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喜福觉得有些诧异。“不用劳烦少爷。”她挣扎着起来,可这一动,不只头疼了,连颈肩也都疼得厉害。
“倒杯水而已,什么劳烦不劳烦的?”他坐回床边,扶着她坐好。“你的肩让那下三滥给打中,肿了一片,所以使不出力来。”
喜福这才想起肩头曾让那位蓝衣公子以摺扇打中。
“你笨死了,做什么跑到我前头去?”他粗声粗气地说。“我自个儿闪得过,不要你帮忙。”
喜福微扯嘴角。“奴婢没想仔细,给少爷添了这许多麻烦。”她喝口水。
他开口想说话,却不知该说些什么,一张脸垮了下来。
“明天我该去给大少爷道谢。”喜福自顾自的说着。
隋曜琰哼地一声,不过没多说什么,一会儿才道:“大夫交代你若醒了,要我问你会不会想吐?”他差点忘了这件事儿。
“不会。”她小口的喝着水,身子倚在他的身上。
“大夫说,如果想吐的话,就是伤了脑子……”他愈说愈小声,因为她的靠近而心跳如擂鼓。
她轻咳几声,觉得身子有些沉,像是受了风寒。
他闻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馨香,心跳得更急,脑子里突然浮现她双唇的触感,像棉花糖一样软绵绵的……
“少爷,你受寒了吗?”否则他的脸为什么好红?
“没……”隋曜琰猛地回过神来。
“奴婢喝完了。”她想躺下来休息。
“哦!”隋曜琰这才如梦初醒般地起身,将空杯子放回桌上,顺势深吸了几口气镇定自己的情绪,不懂自己究竟是怎了?怎么一靠近喜福,整个人就怪怪的?
他转过身,发现她已闭上双眼,这才缓下心情走近她,黑眸紧锁着床上的人儿,许久都不曾移开。
※※※
接连几天,喜福的身子不适,反倒换成三少爷在照顾她,让她着实讶异不已。
原本夫人是派青儿照料她,可三少爷说不用,直接遣退了青儿,她发现三少爷最近的言行实在有些怪异,却又想不出为什么?
不过,她也没多细想,仍像平常一般对待三少爷,日过一日。
其实,在隋府的日子并没有她当初想的难熬,夫人对她很好,而三少爷虽然刚开始时很难伺候,可现在倒也还好,随着年岁的增长,三少爷已懂事许多,不会再无缘无故的发脾气了。
不过,自从她在山上受伤回来后,三少爷倒是比平时更加的努力练武,她想,他一定是想报那一箭之仇,虽然她曾问过他,可他什么也没说,所以,她也不晓得他后来是否曾偷偷地瞒着她出去找那三个人,而没多久,她便将这件事给忘了。
令她真正不能忘怀的是接下来两年隋府发生的变化,这变化影响了隋府的每个人,使得隋府里的气氛消沉不已,直到多年后才稍有改变。
这变化便是夫人,当她的身子开始孱弱后,老爷的情绪也随着她的病况起伏,他像一条紧绷的线,仿佛随时都会断裂,弄得府上所有的人也跟着提心吊胆,没有人知道该怎么办?
喜福看得出来夫人极力在安抚老爷,但夫人的病一日不好转,老爷就根本无法宽下心来。
三位少爷也是一样,她发现大少爷愈来愈沉默,二少爷也是如此,比较幸运的是,喜乐常会到府上陪伴二少爷,只要她一来,二少爷紧绷的情绪便会得到纾解。
而三少爷的脾气也开始有些阴晴不定,每回他向夫人请安回房后,心情总是最糟的,有几次他甚至摔起东西发泄。
这日,她与三少爷一块儿去看夫人时,夫人说有些话想同三少爷说,要她到门边去等着,她应了一声,静静地往外走去。
隋曜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眉头皱拢,双拳握紧,母亲虚弱的模样让他……
“怎么?见到娘不高兴吗?”郦嫣微笑地将手覆在儿子紧握的拳头上。
“不是。”他的语气沙哑粗嘎,仿佛喉咙里有东西卡住一般。
“别像你爹一样,见了娘就这样愁眉苦脸的。”她轻咳几声,原本清丽的面容已让病容取代。
隋曜琰立刻坐到床畔,轻抚着母亲瘦削的背,眉头皱得更紧。
郦嫣浅笑。“没事,别紧张。”她拍拍儿子的手。“琰儿。”
“嗯!”他应了一声。
“娘想…!你已经十三了……咳……喜福十七了吧?”她忽然问。
“是。”隋曜琰诧异地道,不懂母亲怎么会突然提及这事儿?
“娘想,喜福大了,也该去跟其他丫头们睡一处,免得再过些年,就要惹出闲言闲语来了。”
“会有什么闲言闲语?”隋曜琰皱起眉,不解的问。
郦嫣见隋曜琰一脸不悦,不禁笑道:“再过些年,你长大了,人家会说喜福让你收进了房,这样对她以后要嫁人恐有困难。”
“那她就别嫁人了。”他说得理所当然。
郦嫣摇摇头。“喜福卖的不是终身契,再过五年,她就是自由身了,虽然二十二岁嫁人是稍嫌老了些,可我想,以喜福的姿色与人品来论,年纪倒还不是什么大问题,可若让人怀疑她失了贞节,这样……恐怕就难上加难;你是她的主子,自当为她的婚事做主,怎么可以说她干脆不嫁人了这种任性话?”
隋曜琰皱着眉宇,一言不发。
郦嫣紧接着又道:“那就这么决定了,待会儿我会同她说,要她今晚就搬到仆役房去。”
“可孩儿已习惯……”
“琰儿。”她打断他的话。“你是喜福的主子,多少得为她设想些。”
隋曜琰冲口道:“她是孩儿的奴婢,是她该为孩儿想,不是孩儿为她想!”
郦嫣蹙起眉心。“这是你的想法?”
隋曜琰沉默着没应声。
“那好。”郦嫣淡淡地说:“既是这样,娘现在就做主让喜福嫁人,也不需要再服侍你了。”
“孩儿不答应!”他的声音不自觉的上扬。
“在这府里,娘的话没分量了吗……咳咳……”她的声音变得有些严厉。
“不是。”隋曜琰低垂下头,闷闷的说:“孩儿应允就是,一会儿就要喜福搬出孩儿的房间,您别动怒。”他皱着眉轻拍母亲的背。
郦嫣叹口气。“唉!你这样娘怎么放得下心?”她轻抚儿子的头发。“你想将喜福留在身边是吗?”
隋曜琰点点头。
“为什么?”她柔声问。
“她是孩儿的奴婢,本来就该待在孩儿的身边。”他又是理所当然地说。
“那五年后呢?届时她的契约满了,自然得离开。”她又问。
隋曜琰张口欲言,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心情不由得烦躁起来。
郦嫣将他的反应全看进眼里,嘴角扯出一抹淡笑。“如果你想将她永远留在身边也不是不行的,可这办法得由你自个儿去想,娘不能同你说。”
“为什么?”他追问。
她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道:“琰儿,娘接下来的话你要好好记住。”见他点头后她才继续说:“你若想要一个人永远伴着你,强留下她不是上策,而是要让她心甘情愿的待下,这样两人才能长久。”
隋曜琰听得似懂非懂,脑海中各种思绪纷飞。
“去叫喜福进来吧!”她说道。
隋曜琰点个头,起身走了出去。
喜福一进来,郦嫣便找个理由支开隋曜琰,而后示意喜福到床边坐下。
“方才我和琰儿说了,要你今日起搬到仆役房去,不用再与主子同寝一室。”
喜福讶异地微睁眸子,不过,并末质疑夫人的决定,只是点了点头。
“这样是为你好,再过些年,琰儿大了,我怕有人说闲话。”她轻咳几声。
“奴婢明白。”喜福看着夫人羸弱的身子,心底涌起一股悲伤。“夫人,你要快些好起来,不然……”
“不然什么?”郦嫣伸手握住她的手。
“老爷、少爷……都会撑不下去的……”她的声音愈来愈小。
郦嫣逸出一声叹息。“这些我又何尝不知?可是……”她没再说下去,只是哀伤地沉默着。
一会儿她才又接口道:“喜福,你见我这病弱的模样,也知我是在拖日子……”
“您别这么说……”喜福紧张地起身。
“没事,坐下吧!”她叹口气,拍拍床缘,要喜福坐下。“这天是迟早要来的,这些话我不敢同他们父子提,只得对你说,唉——”
她再次叹息出声。“我若走了,老爷定是承受不住……”她顿了一下,眼眶浮现雾气。“到时……他一定会无暇顾及权儿、衡儿跟琰儿,这是我最担心的……”
“衡儿有喜乐,我想,伤痛会少了许多,至于琰儿,就劳烦你了。”她握紧她的手。
喜福因她的话而愕然。“奴婢……”
“琰儿的脾气虽暴躁了些,可对人绝无虚假,他讨厌的人,他绝对不会给好脸色看,可对喜欢的人……他又不会表达……”她微微一笑。“这样的个性是最吃亏的,不过,我想你懂得的,是不是?”
喜福颔首。“三少爷是直性子的人。”
“可在处理感情时,就会显得有些笨拙,咳……”她意味深长的注视着喜福。“若他哪一天喜欢上了人,你可要在他身边提醒他。”
“奴婢明白。”她点头应允。
“那就好。”郦嫣浅笑道:“其实,我最放心不下的是权儿,他……太像他父亲了,若我真走了,他定会像他父亲一样怨我……若能选择,我又何尝愿意这样呢?”她喟叹出声。
喜福蹙紧眉峰,不知该说些什么。
郦嫣抬眼看向喜福。“答应我,你会好好照顾琰儿。”
喜福毫不犹豫的点点头。“奴婢会照顾三少爷。”她许下承诺。
“那孩子很喜欢你。”她别有深意地说。
喜福微愣。
“你这么聪明、善体人意,总有一天会明白我说的话的。”郦嫣漾出一抹笑容。
当时,她并不知晓夫人话中的含义,直到多年后,她才明了,而这些话,也着实改变了她的命运。
※※※
“喜福,喜福快来——”
急切的呼喊声自外头传来,喜福放下手中的湿布巾,才要到外头看看是怎么回事,就瞧见青儿神色慌张地跑进来。
“喜福,不好了……”青儿喘口气。“三少爷……三少爷在后院捶树,他的手都流血了……”她的脸上净是泪痕,声音哽咽。
喜福一听,立刻大惊失色。“发生什么事了?”
青儿顿了一下,忍不住开始哭泣。“夫人……夫人过……过去了……”
喜福的身子晃了一下,觉得双腿发软,她勉强撑起自己,告诫自己不能倒下。
“我……我去看看……”
她深吸一口气强打起精神,连忙往后院奔去。
“原……原本咱们要去找大少爷跟二少爷,可是……想到他们两人现在说不定也在哪个地方伤心,所以就……”青儿哭得说不出话来。
一想到夫人,喜福就不禁眼眶泛红,泪水不自觉的溢出,她抬手拭去,脚步不曾停歇。
一转到后院的林子,就听见隋曜琰的大叫声,“滚开、滚开、滚开!”
喜福停下脚步,瞧见两名长工上前想拉住三少爷,却让他打了开去,他的手关节已血肉模糊。
站在一旁的其他婢女全都偏过头去不敢看,只有喜福走上前,见他不停地用双手捶打树干。
“为什么、为什么——”他大声嘶喊,双眼布满血丝。
喜福冷静的上前,却让长工抓住。“三少爷现在听不进任何话,别过去。”阿桐出声警告,他穿着粗布衣裳,身材略壮,皮肤黝黑,一脸的老实样。
“没关系。”喜福对他摇摇头,然后一步步走到隋曜琰的身旁。“少爷。”她出声唤道。
但隋曜琰却置若罔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