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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
“王爷,黎大人求见。”管家在门口道。
秦生眼中顿时崩出火花,足以燎原,罪魁祸首正在不远之处,他放下我的手,摔门而去。我不愿再见到他,是他将我深陷侯门不得善终,昏迷至此不再关心我生死。今日他为何而来不再是我关心之事,唯一在意的仅是我何时能够醒来。望着眼前的自己,惨淡脸膀没有一丝血色,双眼紧闭似乎没有再醒来的迹象。若真如此,我该何去何从?我只是一缕迷路的魂,偷偷回到府中看自己的夫君。哪日魂飞魄散了,我将永远失去他。
屋外脚步声渐行渐进,而后推门而入的那人教我惊诧不已。我欲推开他的身离我身体远一点,可无能为力,只得看他的手拂过我的唇。为何我能感觉他呵护的摩挲掠过唇边奇书com。黎涧不再是当初那个气焰嚣张的黎涧,身着便服的他,犹如那个秦淮河畔听那女伶唱词颂歌,他笑如夏花,她笑如灿莲。
“我带你回秦淮,那才是我们的家。”他将我扶起,坐入他怀中,喂我喝汤,为何香气四溢的参汤入口之后却如此苦不堪言?晃眼阳光刺痛我双眼,我昏昏欲睡,努力强忍倦意欲看他到底喂我喝的是什么?可眼前的人影渐渐模糊,视线对不准焦距,犹如一池春水被搅乱一般,逐渐扭曲,涟漪圈圈,扩散开来,目眩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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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河畔歌舞升平,我陶醉其中,唱词吟歌乐此不彼。
我又能登上这绚丽高台,舞出我的人生。听说同院之中有一女伶嫉我生的如此娇媚,欲下毒害我,黎大人舍身散银相救,才换得今日我的重生。又听说这黎大人在朝廷任命,官拜四品,为人却清廉。还听说,众生芸芸,他仅对我一人倾心,他人均入不了他的眼。窃喜之心在嘴角漾开,如弯月之弧。
眼中望见绛紫衣衫下的笑脸,我向他抛了媚眼,换来无数惊叫。
“黎涧,你可是来看我?”曲终人散,我飞奔下戏台,朝他跑去。眼前男子亦让我倾慕。多情莫过于此。
“除了看你,还能看谁?”他将我拥入怀中,爱怜般拨弄我的青丝。
“可为何你从来都不笑?”我在他怀中撒娇,手指在他胸前不甚安分。又为何,在你怀中找不到属于我的温暖?我明明深爱着眼前这男子,从未质疑。
“我以前亏欠你许多,待我换尽了,心事了了,才笑的出。”双眸望向远处,心事重重。
我不解。“你并未欠我什么,只要你能无虑的笑,做什么哦都愿意。”双手攀上他的唇角,轻轻将它往上推成一个弧,自己笑的弯了腰,可他清浅一笑,不再言语,让我失望不已。
“待我酬够了钱,我赎你出去。”他向发誓。
我皱眉。这话似曾相识,好似一段不愉快的过去,占据脑海,却是心头,让我惆怅。
“黎大人,许久不来见我们且风,今日一来便是缠绵不已,教人看的眼红不已呢。”老鸨戏谑道。姹紫嫣红衣衫之下凤眼扫视四周,徐娘半老依旧丰韵犹存,丹蔻纤指挑过黎涧衣襟,似在勾引,似在挑衅。
黎涧躲过她的魔掌,扔给她一袋银两,交代一句:“且风今晚住我府上。”他拉我出了这烟花之地。
这已是第几次了,连我也数不清,夜夜他带我回他府上,他说他现虽没有能力赎我出这烟花门,但至少能够将我带回家,让我享受一夜的清净,不让任何男人沾染我。
“且风如此低贱之身,怎能消受黎大人恩泽?”他官拜四品,仕途无量,与我如此亲近,他人定是闲语闲言。我并不喜爱富贵荣华的生活,心有余悸?为何脑海中又迸出这四个字?我越来越不解自己为何总是想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让自己徒添烦恼。
“这是我欠你的,只是你不记得而已。”每次他说这些话,总是让人觉得意味深长,欲一探究竟,他又闭口不谈。
轿外夜景自眼前飞速掠过,身旁人将我紧拥在怀中。
“救我的可是你,该是我欠你才是。”依稀记得我醒来之事转眼即瞬那莫问心无愧的笑,出自另一人,瞬间捕捉的风景而已。当我欲寻他,却不再出现。那人是谁?感觉在梦中无数次的相会,又在醒来后一次次的失落。之间,我到底是遗漏了什么才叫我百思不得其解?
“且风,有朝一日,待你想透彻了,请答应我,别恨我。”他道。许久换来一声长叹。
赎身
眼前的黎涧曾经或许狂妄过,只有楞角被磨砺过,才会如此心平气和对待眼前事物。年轻表象之下,心思世故许多,他深谙处世之道却隐藏自己锋芒,若他能将其利用,定是个可造之才,飞黄腾达亦不为过,而不是现在除却每月的俸禄,其他暗款都不收授。
暗黄烛光之下,他饱含情欲的双眸忽明忽暗,我与他对视许久,他的脸向我慢慢靠近,未曾感觉心跳加速,也未曾感觉幸福洋溢,只是心中有一块地方始终空缺,待某人来填满。无论与黎涧如何耳鬓斯磨,与他始终有一重山的隔阂。我以为自己是深爱着眼前这个优秀伟岸的男子。
大掌袭上我的胸口,将我薄衫撕扯而下,最后防线几近奔溃之时,我最终叫停。我没有叫停的资格,我只是一个女伶,下贱身姿为任何人展现。眼前良人眷顾我如斯,我还想要求他些什么?
“黎涧,对不起。”即使道歉也煨烫不了他心头的波澜,可我依然选择沉默。
他依旧将我外衣穿妥,不再勉强我。这又是第几次的宽慰了?他回我温柔一笑,眼中却闪现失落与悔意,转瞬之间,犹如烟花凋谢,只开一瞬。
今年冬天来的如此迅速,以至于让我措手不及。我站在剌剌寒风中,双手已经冻僵,衣衫已被风吹的飞扬,台下宾客的呼喊之声穿透秦淮之河到达我耳际,我猜想到底有多少男子爱慕我这低贱身姿,其中又有多少是虚情假意,有多少是真心相待?举手投足之间我看到一张似曾相识的脸膀一晃而过,我舞动僵硬的四肢,感觉嗓子生疼。即便如此,对岸观舞的宾客并未减少,我引颈困难寻找那张无数次迁拌我睡梦的容颜。最后却是失望而归。
嘈杂人声即将把我淹没,老鸨适时将我拉下台去,扭动婀娜柳腰奉承着众宾客,而后他人登场,继续歌舞升平。我轻轻咳着,揉揉酸涩喉头,黎涧从我身后端出一杯茶来,道:“你怎穿的这么少?”他皱眉时的样子让我忆起许久未见的某人。
“你现在的样子让我想起一个人。”我将心中想法脱口而出,话末我才反应过来,怎能将这话说给他听。
“像谁?”他坏笑着靠近我,解下自己身上的白色裘衣,披在我身上,顿时温热流经四肢。
“是个许久未见的朋友吧,只是记不起他来。不知为何,总感觉自己的记性没以前那般好了。”脑海中常常闪现零碎片段,回头又琢磨不透。
他突然警戒起来,犹如刺猬一般。仿佛那是他的禁忌一般,触到了他的伤口。沉默须臾,他话锋一转,道:“你在这等我片刻,我与她有些事要说。”他看向身旁老鸨。
老鸨心中自是有底,如此郑重其事,与为我赎身之事相差无几。可我又好奇他为何如此神秘,便悄悄跟在他们身后,一窥究竟。
“不行。”房内隐约听到老鸨冷淡拒绝的声音,我感觉房内气氛似乎剑拔弩张,我将背抵住墙,以防他们看到我。
“皇上身边的红人能有几个?七王爷还贪恋她的姿色呢!老身已给足了你面子,这区区百两银子还不够给老身塞牙缝。”她盛气凌人,根本不将黎涧放在眼中。平日的奉承只是假象而已。
“当初你我可是约法三章,救了且风,让她在这做你的摇钱树亦是情非得以,秦生能够放手又是为何?今日你可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黎涧大吼。
“是又如何?黎大人可别忘了救且风的人是老身,她还欠老身一个人情不是?”
“她为你这样奔波,该是还尽了。”
“当初皇后问我要那毒药之时,可是给了我千两白银。”
“啪”的一声,不知到底是谁打了谁,房内一时沉寂了下来,我听的胆战心惊,什么叫约法三章,什么叫还人情,什么又叫毒药?隐隐感觉他们之前只是编了一个故事在欺瞒着我什么。秦生这两个字让我思绪再次纷乱。如此陌生字眼在我脑海飞快旋转,感觉不久之前我曾经与他有过山盟海誓,落英缤纷之时与他踏花而谈,他笑的清浅却让我魂牵梦萦他的一举一动。感觉整个世界因为有他而多彩。
“黎涧,你可别怪老身不留情面了。”愤恨而出的话语听的我寒毛凛凛。谁教她的盛气凌人?难道一个朝廷四品官员也压不住这个烟花丛中的一枚半枯老枝?
“我拭目以待。”
门徒地打开,黎涧诧异的望着我,马上明白我什么都听到了,无言以对只能选择逃避。背对我,迈开步伐向反方向而去。我欲追上他,却乱了步伐,忘了移动脚步才能近他的身,只留一个高大背影给我当作缅怀中的记忆。
“能不能告诉我,我为何中毒?”我拦住了欲夺门而出的老鸨,看到她脸颊血红掌印,胸口开始疼痛起来,眼泪不自觉流出。伸手拂上自己的脸颊,感觉火辣辣的,如此真切。回忆之中我似乎也被人如此括掌,随后的夜色之中,耳畔响起娇媚女子清丽声音,说的如此凄哀,如此斩钉截铁。“若能腾达一次,也不枉此生。”是我听错了么。
“已经跟你说过了不是?”她不奈烦我看到她如此狼狈不堪。
“秦生是谁?”我确定他会是这件事的关键所在。
果不其然,她怔了怔,吞吞吐吐,闪烁其词。他们到底隐瞒了什么,仿佛是重大的秘密,决计不能捅破这层纸般。“且风,他与你无关,你就无须多关心了。”她继续往前走,却像是在逃难一般。
我硬是将她拉住道:“我并非是要问与谁有关,可你的话似乎硬是说的我与他似乎关系非浅。”
我胡乱的猜测竟让她焦心不已。我更不能放过任何有关他的线索。“皇后将我赐死,黎涧难逃其责,你是帮凶,你更是罪该万死!”从他们方才的谈话中我可得知皇后视我为眼中钉。黎涧曾经说我会否恨他,那他定是与这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她给皇后毒药,她便是帮凶,我豁了出去,将自己的猜测说的仿佛是事实,一博胜败。
未料我的恐吓当真有用了。她竟下跪唉诉道:“王妃,老身一时贪恋钱财,做了荒唐事。既然王妃已经回复了记忆,看在老身救了王妃的分上,放过老身。”
王妃?我竟是王妃?脑中一片空白。那我日日期恋的温柔男子黎涧到底是谁?我镇住了几欲下坠的身体,不露声色,道:“带我回王府。”既然我是王妃,当然有我的王府不是?
她现出了犹豫之色,眼波流转,似乎是在算计着什么,随即又答应了。
计穷
诡异,室内被这骨子的味儿充斥着,以至于让我惊恐不及却让人给懵了!待我醒来犹记得身后魔掌伸来,将那股药水味道极重的帕绢蒙上了我的鼻间。我立刻知道大事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