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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行至我的跟前,他的目光高高落下来,有种逼迫感:“你到底是谁?”
我不料他突问来这一句,不自觉地后仰了身体,半晌才干干回了句:“啥?”
他探下眼来,似在我的眸中深究,他的目光很凌厉,与从前温柔不同,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身体也一动不动,像件被扒出来曝光于天下的出土文物。
“真真难道就没骗我?”他低哑着声音。
心脏忽又恢复跳动,却是极响,连我自己都能听到声音。
卫青,他是什么人,横扫天下的无敌战神,我这些点点滴滴,他会没有察觉吗?我只知道是他在瞒我骗我拿我取乐,谁知,我自己也从未和盘托出,推心置腹,我俩的关系甚至只算作是一回生二回熟的那种,我有何资格,来朝他埋怨。
可笑,韩真真,可笑了。
我回过神,无限感慨道:“我是谁?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又何来骗你?”
他却笑了:“先替你上药吧。”
我捂住右臂,摇摇头:“谢过卫将军。”
夜深得过分。我独自回到霍府,灯火阑珊之中,溜进药房,想找些金创药疗伤,无奈满屋子的药抽屉,竟找不到“金创药”这三个字。我胡乱找了些疑似金创药的东西,却不料涂上以后,手臂反而火烧火燎地痛,痛得我眼泪直流。我又气又急,发疯似地满屋子连摔带找,搞得屋内一片狼藉,最后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倒在地,只剩直直地喘气。
一个声音在门口响起。
“深夜不睡,想破坏我药房,是何居心?”大色狼隐隐带着酒气,斜靠在门栏上,似笑非笑地望着我。
我正想骂去,手臂上却传来恶痛,眼眉一抽,只剩下呻吟。
他晃晃悠悠走上来,奇迹般地从一处小抽屉里拿出一个瓷罐,朝我扬了扬,笑道:“在这里呢。”
我朝他白白眼,他却径直上前,吡一下撕开了我袖子,雪白的肌肤悍然而现。我傻住,半晌才说出一句:“你干吗?”
“替你疗伤。”他淡淡回了句。
我嗖下从他手里缩回手臂,直嚷:“男女授受不亲,我自己来便好。”
“男女授受不亲。”霍去病细细地重复着这句话,又笑眯眯地打量着我,轻挑道,“韩姑娘身上哪处我没见过,还害羞这个作甚。”
我一把夺过他手中的药瓶,再不理他,顾自抠出药膏便往臂上抹,却无奈独手操作,自是艰难得很,费力地梗着脖子,快落枕一般。
他却跷起二郎腿,兴味盎然打量着我。我终于完成了涂抹,但包扎纱布却真犯了难。我极不情愿地瞟了他一眼,低低道:“过来,帮下忙。”
他优哉游哉游过来,嘴角笑意更浓。我别过脸故意不看他,他低低道:“要我如何帮忙?”
我知他这是故意为难我,便呛了句:“你是行军打仗的将军,这话还需问吗?”
“原来,你此时才把我当将军。”
我一时语顿,他却已探上手来,熟练地替我包扎完。我低头看到干净而平整的布结,想到这家伙玩世不恭的背后,却还有细致耐心的一面,不由得多看他几眼。
烛火摇曳中,他的侧面竟是极完美,微微堆起的下巴,透着男人特有的刚毅与性感,我竟看得有些痴了。
他却正好转过头与我目光微触,我心脏漏跳几拍,极尴尬地清了清嗓子道:“好了,谢谢你。我回去睡了。”
“真真姑娘是否应该要向本将军解释一番受伤的经过呢。”他的声音渐渐正经起来。
我心咯噔一下:“只是摔倒擦伤而已。”
他一把捉住我的下巴,我吓得花枝乱颤:“你干什么。”
“真真姑娘,本将军征战沙场,见过的伤口比你的头发还多,你觉得我会看不出这是箭伤?”他口气讽喻,却隐隐透着威严。
我倒吸一口凉气,喃喃道:“你看错了,就是擦伤。”这种情况下,死撑才是硬道理,若解释,只会愈解释愈混乱。
他的手指加了三分力,我只觉骨骼咯咯作响,痛得眼泪直流:“将军,下巴快捏碎了。”
他稍放开了些,眸中射出杀气:“韩真真,身在将军府,你行为隐匿,还受不明之伤,却又不向本将军禀报事件经过,这样的行径,我便可将你当做敌国细作,绳之以法,知道吗?”
我轻薄一笑:“将军,你莫用国法来压我。你用脚指头想想,我若是真有隐晦之意,应该在外面疗伤,装作若无其事回来才是,哪个细作会傻到满身是血,却还到将军府上来找药,还顺便请将军来帮个忙先?”
他怔住,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我,嘴角的寒意渐渐变作一抹笑,终于放开我的下巴。我正庆幸着,他的手指却又不老实地抚上我的巴掌,指尖带着热意,我的脸颊竟就这么染上了嫣红。我内心蔑视着自己的色字当头,他却探近我的嘴唇,吐气若兰:“你使坏的样子,很可爱。”
我承认被帅哥的暧昧之语扰得心神不宁,就差晕过去,但我与生俱来的烈女正义感彻底战胜了我,一本正经道:“我哪里使坏,我只是实话实说。”
“好,实话实说。”他意犹未尽地笑着,嘴唇轻轻触碰上我的,轻磨厮碰,我心乱如麻,他却轻语道:“那实话实说,想不想我亲下来。”
有股电流麻麻地流进我的血管,我朝后一倒,忙乱地用手支住身体,才不至于倒在地上。他却逼了上来,我闭上眼,一把推开他,大喝一句:“你神经病啊!”
我再不理他,夺门而去,风一样地跑回屋子,猛地收起脚步,屋子里漆黑一片,我孤零零地站着,就这么站着,也不知站了多久。我一拍脑门,终作出一个英明决定。
古代很复杂,帅哥很危险,为了防止自己沉沦在这混乱的时代中,我要制订一套周全的出逃计划。首先,先要在这霍府里大干一场,然后,带着金银财宝远走天涯,过着神仙般的日子。我不是偷,我是借,借了不还而已。这大色狼权高位重,不差这些银子。我杀富济贫罢了。
我在内心强调了几份理由,终于说得自己心服口服,于是和衣上床,安心睡去。
我花了一天的时间,将这府上上下下逛了个遍,终于找到了“库房”二字。
奇怪的是,这里居然没有重兵把守,大门敞开。
我大摇大摆地走进去,见里面货物堆积如山,翻了个遍,发现除了大米油盐酱醋,居然没一点值钱物。
一个老人走进门来,我正想躲避,他却只淡淡瞟我一眼,似乎没当我存在。
我忍不住上前问道:“大伯,这里可是将军府的库房?”
“嗯。”他顾自点着账本,头也不抬。
“将军府里真是清贫。”我故意试探他。
他终于抬起头,枯井似的眼眶里,一对死白珠子骨碌碌转:“你想偷财物不成?”
我连摆手,道:“哪里,只是在想,若真来了小偷,他便要失望了。”
老人冷笑。“霍将军为官清正,向来无什么好偷的。”
我心落谷底,想,总不得扛着大米一袋袋出去卖吧。
又问:“那霍府日常如何开销?”
老人道:“平日里将军与下人们都极为朴素,每月,将军拿出一些钱币,给管家负责府里开销,用完了再问他拿便是。”
这家伙原来是个守财奴。我咬牙切齿。老人看出我的情绪,只补充道:“将军虽简朴,但凡遇到天灾人祸之时,他便开仓济民,造福一方百姓。”
我抓抓脑门,想史书上可没记载过这些:“我怎没听说过。”
老人感慨:“将军不喜浮名,每次赈灾,均以化名,所以外头的人并不知。”
做慈善不留名?我有些讶然,竟发起了愣。忽然想到他色迷迷的眼神,又觉得他不像是这种人。
好家伙,就算他有一颗让世界充满爱的心,但泡妞总是要银子的,唬谁?
估计金银财宝早藏进小金库里,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找到小金库。
多年的盗窃经验告诉我,小金库肯定在他卧房里。
……
我瞅着天色较暗的时机,换上深色衣物,悄无声息潜入他房中。
房内古朴雅致,隐隐透着一股檀香,书架上放着一些兵法书籍,却是全新的。我心想,附庸风雅,却还是个浑人罢了。
快速察看了一圈,却没寻到类似于保险箱的东西,一侧忽传来“叮”一声微响,我浑身鸡皮疙瘩一竖,回头看去,才知是古代计时用的铜漏声。
目光转向那家伙的床榻,翻看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
夜色愈浓,光线暗下许多,我听到远远的有仆人的声音传来,意识到不可久留,这回先探个大概,下回有机会再来。
……
寻思着何时趁机到大色狼的卧房里开展我的盗窃大计,脚步却也不知不觉地又走向了小树林。
月光下,照见卫青英俊的面庞,炯炯的眼睛如夜空中最亮的星辰。“你终于来了。”他笑道。
我讶然回道:“你在等我?”
“我等你一天了。”他仍然笑着。
“你等我干什么?”我傻傻问。
“经社的友人都在记挂你的甜品,叫我寻你来呢。”
我想说,我今天感冒加抑郁症发作,不想参加他们的经社聚会,理由到了嘴边,他却朝我笑了下。一位明星级别的帅男人,在月光下朝我暧昧一笑的杀伤力究竟有多少,我终于领略到了。我神经麻木得像个扯线娃娃,手脚便在他的半拉半扯下,向河边的方向走去。
上了画舫,一群男人们正拢着光线饮酒畅谈,一见到我,便戏言:“瞧,谁来了?”
我朝四周望了圈,见今天多了许多美女,个个浓妆淡抹,人比花娇,每人倚着一位帅哥。古代文人果然风流成性,丝毫不亚于现代男人。
坐在正中的王公子开口道:“真真姑娘,大家都只记着你上回做的蛋糕,再给我等做上一回如何?”
我忤着正想回答,他却转向身边的一位明眸皓齿的美女笑道:“雁秋,今日,把这真真姑娘叫来了,你等好好向她学学甜品的手艺,以后迎雪楼生意定更好了。”
被唤作“雁秋”的女子娇笑点头,钻进王公子怀里,众人发出一阵哄笑。
我冷冷道:“不好意思,我今天没心情做。”
直直的拒绝让气氛骤冷,场内安静下来,人们朝我看看,又朝王公子看看。我风轻云淡,但见王公子脸色如铁,似是没料到我居然会当面拒绝他。想必,能与卫青一起谈天说地的朋友,定是朝中显贵,平日里呼风唤雨、献媚奉承的大有人在。我这样说来,倒是生生泼了他一盆凉水。
雁秋开口道:“姑娘,只是点心而已,何来心情不心情。做了,便有心情了。”
我继续冷道:“你有心情,你去做吧。”
美人脸色一闪,但仍笑得灿烂:“姑娘,说话做事,可得要留些余地才是,否则,何时得罪了人也不知呢。”
我伸了个懒腰:“唉,我这人便是这毛病,能活到现在也是万幸。好困啊,我回去睡觉了先。”
一只手拦住了我,我抬眸看去,迎上卫青炯炯的双目。
“既来了,则安之,何必说走就走。”他淡淡道。
身后传来一阵爽朗笑声,我转头看见王公子抚掌高笑:“真真姑娘本是性情中人,我竟将她与青楼女子并重,算我错了错了。”
他从座位上起身,将我与卫青扶至桌边坐下,嘴角盛满笑意:“真真姑娘,蛋糕只是个借口,唤你来是为何三找个机会,让你好好陪陪他,也省得他日日记挂着你。”
我额头微湿,朝卫青望去,却见他也正瞧着我,脸刷就红了。
王公子看出端倪,脸上闪过坏坏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