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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晚烟又弯腰拿起了木桶里的一件衣物,在晾晒的间隙回头看了她一眼,再次问了一遍:“等下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阎幽垂眸,半晌吐了两个字:“随意。”
“那我去给你做什锦菜和鱼汤吧。”
孟晚烟收起木桶,神情淡淡地,慢慢走向后院,直到拐了个弯走进了那道门,脸上才露出伤心模样。她知道,阎幽还是不愿意和她在一起的。无论是昨晚还是刚才,对方的抵触都让她阵阵难受,尤其是经过那个梦境,更是心有余悸,到现在胸口里还闷得厉害,难以纾解。
该怎么办才好。难道阎幽真的不愿意再跟她亲近了么……白衣人走进厨房里,拿起今早便准备好的竹笋洗干净,放到案板上,慢慢用刀切成薄片。可切着切着,又慢慢走了神。
她其实并没有表面上那么淡然。她已经心慌了。
对方一直如此抗拒自己,会不会是因为变心了?那将来……会不会喜欢上别的女子,就像梦里那样?
是了,像阎幽这么好的一个人,千百年来,身边又怎会缺乏红颜知己,以前杞袖神君是一个,除此之外定还有许多她不知道的吧……
孟晚烟满心烦乱,越想越是害怕。突然手上一痛,低头便见食指上被割开了道一寸长的伤口,慢慢地冒出血珠,滴落到案板上。她愣愣看着面前晕开的血迹,忘了动作。
“孟晚烟,你愣着作何?不止血么?!”阎幽走进来,见状皱起眉。可过了会儿,对方还是没反应。于是她不悦地走过来,拉起那只受伤的手,用清水细细冲洗去沾染的血污。
“快些用灵力让伤口愈合了。”她带着些命令的口吻说道。
孟晚烟却是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眸子里水光颤动,既是欣喜又是苦涩:“我以为,你再也不会关心我了。”
阎幽不自然道:“只是看不惯有人在这儿笨手笨脚的。”
“是啊……笨手笨脚的。”白衣人凄然一笑,“阎幽,你知不知道,如今你把我折磨惨了。看不见你片刻就我就会心神慌乱,恍惚不宁,但见着你了却更是紧张害怕……我害怕从你脸上看见厌恶憎恨的神情,怕你狠心赶我走,结果就笨手笨脚的什么事情都做不好了。”
孟晚烟低低说着,眼眶有些发酸。
手上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愈合,她垂下眸子:“然而……你如今连恨都不屑于给我了吧。你眼里心里,已然没有了我的位置。”
微风吹过窗口,嘘嘘轻响。外边树影摇晃着,在石台上洒下一片片斑驳的光点。安宁得有些压抑。
阎幽沉默不语,一直垂着眸子。而后只是转开了脸,将一旁的青菜倒进水盆里,平淡地说了一句:“我帮你吧。”
随后,厨房里就只剩下轻微的水声了。两人同站在灶台边,彼此只有一步之距,却仿佛是隔了好远好远。远得已经感知不到对方在想些什么,无论如何也难以靠近。
孟晚烟黯然咬了咬唇,脸上是再也掩饰不住的失望。她好想问问对方到底还爱不爱自己,可是又不敢开口,怕毁掉了这丁点儿好不容易才得来的亲近。然而此刻心中却是如此不安,带着一种无法言说的委屈,酸涩得厉害。
直到眼眶里聚满清泪,再也强忍不了,她才狼狈地转身,哑着声音道:“我先出去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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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幽:孟晚烟你要去哪儿啊?
孟晚烟:(凶恶)我要去剁了后山的那只鸡精!
鸡精:纳尼?!!虽然我声音甜美长相可口,但你不能穷凶极恶到这个地步啊!我还如此年轻正值豆蔻年华,还如此青涩没有谈过轰轰烈烈的恋爱,还如此娇羞没来得及嫁作他人妇啊雅蠛蝶!!
阎幽:(怒指)你明明是个男的!!!
鸡精:(侧目)你岂会懂得我的少女情怀!
孟晚烟:废话少说,今早上要不是你出声打扰坏了气氛,我早就……
阎幽:(惊恐)你就什么?!
孟晚烟:(脸涨红,欲语还休)我,我就反……
鸡精:(打断)好的不用说了我明白了,纯洁的我再也不想住这里了我这就去搬家,早上的事情你们请继续吧。
第89章 八十九寻
阎幽洗了一个下午的菜。
望望外头;发现天都快黑了,而中午离开的那个人仍旧不见回来。她皱了皱眉,终于丢开手里快被洗烂的菜叶,走出了厨房。
路过院子的时候;却是停了下来;有些踟蹰。
她这样子去找孟晚烟……好像不大好吧,万一对方真的只是想散散心而已呢?自己这般过去,会不会显得太关心了?
阎幽闷闷地叹了口气。看来习惯真是种可怕的东西;才一个下午看不见那人……居然会感到心慌。可是……这散心也散得太久了吧,都这么晚了……
不;孟晚烟可不是凡人,应该不会有危险的。
可是……这里终究不同于冥界,虽在凡间却地处偏僻。深山野岭中鬼魅妖物众多,险恶得很。她刚来这里不熟悉环境……后山那几只妖又不识得她;会不会……
天色阴沉下来,冷风乍起;吹得院中树叶簌簌地落下。其中有一片不偏不倚,啪地砸在了树下人的脑门上;将她的意识拉回。
她抬眼望向远方乌云;心头有些阴郁。空气里涌来潮湿的凉意,夹带着一股泥土味儿。似乎要下雨了。明明中午时还是万里晴空,这会儿说变就变,真是气候无常呢。
无常……
阎幽忽然眉头一紧,纠结片刻,终究还是出了门。一出去,便沿着草丛小路走,直到一片树林子前停下。暮色四合,周遭林荫阴暗,她有些茫然了,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去寻找。
这种迷茫无措逐渐衍生出焦躁不安。
“孟晚烟?”她开口喊了一声,而后又加大了些音量:“孟晚烟!你在吗?”
喊了几下,林子里只回荡出自己的声音,还有不知名的大鸟扑棱翅膀的响动,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寂静得诡异。此时天边乌云更加浓密了,将夕阳全全遮住,阴暗中,凉意更甚,浓密的雾气也从林子深处慢慢弥漫出来。
阎幽神色变得冷肃。这片山域气息是极为复杂的,入夜后瘴气很重,就算是有些修为的人身处其中也容易迷失方向。孟晚烟虽冥界中人,但法力修为尚浅,更没有见识过凡间邪恶妖鬼,怎会懂得如何去应付?
站在林子前的人露出了几分紧张神色,脑海中一下子闪过很久以前孟晚烟在因南山被山魅袭击的场景,心头猛地一跳。
“对了,仙踪绳!”她低呼一声,情急之中想到了曾在天庭老君那里讨来的法器,急忙挽手捻诀。还好自己一直没有把它从孟晚烟身上取下来,即便现在灵台被封,也可以感知到对方的大概去向了。
果然,片刻后,脑海中便有微弱感应,她仔细辨别,随即抬步往林子里去。就这样跟随着自己的意识走了许久,从小路上偏离,绕进了树丛,最后又走进另一片梧桐林里,离住处越来越远了。
“奇怪,她是想去哪里?”这诡异的路线使得阎幽心头疑虑渐深,隐隐觉得孟晚烟是发生什么意外了。而这般迂回地走了大概半炷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没有星月之辉,只能靠着自己还保留的夜视能力继续前行。
然而走到一片陌生野外时,意识感应却渐渐变得薄弱,到最后竟断开了。
“遭了……”看来今日自己的灵力已经耗用过多。阎幽停下步子,正棘手之时,却看见不远处草地里躺着一个人影,看上去……还挺眼熟的。
“豪猪?”她试探着叫了一声。
那人立即坐起身,回头看过来,但随后就露出了惊吓的表情,还被自己刚喝进嘴里的酒呛得脸色红紫:“咳,咳咳咳咳!!冥,冥王大人?”
阎幽见果真是那豪猪精,于是走过去。可还没靠近,那头的男人就连忙扔开酒壶跪了下来,哭叫道:“啊大王呀,小的已经搬到这边来了,怎么还被你给逮到了呀,小的愚钝,是不是哪里又做错了?”
他几年前犯浑被这位微服出游的冥王殿下狠狠教训过一次,可真是终身难忘啊……前不久意外地见她来山北住下了,他可是吓得连夜搬到这边来避难的,想着安全了就出来喝杯小酒,怎地就这么倒霉……
就在他苦着脸的时候,面前女子问道:“有没有见到一位白衣女子?”
豪猪一个激灵,连忙摆手:“不不不!小的已经改过自新重新做猪了,再没有强抢过良家妇女啊,您就放过小的一马吧!”
“我在找人。”阎幽皱眉,犹豫了一下,放轻语调:“可否相助?”
“……诶?”豪猪简直要以为自己听错了,等反应过来心头一喜,立马激动万分。想不到冷酷威严的冥王大人也有让他帮忙的一天啊!他用力拍拍自个胸脯,顿生豪情:“诶,王上有命,老猪我一定肝脑涂地在所不辞的,我这就去找兄弟们一起……”
“慢着。”阎幽喊住他:“我想问一下,你方才一直在此饮酒,就没有见到过一位长相貌美的白衣女子经过?”
“白衣……”豪猪停下来想了想,突然脸色一变:“哦哦,是她啊!我看见过的!!”他急声道:“下午时候我都喝得有些醉了,那个神仙姐姐经过时还被我吓着了呢。”
阎幽眼睛一眯。
“不不不,不是您想的那样。”豪猪精被那凶恶的目光吓得差点咬了自个舌头,“大概是因为我喝酒后的样子太傻了的缘故。”他挠挠脑袋,咧开嘴讨好地笑笑,露出两根长长的獠牙。
“我可什么都没做啊。那神仙姐姐想跟我问路来着,问竹林什么的,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呢,那西山谷里的鲶鱼老大不知怎的走到了这里,看见人家就眼睛发亮惊喜得不行,把我赶到一边去了。”他撇撇嘴:“后来我见他们说了些什么就一起朝着那方向走了。”
豪猪指着另一个路口:“那就是鲶鱼老大的地盘——涟水泊的方向了,那时候我以为他们是认识的,就没在意,却没想她是您的人呐,不然的话,老猪我,我早就将她送回您那儿了……”
鲶鱼老大?那个道行颇深的鲶鱼精?
阎幽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冷声:“带我去。”
豪猪精身子一颤,立即感觉到一股慑人的气息逼迫过来。天边云雷翻涌,忽然一道电光劈下,映得他脸色煞白:“好好,这就走。”
于是两人疾步往那山谷水泊方向行去。一路上寒风迎面,吹起发丝,宽袍衣袖猎猎作响。出来游荡的山魅鬼灵统统避散开,闪到一旁,惊惧万分地看着那个行色匆匆的墨衣女子,不敢靠近。
豪猪精暗自叫苦,想来能让这冥王大人如此费心,那白衣女子定不是一般人了,望她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情才好啊……他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冷汗,忍住腿脚发软的感觉拼命运功飞步,很快两人就到了那涟水泊。
停下来时,远远地可以看见前方无边无际的莲叶间有一个木亭子,亭中有人似在闲聊对饮,其中一个大腹便便的汉子就是那鲤鱼老大没错了,那另一个白衣翩翩的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