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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涟回来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了,我正一寸一寸比着脸上的大包子,她恹恹儿的唤了我一声,便坐到了一边的椅子里。
我甚为奇怪,平日里都欢天喜地的从外面跑回来,还生怕我对她的八卦不感兴趣,绘声绘色的描绘,今儿这是怎么了,天要下红雨了?
我依然不动声色的研究着面上俩大包,那丫头偷偷瞄了我两眼,长长的哀叹一声,趴到大圆桌子上,“姐……姐…………”
我无声的笑,依旧比着大包不抬眼看她,“恩?”
“哎…………”
“……”
“哎………………”见我不怎么搭理她,叹息声加长加高了很多。
我无奈的抬起头看向她:“说吧,大小姐,谁恼您啦?”
紫涟用哀怨的眼神与我对视,然后又是一声长叹:“我怀疑有人喜欢上我了!”
我……倒!
这才多大点儿的黄毛丫头,如此□裸的早恋就来了?不行,我得给你扼杀了,不然哪天被人给卖了,还在帮着数钱呢。
我迅速爬起来,坐到她对面的凳子上,“来来来,给我坐端正,你这才几岁啊,就开始谈恋爱了。”
紫涟虽有些搞不清楚我要干嘛,可也乖乖的坐端正了,疑惑着双眼看着我。
我看着那双懵懂无知的眼眸,心底暗叹,年少啊年少,无知啊无知,怀春啊怀春,早恋啊早恋!
“紫涟啊……”
“在!”
“你今年才14不到吧……”
“是!”
“要知道,这个年龄段心智都还处于未发育完备的阶段。”
“呃……听不懂!”
“……意思就是,你还小!”
“不小了,姐姐!”
“……”头痛,怎么和你解释才好呢,古人这种早婚早育早恋爱的观念可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掰正的。
“这么和你说吧,过早成亲生子,对下一代和你的身体都不好。”
“……”
“女人最好的生育年龄是21岁到26岁;成亲也最好是在20岁之后,所以,你呢,现在还早了点!”我抹汗~也不知道说清楚没有。
紫涟眨巴着无邪的大眼,极度天真的说了一句:“我娘亲17岁就生了我,可我不好好的嘛!”
不等我开口,紫涟又说道:“更何况,我只是怀疑有人喜欢上我了,我又没说要和他成亲。”
“……”
“还有,我压根儿就不喜欢他,又怎么会和他成亲。”
“……”
紫涟斜眼鄙视我,“姐姐,你可真是小题大做!”
我心底本就不痛快,她非但不一笔带过还反过来耻笑我,我一时气恼,抽手敲了她两个爆栗子,“少废话,让你打听的事儿如何了?”
“啊~那个呀!听说今日大少爷起得特早,而且神清气爽,心情极好,至于其他的就没有了,而且大伙似乎都像没听见姐姐的狼嚎似的,姐姐你说怪不怪!”
我沉默了,老娘折腾了一早上,反倒让他神清气爽,丫的有被虐倾向?下人们没讨论估摸着也是拜他所赐,嫌弃老娘这点水平不足为惧是吧,想来点劲爆的是吧?
“还有其他消息吗?”
“嗯,听说今日有贵客到,大少爷一早便出城迎接去了。”
这些日远道来的客人也有不少,可能劳教易大少爷亲自出城迎接的倒是稀奇,看来还真是贵客。“神兽的住处打听到了吗?”
“打听到了,神兽大人住在大少爷的庐渊阁里,有专人照顾守护。”
默然,偷偷去找团子的想法也破灭了,现如今可真是毫无头绪。他忙着婚事,一时半会儿怕也管顾不了我,留在这儿虽好吃好住,可心里总像有只小猫在挠一样,我果然不适合被圈养。
无聊的同紫涟下着五指棋,手撑着脸等待她下子儿,忽想起那日她言之凿凿冷静淡然的面对易家上下,心底升起了异样。
“紫涟……”
她抬眼看向我,依旧是那双清明无暇的懵懂大眼,心底没来由的一软,“你先前说喜欢的人是谁?”
“啊?哦!那个……”
我好笑的看着她,毕竟还是个孩子。她从未对我谈起过以前,她有个怎样的家庭,为何会被卖作奴婢,想来,也有一段难言的过去吧,只是……
“算了,逗你玩儿的!”我轻笑。
紫涟没好气的瞪了我一眼,“姐姐,你输了……最后一颗黑子都被我吃了。”
我看向棋盘,果然!无奈的笑笑,“紫涟何时变得如此聪明了。”
她眼中瞬间闪过慌乱与怪异,未等我看清楚复又恢复了往日的天真懵懂。
我心中苦笑!正了色对她说:“若我他日离了易府,你当如何?”
紫涟眼中布满惊讶,喃喃道:“姐……姐……”
我心底闪过莫名的悲伤,终是,她也不能信了吗?站起身来,因着脚上有些发软,险些踉跄跌倒,紫涟立即站起来欲要扶我,我推开她的手,扶着椅背站定。
声音里显得有些疲惫,“你先出去玩吧,我想休息一下。”
紫涟定定的看着我,欲言又止,最终没说一句话出了门去。
我坐到窗边的位置上,胸口闷极,还好她未说那些死也要随我的虚伪谎话,可我宁愿她如往常一般抱着我大叫,“姐姐……姐姐……你是不是又抽风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默不作声的离开,让我恍惚以为她是默认了。
早就该看得清楚一些,她故意透露手机的消息给我,千方百计的助我来易府,甚至帮助易洵让我留下来。自动解除的睡穴,出口成章的口才,临危不惧的气度……我这般身无长物的人又有何物值得别人窥视?定是利用了我来接近易洵的吧,易家背后那么多的秘密,背地里惦记着的势力怕不是我这个局外人所能了解的。
头靠在椅背上,凝视着内院,脑中一片空白。
一滴冰凉的眼泪自眼角滑落,为何总是这样,相信的人背叛我,真心对待的人利用我,依靠的人离开我。是不是上辈子造孽太多,才要让人这般背我弃我来偿还以往的错。
又一次,孤独无依的活在这世上了,妈妈,你那么辛苦的让我活下来,可我已经不知道这样是对是错了,我真的有必要这般悲哀的活着吗,我真的能得到真实永恒的幸福吗?
——
是夜,一灯一盏的烛火逐个熄灭,喧华热闹了一天的易府也变得安静无声,它同人一样,白日里忙碌得有些累了,需要休息。
我在衣服外披了件黑色的斗篷,悄无声息的走出房间,下了月楼,步入院子,凭着白日里牢记的路线,穿过小花园,来到庐渊阁的院门前。
西南二宫坤,三宫震东,四宫巽东南,寄于坤五宫中,六宫乾西北,七宫兑西北,八东北宫艮,九宫离南。我最熟悉的九宫阵,易洵教的时候我一直记得七零八落,不曾想,此时却能无比清晰的回想起来。
照着心中的模子一步一步的进了内院,院子里漆黑一片,寂寥无声,早先听闻这庐渊阁夜间不宿他人,看来情报属实。
借着月光上了三楼,停在易洵的门前。
推开门,一股凉风扑面而来,我不禁打了个颤,一室清明。他的房间竟然是这般模样,除了高台之上那张宽大的床,便再无他物,整个房间空旷无比,打磨光滑的黑曜石地板透着冰凉,窗户大开,夜间的风吹得轻幔纬纱飘了满屋。
我站在门边惊呆了,这……空无一物的房间,似昭示了一夜一夜的无眠,我仿佛透析了他心底的孤独一般,心里滕然升起一股子悲凉,喉间一紧,泪涌满了眼。
“是谁?”一道凌厉的声音打破一室宁静,这么晚了,他居然还没睡。
我未发一言,朝着声音走去,隐隐飞舞的白纱那边,他的身影若隐若现,这般寂寥的夜,让我有种同病相怜的错觉,昔日欢颜柔情的画面一幕一幕在脑海重现。是谁,让他这般悲伤,让他如此孤寂。
似是知晓来的是我,他没再说话,我隔着那层白纱看他,几日未见,身形显出了几分消瘦,站在窗边,任由月光拉长身影。
我有些不敢撩开面前的纱布,我害怕看到他孤独无依的眼神,害怕那抹淡然嘲讽的笑拉住我,让我不忍离开。
捏紧了手,指甲陷入掌心,痛觉将我拉回了现实。
“易洵……”
满屋空荡的风吹得我的袍子四散翩然,他未发一言。
“我觉得……我们也许是朋友。”我的声音在过于空旷的空间里显得无比萧索,忍住胸口的闷痛,继续说道。
“我知道你有喜欢的人,我……呵呵,我以前都是开玩笑的!你千万别当真。”
“祝你新婚愉快,携手白头!”
“我明日……就要走了,你会把东西还给我的吧,呵呵,我会想你的,我们是朋友嘛~”
“你明日差人把东西送来给我就好了,还有团子……我知道我带不走它,我……一会去和它道别。”
“我先回去了,你……早些休息吧。”
转身跑出了那间让我呼吸困难的屋子,拳头紧握,背靠在转角的墙面上,黑暗中,泪流了满面。不知道什么原因,原本准备了许多玩笑话,誓要与他来个好聚好散,可站在那空荡荡的房间里,看着那形单的独影,一句也讲不出来,只觉得无比慌乱,心如刀绞。
忽听室内一声巨响,似有什么东西倒塌了一般,一时心急,恍惚间人又回到了他屋里。
原本高挂的白纱尽数倒塌,扑了满地,和着月光惨白一片。易洵此时倒在那片白纱里,满室的血腥味。
我扑上去扶他,却被一把推开,他沙哑着声音道,“走吧,都走吧……”
我心底大惊,那声音是我从未听过的疲惫倦态,似有沉重的痛,让他的声音显得痛苦难言。
空气中的血腥味道更甚,顾不了他的拒绝,我俯身去拉他,刚触到他的手,只觉得滚烫如火,他这是怎么了?伸手欲触摸他的额头,又被他大力一推,因为脚上不得力,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
我焦急的冲他大声喝道:“你这是怎么了,病了吗?”
话还没说完,又手脚并用的爬向他,想看看他究竟是怎么了。
这次,我顺利的扶住了他,刚触到他的身体,心底大惊,竟然这般滚烫,“发烧了吗?怎么不叫大夫来看。”
掰过他的脸与我正视,借着月光,我又是一惊,那张一直淡然冷漠的脸上绯红一片,呼吸急促,双眉紧窘,表情痛苦而隐忍。
这是……被人下了药?
我有些不敢相信,出口想要问他:“这……”
只来得及说出一个字,他已经大力的扑了上来,双唇覆上我的,熟悉的触觉让我心底一颤,身上的斗篷已经被他粗鲁的撕碎,失去掩护的皮肤暴露在冰凉的空气中,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他呼吸迅速变得急促,脸上纠结着隐忍的痛苦,我心底彷徨,我要怎么办,怎么办……好不容易做定决断,要与他斩了那朦胧的暧昧,可此时就要看他这般痛苦,试问,我做得到吗?
往日依恋甜蜜的画面又一次跳入脑海中,那个曾让我无比安心的人正痛苦的俯在我身上,我能拒绝他吗,能吗?
包裹着我的,全是那般熟悉的味道,那双牵过我,给过我温暖的大手正爱抚着我的脊背,火热的触觉每牵引过一处,都让那里的皮肤也跟着燃烧起来。
空气中暧昧的喘息,让我心神荡漾,忍不住轻声呻吟出声。
伏在我身上的人似察觉了一般,眼中闪过一丝清明,那双蒙上了□的眼睛对上我,语气中似带了些疑问: “青翊……”
我全身一颤,这是……他第一次唤我的名字,心只在瞬间融化,伸手触摸他坚毅隐忍的脸,眼泪止都止住,沿着眼窝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