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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春三月的春光,暧昧的让人睁不开眼睛,行人渐少时,胤禛便跃到我的马上,打马走了小路,双臂揽着我,下巴放到我肩上,“有股酒香!”
“没醉吧?”我嬉笑着问。
“醉了!”他孩子似的嘟着嘴,眼睛也闭上,“这样儿更醉。”说完微扭了我的头,唇便覆上来,微风徐徐,马蹄轻轻。
眼前是一片望不到边的桃花林,开的正热闹,灿若云霞,下了马,我不肯往前走,他攥了我的手,柔声问,“怎么了?”
“花儿开的那么漂亮,人往前凑,岂不是自找难看?”我笑着说。
他轻声的笑,“你真的讲究这个?”
“在别人那里可以不讲究,可是你,要讲究。”
“噢?”他一脸深究的看我。
我低下头去,“不愿你看到我丑的样子。”
他不语,忽然把我拉入怀中,紧紧抱着,我脸贴在他的胸口,听到他的心跳,这颗心,至少现在是属于我的。
“你读的诗不少,怎不知还有一句‘人面桃花相应红’的句子。”他折了小枝桃花别到我头上。
“这句不好,后来只桃花依旧笑春风,人面不知何处去。”我拔掉那朵花儿,放到手心里看。
他连我的手带花一并握到手心里,“后来不是找到了?”
我笑笑,“终究是不好。”转了身子慢慢的走,“桃花太艳,我还是喜欢木兰一些。”
他哦了一声,突然拉住我,从怀中拿出一根金钗来,尾端正是一朵娇俏的木兰,仔细给我插到头上,“特意命人制的,只等着给你戴到头上去。别又丢掉,常戴着让我看到。”
“你也给别人打钗?”我歪着头笑。
他执了我的双手,“我可不可以当你是吃醋?”
“可以!”我点头。
他抱住我,“过几天就要奉皇阿玛的命去各地查国库亏空的案子,怕是没时间见你。”
“这么快!”我喃喃道。
他低头蹭我的脸,“什么这么快?”
“哦,是想问你多早晚能办好。”我抬头道。
他在我额头上印了一下,“怕得一年半载的,如今各地官员挪用公款已是尾大不掉,非要费些功夫。等完了可以好好的陪你。”
我呵呵笑道,“你怎么好好陪我,还不是偷了空才来?”
他也笑,点着我的鼻尖,“到时你就知道,现在说也无用。你只乖乖的等我。”
“凭什么?你在外边说不定又怎样,倒要我乖乖的?”
他不语,用唇封住了我的口。
第32章
要分开时,虽有不舍,但也不好表露,只郁郁的随着他走,他大约看的出来,回头冲我笑笑,“以后给你写信,你也要定期回我。”
我把脸扭向一边,撇嘴笑道,“我不回你又怎样?”
他看着我先不说话,只把双唇含着,等靠近些我的马,把住我的马鞍,作势要跃,“那就让大家看看会怎么样。”路旁已有人好奇看过来,我忙低声叫着推了他手。他露齿一笑,“你最好别跟我耍小聪明,你何时耍的过我?你要禁的住我折腾,只管不回。”
我咬着牙瞪他,“你别仗着脸皮比我厚,还有你折腾不到的地方,走着瞧好了。”
“又嘴硬!”他笑着怪道。我看了两眼,没再回嘴,我说过,他笑起来很好看。并辔而行,到得城门口,便远远有马车朝我们驶过来,近了些才发现前边坐着苏培盛。“你这样骑马进城太招摇,采青也在车里,我会送你们到天安门。”他先下马,然后要来接我,我碍着苏培盛,就拨开他的手要自己下,他便伸手来抱我。最终还是被他半抱半拉的下来,苏培盛一直低着头,一边等我上马车。
他掀了车帘子,“进宫时只把外边夹袄换了就好,这会子天晚,别回头冻着。”我嗯了一声进去,采青在里边大气都不敢出。马车动了,采青才怯怯的叫了声,“格格。”
我笑着摸摸她的头发,“没吓着你吧?”
采青摇着头,脸还白着,索性趴到我腿上去,“猜着您也是跟谁出去,断不敢想是四贝勒爷。”
我笑着把头搁到采青的肩上,“傻丫头,等你也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就没有谁不敢想的了。”
“采青就跟着格格,谁也不喜欢。”采青小声笑着,突然摸了我的头,“那您打算嫁给四贝勒爷吗?那我以后岂不是要整天见着他?采青见着四贝勒爷冷脸就怕。”
我扑哧笑了,“想那么多?放心!别说我不嫁,就算嫁了有我给你撑着腰,你也甭怕他。”
“我看到四爷抱您下马了。”采青带着笑意悄悄的说。被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这样说,脸上是有点挂不住,装作看风景,扭了头看车外,恰巧他的马就走在旁边,腰挺背直,神情肃穆。我把胳膊撑到旁边扶栏上,专心看他半天,心里头疼的怪怪的。这样的日子,以后怕是没了吧!
想到这里,不顾采青,把头探到窗前,他回身看到,我笑着说,“这会儿有没有糖炒栗子卖?你买给我啊!”
他拧着眉看我半天,也不说话,便催马走了。我回身贴着车壁坐,用手摸着搭在身前的辫子。这是他那会儿给我弄散了头发,两个人研究了半天都扎不回原来的样儿,索性辫了两根麻花辫子,他照着我的样子辫了右边的,股分的不匀,估计是怕弄疼我,辫的也不紧,后来又厮磨了一会儿,现在都有些散。
“格格这会儿怎么又不高兴了?”采青试探的问,“这辫子……一会儿恐怕得重新挽,回宫被那些嬷嬷看到,一准儿是要骂的。”
“哦,我知道,我先换了衣服,你呆会就给我梳回去。”我懒懒的答道。采青也只给我换了外边夹袄,果真听他的话。头发,采青小心翼翼的给我拆开,那根辫子,她大概早就看出不是出自女孩儿的手,迟疑的说,“格格,您要是想留着,咱就不拆了。”
我笑着拍拍她的脸,“拆吧,我都不心疼,没的招你多挨骂。”
采青才点点头给我拆了,他大概还没回来,我鼻尖突然酸酸的,不只为一会儿就要和他分开,也不为要等上漫长的一段时间才能和他亲近,只是觉的这日子让人觉的不踏实。挽好了头发,我拿出那根金钗来摸索着插上,他还没有回来,天色渐晚,我没来由的觉的不安全,就此要失去他一般。
终究是等不及,到得天安门前下车,有太后派来的嬷嬷接到我,我不回头,在门前站了许久,一直等那嬷嬷开口催,“天色晚了,格格在外边别冻着了。”才扶了采青进去。
几天后,康熙在后殿里召见胤禛和十三,我不能知道他们讲些什么,大概是他说的要去各地催还国库欠银。那天的糖炒栗子终究没有买到,他亦没有后话给我,就一直悬着,竟为此心神不宁,心里也笑话自己不该为这小事挂怀,可仍免不了忧心。
午饭时去看馨兰,她现在住着我原先住的屋子,这几日身上不好,告了假养病,因午后无事,我便去她那里歇着。却在乾清宫门外遇着胤禛和十三,站着议论什么,见了我来,均垂手不再说话。
“怎么这功夫还在这里?该去用饭才是。”我疑惑问道。
“本来也是,不过一来谈些事情,二也等等你,好跟你请辞。”十三笑着说,“你大概也知道我们要出去办差的事儿。”
我看了眼胤禛,漠然的一张脸,始终不肯在外人前多一分的柔情,点头道,“是听说了,路上恐怕不得方便,你们是被人伺候惯了,怕还不习惯。”
“怎么懒懒的?别是病了。”十三没答应我的话,却问了这么一句。
胤禛的眼睛扫过来,我便笑着说,“春天容易犯困,没多大精神。我正要去馨兰那里,你们要是不嫌饭菜简陋,咱们可以去那里吃,也算为你们饯行。”
“那敢情好,只四哥……”十三故意迟疑着,明显笑的不怀好意。胤禛大约也看了出来,嘴角动了动,“你问我那么多做什么?”
馨兰不提防我们突然那么多人造访,她本是女儿家的弱症,过了那几天也就好了,看她脸色已是正常。采青不要她动,只和别的宫女张罗桌椅,她就站在一边看,也不和我们说话。十三本来是想调和下气氛,便问道,“馨兰是什么病,可大好了?”
我本来觉的讪讪的,后悔不该那么莽撞就带了人来,听到十三一问,馨兰脸立即红到脖子底,我嘴咧了几下终是没忍住笑,胤禛也猜的到什么意思,小幅度的弯了唇角。偏十三还不解意的问,“你们都怎么了?不是问问么?”
我咳了一声,走过去拍了他的肩膀,凑到他耳旁小声说,“等你回家问问淑珍,女孩子总有几天会不舒服的。”十三先还是不解,突然就红了脸,馨兰早一跺脚去门外站着。
因十三那么一搅和,饭也没好好吃,大家都胡乱塞了几口,十三大概是想弥补初时的错误,总是对着馨兰笑,馨兰躲也不是,气也不是,我只好赶快送了佛,又跟馨兰陪了不是才罢。
再回乾清宫,想着以后大概连见面都不得,心情又低落起来。
晚上临睡时采青突然送进来一封信,还有一宝蓝绫罗绣袋,笑着交给我,“格格盼了这几天,可是盼的这个?”说着把东西朝我怀里一送,便知趣退出。
一股栗子香从怀中散开,还是温热的,心里也暖暖的晒在日头底下一样。剥了一颗栗子含在嘴里,拆开信,是胤禛的柳体,“如今已过了时节,找了这几日,方才寻到这些,怕是你等的急……这板栗虽性子温和,但女儿家脾胃甚弱,你需尝得几颗,解了馋就好,多吃无益……”
起身下床,把灯放到桌边,铺开纸,也不按古文章法,只顺笔写道,“那天从这窗口望到你,以为你会无情走掉,却是没有,望到你身影,没来由的觉的安心。胤禛,这地老天荒,不过是说说,可是心里却盼着有那么一个诺言,浮萍般的身世,总也算有个根了……”想想不妥,便揉掉,扔在一边,仍回床上坐下,抱着温热的栗子坐了半夜,也没想什么。
若是没有那么一个人让你天天记挂着,再平白的日子也慢慢过了。可是一旦每日辛勤上工,为着见上那人一面,由此欢喜半天,日后若有变更,日子就会较之从前难熬。乾清宫里,再没有胤禛出入的身影,我的心一日日灰懒的厉害,连书都看不下去,一次一次望向门外,明知不可能,还是幻想会有他突然进来,早上起床,想到又是没有他的一天,不只一次的想去做个甩手格格,不再去做那个什么乾清宫淑仪。
好在朗世宁从英吉利回来,重又进宫侍驾,我又跟了他去做翻译,胤禛的信也陆陆续续的来,才又觉的日子恢复到正常轨道。
康熙提早搬进了畅春园,因朗世宁所需大量书籍都在景阳宫,我就没跟进园子。只太后想见我的时候命人接我去陪她几天,然后又回宫。康熙是要把圣人的文化思想及中国的民风民俗译成英文,用他的原话是“也使蛮夷之邦明白我泱泱大国风华!”我虽不以为然,然而也遵命去做,我不能告诉他,做了中国的皇帝也不能太自以为是。
朗世宁虽然已算中国通,但终不及中国人更能理解本民族的思想文化。我便将我们预定的内容系统的整理出来,从起源开始,由神话故事作导引,用现象阐述本质,再用各时期主流文化做案例分析,然后我先批注,朗世宁再以西方人的眼光批注。有想法时还没有觉的什么,一系统整理,竟发现实在是个大工程,中国文化博大精深,要想窥一斑而见全豹,光我一个只了解现代语文的人有些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