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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
他已将玄叔叔以古玄之法困在地下殿堂中半月了,若是再继续困下去,他难免担心琅邪宫会发生什么意外,毕竟,整个琅邪宫里,只靠玄叔叔一人守着。
压下心中的不安感,君小宝闭上眸,只觉得梦中出现的那道苍声警示愈来愈清晰沉重———
记住,寻到你的娘亲和爹爹,这是你的使命。
活着的使命。
夜里,雨越下越大,豆粒大的雨珠砸在窗外的树上,熬的双目泛起血丝的男人,终于体力不支,匐在了桌案上,双面煞白,唇色泛起了铁青。
“王爷,四王爷……”丞相府管家忙冲过来,扶住趴在桌上人,焦切的喊了起来,“王爷,你可有大碍?来人啊,扶王爷到客房歇着,快!”
“本王无事”,凤惜云说话间,痛咳几声,皱起了眉头,“太医诊出来了么,蓉蓉怎样了?”
“小姐已经醒了。”
管家说着,语气义愤填膺,“小姐脸面被毁,左右手各被砍了三指,这全是那厉家小姐造的孽,方才小姐悲痛欲绝哭了几场后还不能平静情绪,又说永远不再见王爷您了,太医说,若是再这样情绪不稳下去,恐怕小姐会……”
凤惜云默然不语,听着窗外的雨声,盯着桌案上那上下攒动的火苗,望了许久,才抬手拿起披风,缓缓走进了内室里。
房中,太医和沈丞相坐在另一处开方子,沈蓉蓉用被褥蒙住脸面,趴在里面嘤嘤的哭泣,口中一句一句说着不想活了。
沈丞相与太医见凤惜云进来,起身正要行礼,凤惜云抬手,止了他们到嘴的话,也示意他们安静。
沈丞相颔首,坐了下去,目光却紧随着凤惜云,皱纹交错的脸面上,多了几分深谙——他的宝贝女儿,因为这个男人受了如此大的屈辱,甚至等是毁了后半生,他倒要看看,这个一心想要太子位置的男人,用什么来弥补,才能让他满意!
凤惜云走到床榻旁,抬手,掀开了被褥,接着,不顾被里的尖叫,哭诉,斥责,竭尽力气的抱紧了她。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明日我们大婚,可好?”
沈蓉蓉一怔,停止了吵闹。
沈相双眸一眯,略微有了些满意之色,望着凤惜云的背影,嘴角无声讽笑——皇子?在他面前,还不是必须乖乖顺从,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么?
沈蓉蓉水眸抬望着他,问道:“我这幅模样,你还愿娶我?”
“我不在乎你的容貌”,他故意没有用本王二字,“本王在乎的,只是你沈蓉蓉。”
沈蓉蓉泪水流了一面,匍倒在他怀里,抱着他,嘴角终于露出了几分满足笑意。
她还是胜的。
厉天凉,即使你毁了我最骄傲的容貌,可我,仍是赢了。
凤四王妃的位置,是属于我沈蓉蓉的。
天凉的房间,仍然亮着灯,顾先生也一直未睡待在房内,彻夜治疗。
秋铃帮君小宝把客房收拾了干净后,嘱咐他快些睡了,说是小姐那里由她守着便可,君小宝应是应了,可哪里会睡的着。
他吹了灯,躺在床上辗转反复,想着吩咐花音去解的疑,也思考着今日皇家擂台上,自己亲眼所见的惑。
凤惜云那一式,明明是危急关头,转为了玄光。
不管级别如何,是否纯正,可娘亲的武气恢复,确实与他所发那一式有关!
君小宝望着天花板,不禁皱起了眉,凤惜云为何能发出玄武,并解了娘亲被封的武气,还有凤惜云向自己言语时的语气,那份似早已知道他存在似的语气……
六年前,关于娘亲的失踪,到底还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
他脑中这么想着,耳尖突然一动,跳下了床,侧身快速潜至窗前,透过缝隙,朝着远处墙头上看——
出乎预料的,他看到了那个戴着面具的黑衣男人。
189到底是谁?
【189到底是谁?】
黑衣面具人坐在墙头之上,束着的发与身上的衣,全被雨水打湿,但仍是不为所动,依如石像般坐在那里,目光盯着的,是天凉那亮着光的房间,那眸中常带着阴郁憎恨,也带了几分落寞……
包子心下一动,索性掀开窗,欲上前抓住那男人,揭下他的面具,看看他到底藏的是个什么身份!
不料一打开窗,那黑衣人便早已察觉。
脚下一动,踩着墙头跃墙而下,瞬间消失在了将军府,不见了踪影。
包子捧着小脸,趴在窗前沉思……
这人,到底是谁?
目的是什么,与君家有何关系?
又为何,想要他的命?
纵使小包子脑袋瓜再好使,这一会儿,也百思不得其解了。
但是,他可以肯定的是,这人,定然不是他的爹爹。
玄叔叔说,娘亲常说爹爹唯一值得欣赏的,就是那绝色长相。
若真是爹爹如他一样,发现玄气来寻娘亲了,那么,怎还会用面具遮掩?
天凉在昏迷间,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她不知这是梦,还是因是从前厉天凉所经历过的事,才跑出的片段记忆,总之,那片段很清晰。
大只是,那时,良妃说,要为凤惜云立第一个侧妃。
厉天凉太过害怕失去,便不顾自己还未曾及竿方是十三岁,便带着还是干瘪四季豆的身材,暗自摸索到了凤惜云的房间,瑟缩着身子,偷偷爬上他的榻,除去了衣裳,由背后抱着也是少年的他问,惜云,你要不要我?
接着,便是一片黑暗。
她好似昏迷了,也好似经历了一些颠簸,醒来时,就已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一身的酸疼痛楚。
天凉在体会回忆中体会那些痛楚时,便清醒了意识,睁开眸,才发现自己是趴在床上睡的,不觉间,自己竟因那个梦,起了一身的虚汗。
她身上有太多伤口,仍是没有知觉,此时虽醒着,却不能移动,只能小心翼翼的转头,朝床边看。
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
这床头边儿上,竟摆着一张摇椅。
椅上,竟躺着一个人,她前几日下定决心要忘了,并打定心思认定这辈子也见不着的人。
圻暄横躺着摇椅上,俊目微阖,面容虽是疲倦,睡态却依旧是沉静而安稳,看起来十分的舒服恬静。
天凉见窗外天色昏暗,下着雨,无星无月,应是深夜时分,而透过雨丝,亦有微凉寒风透过窗棂吹进屋,风口,正对着摇椅方向。
这人将摇椅摆放的位置,恰是为她挡风的位置。
圻先生贴心了。
天凉眨巴着眼睛盯着他看,心中起了几分复杂的情绪,望他睡的熟,也不醒,脑中便开始百无聊赖的想,他若醒了,那么她予他的第一句话,要说什么?
圻先生怎么又回来了!
圻先生不是不走回头路么!
圻先生说走就走不是很潇洒的么!
圻先生你既然回了,是否该向我解释下走前那日对我……
“醒了?”
圻暄突然似没有任何预兆的,那长睫突然就掀开了,露出一双乌黑湛亮的眸子投向她,见她目光有寓意似的一直在闪烁,便起身贴心询问,“想要什么?”
“吻我……”
天凉舌头一咬,大脑空白,竟然把自己脑中最后想的一件事给抖落出来了……
圻暄微怔。
随即望着她,慢慢俯身,缓缓朝她嘴角印下一吻后,便对着她目色如水问道:“还想要什么?”
天凉懊恼,“不是……你……我……”
她无从解释。
她这辈子从没干过这么丢人的事。
主动要求男人吻,不稀罕,可主动要求圻大先生吻,这就是丢脸中的至尊级别。
“别误会”,天凉尽量淡定,“我只是……口干……而已……”
“厉姑娘几日不见,却是学会害羞了”,他微言说着,松开了她的下巴,认真道,“我们已不是第一次了,不必见外。”
说的好像他们俩人常常亲,家常便饭老夫老妻似的!
天凉脸一红,瞪他,“你我太需要见外了,你外到火星去才好,不是走了么!好端端又回来做什么!”
她完全没注意自己的语气有些娇嗔,有些怨妇。
“你既不希望我走”,圻先生瞅着她,“当日为何不拦我?”
“我拦你做什么,爱哪儿哪儿去!老子根本不在意!”天凉转过头不看他,自己低声嘟囔着。
圻暄坐上了床榻旁,笑道:“那你在生哪门子的气?”
“都说了我没生……”
天凉猛的转头斥责,却在回头之时,话语戛然而止,目瞪口呆的撑着头,回头看着自己背后的状况,一时间惊的说不出话来!
她竟是连肚兜都没穿,只穿着一条亵裤,光裸着上身趴在枕上和圻大先生共处一室,并且,这流氓的手还一直搁在她背上,紧密的挨着,没有一丝的缝隙。
虽然她背脊受了伤,虽然她肌肤因痛苦并感觉不到任何的接触……可这种相处状况,是否有点太意外了?
“你在做什么?”她嘴角抽,“谁准你摸我了?”
“你背脊伤了筋骨,隔几个时辰便要上次药”,他眸色变的沉了些,抬起手,“而你至少两日,不能随意动弹。”
天凉看见他掌心下那透明色的玉膏,在他指心火武的催化下,缓缓渗进她的肌肤迅速的滋润着自己身上那横竖交错的疤痕,便撇了撇嘴,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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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我留在你身边
【190我留在你身边】
她确实受了不轻的伤。
那夜跌入一处洞穴,后背完全刺入地下尖锐的碎石上,摔的极狠,也刺破了不少的皮肉,流了不少的血,若非那洞穴口恰巧有不少对迷药有抵制作用的药草,被她拔起嚼了一晚上,那么别说出那洞穴,就连到达武招去参加那皇家擂台赛,也根本是天方夜谭。
为何她执着要杀沈蓉蓉,因为沈蓉蓉,触犯了她的底限。
“武招如何了?”天凉趴在枕上发问,“后来十强赛我没有参与,是否被祛了资格?”
“你安心养伤就是。”
圻暄答着,一手落在她肌肤上,收了掌心光泽,盯着那道道疤痕,目光沉了下来。
天凉想自己也许是被淘汰了,便暗自一叹,有些恼恨自己的前功尽弃。
正在她独自懊恼时,却感觉腰间多了一双大掌。
她茫然一望,只见圻先生两手扶住她的腰,然后,面无表情的将她翻了过来。
像翻西湖醋鱼似的,眼睛里带着秀色可餐的欣赏。
“不行,你给我松开……”天凉大恼,“你丫的看完背面还看正面,老子的胸不能给随便看……”
他什么也不说,索性低头封住了她的唇,咬着她的唇瓣低声道:“厉姑娘,你吵一句,我便亲你一次。”
天凉哪里吃这一套,开口就要爆粗话,不料他早已预到,薄唇一压,便将她的话声一概压下了腹,只余她愤慨的呜呜声……
他本是从不做强迫人的事。
可当他看到这些大大小小纵横交错的疤痕在她身上时,却忍不住想这么做,甚是带些惩罚意味的,故意将她吻的险些没了气。
圻先生也是现在才知道,自己原是还会为了一个人而兴起不悦的。
天凉呜呜两声,便闭着嘴,瞪着他不说话了。
她一呜呜,他就咬她的舌,咬的生疼生疼的,故意罚她似的。
她肺活量绝对超强,潜海都没问题,可被这男人这么淡定把她亲的缺氧了,那绝对也是不简单。
圻暄松开她时,左手已替她上好药,拉上被褥覆住了她的娇躯。
将她平放下去,圻先生捏了捏她的脸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