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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伶歌-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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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爷,萧妃会心领,奴婢会尽绵薄之力为淑妃求情。”我笑的坦然,似一切与我无关。

  我的目光不自觉间在寻找着一抹踪影,却未果。黎涧不知何时已离去。

  “那黎大人似对你有意。”他道,目光欲在我身上搜寻些什么蛛丝马迹。

  “三王爷也如是说过,都是些玩笑话,奴婢怎承受得起黎大人如此厚爱。”我一笑而过,心却如此动荡不已。一半辩解,一半说服自己。

  “本以为凭你之力,毫无建树,却不曾想过会为一至交论生死。”他叹道。“本王对你另眼相待了。”

  江月一脸感动,紧紧牵着我的手。如果没有这七王爷,或许我们已在九泉相会了。“还得谢谢七王爷,若没有您,我们已命丧黄泉,遗臭万年,无人怜惜了。”

  “本王亦是明辨是非的人。”他笑的如此超脱,让我看不真切他真意为何。

  我心中一再反复,我要与他继续斗下去吗?为报那一掌之辱。

  建元二年夏,萧妃登极为后,她原名陈阿娇,遂封号陈皇后,普天同庆,与民同欢。民间传说淑妃无恶不作,迫害萧妃龙子不保,百姓无不愤然。萧妃劝解王将淑妃自天牢释放,后淑妃常年独居西殿冷宫,郁郁寡欢,时常有疯癫之举。黎民百姓均为萧妃宽厚仁义形象啧啧称奇,莫不赞她为后主。

  曾经无数里梦里辗转,那悬空大师的话犹言在耳:“只要你坚守时日,命中会有真龙自天而降,提携你一跃而为人上之人,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梦中那人站在岸边朦朦胧胧,似真似切,飘渺的风带走他的音信,那声音在岸边回荡,悠扬似拂丝弄竹。醒来后,只剩空寂的夜中我的泪水划破脸颊的声音。为何心撕裂般疼痛难忍?

  四

  此时

  我无比期盼有朝一日能够光明正大进入南宫大殿,无论她的主人是谁,只等待有一日我不用卑微屈膝低首不得见其人,垂帘后的身姿只待王垂爱。

  衣衫飘袅只为座上宾,舞姿如何妖媚仅为贵人,歌喉如天籁还待他人一笑。江月笑若莲花,醉卧于我们的王怀中,衣襟半掩,身如水蛇,游移不定,教王如何也追不到,若即若离便是如此写成。

  我们的王眼神涣散,笑容只为她一人而展。此时的她,已是南宫当家,卫贵妃。自南宫主母之位空悬许久后,我们的王才注意到了这个有着婀娜身姿,多才多艺又娇小玲珑的江南女子卫子夫。待他尝尽美人恩之后,他许诺她,让她做这南宫主母之位。朝中重臣无人反对。

  我们的王为她造了琼楼玉宇,楼台水榭,任凭夏天的风如何粘腻,这南宫永远一片春光,清爽如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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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的我,已堂而皇之悠然的站在这大殿之上,与江月一起,追逐嬉戏,发疯似的叫嚣着。入宫以来第一次我们如此挥洒汗水,如此痛快畅饮,如此肆无忌惮。那些之前眼高于顶的婢女宫吏们,现在被我们任意呼来喝去,我想,此时我已满足,即使就这样死去,也无憾。

  还记得那个寒冷的夜,我们坐在北宫大殿石阶之上,陪伴我们的仅是刺骨寒风呼啸而过。尽管如此依然浇不熄我们的高瞻远梦。你说:“若能腾达一次,也不枉此生。”

  我气喘吁吁卧倒在软榻上,一转首,对上江月双目。我们相视而笑。凤塌如此舒适,以至于让我如踩云端之上。这里到处都是奢侈品,珠光宝器。琉璃珠帘把闺房与外界阻隔,漆红大橱内数不尽的凌罗绸缎,红木梳妆台上堆满了方才我们的王赐予的珠宝,价值连城。窗柃上的图腾巧夺天工,绘出九龙戏珠,双凤弄舞,鹊鸟朝歌。外院的水榭旁尽是夜光珠,照亮了整个南宫,穷极奢侈,仅为讨一人欢喜。

  她问我:“那次你救我,你想过死么?”那次有多少曾经在她耳边软言细语,款款深情的人仍避不了的落荒而逃。情谊在此时是多么的不堪一击。

  “想过。”我闭眼,我怎可能未曾考虑到面对生死?那次我奋不顾身之举现在想来仍是心有余悸。若不是秦生挺身相助。我们早已身首异处,为地下亡魂了。“可你是我至交。我们说好生死同亡。”

  她竟有些哽咽,说的辞不达意:“你真是……我怎消受的起。你教我如何报答你。”

  “赐我黄金万两如何?”我笑的花枝乱颤。她亦破涕为笑。

  她突又想起什么,将我一把拉起……摆出一只只银盒。她打开所有盒子,无数珍宝争奇斗艳似的在我面前熠熠生辉,赤橙黄绿青蓝紫,刺的我双眼生疼生疼。“风妹妹,随便挑。”她手一摊,对我毫不保留。

  我把所有东西都往前一推,说:“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我们的友谊。我不希望因这宫廷恶斗淹没了我们的友谊。”

  “现我有势,我定为你找个好郎君,让你一辈子幸福。”她由衷道。

  “有权有势吗?”我笑的苦涩。为权为势,谁人不是削尖了脑袋攀龙附凤,踏着他人的尸体往上爬。情深意重的郎君少之又少。当初单纯的黎涧,为仕后眼神是多么的污浊,蒙蔽双眼也不自知。

  今日江月的地位何尝不是拿着遮羞布换来的。

  “我好想回到过去,金陵的生活虽然清苦,却如此无忧。”那些文人骚客如何的无耻,也不及这朝廷的万分之一。小小伎俩便能报复的快感在这里再也行不通。

  “我们已走至此,怎可能全身而退。殿内殿外有多少人不是想尽了办法想把我们拉下水?”

  我们沉默许久,夜色渐渐深沉,直至东方吐露淡色亮光,我们依然侃侃而谈,无视劳累渗透我们的身躯。

  “那南方的红色顶梁,是夫君上朝的大殿,卧龙殿呢。”她遥手直指远方。我只能迷起眼努力的看着晨雾迷蒙的那个方向,大片红色隐约可见,我却猜不透那是何处。

  庭院里的夜光珠还在卑微的发出暗淡的光泽,眼看快天明。“你不睡么?”我问她。

  她遥首。殷殷的看着南方。痴情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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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我已长住南宫。江月将我自陈皇后那边要了过来。她知我们是至交,便也不为难。只道:“若念旧情,有空就来陪陪本宫。”她依然是如此柔弱的女子。在尔虞我诈的世界里,她艰难的支撑着。她不愿与人为敌,只想宁静的生活,为夫君燃起一小片亮光,脉脉相待。

  昨晚我与江月通宵达旦的闲聊着,直至天际渐亮才闭眼。晌午的阳光直射入寝房,迫使我不得不睁开眼,才知窗柃已被人打开。我望向来人,才知是秦湘郡。自从淑妃入天牢至今,我们未曾见过。我不知她怎会来此。她笑意连连,猜不透她来意。此时的困顿因她的不请自来而消失殆尽。无事不登三宝殿,我向她跪安后,待她开口说明来意。

  我们互视许久,她才道:“且风,皇上说要你嫁给我的七皇兄,问你是否愿意。”

  听闻这消息后我犹如五雷轰顶般炸响了我的五脏六腑,我以为她只是一时玩笑而已。可我分明看到她的眼中有着千万个不情愿,我知她依赖他,敬仰他。却才知她如此需要他。以至失去他时她心有不甘。我与秦生并无交集,若嫁了他,一生幸福毁于一旦。我们将会相敬如宾,至死他也不会看我一眼。

  我疑惑的看向她,她道:“我怎可能拿这种事来玩笑!”

  我突然感慨万千,自己的终身竟要交于毫不相干的人做主。我笑。如此的身不由己。我问她:“我有选择的余地吗?”圣旨一出,我能说不吗?

  她似是明了了一般,说:“皇上决定的,既出此言,决不悔改。”

  她如此年轻,能知道什么叫婚姻么?并非两人日日相对便是婚姻,宫廷更是繁复,婚姻意味着笼络,意味着牵拌。他会将我看成是这桩婚姻的牺牲品,他不会怜香惜玉。

  我绝望。此时殿外有太监尖锐的嗓音响起。我知我们的王已来到南宫。我与秦湘郡在门侧迎接。

  他进了门,身姿挺拔,朝服还未换下,想必是与臣子商议朝事后直接来南宫的。他利落撤走所有人,包括秦湘郡。她走时心不甘情不愿,将门扉重重摔上,以示抗议。

  此时屋内又安静下来,只有夏蝉叫个不停。首次与我们的王单独会面,他身上并没有沉迷酒色而残留的胭脂水粉香味,而是日日与竹册奏折相伴而被渲染的墨香。他深沉如潭穴的双眼游移在我身上,让我不知所措。他说:“朕已注意你许久了。你以为一切都按照你的意愿走,你错了。”

  我的心倏地漏跳一拍。我不敢思考他意欲所指。我道:“奴婢如此卑微,身体发肤都是自家主子的。”

  “你家主子没有你能耐。”

  “奴婢若有罪,请皇上发落。”我跪下。

  “你是在要挟朕?”

  “奴婢不敢。”面对他威严脸孔,我莫明无措起来.他就是如此独揽当朝,压制了无数谋臣,教他们心服口服.

  “且风,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那些日子你为你家主子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朕心中有数。”他的话语如此飘渺,以至于听不出他的任何情绪。

  “奴婢知错,请皇上放了皇后,她是无辜的。”我无可奈何,只得做最后的挣扎。

  “你说你们犯下如此滔天大罪,教我如何放手?”他说的可是陷害淑妃一事?

  甘为手中棋

  我笑自己的愚昧。他是权者,什么事都难逃他法眼。可他突然一转话锋:“我们交换筹码如何?”

  “奴婢两袖清风,来去一身轻,有什么是皇上需要的东西?”

  他手中玩弄着折扇,不理我问题,说:“今日这七王爷似乎越见锋芒,我要你嫁给他,探他近日动向。”

  “奴婢恐怕会令皇上失望。”

  “不,我知你是个聪明人,更是个知恩图报之人。江月到底该在南宫或在冷宫,全在你一念之间。”手中折扇支起我下颌,我与他仅咫尺之遥。“如此方华绝代的脸,我们七弟梦寐已久了。”

  他收起折扇,衣衫随着他转身而剌剌作响。

  这空旷如斯的殿内再次剩我一人,他的衣角在门口摆动一下,便不再见他踪影,半掩的门将外界阳光如此刺眼,它们硬是从这缝隙中悄悄挤了进来,撒在我身上,折射出了无数光影,原来这初夏的阳光如此灼人。我呆呆的站在原地,思绪纷乱。我以为江月的才识足够打动我们的王。未曾想过,原来他是将她做筹码,未雨绸缪。原来我是自作多情,天真的以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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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奴婢谢过皇上。”我叩首。第一次知道原来我与江月也可作为政治筹码,被人利用。不知该说是荣幸或不幸。

  御书房内,秦生,三王爷,皇后与江月四人站在我们王的身侧。索格公公读罢圣旨,众人皆感意外。猜不透我们的王心中所想。

  我偷偷看向秦生,他没有任何反应,我们的王对此表示他已默认。他说:“有谁对此事有异意的?”

  “臣妾认为这是喜事一桩,理应庆祝一番才是。”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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