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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傲天结账走出酒楼后,与天凉一起帮顾子语到医馆救了医,拿了药,接着雇了一辆马车,将昏迷的顾子语带到琅邪山脚下,由阿白接了上去。
顾子语这一昏,便是整整三个时辰。
天凉没有让人陪,独自守在床边候着,整整三个时辰脑中没有停歇,一直盘旋不停的想着血痕两字……
血痕——那时阮美人放下那样的虚语,令她一直心怀担忧,可后来见了圻暄,她细细检查,明明未见他身上有任何血痕之印,圻暄那时,也从未表示过身上有出现过这种东西,她也将这件事给放下。
可为何现在,顾子语会突然冒出这血痕二字?
并且,费劲心思的来琅邪寻自己?
几分不解,几分彷徨,几分猜测。
无法寻常跳动的心,在顾子语睁开眸向她平静叙述时,突然不可思议的变的静谧冷淡了。
“阮先生,是子语曾随过的师父,只是因他手段过于狠毒,子语无法苟同,后来才随了先生近两年。只是不知为何,先生又将子语弃下,归还给了师父,前段从北瑜消失的日子,子语,一直随着师父……”
顾子语面色苍白低咳一声,抬臂掩口时宽袖滑落,露出了白皙手臂上道道伤痕,虽已结痂,蓦而一望,仍觉惊心怵目。
天凉盯着那伤,还在思虑该不该出声关询,顾子语已慌的放下手,捋下袖子,掩住伤转语,“师父和先生,一直为挚友,这件事,姑娘应该是知晓的吧?”
天凉点头,“是,曾经我入南诏时,第一个向我提起圻暄身份和血痕的,就是阮美人。”
“我那两年来,虽一直随着先生,可却一直不了解先生,正因先生凡事嘱咐安妥,便予人以不敢随意靠近透窥之感,所以子语,鲜少与先生近身言语,却也是一直不知血痕之事的,而关于先生的皇室身份,也是近日传出东璟皇族消息后,也敢确肯”,顾子语轻叹,“正如姑娘所知,后来我不愿随着师父,便一直逃离,随上姑娘的船也是为了想跟姑娘一起寻到先生,前段日子随着师父,一直处于昏迷之中,并不知这四玄发生何事。我处心多日只为从师父那里逃走,也是大致七日前,一切准备妥当,我清醒后准备逃离时,不小心窥听到了林中竹屋里,师父与人言语。虽说我没看到那言语之人是谁,而那人言语也极少,可我能肯定,一定是先生没错。”
顾子语停了一下,望着天凉道,“师父说,厉姑娘在琅邪宫,一切如常;那人只嗯了一声;师父又问,血痕之事,果真无所转圜?那人便是沉默,没有回答。
因为沉默过久,里面的两人又是那等高手,即使隔的很远,我仍旧不敢驻留,只听了那两句话后,便匆匆逃离出了竹林。
我易容躲避,逃行一路,打听了最近四玄之事,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世间皆传厉姑娘已亡,先生也继任了东璟太子之位,加之姑娘你又留在了琅邪宫……我猜这其中,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又出了什么误会……所以,子语一路赶来琅邪,就是想寻姑娘,告诉姑娘那血痕两字……”
血痕……天凉在心中默默念了几遍这两个字后,想起圻暄那时对身在北瑜的自己所做之事,不由凉薄发问:“顾先生身无武气,长途跋涉至此,只是为了告诉我这个么?还是东文暄给了顾先生什么好处,令你找我,继续使什么计策?”
“东文暄……姑娘你现在如此唤先生么……”顾子语被她的言语惊的微怔,可还是耐心解释,“先生待我有恩,两年来教了子语太多人生难得的东西,子语偷听时离的甚远,为了逃亡极致小心的没有弄出任何动静,甚是可以命保证,先生与我根本没有会过面,更是也许并不知我听到了他们之间的对话。毕竟师父发现我已逃离开始寻我,是一日之后的事。姑娘向来一心待先生,怎能说出这样的话,难道你听到血痕这般字眼,不会为先生产生任何不安么?”
也许是她的话重了。
所以顾子语的语气,有着几分质问。
“那么顾先生觉得”,天凉静问:“这血痕是做什么的?为什么这位大先生要隐瞒我?”
“……”
顾子语止声,摇头,片刻后才道:“我只记得入西凤后,先生变的时常凝神调息。先生还给过我一些线索,令我去寻东璟皇族曾极信赖的一位天师道士。先生多年前便在四玄各处都有布下不少眼线,我下了委托后,不少人传来寻到相似之人的消息,当时分别都留下,逐次的给先生见了……后来如何,我便是不知了……现在想来,我猜,可是与师父所提的血痕有关,这血痕,又可能与姑娘有关……”
“方才我为何会言语刻薄……是因为我曾亲自检证过,东文暄的身上,根本没有那所谓的血痕”,天凉长睫默默一动,抬起了眼睑,“顾先生你所谓的与我有关……或许罢,他所做的事,确实都与我有关,只是最后结果,都与我无关罢了。”
比如让她背叛朋友,比如在北瑜为自己添上骂名,比如以俘虏之事威胁逼她脱下将服,带家人背井离乡……全都与她有关,到最后,得到处心积虑所想东西的,是他圻暄。
天凉起身,道:“既然与我无关,我何必去再去滩这趟浑水?毕竟他曾为了警告我,杀了不少人,我背不起再多的命了,顾先生,话止于此罢。”
(谢谢亲的红包和鲜花。今天一直在下大暴雨,总是断断续续闪灯停电,十二点前可能赶不出下一更了,不过明天会补的。)
481妈妈是坏蛋
【481妈妈是坏蛋】
“既然与我无关,我何必去再去滩这趟浑水?毕竟他曾为我警告我,杀了不少人,我背不起再多的命了,先生,话止于此罢。”
“厉姑娘,我并这其中缘由,也不知你和先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顾子语诚恳言,“我只是想告知你一些我所知晓的东西。先生一生未曾如此尽心待人……唯有姑娘,唯有姑娘你一个啊!”
尽心待人……
天凉轻吐一口气,想着北瑜枉死的那么无辜俘虏,想起他对自己的决绝作为和不留余地,嘴角不禁勾出几抹嘲讽,“多谢顾先生告知,顾先生一路受尽苦难,就在琅邪歇着罢,也好令我尽地主之谊,养好伤再走,也无妨。”
说罢,转身要走出去。
“厉姑娘”,顾子语见她语调漠然,面色没有任何变化,急而伸手抓住她的衣道:“姑娘,你还是去见见先生罢,将一切问清楚,也总好比在这里逃避……”
“逃避的不是我。”
天凉回身,挣开他的牵拽,“顾先生,飞蛾扑火也有限度,当一双翅膀早已大火灼烂,那么对这遍体鳞伤的飞蛾来说,它不会再去选择那莽撞的勇猛,而会选择安静的保护自己,和家人!”
她重声言过,甩开顾子语,面色不善的快步走了出去——
顾子语并不知她和先生之间发生过什么,只是看到厉姑娘这样决绝时,不由愕然看着她的背影,无言以对,无话相回。
为什么,曾经好好的两个人,彼此间最为坚固的信任,会如整片推倒的城墙,瓦片不留的没有任何余地?
厉姑娘,到底经历过什么?
先生,你又做过什么,为了什么?
是有难言之隐,还是即将糟受大难?
顾子语想到自己一生最感激的恩人,可能将要面临某种未知的危险,不由踩上鞋,遂然跟着天凉追了上去……
他平生,只剩了善良二字。
他无用,做事从不能单独完成,更不谈成功二字。
长途跋涉,厉经艰险的来了这里,这次,他绝不半途而废,定是费尽心思,也要劝动厉姑娘!
厉天凉快步走出屋,遇到的便是来寻她的凤傲天,凤傲天见她脸色极差,快步走近,担忧问:“出什么事了,可是顾先生有大碍?”
“顾先生很好”,天凉暗自深吸气,摇头平静回,“我也没事,只是有些倦了。”
“也好,你从下山至回来一直没歇着……”
“厉姑娘!”
凤傲天的话被中途打断,回头便看到仍是很虚弱的顾子语面色苍白的就跑了出来,不管不顾的一把抓住厉天凉急劝,“子语向来不敢求别人,因为没有可以回报的东西。可姑娘,这次,就当子语求你,哪怕用再苛刻的条件都好,只望你去见一见……”
“顾先生!”
天凉甩开他,“我哪里都不会去,你省下话罢。”
“厉姑娘,你听我说……”
“该说的都说了。”
“你如此,以后会后悔的。”
“这是我的事,与顾先生无关”,天凉转眼即道:“顾先生若不愿在此歇着养伤,那我便下逐客令了,烦请现在离开。”
顾子语焦切,还想言,凤傲天忽然抬起手刀,在后拍昏了顾子语,他道:“如此才是最好的办法,他这幅模样离开,恐怕不出两步就会死在路上。”
“多谢”,天凉叹,“你将他送回屋去吧,我回房歇去了。”
凤傲天对着她的背影,欲言又止,终究还是什么也不说,放任她回房去了。
天凉回了房间,刚关上房门,便见前方一团小火球砸了过来——
好在她反应灵敏,动作迅捷一闪躲开,定睛望去,竟是一身灼红浑身都冒着火光的小火鸾!
“妈妈!我都听到了!”
火鸾气愤高吼,“刚才你和顾叔叔的对话我都听到了!”
“下次再敢袭击主人,我就把你赶下山去”,天凉冷语相对,坐在床榻上便准备躺下午歇了。
“妈妈!你怎么能这样!”
火鸾蹦到天凉身后,不停的喊话,“妈妈为什么不去找论爸爸,那位叔叔说爸爸可能有危险,你为什么不去救爸爸!妈妈是坏蛋!妈妈起来!妈妈去找爸爸……”
“不想见了,不会见了,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天凉猛而抬头,一掌挥开啃咬自己的火鸾,冷厉下令,“出去,别惹我生气!”
火鸾从没有看到妈妈对自己认真生气,它抬着小脑袋,一双豆眸含着愤怒,可却在看到妈妈一向湛湛有光的眼睛没有任何光彩时,眼睛一酸,开始落泪。
“妈妈……这样……火火……不喜欢……”
火火哭了起来,号啕大哭,泪珠子啪嗒啪嗒的掉。
“不喜欢妈妈……这个模样……”
那泪珠,全都是颗粒大小的火球,掉在天凉的床榻上,只听的轰轰直响,灼出了焦味。
天凉立即跳下榻,快步走到侧旁,端起脸盆朝朝榻上一泼,将烧的满是洞蚕丝被泼灭了火,连带着浑身是火的小火鸾也一并在内,浇熄了火,淋成了落汤鸡。
“想哭,就留在这哭吧,只是不要毁我房中的东西。”
说罢,她头也不在回的转出了屋,面目清冷,脚步没有迟疑。
“妈妈好讨厌……”火鸾对着天凉的背影,边抽泣边喊,“火火讨厌妈妈,讨厌妈妈!最讨厌妈妈!”
天凉一咬牙,视而不见的走了出去——
482决定不见
【482决定不见】
天凉没走出去几步时,便见那才被打昏不久的顾子语又是走了出来,神情倔强。
“厉姑娘”,顾子语急至她身边,开始便又是劝,“顾某前些日子为了抗昏迷服下不少药物,就算你击昏我数次,子语也能很快醒来,子语知道强迫不了姑娘,可子语会一直跟着姑娘,直到劝动姑娘为止……”
天凉一怒,脚下一顿,起势飞快行走,跨步躲离顾子语,逃到了琅邪宫后方去,到了顾子语就费劲一天的力,也难至的地下宫处。
她快步下行,直走到底端中心处,靠着柜子挫败坐下,扶住头,心口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