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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东西花的钱自然是白氏付的,胜兰有些过意不去,她自己手里还是有点钱的,不过白氏坚持要付,她也不好拒绝。只是谢过白氏后,额外坚持用自己的钱给家里的其他人也添置了些物品;他们一家人初来乍到,这里的佣人到底不熟悉每个人的生活爱好,准备的东西总有不周到的地方。
见胜兰想的周到,白氏更是欣慰,拉着她一路说了不少事情,也讲了对他们一家将来的打算。胜兰这才知道顾玉林的养父秦舒留下了大笔的财产,足够他们一家人富裕的过完这辈子,香港这边的宅子就是白氏用遗产里的钱买的,此外白氏还用其他的钱投资了一些产业,在白家的扶持下,这些年也获利颇丰。
顾玉林虽然没有受过正统的学校教育,可他自幼聪慧,幼年就在养父的教育下读书识字算账,也算是半个知识分子。白氏打算过几天就安排顾玉林去她名下的公司看看,给他个合适的职位先锻炼着。
至于胜兰,自然是要在家相夫教子,学着怎么样做一个有钱人家的少奶奶。
胜兰对白氏这样的安排并没有意见,还提议请礼仪老师回家。要进入上流社会的圈子,不好好做功课是不行的,光靠她前世那点经验绝对吃不开,白氏也明白这一点,立刻就爽快答应了,回了家就让人去寻找合适的老师。
学着礼仪打扮。听着白氏传授各种生活经验,忙忙碌碌的,七天很快就过去了,到了祝寿的日子,胜兰穿着华丽的绿色洋装, 精心画了个适合的妆容,带着礼物,陪着白氏一起去了武宅。
武家门口迎接宾客的人接了帖子,见是邻居,忙把她们婆媳两人引导进客厅坐下来。 胜兰借机打量了下武家;房子比白氏的别墅大的多也华丽的多,院子里宾客云集,穿着全是非富即贵。看得出这个武家绝对不是一般的富豪人家。
最近几天她一直猜测着这个武家到底和武兆铭有没有关系,来了自然要好好观察,就有意注意武家各处招呼宾客的人,很快就看见一名和武兆铭长的有几分相似的男子飞速从楼上下来,去招呼门口的客人去了。
那男子比武兆铭年轻了许多。看年龄应该不是他儿子,面貌长的相像,估计是他弟弟一类。
果然就是他家!胜兰心中一阵砰砰乱跳,不敢再四处乱看,忙收敛了目光,低了头有些矜持的陪在白氏身边。
白氏虽然和武家没什么来往。可她来香港几年了,也认识不少香港上流社会 的人物,今天有不少宾客都是她认识的人。一进来就忙着互相打招呼,这会才发现胜兰有些不自在。白氏以为她是第一次面对这种场合胆怯,就小声安慰她道:“别紧张,有娘在呢,今天来了不少熟人。放开点,等会娘带你去好好认识下。你是我的儿媳妇,是白家的亲戚,行为举止可不能叫人看轻。”
“我知道的,娘您放心。”胜兰压下心底的紧张,略点了点头,在心底悄悄安慰自己:“就算这是武兆铭家又怎么样,宾客那么多,他也不一定能注意 到自己。话说回来,就算注意到了又能怎么样呢,这种场合之下,难道他还能对自己做什么不成?”
这么想来,她心底安定了许多,神色也自然了不少。
武兆铭扶着二楼的栏杆,静静看着楼下大堂内那个穿了一身绿色洋装的女子;数年未见,她身上没有丝毫战争留下的苦难生活印记,依旧肤色细白、气质淡雅。明亮的宝石绿色很衬她的皮肤,收腰紧身的时髦洋装完美的勾勒出了她纤浓合度的身材, 配上清淡精致的妆容,得体的举止和神态,明明是个乡下来的村姑,在一干大家闺秀名门媳妇中却丝毫不逊色。
她居然出现在了自家的客厅里,她怎么也来了香港,她不是嫁给了一个农民吗?和她一起的那个老妇人又是谁?武老夫人寿诞请客的事情并不是武兆铭经手操办的,意外看见胜兰在自家客厅里,他震惊的几乎扶不住栏杆,吃惊之余,立即命手下去查胜兰的身份。
下属行动很快,没多久就查的清清楚楚将资料递了过来,原来胜兰如今的身份是邻居顾家的少奶奶。 顾家没人认识,但是那个陪伴她来参加宴会的老太太大有来头;是南方系军阀白家的大小姐, 是白家如今的掌权人、南方政府军中核心统领白大帅的嫡亲妹妹。
白氏军阀是南方最大的一股势力,直接控制了整个南方地区,连如今的南方政府总统都要看白家的脸色行事。除了内地的军权,白家在香港亦有不少产业, 白大小姐才会定居在了香港。
白家是南方的名门望族,家中长辈早在前朝就是高官大臣,白大小姐是正经的官家大小姐,但年轻时不知为何居然看上了一个外地商人,并和家人闹翻嫁了过去, 而那个商人,就是姓顾的。
顾家?白家?原来那个病怏怏的乡下小子居然是白大小姐的儿子,难怪会有那样特别的气质!
想起文弱有礼不似普通百姓那样愚昧粗鲁的顾玉林,武兆铭一时恍然大悟,看着胜兰,心中虽然有久别重逢后的激动,更多的却是对她没有嫁给一个真正的农民、没有过着脸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觉得庆幸,同时也有些理解她的选择了。
背景强大富贵,性格温柔能够天天陪在她身边的男子,自然比自己这个已经有了妻室的并且要四处征战的军人强的多,她一直都是个聪明的女人,在婚姻的选择上,更是睿智。
自己输的一点也不冤。
虽然这么想,可是想起自己曾经对胜兰的追求和最后不得不放弃的情景,武兆铭心底到底有些失落, 想见胜兰却又怕尴尬,在楼上磨磨蹭蹭的,直到宴会快开始了,武老夫人派人来催促,他才不得不下楼去。
武兆铭是拄着拐杖下楼的,在抗战中,他伤了一条腿成了残障人物,虽然战后他功勋卓著受到了政府的极大表彰并被委以重任,可是数年的征战生涯早让他厌倦了。见政府形式不妙,很有可能要爆发内战,他就借口养伤暂时辞了军中的职务来香港休养,却不曾想会在这里遇见胜兰。
看到自己现在的模样,她会怎么想呢?
尽管表面上装作和平时一样 若无其事,可下楼时,武兆铭的目光还是不经意的扫到了胜兰所在的地方,停留了下又迅速离开了。
看着武兆铭拄着拐杖 一步一步缓慢的从楼梯上走下来,胜兰觉得自己的眼眶有些发热;他的腿应该是被日本人 打伤的吧!
在沦陷区生活过数年的胜兰知道那场战争有多残忍,也从各种消息中听说了武兆铭始终坚守在抗日战场上直到最后胜利的事情,他虽然曾经很对不起她,但是于国于民,他都算是一个英雄!看见英雄变成了残疾人,她心头有些难过。
“感谢各位光临家母的寿诞宴会……” 武兆铭平静含笑的致辞,祝福母亲感谢宾客,面对众人,他面上没有丝毫异常,只是在宣布宴会开始 后不久,他就悄悄离开了大厅,走到了一处相对僻静点的阳台上,暗中命心腹之人通知了胜兰。
他思来想去,还是忍不住想尽快的见一面,问一问她现在 的情况。
胜兰一直注意着武兆铭的行踪,见他走后不久,就有侍从来小声通知自己,她在心底斟酌了下,借口去洗手间,辞别白氏走了过去。
在那个侍从的引导下,避开众宾客,推开阳台的雕花玻璃门,胜兰一眼就看见武兆铭放下了拐杖,正靠着阳台的栏杆抽烟。
外面天幕已黑,一轮明月静静的悬在半空,照的近处房屋花园和远处的山峦大海都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白月光,阳台上灯光昏暗, 四周景色 静美,
武兆铭静立在阳台一角,深邃的五官被月光映出了剪影般的效果,看不见岁月的风霜痕迹,一如多年前那样英武俊美。
看见胜兰提着裙子走过来,他随手掐灭了烟卷,轻声道:“你来了,真没想到,我居然会在自己家里遇见你。”
“我也没想到。”胜兰老老实实的回答,带些感叹道:“所谓造化弄人,大概说的就是这个情景吧!”
“或许吧!”武兆铭回了一句,转回头去依旧看着外面的风景,又问道:“这些年,你生活的好吗?”
“还好!”胜兰回答的时候想起了方汶天, 要是没有方汶天,她今天能不能站在这里都是问题,可方汶天最后却选择了那样一条路……想着他的骨灰还在自己家里,她顿时伤感难受, 一时忽略了眼前的武兆铭,忍不住在心底走神想道;等回头问下程惠卿,若是她同意,就先在香港给汶天选处墓地,让他能 入土为安吧!
“你在想什么呢? 我就那么可怕么,一直到 今天你还不敢正视我?”察觉到胜兰走神,武兆铭有些生气,语气里 不自然的带上了一丝严厉的意味。
VIP卷 第一八七章 醒悟
只是一句话说完后,武兆铭很快就自嘲的笑了起来;他和胜兰之间早没什么关系了,他明确的放了手,她也早嫁为人妇,如今她更是上门来祝贺自己母亲的客人,他有什么立场生她的气呢!
多年的兵戎生涯,不但没有磨去自己的冲动,反倒让自己变的更毛糙了么? 明明不是这个样子的啊!
想到此武兆铭有些不自然的 看了眼自己的拐杖, 不等胜兰回答,就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问道:“对了,当年你的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也带来香港了吗?”
“是女孩,也来了,这几天正在挑选合适的学校,准备送她去上学。”胜兰有些惊讶武兆铭怎么突然间话题 转换的这么快,愣了下收回了走神的思绪老实回道。
“ 女孩好,听话!” 武兆铭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居然会没话找话说到孩子身上去,这么些年,自己心底到底还是念着她的 !
可又能怎么样呢,一切都早已过去了,怪就怪自己和她有缘无分吧 !
他在心底默默的叹了口气, 顿了顿低声道:“我儿子在香港圣英学堂读书, 那是英国人办的学校,教学质量很好 ,离这里也近, 只隔了两条街道上学很 方便,你可以考虑下送你女儿过去。”
“谢谢,我会考虑的。”突然间和武兆铭拉起了家常,胜兰很不习惯,实在是不适应对方的角色转换,说话时她一如既往的不敢看他的脸,低着头目光时不时的瞄上他的拐杖,看了一会忍不住问道:“你的腿,严重吗?”
“ 也不算很严重,只是左腿膝盖以下废了。走路有些不方便,不过我也没吃亏,那支害我受伤的日本军队早上了西天。”
武兆铭说的轻松,胜兰却从他的话音里听出了当日的悲壮;身为最高长官,居然能在战场上失去一条腿,可见当时的战况有多惨烈!
听说抗战期间他一直是个坚定的主战派,大大小小经历过数十场战役,尽管曾经他做过错事伤害过自己,可如今他算是个 真正的民族英雄,值得尊敬。
胜兰不是执迷不悟疯狂记仇的人。那件事她早已看淡了,也早就决定原谅他,只是面对他时总有些不自在。听了武兆铭的话后,她低着头半响无言,突然想道:“咦,您的夫人怎么不在,我今天好像没看见她?”
“她是不在。战后她放不下东三省那片白山黑水,回去重建家园了。”武兆铭随口回了一句,他似乎并不介意裴棠的做法,道:“人各有志,她即便是我妻子,也有自己的自由。她想做什么事情我都不会阻拦她,东三省是她故乡,她放不下情有可原。”
话说到这里他突然盯着胜兰打量了几眼。眼带惊异的问道:“胜兰,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