我虽绝不了想念她的心,可是好歹止住了离她更近的步子。这样未尝不是一种遗忘的好办法。
这之后的一年里,我似往日般与友人三五小聚,只是地点一律改到了绮香楼,路过一家酒楼时,店里的伙计热情的招呼,“福公子,好些日子不见您来,是放了公差还是怎的?莫不是小店招呼不周,公子都不进小店了。”
我笑笑摸出一两银子给他,“攒着娶个漂亮媳妇!”
他喜笑颜开的接下,“公子您大富大贵,也早日娶才貌双全的福晋。”他的话逗乐了一同的友人,却好似在我心里扎了梅花针,一点一点的疼!
扶兰是极愿意我们把聚会地点改到她那里,每次都是她都热情的下帖子,还制了许多新令,且花样常翻,惹的许多有名的文人志士慕名前来会酒。八阿哥也来过一次,对扶兰的才貌极度赞赏,称她是他见过的第二奇的女子,至于第一奇的,八阿哥不说,我也能猜的到。我会在突然间觉的累,哪怕是即兴赋诗时,得了一句,在想下一句时突然觉的身心俱疲,无论如何也不能继续。扶兰看出我的反常,便借故拖我出去,不顾众人的戏谑,拉我到她的房间躺下,“公子累了,我看还是歇息一下。扶兰这里虽是风尘地,但这床还是干净的。”
我一笑,“谢谢扶兰!”不多客气,蒙头倒下。扶兰弯身替我褪靴,我慌忙坐起拦住,“我自己来,不敢劳驾你做这种事。”
扶兰也不坚持,微笑着直起身,看我躺好,便放了帐子,“公子安心歇着,外边有扶兰照顾。”
我唔了一声不再讲话,并不困,只是不想讲话。
许久翻身朝外,却见扶兰仍旧站在那里,诧异的叫了声,“扶兰?”
扶兰突然拉开帐子,看到她满脸的泪,“公子非得这样吗?”
我起身坐到床沿上,扶兰过来抱住我,“公子,那个若黎姑娘,除了出身,还有哪里扶兰比不上?”
我想拉开她的手臂,她却收的更紧,脸埋在我的脖子里,泪湿了一片的肌肤,我轻声的安慰,“扶兰,你跟……她,是各有千秋,不关乎出身!”
“这许多年来,不曾见公子对你哪个女人用了心。眼见着公子一日日消沉,她真就有那般的好,让公子如此念念不忘?”扶兰抬起头来看着我问。
我苦笑,“扶兰,你该比我懂,动心的事,讲不了那么多。”
“是的,扶兰比公子懂!”扶兰抹了一把脸上的泪,面色凄然。突然直起身去解自己的衣扣,“动心的事儿,讲不了那么多,扶兰既不比那位姑娘差,她能给的,我扶兰能给,她不能给的,我扶兰也能给!”
“扶兰!”我急忙去拉扶兰的手,她使劲儿一扯,上身就只剩了中衣。我的手刚好抓住她裸露的胳膊上,她微微颤抖着靠近我,“公子,扶兰的心,你是真的不懂,还是装作不懂?扶兰别的不要,只要公子能回头看到我。扶兰的心给了你,扶兰的身子也给你。”
我伸手拭去扶兰脸上的泪,捡起外衣给她穿上,一个一个帮她扣好扣子。“扶兰,福格已负了你的心,不能再负你的义。你这清白的身子,该留给不负你的人,而不是福格。”
扶兰闭着眼睛,眼泪一直的流,我把她拥在怀中,两人就那么相拥着坐了许久。
紧接着是多事的康熙四十一年,说它多事,不过是中间除了一件大事。它不是东宫失火,也不是皇上南巡,而是索额图谋反。
圣驾还未到山东,就突然传来太子病重的消息,皇上着十三阿哥代圣泰山祭祀,自己带太子回京,皇上专门留下了我跟随十三阿哥。我虽然疑惑,却只能奉旨行事。
在到达泰山的第二天,十三阿哥着我和他一起去捡石头,嘱咐要捡那些棱角奇特的,每一个他都亲自验过,然后小心翼翼的放进一个小盒子里,十三阿哥捡的很开心,甚至哼起了小曲儿。
旁边有个小太监悄悄的问,“爷忒奇怪,捡石子儿还能捡出个乐来。”
苏和给了那小太监一脑袋瓜子,笑着骂道,“爷叫你捡,你就把眼睛瞪大了捡,你哪来那多废话,爷的心思是你猜的?”
那小太监捂着脑袋皮笑着,“您不说俺也能猜的到,左不过是拿回去讨若黎姑娘高兴。”说罢就一个步子跳到苏和够不着的地方嘻嘻的笑。苏和笑着骂了声兔崽子。
我捡起一个大肚子的石头,乍看像一尊憨态可掬的弥勒佛。
又是若黎!
……………………
(待续)
第29章
“平日里难见四爷一笑,今儿这一笑也值千金呢!”我回头冲胤礻我道,“十阿哥说该喝几杯呢?”
胤礻我猛一愣,他本是喜欢凑趣的人,这会儿顾不得四哥不四哥,随即答声,“至少要三杯。”说着拿了他手中的酒壶,走过来递给我,眼睛却笑望着胤禛,一幅等着看笑话的神色!
我接过酒壶,朝他的酒杯里倒满,“这第一杯自然是感谢上恩。请!”
他低头看着倒满酒的酒杯,小指在杯底磕了磕,然后端起轻轻的放到嘴边,眼睛看着我,还隐有些笑意,慢慢喝了。
我被他看的发虚,可一不做二不休,继续倒了第二杯,“第二杯应是祝贺十三伤势痊愈了!”
他仍旧喝掉,众人都不语,看我倒第三杯,倒完了酒,却死活想不出个理由。
“若黎,第三杯怎样?”太子在一边笑着问。
我不好意思一笑,“第三杯……第三杯……”
“第三杯自然是谢若黎格格亲自把酒了!”胤禛用他波澜不惊的声音缓缓说道,一扬头,尽了第三杯!
“好!”胤礻我在旁边起哄,“都道老十三和十四最能喝,谁知道四哥才深藏不露!”
胤禛面色不变,我却红了脸,借放酒壶的空子摸了摸脸。抬头时见胤禩意味深长的冲我笑,我也冲他一笑。
过了中秋,便有十四阿哥府人来报,舒舒觉罗氏身子已沉,恐怕不日就要临盆。康熙即令十四立刻赶回京里照顾。
十四走后,大概有十来日,便送来侧福晋舒舒觉罗氏诞下龙孙的喜讯。康熙高兴的直说好,更不用提德妃如何欣慰,一向稳重的她也不禁流露出思归的心思,恨不得圣驾立刻回京,她好看看十四的第一个孩子。众人都向她道喜,太后也命我代她向德妃祝贺,送了一柄玉如意。德妃行大礼谢过,因周围都是些嫔妃,我也无心久留,客套了几句便出来。
远远看到胤禛和十三走过来,便站着不动等他们走近。胤禛并无特别的脸色,依旧是淡淡的,十三身子已大好,看着比先前还胖了些,笑着指我,“若黎越来越懒了,你不是也要回去的么?就这几步路就懒怠动。”
我拿帕子甩着风,也笑着说,“本打算要回去的,见着你们就突然改了主意。”
“这里又没有番茄好偷,你又改哪里主意?”十三坏笑着瞅了瞅胤禛。
“你倒可以想想去偷别的,比如偷个人?”我斜楞了一下眼睛,瞟到德妃宫里。
胤禛大概明白我说什么,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背着手,仍旧不说话。十三一时没弄明白我说什么,眨巴了下眼睛问,“什么意思?”
我突然觉的这玩笑不好玩,便一摆手,“没什么,胡乱说的。你们是要往哪里去?”
十三也望了眼前边,“往你刚出来的地方去。对了,你怎么从那里出来了?”
“太后命我给德妃娘娘送贺礼,说十四得了长子,是德妃娘娘妃福气!”我话说到一半就觉的不对,胤禛面色虽然不变,但头已转向一边。我缓口气,“依我看,你们这会子也别去,那里一屋子主子娘娘福晋,一递一句的闹腾,怕你俩也吃不消。不如等过会儿她们散了你们才去,再说里边有些大臣们家的姑娘,你们也好避讳着些。”
十三笑着点头称是,指着另一个方向,“咱们不如慢慢绕到如意洲去,那里虽然满塘残荷,倒也有别样景致。”
我们都看向胤禛,他唔了一声便和我们一起走。我脚步慢,十三便放慢了步子等我,胤禛只独自一人朝前走,渐渐就撇了我们有两三丈远。我望着他瘦削的背影,忍不住叹了口气。十三侧过头来看我,嘴边是抹苦笑,“四哥的心思,从来不给人知道。即是我知道,也不敢去说,真怕他哪天憋坏了。”然后摇了摇头,顺手从路旁冬青丛摘了一片叶子,放到唇边吹起,尖细的声音高高低低汇成缠绵的曲调,一路洒下去,能感觉它们在脚底下不安分的乱滚。
我心里想着其他的事情,只顾低头走自己的路,不知道十三的曲子何时住了音,十三的人也不知何时没了影。待到如意洲时,前边只有胤禛一个人独站在湖边垂柳下,望着水中残荷。
他这神态,我见过一次,是他的嫡子弘晖夭折。那时我刚进宫不久,且又刻意避着他,只是从后边瞅着他的背影,上下弥漫着一股沉重之态,我以为是他挨了康熙的骂。后来才知道是他殇了子。
这一次,却是为德妃,他的亲额娘。同样是骨肉,十四初得麟子,德妃高兴的几乎忘形,而他的子女,却只是在节日上才得以见一面亲祖母,见了也不过淡淡的礼节性的招呼。他为他的孩子们委屈,也更为自己委屈,只是这委屈,大概也不能与人说罢!
我缓缓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脸贴到他的背上。他先是一愣,然后叹了口气,也握住我的手。
许久,他突然笑着问,“不怕被别人看到?”
我额头抵着他的背,轻轻答道,“不怕!”
他又叹了口气,把我拉到他身前来,手指在我手指上磨挲着。继而笑笑,仍是苦笑,“我对她,是不是也没有太多情分在?”
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踟蹰着张不开口来。他摸了下我的脸,“不好说就不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