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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都是男人眼中的一条路,一座桥,一个通往他们梦想的开关,和她的美,她的媚,没有半毛钱关系。
此时的颜千夏只是凑过去,拉住了池映梓宽大的袖子,小声说道:
“师傅这次不会走了吧,我一个人在宫里,害怕。”
“别怕,跟着心走。”
池映梓的手掌包住了她的小手,温暖的掌心让颜千夏的心又忍不住沉沦下去,她仰头看着这男人,面具遮住脸,却难以遮去他无双的风骨,他的眼睛像宝石一样璀璨,他的头发这样乌黑柔软,在风里,在光里,泛着淡淡的蓝色。
她留不住池映梓,他去赴太后的宴。
☆、【8】女人不坏,男人不爱
颜千夏百无聊赖地翻开了他给的药典,一个个古怪的名称,一张张描得仔细的图片,都是闻所未闻的东西。这些东西,可以让人生,让人死,让人疯,让人癫,也能让人——永生!
颜千夏不想永生,那是个老妖怪,生老病死,自然规律。她想拐着池映梓回家,挺起胸膛告诉左邻右舍,谁说我颜千夏嫁不出去?我男人比你们的女婿都长得帅。
她铺开了宣纸开始练字,她只有做得更好,表现得更有天赋,总得有些利用价值,池映梓才会更看重她,才会不时造访冷漠得让她无法呼吸的辰栖宫。
“太后娘娘,锦霞宫的人来了,请太后娘娘赴宴。”
宝珠走进来,拔了拔灯芯儿,噼哩啪啦地一阵响。有萤石夜明珠,可颜千夏从来不用,她知道那玩艺儿看上去夺目美丽,其实是有辐射的,自然界里许多看上去漂亮的东西,像那斑斓的长翅凤蝶,明明毒液可以毒死六只猫,却飞得翩翩动人。
“梳洗更衣。”
颜千夏丢开了书,宝珠一怔,以往这些事颜千夏从来不掺和,今儿怎么主动了?
“我要穿那件山河裙。”
颜千夏又说,宝珠再度怔住,那山河裙上绣着百鸟朝凤,随着她的步子,山河都像活了一般,太过夺人眼珠,是先帝送于颜千夏的聘礼,她还只是在出嫁前试穿过一回。夏帝,她的兄长看着她的模样紧锁起了眉,严令她嫁过来之后绝不可再穿,这裙子衬她再好不过,可是正因为相得益彰,太突显她的美丽,于深宫来说,真正是祸,不是福!
“太后娘娘,您太美了!”
宝珠看着颜千夏,忍不住赞叹。颜千夏看着铜镜中的女人,抬手轻抚这脸颊,其实这五官和她本人有些相似,只是这女人媚骨天成,明明不想卖弄风情,可风情却一个劲往骨子外钻。
总之,女人不坏,男人也不爱,男人都是奇怪的生物,他希望自己的老婆清白无暇,又希望找着风sāo劲十足的女人让他满足。
颜千夏轻轻一笑,跑回古代当yóu物,老娘知道了,非一个锅盖盖死自己。可是,妈妈,我好想你,我怎么才能回家?我要带着可以治好你病的药,捧到你的面前,让你不再受病魔的折磨——
她的头突然剧烈的痛起来,这是天眩地转让她浑身冷汗直冒的痛!她往前一扑,用力地撑住了铜镜,和铜镜一起往前倒去——咣当一声,吓得满屋的婢女太监纷纷奔过来,抬着她就往凤榻上放。
“娘娘,您怎么了?”
宝珠焦急地轻抚着她的额头,拖着哭腔问道。
“我没事。”
颜千夏轻轻摇头,闭了一会儿眼睛,缓缓睁开,头痛来得突然,去得也快,她不知道是不是合欢散的后效?
“娘娘,要么,别去了吧。”
看她挣扎坐起,宝珠又劝道。
“我要去。”
颜千夏倔强极了,宝珠紧蹙着细眉,担忧地看着她,
“娘娘,您最近到底是怎么了?奴婢看着真的很担心,娘娘,要么修书一封给陛下吧,让陛下接娘娘回去好不好?”
颜千夏在这里过得不好,不快乐,差点陪葬,还要受各宫主子明里暗里的欺负,顶着太后的名头,过着寡妇的日子,宝珠心痛,她觉得陛下一定也会心痛,可颜千夏的心里却明镜一般嫁出来,就是笼络周国的棋子,血缘于宫庭来说,都是用来牺牲的。
“回去?回去也是小寡妇。”
☆、【9】上等妙药
颜千夏挣扎坐起,走到被众人扶好的铜镜前,仔细端祥着妆容,明媚的眼波流转,潋潋艳光四溢,慕容烈会喜欢的,颜千夏心情不好,她也不想让那些女人心情好,谁让她们给她闻这合欢散?她向来有仇当天就得报,否则睡不安稳。她可不担心有人来宫中捣乱,她的宫中四处都种着稀奇古怪的毒物,不怕死的尽管来。
今儿是慕容烈的宠妃司徒端霞设宴,她去凑个热闹。
风风光光,带着一众人等到了锦霞宫外,她是太后,众人见她皆得下拜。端贵妃也一样,只得起身,微微向她福了福身子,颜千夏迎着慕容烈惊艳的目光,装模作样的回了个礼,一言不发地坐到了一侧。
待众人都落了座,颜千夏明媚的眼波一扫,只见慕容烈唇角似笑非笑地往上微弯,手指在端贵妃玉白的手上轻抚着,一双锐利的眼睛却紧盯着她,颜千夏微微一笑,轻拢了袖子,端起了面前的金樽,低头轻啜一口。
琼浆玉液的确醉人,只怕宫里最好的东西都被搬进锦霞宫来了,也难怪端贵妃走到哪里都耀武扬威。
“太后娘娘今日兴致不错。”
端贵妃倚在慕容烈的手臂上,歪着头看着颜千夏,语气娇媚。
“端贵妃今日有执掌凤印之喜,哀家本当前来祝贺,宝珠,礼。”
颜千夏瞟了她一眼,微抬了下巴,宝珠立刻捧上了一只墨绿色的锦盒,打开来,有一阵异香立刻从盒中扑出,淡白的光芒笼罩在宝珠的手上,华美异常,引得众人都不由得伸长了脖子想看个究竟。
“敢问太后娘娘这是何物?如此清香!”端贵妃惊讶地问道。
颜千夏红唇一弯,向她招了招手,笑着说道:“你过来,我告诉你。”
端贵妃心中疑惑,当真走了过来,俯在她的身边,只听颜千夏在她耳边轻轻地说道:
“这叫云洛膏,你沐浴之后,将这东西抹于身上,保证皇帝再不肯去别人宫中。”
端贵妃的眼睛猛地瞪大,又猛地抬手捂住烫烫的脸颊,轻声说道:“太后娘娘,您怎可……”
“放心,绝非禁|药,你会喜欢的,若不然哀家送给惠妃去?”
颜千夏依然微笑,端贵妃大约从未见过颜千夏这般行为大胆怪异的女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二人身上,她不敢再声张,只有令人收了这锦盒回到上座,然后向颜千夏谢了恩,回了座上,她的一双妙目还不时狐疑看向颜千夏。
颜千夏猜得出她害怕什么,宫庭之中,最忌讳送人医药食物,连胭脂水粉、绸缎布料,各宫的主子都不敢轻易用别人送的,更何况是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可颜千夏也知道,端贵妃现在极需要这个,慕容烈已连着六天在惠妃那里过夜了,还用九百九十颗夜明珠将惠妃的翠峦宫照得璀璨辉煌,只为她不再受火焰烫伤,烟熏了美目。
“皇上,臣妾给皇上弹支曲子吧,庆贺姐姐执掌后宫。”
惠妃起了身,笑吟吟地说道。慕容烈的注意力很快就落到了巧笑嫣然的惠妃身上,惠妃很会来事,抱着琵琶翩然起舞,旋转着,雪白的裙摆像朵莲一般样绽放,莲的香,就随着她旋转的动作飘逸开来,众人此时发现,她未穿袜,脚踝上扣着血色的玉镯,十分艳丽。
“启禀皇上,有紧急军情到。”
突然,一名小太监快步进来,跪到慕容烈面前,双手托起一管翠绿的竹。
☆、【10】怀疑她的身份
慕容烈身体微微前俯,挥袖,伸手,小太监连忙将竹管捧到他的面前,展开那泛黄的丝绢儿,小太监又捧来了青铜灯盏,丝绢在豆大的灯火上略烤,一行龙飞凤舞的字便显现出来,只一眨眼的功夫,这字便和丝绢一起化成了灰烬,慕容烈狭长的凤目眯了一下,轻一掸手,那撮轻灰便飞散开来,有灰沫飞到了颜千夏的眼角,有一股好闻的牡丹香钻进了鼻中,她抬手轻抚,好奇地看向慕容烈,他的脸色是她认识他这么久来都未曾见过的冷竣。
“陛下有国事在身,臣妾恭送陛下。”
端贵妃即刻起身,恭敬地说道,其余妃嫔见状,也纷纷起身跪送。
“朕明儿再来看端儿。”
慕容烈淡淡地说了一句,起身往外走。
“哀家也走了。”
颜千夏见今晚的戏结了,也无心再呆下去,看也不看众妃,跟着慕容烈走出去,他步伐极大极快,足见刚刚这军情有多重要。一路红色灯笼延绵,照亮他脚下汉白玉铺就的路,是他特别为端贵妃所修,玉上雕有卫国风土人情,红光在白玉上染出团团艳丽,慕容烈的脚步却突然停了,颜千夏一行人也只有跟着他停下来。
“太兵娘娘,若夏国国君驾崩,你认为谁最有可能为帝?”
慕容烈转过身来,盯着颜千夏的眼睛低声问道。
“啊?”颜千夏一怔,她已有月余未得夏国的消息,难道颜千夏的哥哥也死了?
“是七王爷,还是九王爷?慕容烈追问。
我怎么知道。”颜千夏没好气地答了一句,挥了袖,带着人就要往岔路上走。此时她心里极忐忑,据说在夏国皇族之中,只有夏帝和公主感情好,夏国若宫变,老太后不知道又要找她什么麻烦,还有谁可以给她撑腰。
“站住。”慕容烈低喝一声,语气十分严厉冷漠,颜千夏的人全怔住,他的人却像听不到一般,随着他一挥手,纷纷退下去。
“大婚当晚到底发生过什么?”他缓步上前来,伸手掐住了颜千夏的下颌,紧盯着她的灵动的双眸压低了声音,“你怎么可能还是处|子!”
“放手,皇帝,你太没规矩了,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颜千夏被他掐得不得不伸长了脖颈,脸渐渐涨红起来,说话也有些艰难苦涩,“我全不记得了,你放开我。”
“不记得?朕会想办法让你记得,不过,朕先得弄明白一件事,你到底是谁?”
慕容烈眼底光芒陡然一敛,伸手就把她揉进了怀里,一样的身子,一样的容颜,不一样的是这双眼睛里泛出的灵波,以及怪异的行为。
颜千夏脚下一轻,人就落进了他的怀里,慕容烈自小习武,更是战功显赦,骑射武功一流,此时从侧道上踢踏跑来一匹通体血红的大马,颜千夏再没见识,也识得这是汗血宝马。
他把她往马背上丢,那马便嘶鸣一声,往前狂奔而去,颜千夏的心脏五腑就在那一刻被吓得僵住了,尖叫也堵在喉中,只知道双手紧揪住了马儿的鬃毛,死死地趴在它的身上。
☆、【11】逼她求饶
这马太强悍了,风儿呼呼地在耳畔狂啸,两侧宫殿像录相快进一般退去,地上的红光越来越暗,接着,马儿就奔向了皇宫后的猎场,那里有慕容烈放养的猛兽……
颜千夏什么都不敢想,只知死命抓紧,就当她的身子快被颠下摔得粉碎时,身后突然就有一个身子贴上来,一双大手用力将她揽进了怀里,顿时又有种天眩地转的感觉涌了上来。
“慕容烈,你想杀了哀家么?”她缓过气来,气急败坏的扭头就吼。
“小夏儿,不要这么凶。”他的手紧紧地环着她的腰,贴着她的耳畔,滚烫的呼吸钻进她的耳中,可颜千夏分明感觉到了一阵冷意。池映梓说过,七星成阵,暴君降世,就在三年内,一定会有个君王统一七国——慕容烈,是他么?
马蹄声声,踏破夜色,他专挑了僻静的地方,不多会儿就绕到了帝宫后的泪竹林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