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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芡康亓恕
几天后,郭天放灰头土脸的回到襄京后,换了身装容,就立刻召见各位大臣,商榷应敌之计。郭天放重新穿上龙袍,坐在议政殿的龙椅上道:“下旨通知各位藩王,进京勤王,另外,再派兵去南方给朕剿了江新武的老巢!”
议政殿上,大小官员面面相觑,南方江家先帝在位的的时候,费了多大的力气都没有打下来,现在襄京都不保的情况下,居然还要抽掉兵力去远攻南方。
见下面无人接话,本就心情不好的郭天放更加恼火,“都杵着干吗?朕要的却敌之策,都讲出来呀!”
回应他的又是一阵沉默,郭天放的眼神在下面转了一圈,最后停在潘丞相的身上,潘相也感觉到了皇帝的眼神,硬着头皮站了出来,道:“老臣以为,鸿城重镇已丢,襄京就等于门户大开,又无天险可依托,守起来怕是很难。各路勤王之师,又难免有人怀有不臣之心,趁乱夺权。”潘丞相跪在地上,叩首涕零道:“恕臣直言,眼下还是北上迁都,避其锋芒,再图将来!”
郭天放一掌重重拍在龙纹书案,“丞相这是在叫朕迁都?!”
潘相默然。
郭天放也坐不住了,走下白玉汉石的台阶,站到潘相面前,怒不可遏道:“潘相该不会不知道,历朝历代迁都的十有**都是亡国君吧?先帝要丞相辅佐朕,就是辅佐朕作这亡国君吗?”
潘相跪在地上,老泪纵横道:“臣就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皇上做亡国君,才冒死谏言:退西北,保平安!”
郭天放对于潘相的谏言根本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用力甩了甩龙袍宽大的袖子,“丞相今日头脑不清楚,朕不想与你计较,其他臣工还有可行之计吗?”
见潘相如此,其他臣子就更不敢言了,头低的一个比一个低。
郭天放横眉怒道:“朕怎么就养了你们这些闷葫芦了呢!一群废物!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朕要你们有什么用?”
所有人都惶恐的跪倒在地,叩首道:“皇上息怒,臣等无能。”
郭天放重回龙椅上坐好,揉着发胀的太阳穴,时间紧迫,已经没时间与他们置气了,摆手道:“算了,算了,眼下大敌当前,还要团结一心,抵御外敌。”长出了口气说:“下旨,给所有皇室王爷,让他们进京勤王,保卫京师!”。冷静下来的郭天放也没有再提派兵南方,眼下只能先顾着京都了。
下完旨意,郭天放又扫视一圈,叹气道:“若无事,就散了吧。”
众大臣如获大赦,连忙道:“臣等告退!”
皇帝才出皇城就折返而回,后宫里怎会收不到消息。皇后本想赶着过去,可听说是鸿城被策反,皇上差点回不来,心想此时皇上一定龙颜大怒,最好不要涉这个险了,便作罢了。
思兰苑
雨滴拍打窗纸作的沙沙声,很轻,却吵到了文惠羽。伏在书案前的文惠羽叹了口气,把笔撂下,透过半开的窗户向外望了望,“怎么连抄写佛经都会这么心绪不宁”。
从郭天放离开后的这一个月的时间,文惠羽足不出户,不给任何人找自己麻烦的机会,只有方婕妤常常来坐,才不至太过冷清。
刚从外面回来的瑰儿,进来关好窗户,道:“一场秋雨一场寒,您当心别着了凉。”
“着凉?现在还有比我更凉的吗?现在就算是寒冬腊月也不能让我感觉到半分寒意了。”
瑰儿听着这话觉得心酸,走过来把毛笔挂在笔架上,“您都抄了一天了,也该歇歇了。”
文惠羽揉了揉发酸的手指说:“我只是想帮待一祈福”。
瑰儿见四下无人,躬身压低声音道:“皇上今早回来了,听说是经过鸿城的时候发生了兵变,鸿城的大小官员都早已向我们投诚,这一遭我们兵不血刃便取得大胜,真是痛快!而瑰儿觉得能做到如此的,除了主上,再无他人。”
文惠羽嘴角不自觉的上扬,露出了来到这的第一个真心笑容,“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可转念一想,又有些担忧道:“这消息可靠吗?不会是人家放的烟雾吧。”
瑰儿凑近道:“那些空穴来风的消息我从来不信,这不我刚刚偷偷去了议政殿瞧了瞧,皇上是真的回来了,而且在议政殿大发雷霆,这些都是我亲眼所见,不会有错。”
文惠羽激动的手足无措,站起身来,抱着瑰儿的肩膀,喜极而泣道:“你是说,这一切都是待一布的局,他已经打到襄京了!”
同样兴奋的瑰儿笑着点头,“八成是,您就安心等着吧,我看不久之后,您就是这皇城真正的女主人了。”
“女不女主人的我到不在乎,只要待一他平安无事就好。”文惠羽双手合十,虔诚跪在地上,祈求道:“佛祖保佑,信女愿将自己的所有福气都转给夫君待一,请佛祖保他平安,可以早日和信女团圆,信女愿折寿十年。”
瑰儿扶文惠羽起来,“您这又是何必,主上吉人自有天相,何须您折寿,您就安心吧。”
文惠羽一时间大喜大悲,站起来有些眩晕,“我总是帮不上他什么,就只有寄希望于这些了。”
“对了,这些日子,您都没好好吃东西,瑰儿这就去给您准备些可口的饭菜。”
文惠羽现在也有了胃口,点头道:“你说的对,我要养好身体,倒时候待一见我瘦了又要担心了。”
无忧谷
“兰儿,今天你还要去集市上吗?”
“为何不去?总在谷里,偶而也会觉得闷。”
章影站在门口,低头绞着衣角,暗自回想着前几次出谷去的经历。
若兰性子冷淡不喜热闹,本从不出谷,可谷里就三个人,章影怕她太无聊,就好不容易才说服她陪自己去集市上的灯会看一看,这一出去就不得了了。若兰即使不穿公主的服饰,可身上那种天家贵气却怎么也掩藏不住,再加上无可挑剔的一张脸,和举手投足的高贵气质,让人无不侧目。真的是行者见,下担捋髭须,少年见,脱帽着帩头,耕者忘其犁,锄者忘其锄,归来相怨怒,但坐观若兰。这次出去买的所有东西,没有一个商贩问她要钱,就连要回谷里的时候,还有一些人悄悄的跟着,想看看究竟是哪家的姑娘,好在无忧谷够隐蔽,外人根本进不来,恐怕无忧谷人多的会挤破了头。
若兰看他一脸窘迫的样子,早就猜到了他的小心思,偷偷笑了一下,装作什么也不明白的样子,“上次买回来的东西已经都用的七七八八了,我们这个月总不能饿着吧。”
“上次哪有买东西,一文钱都没花出去”章影低头小声咕哝道。
“不花钱还不好,还给你省银子了呢,好了,你不要啰嗦了,叫上瑶儿,咱们就走吧。”若兰公主拉过章影的手向外走,瑶儿跟在其后。
章影拽住她,道:“要不然我一个人去就好了”。
若兰拍了拍他的头,“你不以前都是吵着要我陪你出去走走吗,我现在答应,你怎么又反悔了。好了,我不开你玩笑了,这次出谷我会带面纱的,不会再引人注目了。”
瑶儿适时的递过来一张面纱,笑道:“姑爷,这下你可放心了。”
章影憨憨的笑了笑,“放心了,放心了。”
三人一路欢欢笑笑的出了谷,来到集市上。与世无争的日子过得久了,人的心境也不同了,更平和温暖,瑶儿也像是家人而不是下人了。
到了镇上的集市,三人先来一家常来的茶楼坐一坐,用些茶点。章影先喝了口茶,点头道:“这茶不错,温度也刚刚好,兰儿你且尝尝看。”
一向善于观察周围环境的瑶儿,环视道:“这茶楼人一向不多,现在怎么这么多人,再看外面,热闹了不少,怎么觉得这个小镇突然多了很多人。”
话音一落,就听见旁边一桌赶脚的商队,一人发牢骚道:“总打仗,总打仗,连生意都没得做了。”
另一人接着道:“谁说不是呢,现在都打到鸿城了,听说是鸿城上下早就被江家收买了,皇上途经鸿城的时候发生叛乱了。你说这鸿城都保不住了,襄京还能保得住吗?”
“这也不一定,各位王爷已经进京勤王了,还有那个江待一也在不久前死了,两兵各有损伤,也不知道最后谁输谁赢。”
一个为首的说:“行了行了,莫谈国事,小心祸从口出,我看这个镇子虽小,但还算安稳,我们辛苦奔波又危险又辛苦,也挣不了什么钱,索性就留在这里过日子算了。”
至于他们往后再说些什么,三人都没有继续听,却都满脑子的疑问。瑶儿走过去问:“几位大哥,看样子是襄京来?”
见有面容姣好的女子过来搭话,为首的连忙道:“是,从襄京来的,只是襄京现在局面太乱,我们就只得往这些没有战乱的小地方来了。”
瑶儿奉承的笑了笑,“小女子是小地方人,没见过市面,也没去过襄京,不知襄京是什么样?”
商队的几个人连忙争先恐后的说:“襄京……”
瑶儿假意羡慕的听了一会儿后,进一步问道:“刚听几位大哥说,襄京要打仗了,是怎么回事?”
“说是江待一突然暴毙之后,皇上就趁这个机会出兵,可谁料经过鸿城的时候发生兵变,皇上从鸿城逃了回来。江家又向鸿城增派了大军,看样子要攻打襄京,我跟你说,这也就是我们京城的人才知道的消息。”为首的还故意炫耀了一下。
瑶儿见问的差不多,就随便找了个理由离开了。
坐在一旁的章影和若兰听得一清二楚,各自神情复杂。
回谷的路上,三人都是一言不发,谁也不知道开口会说出什么样的话。
晚上,难以入睡的章影又翻了一个身,低低的叹了口气。
“明天……我们回襄京吧”
“什么?”章影一惊,坐起身来,看着旁边闭眼躺着的若兰,沉静的像梦里的睡莲。
“我说,明天我们回襄京吧”若兰平静的重复了一遍,语气让人听不出情绪。
“怎么突然说回襄京?”
若兰缓缓睁开眼,定定道:“与其在这整日忧心忡忡,胡思乱想,还不如去襄京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我怎么说也姓郭,是皇室中人,现在我的家就要毁在你大哥手中了,我是怎么也要回去看看的。”
“可现在外面都在传我大哥也死了,我真的是很担心他。”
若兰勾了勾嘴角,反问道“你信吗?”
关心则乱,章影现在静下心来想想,倒也觉得很蹊跷。若兰见他一脸苦恼,道:“好了,早些睡吧,明天还要赶路呢。”
☆、第110章 重现身
时间随着皇城里的铜漏滴滴答答的声音一点点过去;傍晚的空气沉沉闷闷;宫灯把来来回回的人影拉的老长。
郭天放屏退左右,一个人在太庙供奉的太祖画像前上了三柱香;跪下道:“太祖,孙儿不孝;无法延续您的百年基业,大战一触即发,可孙儿的皇叔皇弟们没有一个肯来派兵进京增援,请太祖爷告诉孙儿该怎么办。”
又转而对挂在旁边的先帝画像道:“父皇,反贼就快打进京城了,儿臣虽已经调了全部可用的兵力但也毫无把握;儿臣不想做亡国君,哪怕拼尽最后一兵一卒。”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郭天放在太庙呆了整整一夜,出来的时候眼睛里透着明显的血丝。在殿外靠着柱子打盹的小连子听到开门的声音,连忙揉眼睛站起来,打个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