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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血光虽然走远了,“这样说来,不论我们三个之中谁家最后胜利,都不会有完美的结局。”
二人这般告别师太,出了寺门,款款下山去。虽为国寺,山下不过一个小小镇集,因往北出便是渡口,乃是入京要道,寻常日子里便有许多过往官宦和商贩来往。二人在茶铺坐下略略休息,便能听到往来人口七七八八的花色繁杂的新鲜事情。
“你可知道,北宫爵这一番大胜之后,圣上把议和的权利都全权交给她了。”一个面似小官模样的男子道,他对面坐着胡子拉碴的军汉,云游见他佩剑不凡,想来军衔应该不低。“那是,”军汉举起茶杯满饮下去,又立刻续上,“南方大营里都传遍了,说着北府军队如何如何神力,说那宋毅恒带着人就奔袭过来,完全不顾那边还有浑邪王的大军。”“对了,照你说,这宋毅恒都不怕被钻了空子,这北府只怕早就和浑邪王说好了吧?”“你们这些文官,就是想得太多。殊不知那北胡的蛮人根本不敢动手,前年被北府修理了一通,哪里知道无欢哪里是真哪里是假。犯不着跟他说好,哼。。。”
云游和子清对视一笑,放下几文钱便走了。不必多言,克敌制胜便是够好。市镇上人不比京城,倒还是很热闹。“你看,那边几个男子,想是南边苗疆来的。”子清顺着云游的手看过去,还真是,衣着就不说了,目光十分警觉,身上还有几个苗家风格的小布包,“那是什么?那个小布包?”“那个啊,只怕是些使毒的材料。他们行走江湖,以用毒闻名。”
子清在药庐里泡的久了,十分好奇苗人到底如何用毒蛊。“你倒是说说这些苗疆来的江湖人士都是怎么使毒的啊?”云游见她一副撒娇的样子,心中温暖情愫流动,嘴角滑过微笑,“苗疆瘴气丛生,又有各种奇花异草,苗人自古就学的如何利用那些东西。如神农尝百草,久而久之就发展出一套用毒的方法来。若有北方来的敌人想入侵,他们便用毒对付。敌人不明就里,常常被整的狼狈不堪。不去和他们议和求饶,便只有坐以待毙。”“对了,毒蛊毒蛊,蛊到底是什么?真的是巫术么?”
云游笑笑,“是毒虫。制法特别,用法不道外人,显得玄乎其玄罢了。鞠生明的药典里不是说过有蛇蛊、金蚕蛊、篾片蛊、石头蛊、泥鳅蛊、中害神、疳蛊、肿蛊、癫蛊、阴蛇蛊、生蛇蛊这整整十一种么。说到底就是毒虫加上隐秘的下毒方法罢了。下得越厉害的,就得有越厉害的武功。”
子清有些懊恼,话说一点儿武功都不会啊。“那,你得教我一点武功啊,否则我怎么学会了毒蛊之法后保护自己啊。”
“哦,”云游笑笑,“你啊,我保护你一辈子就是。”
“不行,你明白的,不行。如果有一天你身临险境而我无能为力,我受不了。”
是么。好。天下这么大,“好,走吧。”
三十三
啸歌懒懒的打开房门,清凉的风吹进来。晨光熹微而温暖,距离无欢和浑邪王议和已经三个月了。休屠王本来的属地被双方瓜分,双方都只要四成,中间留出两成地带专供商旅来往,双方共同保护。无欢上疏给天英皇帝,表示此举将大大有利于南齐的发展以及和西域的友好。也可以和浑邪王搞好关系,使之无意与西羌联手。即使未来某天翻脸,也可以先搞定西羌,总之进可攻退可守有钱可收,税负统统上交国库,北府一文不要。
之前和宋毅恒在一起聊天时,这位北府贵族和右都督隐约表示出担忧,“啸歌,你知道什么事情是帝王将相、兵家征伐最忌讳的吗?”啸歌晃着手中酒杯斟酌一番仍旧摇头不知,宋毅恒长叹,“是,安危皆系于一人身上。”“你是说,现在我们能与北胡残部议和,获得这么多利益,且阻止他们与西羌联手,全仗着无欢和他们的私交?”宋毅恒眼神低垂的看着烛火,“嗯。别的倒还好说,如果要玉石俱焚一次,灭了北胡也不是不可能。殿下是想着不想生灵涂炭,而且浑邪王对东方毫无兴趣,给他开辟西域的权利、给他商路,自然可以买通。这种状况只要能维持下去,加上浑邪王对殿下的欣赏喜爱,只要无欢活着,朝廷也不改变心意,这一切就都安好。但是一旦生出变数,就,”
“等等!”啸歌打断他,“你说什么?什么叫无欢还活着?她好好地怎么会,不对,宋师兄,你是知道了什么?”望着啸歌定定的眼神,烛火帮衬着把那种眼神招摇的更加直愣和关切,宋毅恒心里更加纠缠。
“你也知道,宗主和师傅都是精通玄学八卦的人。。。”
那晚无人喝醉,啸歌抱着沉甸甸的心事和揣测一夜未眠。此刻望着晨光从树叶缝隙穿透过来,即使这三个月整顿新的属地的军务政务已经非常繁忙,但是她还是愿意打起精神去奋斗。这一切一切的获得都是无欢重重计算谨慎小心的心血和结果,必须让它们建设地更牢固。
等到我们都想逃离的那一天,想抛却的那一天,我们可以安心。
秋田的官邸之内,玄芳推开无欢的房门,见她还在熟睡。最近伤势有复发,那箭上淬的毒实在是难解。玄芳不忍心吵醒她,走到书房,看见桌上散落亲笔书信。论理不应该看,毕竟是主人的私事。可是那颗心如何也无法抑制。心里其实明白答案会是什么,可是就是想去揭开来看看。好比早知道自己肯定会早死的病人,却非要知道到底怎么死、什么时候会死一样。
无疑是写给子凝的。什么见字如晤,什么近来安好,什么政务平顺,什么挂念云云。其实你根本不好,你的箭伤直到现在还会导致发烧,你的政务忙的全北府都在熬夜,你挂念她到衣带渐宽。什么听闻你辅佐政务颇有建树而朝野称赞,什么天气如何记得如何不知京中这个那个如何如何,什么字句聊表思念以何物何物相赠。她怎么不多回信一些,只见你写的如此勤快,也只见得你鲜少的收到信的时候极是开心。
爱情原来如此不公平,此刻我爱着你,你爱着她,全无“应该”如何之类的事情。
“玄芳?”
“殿下!奴婢在。”听闻她起来了,玄芳立刻装作无事跑过去,“唔。。。梳洗。。。这都什么时辰了,你都不叫我。”无欢一脸倦容,玄芳一边伺候她一边心里暗道也不看你昨晚何时才就寝,如何舍得叫你起来,但只是说着道歉,“不必如此。下次记得早些叫我起来。呵。。。秋田是太舒服了,我都不想起床啊!”
玄芳有时候觉得无欢像个谜一样。威严、霸气、杀伐决断、算计阴险,该用的时候永远一个不差。但是有时候无欢又能露出很孩子气的一面,很活泼很幽默。从不见她软弱,从不见她失去继续的力气。
无欢整理完毕,见了曹尽墨,确定没有什么要紧事,一切平稳过渡之中,就回到自己寝殿了。正放空脑子,想好好休息,想想子凝。昨夜倦极梦中,依旧见到她。见到她在朝堂上坐在龙椅之上批阅奏折。天英皇帝身体从小不好,近来更是抱病,不要紧的事情很多都是摆脱子凝在处理。无欢在梦里看见子凝疲倦的处理政务,金銮殿上空无一人。自己于是走上前去想悄悄从背后抱住她,却在马上碰到的时刻醒来。
很久很久没有见你。很想很想很想你。忽然就闭上了眼。如此温暖的一天,想起你跟我说,要我带你来,一定要带你来秋田看漫天樱花。今年的花季已过,来年一定不要失约。心里有某个角落微微的颤抖,是你吗?你此刻会不会在想我?那么多信,统统叠起来会不会比很多书还厚?子凝,
我知道你忙,我理解我明白,我很抱歉不能在你身边陪着你。
可不可以,多给我一点回音?这一切我有点负担不来了。
“殿下!殿下!京中雨蓉公主府送东西来了!”
简直是飞到大殿前,来不及去看东西是什么,拿过子凝给自己的书信,喜上眉梢。欢,不能亲往祝贺生辰,玉佩聊表心意。相思萦绕,弥久不散。朝暮以盼团圆时。凝。
无欢把玉佩拿在手里,雕饰之上并无特别,不过一朵流云。唯有玉身之中似有一滴眼泪穿过。无欢拿着玉佩对着阳光,笑容弥漫到身体的每个角落。
三十四
子静刚病好一些,恢复处理朝政,就收到连着三封无欢的上疏,内容只有一个:请求入京,表示军政事务均可交由属下处理。三封啊整整,前后不过五天,路上不过因为天气太坏耽搁一点,三封一起送到了,你是有多想回来?
子静靠在椅子上,端着茶呷了一口。嗯,最近这段日子朝政有不少都是子凝在处理,朝臣满意的不少,当然也有不满一个女人主政的人在。于是也就有了不少劝陛下早点嫁了公主的人在。哼,你们都够低估我。子静转念一想,其实有这样的乌鸦叽叽喳喳也不错,这样有的事情,不必我去多说了。
深宫之中,舒太后正在女儿的服侍下缓缓的饮下太医小心翼翼配好的药剂。“真是好难喝,这些太医就不能把药都配的稍微能下咽一点吗。。。”子凝不由笑起来,“母后真是小孩子气性,良药苦口。来,咱们赶紧喝完吧。”舒太后板着脸喝下去,简直跟喂她毒药一样。子凝忽然想起曾经自己略感风寒的时候,角色就换了过来,是自己抱怨药苦无欢劝自己吃。但是无欢会想尽办法给她把药弄得苦味淡一点,或者喂完药在她什么好吃的换换味道。加了蜂蜜蒸软的梨子恰到好处,无欢一勺一勺为自己吃,而自己赖在床上不起来,不是没劲儿就是喜欢她这样。。。
“凝儿,你想什么呢?”舒太后看着子凝放空的眼睛和举在半空中的手。“嗯?哦,没。。没事。。。母后,天气看来也不错,不如女儿扶您出去走走吧?”“不必了。人老了,乏了,我看会儿佛经就睡了,你这阵子也忙坏了,去休息吧。”
子凝退出去。想来,母后也不过五十岁,却已经一副风烛残年的架势,这次病起来尤甚。皇兄也像遗传了母后一样,刚登基不久这就大病一场,好在恢复的很快。说来,无欢还从北府进贡了很多药材,这,忠心表的真是时候。只是那帮朝臣,什么都说出来了。要不是自己力排众议让马上拿去用,不知道口舌之战就要打多久。怎么,北府送来的东西就是你们眼中最不安全的最有可能下毒的是不是?子凝只差想亲自尝一口了。
他们都怀疑你,他们都认为你很难是忠诚的。可是我又如何辩白,只有我和你如此亲密,只有我明白,你对我的心。“殿下,咱们是回府呢,还是?”贴身婢女流朱对子凝说,“嗯?那。。。回府吧。”子凝坐在步辇上,有一瞬间的愣神。刚刚路过皇后的寝宫,听声音好像是皇后抱着宇烈在玩。无欢,你知道了吗,名字是我取的,我没时间回信告诉你,是因为你说过而我喜欢所以取的。也许未来,我们不能有亲生的子嗣,但我们可以养一个女儿,随你,叫翘楚。
刚走进府邸,就看到笑盈盈站着的子璇。“六姐,你大忙人一个,如今好不容易闲下来,不如就屈尊陪妹妹我下盘棋好不好啊?”子凝微笑,便一道往里走,“你怎么有这个雅兴下棋?恐怕,不止下棋这么简单吧?”子璇嘿嘿笑着,却不说话。等待侍女们把棋盘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