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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抱走了…”萧羽凡吻吻洛弋轩的软发,“孩子和你长得很像,是个…男孩…”
洛弋轩点点头,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淡淡的笑意,“男孩都像母亲…咳咳…”一阵猛烈的咳嗽,打断了洛弋轩的话,萧羽凡只觉得胸口处温热,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萧羽凡环着洛弋轩身体的手僵了僵,然后从身旁拿出一个锦帕,低头轻轻替洛弋轩擦拭着,洛弋轩苍白的小脸,显得那血越发地殷红,就如漫天雪地里的红梅。
萧羽凡扯出一抹安慰的笑容,带着些责备的语气道:“你看看你,身子那么弱…照顾好自己不行么,你这是要让我为你操碎了心才满意?”
洛弋轩笑笑,伸出手拉住萧羽凡的手,放到自己脸上,“我就不照顾好自己,让你…咳咳…”源源不断的血从洛弋轩口腔里涌出,萧羽凡手中的锦帕早被鲜血浸透,那血似乎一点也没有停的意思,越擦越多…
洛弋轩一把将萧羽凡推开,扑在床沿上咳出了一大口血后,才得以平静一些。萧羽凡将水盆端了过来,替洛弋轩擦着脸上,脖子上的血迹,故作轻松地说:“三哥走的时候还怕你想不开,郁结于心对身体不好…如今将这些郁结在心里的积血吐出来,便好了…”
洛弋轩似笑非笑地点点头,看着萧羽凡道:“你这样擦拭,什么时候才是个头…我想沐浴…”
萧羽凡为洛弋轩擦拭的手顿时停了下来,想了想,才开口道:“我这便叫人准备…不过,轩儿你身上还有伤,咱们就擦擦身行不行?”
洛弋轩点点头,推了推萧羽凡,“那快去吧…沐浴完,陪我去看桃花…”
不一会儿,一干丫鬟和家仆抬着一个充满雾气的大木桶及若干火盆走了进来,将一切放好后,又匆匆离去,整个屋子,就只剩下萧羽凡和洛弋轩,洛弋轩由萧羽凡扶着下床,突然想到什么,“羽凡,小瓶子呢?”
“小瓶子和叶凡新婚,我给她放了几天假…这几天,就由我来伺候娘子了。”
“呵呵…”洛弋轩轻笑,打趣道:“那便有劳相公了…”说完,满眼深情地望着萧羽凡,然后相视而笑,彼此心照不宣。
沐浴后,洛弋轩选了一身素白的罗裙,对着铜镜梳妆,萧羽凡接过洛弋轩手上的梳子,细细为洛弋轩挽着发,画眉一切准备妥当后,又发现似乎缺了什么,打开珠宝奁,为洛弋轩选出一个艳丽些的珠花别在发间,牵着洛弋轩走出了房间。
雨早已经停了,走廊上却还有些湿润,萧羽凡看着洛弋轩素白的罗裙,想也没想便将洛弋轩抱起,大步朝定北王府走去,洛弋轩搂着萧羽凡的脖子,也不反对,毕竟,这样的日子,已经不多了,容不得再小打小闹地蹉跎。
定北王府的桃花园,洛弋轩静静地看着一地的残花,心里满是遗憾,都怪刚才那场大雨。洛弋轩轻轻叹了口气,“要是四哥看见了,那该多心疼…”
萧羽凡将洛弋轩朝怀里搂了搂,刮刮洛弋轩的鼻子,“弋川不是惜花之人,要是心疼,只怕是心疼这没有果子吃罢了…”
洛弋轩笑着摇摇头,“你们不懂四哥…四哥才是真正懂得惜花之人,这心疼没果子吃的,怕是我这个贪嘴的小蹄子!每年到吃桃的时节,我总是把好看的桃子挑出来自己留着吃,剩下的分给下人们,可是哪知道,那长得好看的,都不如那些长得难看的好吃,尽管知道那些好看的桃子好吃,我也依旧吃那些好看的桃子,直到现在,也没能亲自尝尝桃子真正的美味…今年,我怕是也吃不到了…”
“胡说!怎么会吃不到!”萧羽凡揪揪洛弋轩的小脸,“今年我就专门给子准备一筐子烂桃,让你尝个够!”“你放心,我肯定给你留上半筐让你尝尝…我…”突然一阵眩晕袭来,洛弋轩死死抓住萧羽凡的衣襟才不至于倒下来,稳住身形后,却感觉身体里一阵气血翻涌,喉咙处的腥咸让洛弋轩差点吐了出来,洛弋轩深吸几口气,将体内的不适压了下去。
萧羽凡搂着洛弋轩,洛弋轩的一举一动和不适都一一看在眼里,萧羽凡将嘴巴凑到洛弋轩耳边,“轩儿,既然花都被大雨打掉了,咱们回家可好?”
洛弋轩扯出一抹苍白的笑容,点点头,伸出手搂住萧羽凡的脖颈,撒娇道:“你抱我回去,要不然,我就在这儿等到明年桃花开了再回去。”
萧羽凡深吸了口气,将眼里的湿润深深压了下来,抱起洛弋轩,慢慢朝逍遥王府走去。一路上,洛弋轩再也没有和萧羽凡说上一句话,不是因为洛弋轩矫情,而是她自己知道,已经没有那个力气,再走回去了。萧羽凡一路上沉默不语,怀里的洛弋轩也早已不省人事。
在一旁假山下隐藏的定北王和王妃,看着两人亲密离开的背影,心里五味陈杂,王妃红着个眼眶想追上去,奈何让定北王一把拽住了身子。定北王痛心疾首地摇摇头,“别去了,让她们两多呆一会儿吧…”
王妃泣不成声,哽咽着道:“我也想…只是…我怕!我真怕我连女儿最后一面都见不着了!你知道么!你知道么!”
定北王将王妃死死箍在怀里,一个劲儿劝慰,“不会的,不会的,咱们轩儿福大命大…不会有事儿的…相信我…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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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弋轩这次一昏迷,便是个三天,在这期间,耳边时常传来的哭泣声,让洛弋轩感觉,真怕这一睡,便再也醒不过来。每当感觉有阳光透过窗户洒了下来,洛弋轩都会觉得开心,新的一天又来了,自己又在阎王手里抢回了一天。
小瓶子在洛弋轩昏迷的时候,简直就像发了疯一般,在外面只要一听到别人议论洛弋轩的长短,便发了疯般地冲上去与那人厮打,不管叶凡怎样阻挠,也不放手,直到没有办法,才将她一掌劈晕,带了回去,不想第二天刚一起来,就提着斧头,将邑城那些棺材铺挨家挨户地砸了一遍,弄的整个邑城人看着小瓶子便犹如见了混世魔王般。
在这期间,雁南飞来过,洛弋轩能清清楚楚地感觉到师父他老人家在自己身边,师父的内息和自己同出一辙,洛弋轩再熟悉不过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师父什么都没说,便离开了。师父离开后,那在远处的那股陌生气息,也一并离开了,让洛弋轩有些莫名其妙。
有好几次,洛弋轩真想睁开眼,还有好多事儿没有做,可是无论自己怎么努力,最后还是沉溺在了一片黑暗中,失去了意识…
我死在春风里…
一连三天,萧羽凡衣不解带地守在洛弋轩身边,整个人都憔悴了几分,青青的胡茬,在消瘦的脸上显得越发突兀,洛弋轩苍白的小脸几近透明,在淡淡的阳光下,闪着异样的光辉,似乎一眨眼之间,便会化为一片片晶莹。悌
萧羽凡抚摸着洛弋轩的小脸,不停地在洛弋轩耳边说话,说着以后,说着未来,说道动情的时候,俯下身亲亲洛弋轩的额头,说道高兴的时候,会有几声嘶哑的笑声,不管说了多少,洛弋轩也没能给萧羽凡一点点回应,夜深人静的时候,萧羽凡总会一字一句地哽咽着结束这一天的谈话。悌
三天后的清晨,洛弋轩在晨曦中缓缓睁开眼睛,感觉右手被紧紧地握住了,洛弋轩转头一看,萧羽凡握着自己的右手,在床边沉沉地睡着,梦里似乎不怎么安生,眉头都打成了川字。洛弋轩轻笑一声,伸出左手想抚平萧羽凡眉间的川字,不想还没有伸到萧羽凡额前,萧羽凡就猛地醒了过来,猩红着眼睛一把将洛弋轩抬起的手握住了。
“轩儿!你醒了!”萧羽凡激动将洛弋轩的手贴在脸上,布满血丝的眼里尽是欣喜。
洛弋轩皱皱眉头,嘟着嘴撒娇道:“羽凡,你的胡子好扎手…”
“我…”萧羽凡哭笑不得,将洛弋轩的手执到嘴边亲了一下,“轩儿,你终于肯醒过来。”谀
“唔…我睡了很久么…怪不得,感觉全身都软乎乎的…”
“嗯…好久…对我来说,真的太久了…”萧羽凡摸摸洛弋轩的额头,“饿了么?我去给你弄吃的。”
“嗯嗯…好饿,肚子都饿抽抽了。”洛弋轩点点头,“羽凡,我想吃八宝鸭,你去给我买好不好,还有酱猪蹄,清蒸雪蛤…哇…一说我真的好饿啊…羽凡,你快点行不行。”
萧羽凡欣喜地站了起来,不想一阵眩晕袭来,差一点就踉跄倒在地上,幸好扶住了一旁的床沿才没有倒下,这几天,萧羽凡身心疲惫,虚弱得都不成样子了。萧羽凡看着洛弋轩担忧的眼神,故作无所谓地笑笑,“呵呵…轩儿你别笑话我啊,昨晚就这么睡了一晚,脚麻了…你等等,我这马上就去给你买吃的,等我…一定要等我!”
萧羽凡说完,在洛弋轩唇上一吻,便跌跌撞撞地出了门。谀
萧羽凡走后,洛弋轩挂在脸上的笑容,才渐渐消失,起身走到铜镜前,看着铜镜里倒影出来的影子,似乎比前些日子还要清减了些,只是…脸色,看起来比往常好了许多,甚至身体也比前些日子有劲儿了些,这种突如其来的轻松,让洛弋轩真有个大展拳脚的冲动。
洛弋轩对着镜子摆出个笑容,这…便是传说中的回光返照罢…是时候该离开了。
洛弋轩走到桌案前,提笔在纸上洋洋洒洒地写了几句话,便当是遗言好了,洛弋轩将纸上的墨迹吹干,放到了一旁的木桌上,用青瓷茶盏压着一角,然后离开了房间。
洛弋轩施展轻功越过逍遥王府高高的围墙,一路上避开丫鬟和家仆,趴在了定北王的王妃的房前,看着房内低声抽噎的娘亲还有一筹莫展的爹爹,洛弋轩心里揪得生疼,喃喃自语道:“爹,娘亲,孩儿不孝…”
说完,跃下墙头,打出一声嘹亮的口哨,不一会儿便看见大奔踢踏着马蹄从拐角处跑了过来,洛弋轩亲昵地拍拍大奔的脑袋,“大奔,带我去个任何人都找不着我的地方…”
说完后,便翻身上马,搂着大奔的脖子。大奔转头看了马背上的洛弋轩,慢慢小跑开来。速度越来越快,洛弋轩搂着大奔的手也越来越紧,因为此时,洛弋轩已经感觉到了身体内五脏六腑烧灼般的疼痛,生怕自己一个松手,便从马背上掉了下去。
“大奔…”洛弋轩一张口,一股细小的红色,便沿着大奔的脖子滴答到地上,洛弋轩擦擦嘴角,继续唤道:“大奔,一定要找个风水好点的地方啊…要不然,我死了变成僵尸我也不会放过你…”
洛弋轩打趣的话,换来的是大奔一声响亮的嘶鸣,洛弋轩抬眼看着周围郁郁葱葱的树林,心里感叹,还是春天好啊…突然想起一首歌,那是怎么唱来着?好像是什么什么春风里…好吧,我死在春风里…我死在春风里…洛弋轩在马背上轻轻地哼唱起来…
唱着唱着,意识也越来越薄弱,洛弋轩心里暗骂一声,便直直从马背上坠了下去。大奔感觉马背上的洛弋轩摔了下来,立马停了蹄子,站在洛弋轩身边,不停地用脑袋蹭着地上的洛弋轩,鼻子里不停地打着响鼻,奈何洛弋轩像铁了心一般,就是一动不动,也不睁开眼睛。这时,大奔才知道情况不好,撕心裂肺地鸣叫起来,一声比一声凄厉,长长的马啸在山谷中回荡着,一声声扣人心弦。
不管大奔怎样嘶鸣,都没有一个人影出现,大奔无奈,只有跪在地上,舔舐着洛弋轩苍白的小脸,希望洛弋轩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