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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一直都醒着。”
“那费连大哥为何不说话?”
“我只是在冥想人生而已。”
“呃,我还以为你死了。”
“你以为我死了,为何一直亲我?”
“那……那是人工呼吸。”
“何叫人工呼吸,是恋爱的一种吗?”
“呃,不是不是,只是,只是救人的一种方法而已。”我的脸已经红到了脚指头。
他低下头,忽然又吻住我,灼热而心跳的感觉,从他的唇面一点一点溢入我的神经,我听到他在耳边轻声呢喃:“那再继续人工呼吸,如何?”
我想,现在好了,换成我壮烈牺牲了。他再吻上一分,我恐怕就决定明天与他上民政局领证算了。
有股奇怪的力量,让我用力地推开他,然后,用双手支住他的胸膛,朝他干笑:“费连大哥真会开玩笑。”
他嘴角浮起笑容:“你亲了大狼,于是大狼又亲了你,所以,你方才亲了我,我此刻回亲你,不也是情理之中吗?”
郁闷,什么理论。
他哈哈大笑起来,终于决定放过我了。只轻轻在我鼻尖上刮了下,笑道:“傻瓜。”这个动作让我想起了大色狼。
……
“对了,怎不见大狼?”我望着湍急的水流,有种恐惧的心理逐渐蔓延。
费连城不紧不慢道:“莫急,他定是被急流冲到了别的支道。”
“他会不会……”
“不会。”他朝我眨眨眼。
“你如何肯定他一定不会出意外?”
费连城微微一笑,出乎意料淡定道:“当年,他是汉宫的急泳冠军,如此水性,怎可能出意外。”
他话音落下,我脑海里却似炸开一记惊雷,嗡嗡直响,对着急流猛地呼出一口气来,半晌没回过神来。
黑暗中,费连城淡定如初,星河璀璨的双眼,浅浅弯成了两道涟漪,却透着一丝精灵的光芒。
我颤抖问道:“你早知他是霍去病?”
“嗯。”
“那你也知我是谁?”
“你是朱三。”
“呃,”我额头一湿,吞吐道,“你不想知道我真正的名字?”
“这很重要吗?”他反问我一句,笑容意犹未尽。“名字只是符号而已。”他探上身,若有所思道,“事实上,我更愿意唤你作朱三。”
他笑着,从容得像春晚上的金牌司仪。我其实很想问他是不是苏格拉底学院毕业的高才生,为什么散发那样的哲学气息。
我吞下口水,弱弱道:“原来费连大哥一直瞒着我。”
“朱三先瞒着我罢了。”
“唉,大哥生气了吗?”
“有一些。”
“对不起。”我想我应该解释一下。
他只浅浅一笑,并不回答,我本想接下去说些什么,他竟没给我机会,我不知他是真生气了,还是真无所谓,我的内心焦虑而局促。活在自己的世界中太久,真相大白的那一刻,费连城坦然自若,我却似一个市井小人,只觉是被重重扇了两记耳光,火辣辣地痛。
我一时无语,瘫坐到一块半湿的岩石上,嘴一咧,做出一个古怪而痛苦的表情,因为背后有一个伤口,不深,也不浅,是那支该死地为大色狼挡去的箭伤,湿漉漉的衣物又黏又冷,像刚刚从海里捞上的海带,粘连着伤口,很显然,伤口又重新撕裂开来,痛入骨髓……
“为何要救霍去病?”我问,“他难道不是匈奴的死敌?”
他唇畔噙笑:“你忘了答案?”
我想起那回在圣水源头费连城与霍去病的对话,恍然大悟。
“匈奴与汉朝的战争,又是为了什么?”
“欲望。”
“对,说得好,欲望!人的欲望,永无止境。所谓国家、民族、政治,却全是欲望的代名词而已。”
……
唉,他俩为何喜欢唤我傻瓜,原来他们早已心知肚明,只我这傻子后知后觉而已。罢了,韩真真,在这个纷乱的朝代里,竟能活到现在,真是万幸。
费连城从怀里拿出一块火石,成功点燃火堆,暖意扑面而来,接着走上前,敲敲我的脑门。
“接下来我要做件事,你答应不可怪我。”
“什么事?”
“你先答应我。”
“好吧,我答应你。”
我抬起头,吃力地望着他。他高得像座山,火光映得轮廓俊秀冷削,闪得我睁不开眼。
他朝着目瞪口呆的我微微一笑,伸出手来,只听刺啦一声,我上身的衣物被撕成了两半……
这真是趟刺激的古代旅行,我承认,从此以后,我不再抱持古代男人有多保守的说法,至少,我遇到的两个男人,先后为我疗伤,但其犀利开放的作风,即使在21世纪,也绝对是天下无敌。连未经同意便脱女人衣服的这种殿堂级猥琐行为,也可以做得如此浑然天成、潇洒如风,不带一丝**的意味,我不得不说佩服。
当然,我第一反应是一手捂住胸口,他刷刷点住我的穴道,我立马动弹不得,像只被剥得精光的粽子,浑身冒油。
他脸色一沉道:“说好不怪我。”
我说:“这是……”
“替你疗伤。”他低头,声音镇定。
“可……可……”
“你背后有一箭伤,若不处理潮湿的伤口,不久便会化脓,接着,长出蛆虫来,一点一点将你背部的肌肉,啃得只剩骨头……”
“有那么夸张?”
“很多士兵都是这样死的。”
“呃……”我头皮发麻。
“当然,你不会即刻死,渐渐,你的肺部会暴露在外,吸上一口气,便有万箭穿心的痛楚。接着,你的浑身会有脓血四处溢出,发出难以忍受的恶臭。”
“求你别说了。”
“你想死吗?”
“不想。”
“那便是了。”他熟练地剥去我伤口上又黏又冷的绷带。我痛得牙一龇,他抬眸给我了一个温暖的微笑:“只消片刻就好了。”
我不知他的这番话有多少医学理论依据,是否带着一半恐吓的意味,但很明显的是,我被他吓倒了。我不得不怀疑,如果没有他。自己真就会像只烂桃子,成为微生物滋生的摇篮,慢慢在这黑暗的山洞里腐烂。
不可否认,他的表现很正人君子,丝毫没有掺杂大色狼那种狼子野心的混蛋风格。我渐渐适应了这尴尬的场面,在这个穿越时代中,我在无耻女人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有种一发不可收拾的气势。我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处于半发情状态,以至于对于这样的场面无动于衷。
“这真是让人难堪的情景。”我说。
“的确有一点。”他笑容复杂,“朱三的身体,对我还是极有诱惑力的。”
“费连大哥直接……”
他手指灵活穿梭。在包扎完的绷带尽头,打了一个精致的结,然后,细细地打量着我,仿佛在看一件艺术品。
借着火光,我在水面上看到了自己的脸。显然,红得很奇怪,像盘倾倒一气的水粉颜料。
我说:“将我的穴道解开吧。看来,费连大哥也需要同样的疗伤。”
……
陌生的空间,我与费连城的交集在相互疗伤的过程中展开。就像他赞叹我的肌肉线条一样,我也被他精美健硕的轮廓吸引。结实得如同花岗岩般的肌肉上,划满了鲜红夺目的伤痕,我从未否认过我是个色女,但奇怪的是,这样**相对的场面上,我们的状态似乎超乎寻常地自在与融合,丝毫没有尴尬的意味。
“费连大哥真的喜欢我吗?”我不受控制地问出这一句。
“喜欢。”他淡淡回答。
“为何喜欢?”
“需要理由吗?”
“当然需要,我是个身份不明的家伙,而且还瞒着费连大哥那么久。”
他抬头望着我,忽然笑了。
“大哥笑什么?”
他止住笑,反问我:“朱三在担心什么?”
“呃……”
“担心我只是玩弄你?或是怕,是我想利用你或霍去病吗?”→文·冇·人·冇·书·冇·屋←
他的直言不讳,让我的脸瞬间变红,甚至比在他面前脱光衣服还要让人难堪。
“大哥的话,让我像个世俗小人,无地自容。”
他大笑,轻轻刮下我的鼻尖:“你是个世俗小人,不过世俗得很有趣。”
“好吧。”我眨眨眼,这勉强算作赞扬。
“你恋上我了,才会在意这些,不是吗?”
“是的。费连大哥是个充满魅力的男人。”
“恋到何种程度?”他逼问。
“很多。”
“比霍去病还多吗?”
“呃,差不多吧。”
“差不多是多少?”
“费连大哥问得真是清楚。”
他凑上我的脸,气息落在我的鼻尖上。我闭上眼睛,不敢再看他。
我再次睁开眼睛,他却已离开,目光落到远处,不知在看什么,又似是在思考着什么。我望着他清俊落拓的侧面,心嘣嘣直跳起来。
他转过身望着我,眼底藏着某种坚定,然后,他说:
“嫁给我如何?”
“这……”我的喉咙里挤出一个音节。
“这是个不错的主意。”他打断我,表情淡淡,“我俩命悬一线,恐怕活不到明天,忽然觉得,这辈子如果就这么没了,没娶到朱三这样的女人,是种遗憾。所以,问问我的朱三,心里如何想。若是能活下来,与我凑成一对,怎么样?”
我的耳朵里响起类似耳鸣的东西,接着,我的身体从那块长满藓类植物的大石头上,猛地滑向地面,也不觉痛,只是张大嘴,默默地望着对面的这个男人。而他也默默地望着我,像是一直望进我的心里。
从某种程度来说,我享受这样的过程。费连城是个另类的男人。如果说,从前我只看到了他的英俊与幽默,那么,此刻,我看到了一个从容、温雅、冷峻、内敛、绵里藏针的男人。
无论如何,我喜欢他。
而且,如火箭升空的速度在不断增加。
这种喜欢,异于对大色狼的迷恋,而是一种类似于安全温暖之类的东西。好吧,我不想说该死的什么兄妹之情的话,我坚定不移地相信,我若是与他一起,定是对美好的情侣。
他凑上前,眼神闪亮。
“你舍不得他?”
“好像有一点。”
“他恋你吗?”
“应该有那么一点吧。”
“他娶你了吗?”
“呃,这当中有些技术问题。”
“算了,那是自欺欺人。”
“好吧,从理论的层面来说,他并没有娶我。”
“他属于那个王朝。”他说着,语气沉下来,“有朝一日,他终将回到那里。你想回去吗?”
“不想。”
“那么,你留下来。与我无忧无虑,策马扬鞭,只简单地活着,好吗?”
我傻着,许久挤出话来:
“费连大哥,你在说笑吧。”
他探上身,只离我半寸之遥,他的气息湿润而灼热,加速了我的心跳。
他只是将他的嘴唇落了下来,触电的感觉一丝丝地从唇面渗进我的血管,在周身造成了酥麻,那火箭般增长的爱恋,此刻排山倒海地涌来,如破裂的水管,怎么堵也堵不住。我没有逃避,甚至在迎合。他的吻激烈起来,火花在一边爆响着,挑动着气氛如此暧昧。
他低哑的声音,似有似无地响起。
“真真。只简单地活着,和我,好吗?”
……
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无法将费连城这段激动人心的表现从脑海中抹去。
只简单地活着,这句话对我的诱惑力实在太大,已经囊括了我所有终极的梦想。我能想象在漠北的草原,开一家甜品屋,我的帅老公打猎回来,身后跟着一群姓费连的小孩,那种其乐融融的场面。这真是让人感动万分,我以为自己是现代婚姻市场中的下架产品,沦落到打折角落中的那种,想不到到了古代,还能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