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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可可的计划虽不错,但单靠她与卓昔是不行的。
虽说不是中秋,但今夜的月色依旧很美,清辉在地面铺就一层银白的霜,卓昔牵着骆可可,带着她小心翼翼地来到巨石的旁。
这里并没有廖不屈的人看守,想来,一则是对方担心会惊扰锦唐成日闲的没事做的村民来围观,二则石头太大,如若扳动不可能不弄出声响,所以他们也不担心被别人捷足先登。
廖不屈动不了石头,骆可可也不认为自己能轻易搬动,但卓昔只半月的时间,而现在已过了六日,再算上回焚焰寨的时间,他们最多也还剩六日。
再不动手,真没机会了。
骆可可因大石头而心烦意乱,卓昔却突然说他觉得廖不屈的声音很奇怪。
“声音奇怪?”骆可可翘翘小嘴,不置可否,道,“有何奇怪?声音因音频的原因……”话刚开头,她就闭上了嘴。
那些所谓的知识,其实没什么重要的。
卓昔的眉头始终拧成一团,许久,才说,“反正就是不太对劲,但我也说不出究竟哪里不太对劲。什么时候再听听,或许能明白。”
骆可可轻轻点了点头,没太将卓昔的话放在心上。人的声音千差万别,廖不屈不过是过于嘶哑了些。而今与其关心廖不屈倒不如关心一下该如何搬走眼前这块巨石。用杠杆翘容易惊动山下的居民,靠人力却也只有他们俩,难以成事。
正想着,不远处的树林传出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骆可可赶紧握紧怀中的匕首。
难道说,计划其实失败了?
他们被发现了?
骆可可都做好提着尖刀冲上去的准备了,树林中却走出了林子予。看见他们,林子予也吃了一惊。
卓昔很自然地同林子予打招呼,骆可可却只想到林子予通廖不屈相识,廖不屈甚至会给他讲个人感情问题的事。林子予的突然出现让她心里没底,便义正词严地问起对方为何在此处。
“为何?在此处?因为廖不屈在这里啊。”林子予回答得很快,他顺便白了骆可可一眼,那神情就像在嘲笑她为何会问这样的蠢问题。
骆可可想到之前林子予曾说他不会给廖不屈好日子过,难道说他出现在此处就是为了给廖不屈添堵?
说实话,骆可可并不太相信他。
但若是林子予能取出放在这里的女配可的全部家产给她,说不定就能证明他的决心打消她的疑虑。按照书上的写法,最后取出家产的也正是林子予。但奇怪的是,取出家产后,林子予就从书中销声匿迹,并未加入木依的后宫男团。
或许这一次,骆可可能知晓原因。
她开始尝试着激林子予,“你不是说自己一日一骗人就不舒服吗?那么,欺骗癖者,你能想办法将这块石头弄走吗?我们这么久都没想到办法将它弄开。”
迷暗的夜色中,骆可可感觉到林子予的眼睛很亮,他瞪大眼,死盯着她。许久,一字一顿地说:“你们别告诉我……来了这么久,还没想到办法搬走它……”
“有办法啊,用棍子撬。”
“撬?我又不是傻子,何必自己费力?”林子予的声音中充满着不屑,片刻后,笑道,“一个时辰后,我就不费自己和你们一丝一毫的力将石头搬开给你看!”
☆、56、林子予的计策
你就胡说八道吧!
骆可可白了林子予一眼;从这种有欺骗癖的男人嘴里说出的话;十句里相信半句都算是在偏听偏信!
她又不是没被骗过!
见她不信,林子予轻笑了几声,道,“你们最好寻个疙瘩藏起来;小心待会儿被巨石砸成肉饼。”
骆可可反唇相讥;“你才小心一些;免得推不动石头伤了你那柔弱的小胳膊。”
“推石头?”
“对啊;手脚并用;那般加起来算有四个人了。可以推石头了。”
卓昔轻轻扯扯骆可可的袖角,低声道;“小姐,林子予是男人。算是五个人。”说罢眼睛示意了一下自己下面。
骆可可短暂愣神,而后狠狠一脚踩在卓昔脚面上。脸涨得通红,再看去,林子予已经没有踪迹。“你就不能正经点吗!都什么时候了!连推石头你都能同那……想到一块儿!”
卓昔却狡黠一笑,“想到什么了,我只是说林子予是男人,虽说手无缚鸡之力,但若按照小姐的说法,至少能当五个人,小姐以为我在说什么?”
骆可可很干脆地闭上了嘴,若想要保留节操,就别同这男人说太多话。
仰天长笑一阵后,卓昔扯着她离开巨石,带着她坐在比巨石所在地海拔略高的一片低缓的小山坡上。
坐定后,卓昔问,“你不相信林子予?”
骆可可很坚定地摇了摇头。
“那,小姐,你觉得我的围棋下得如何?”
骆可可并不懂围棋,整个锦唐除去木依那帮人,怕也只有杜成思的父亲略懂一二。卓昔棋下得如何?她怎么知道!
“小姐难道忘了吗?老爷的围棋在蜀州没有敌手。而我在七岁那年就胜过了老爷。”
“所以?”
“我曾和林子予下过三盘棋。”
从卓昔这口气骆可可推断结果应该是这样的:“你三盘都输了?”
“怎么可能?”
骆可可又猜,“那么你三盘都赢了。”
“小姐,其实事情是这样的。第一盘他赢了。”
“嗯。”
“第二盘他没有输给我。”
“嗯?”
“第三盘我想要和棋,但他死活不肯。”
“嗯……”
骆可可一头黑线,卓昔说了半天,可这不还是输了三盘吗?
卓昔说他在围棋的造诣上已做到蜀州无敌手,但是却连输了林子予三盘,也就是借下棋来说林子予很聪明?“可他是否聪明与他不会骗我们有什么关系?”
“我完全相信他的聪明。更相信他是我的好友。”卓昔的声音异常决断,心意在声音中表露无遗。
骆可可也不再多言。
但林子予又会用什么方法?
要如何才能在不惊动廖不屈的情况下搬动巨石?
时间一点点流逝,骆可可也越来越着急,卓昔却始终面色不改。
就像过了整个世纪,山脚下传来了杂乱的人声,无数人举着火把朝着巨石所在的方向狂奔!
骆可可惊讶得险些跳起来,幸而被卓昔一把拉住藏入了密林。
透过密林朝外看,骆可可认识这些人,他们不都是锦唐的居民吗?怎么会到这里来?难道说林子予的好计策就是告诉村民们这里有宝藏,而后让他们来帮着挖?若那样,就算寻到了女配可父亲留下来的财产,怎么也分不到她的手中吧!
山洞西面又来了一队人,带队的是卓昀。
廖不屈的人也赶来了。
所有人都聚集在这一处小小的山坳,她还能有什么办法接近巨石?
“卓昔……”骆可可少有的慌张了,她看不见卓昔的脸,只能尝试着接触他的手给自己一点点少得可怜的勇气。
卓昔却笑了。
身后被人轻轻一拍,吓得骆可可发出一声尖叫,幸而巨石边人声鼎沸,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她这声慌乱的呼喊。
林子予回来了。
“怎么样?”他笑道,“我说得如何?没花费我们一丝一毫的力量就将巨石搬走了。”
骆可可没接话,而是狠狠一耳光扇在他那张好看的脸上。手掌与脸颊相触的那一刻,清脆的声响让她有几分心颤,但很快又冷静了下来。毕竟在她看来,是林子予背叛在先,他背叛她,还背叛卓昔。
活该被打!
“林子予,你这是什么意思?”
林子予没有说话。卓昔却一把将她拉入怀中,安抚道,“小姐,冷静些,你误会了……”
“卓昔?”
“小姐,其实我们赢了。”
骆可可一惊,卓昔这话又是什么意思?(文*冇*人-冇…书-屋-W-R-S-H-U)
原来,这两个男人已经计划好了。
所谓的巨石下埋藏着珍宝,只是一个幌子罢了。
卓昀判断东西在巨石下只是因为年幼时卓昔曾对他说老爷在一块巨石附近停留了许久。其实那块巨石已在那里多年了,并不是女配可父亲留下的。但话说回来,只要联系锦唐居民略有风吹草动就倾巢而出的本性,也不难猜出,女配可的父亲如何能在这群热心过度的居民的眼皮子下移动这块巨石并埋藏下宝物?
真实的地方,连曾跟随女配可父亲来过锦唐的卓昔都不知道,更何况卓昀?
但让卓昀一直相信东西在巨石下面是个不错的主意。
只是要让卓昀深信东西一定就在巨石下面却比较麻烦。
加之这一次廖不屈他们身边还有龚苍沙和皇甫虞帮忙,他们眼线众多,怎么不知道卓昔他们已到了锦唐?
骆可可始终认为敌人在明他们在暗,占尽了优势,却不知实际上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掌握在对方手中。所以,卓昔将计就计,也告诉骆可可东西就在巨石下面。只要他俩为了巨石费心费力,对方自然会坚信这个错误的消息。
其结果是木依他们深信已将骆可可的行踪彻底控制。
骆可可深信自己已彻底控制了木依的步伐。
但实际上,握着整件事阀门的却是林子予。
林子予也来到这里三日了,他说是胡嫣告诉他骆可可他们的行踪的。
来这里后,他化装成当地百姓,成为了与卓昔下棋的其中一人,在下棋时对他们对这件事进行了短暂的商讨,林子予已根据卓昔话语中的蛛丝马迹寻找到了那个埋藏东西的地方。他没寻到卓昔,就来到了这里。
很快确定在今夜下手。
“可你们为何都不告诉我?”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骆可可有些不满,“你们害得我担惊受怕了好几日,难道欺骗是同盟间该做的事情?”
夜色掩盖了林子予的面庞,却藏不住他话语中的不屑,“我也想说,但谁知你有没有那个本事做好伪装。”
骆可可手紧紧握成拳。
林子予又说道,“说实话,我都有些后悔,你加入的事,要知道,除了你家里有钱,我不确定你是否能在这件事中起其他作用。”
“林子予!”听声音卓昔似乎也有些怒了。
骆可可哼了一声,道,“那林兄说说,你又有何本事?”
“将他们弄来。”
“这应该简单,只要对村民说巨石下有财宝就行了吧。”骆可可估计自己猜得十有□。
林子予轻描淡写道,“的确,我是这样做的。而只要村民一动,对方就会行动。我又不是傻子,何必想着自己动手推,还连着想了三日。”
骆可可将嘴唇咬出了血,她觉得自己的手在发抖。
卓昔从她身后轻轻抱住了她,安慰道,“下次,我一定告诉你,别生气了,小心肝。”他又恶狠狠地冲着林子予道,“林子予,不要太过分了。没告诉小姐本就是我们的不对。再说,若不是小姐,我又该如何脱身?”
林子予却嗤笑道,“难道你不认为我今夜的主意就能让你脱身?”
卓昔没有回答,只是说道,“走吧,去那个地方。”
林子予轻声嗯了一下,走在前面带路,骆可可被卓昔牵着,紧跟其后。
来到地方后,骆可可才发现那传说的藏宝地竟然就在那日行过的河滩上的一处布满青苔的石壁上。这里离卓昀他们所在的地方不到半里路,位于下风处,风朝着他们这边吹,带来了在巨石边闹哄哄的人的声音,也将他们的气息彻底带走。
林子予让卓昔监视附近动静,他则点了一根小小的柴棒,借着微弱的火光和河水泛起的月色照亮,扒拉着岩石上的青草。
骆可可紧靠在卓昔身边,看着林子予忙碌的身影,从喉咙中憋出一声:“不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