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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红茶公子
Chapter1蔷薇少女
怎样的爸妈才能养出这样子的极品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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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尽头的柏林街头一如往常冷冷清清,金发的少年划着滑板从街边一掠而过,警察腆着肚子拿着对讲机到处巡逻,头发扎的一丝不苟的公司职员步履匆匆……
打破六月十七大街平静的是一小队面色疲倦的中国学生,差不多十七八岁的年纪,人人背着大包拖着一人高的行李箱,刚从一辆宽敞的旅游大巴上下来。
“哎呀”林晓光只顾低头拖着箱子疲惫地往前走,没留神撞上了临街花圃中的一丛红色蔷薇。
李远瞳才一回头就看见这样一幅人比花娇的场景,林晓光半掩在蔷薇花丛中,一只手轻轻的拨开蔷薇,那漂亮纤细的指骨甫一搭上蔷薇,便衬得那蔷薇越发娇艳了,李远瞳不禁想到了古龙小说里形容林仙儿的一句话“指若削根葱”,李远瞳自然没有见过林仙儿的手指,但是想来也该和眼前人的差不了多少吧。
“李远瞳君,”林晓光穿过那丛蔷薇没头没脑的问了句,“为什么不是桃花。”
“为什么要是桃花?”李远瞳扶了扶眼镜,警惕的看着她,一路上她已经受够了她的天马行空。
“那样子可是个好兆头,预示着我能在德国走桃花运。”少女轻快地耸了耸肩。
“德国没有桃花。”李远瞳回头继续快步走着,“怎么你丫祸害上海人民还不够还想着继续来柏林祸害德国人民?”
“桃花什么的总是多多益善。”林晓光撇着嘴笑了笑,右边脸颊上出现了一个可爱的小酒窝,“再说了,我一心想要偶遇德国帅哥的。”
“日耳曼民族帅也帅的如此刻板,”李远瞳说着不屑地哼了声,“一点也不绅士,都是些板着张脸不苟言笑的纳粹。”
纳粹二字才一出口,走在不远处的王小姐立刻耳尖的听到了,紧张兮兮的跑过来对着她们俩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李远瞳在王小姐走远后不在乎的耸了耸肩,林晓光若有所思的说,“不过我很喜欢一本正经板着脸可是偶尔又会很温柔的男人。”
穿过六月十七大街就来到了柏林最著名的大学,也是整个德国工业体系最完整的一所大学——柏林工业大学。
仿哥特式的高耸建筑随处可见,建于1884年的主楼是文艺复兴的样式,大气恢弘而庄严肃穆,夸张的挑高,罗马式的古典柱式,让人有种重回中世纪的错觉,天文塔,观星台,钟楼,大面积的树林一样不缺。
“哦,果然和网上说的一样,整个欧洲最像霍格沃兹的一所学校。”穿着宽松大衣的林晓光斜斜地靠在自己的巨大行李箱上。
和六月十七大街相隔三个街区的黑尔德大街位于夏洛特堡区边缘,治安松散混乱,常有些行色匆匆的人来往,是柏林四个主要黑帮的活动据点之一,不知从何时起有了一种默契,那里鲜少有警察巡逻。
九月尽头的柏林气侯渐凉,大片的忍冬开始深翠起来,街边的银杏开始泛黄,飘下华美干燥的叶。
“不要!”一个男子颤抖而神经质的声音从黑尔德大街的一条阴暗小巷里传出,此时的黑尔德大街空无一人,偶尔有些听到呼喊的居民,也马上“啪”的一声把窗关上。
“救我!”紧接着又是一声,“谁来救救我!”
什么东西敲击着骨头的沉闷声,很快尖利呼救停止了。
两名年轻的德国男子一人一个胳膊把一个头部流血不止的金发男子死死摁在墙上,那金发男子的头发和涌出的血浆虬结在一起,显得格外刺目,他还在不断挣扎着,口里不住的求饶,“放过我吧,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那批货到哪里去了……是李曼那小子干的……不是我……求求你们……”
隐藏在巷子阴影中的另一位年轻男子,穿着白色的衬衫,扣子规整的扣到第二颗,外面套了件普通黑色风衣,靠在墙壁上,黑色的棒球帽压得低低的,整张脸笼罩在更深的阴影中,只看得见他弧度完美优雅的下巴,以及透着凉薄笑意的薄唇,咬着一根Davidoff Classic(大卫杜夫经典系列,一种软壳烟),修长有力地手指指节轻轻敲击墙面,好像在奏响死神的舞曲。
“Wyan(维恩),我们现在怎么办?”其中一个年轻人请示般的问到。
半响,他拿下口中的烟,“老规矩,撬开他的嘴。”
年轻人立刻点头,放开那半边手臂,走出巷子,不一会儿拿来了一小桶冰块和一把榔头。
那个金发青年见状发疯一般的求饶,“维恩,你放过我吧,是李曼你小子干的,真的不是我,我说了李曼会杀了我!我求求你了,我可以把这些年赚的全部给你……”话未说完已被强行灌入满嘴的冰块,先前去的那个青年仿佛还嫌塞的不够多,用力地往金发青年嘴里挤压着冰块,金发青年因恐惧而神经质的挣扎抽搐着,冰块尖利的锋口划碎了他的嘴角他犹然不觉。
被叫做维恩的黑衣男子重新将烟放入口中,轻轻侧了下头示意开始。
另一个年轻人将那金发青年双手剪在身后,塞满了冰块的嘴死死摁在墙上,那个先前提来冰块的年轻人双目中闪过冷酷的光,一榔头朝着他的嘴巴砸了下去。
冰块和着血带着牙齿飞溅而出,深色的血飙在墙面仿佛抽象画般划出暴力的弧线。
金发男子想要尖叫声音却被冰块所堵住,额头上冷汗混着血块噌噌而下,嘴里不断痉挛着往外吐出带冰渣的血沫。
隐藏在阴影中的黑衣男子深吸了一口烟,再慢慢吐出,在烟雾中看不清他的表情,他再次轻轻侧了一下头。
金发男子嘴里重新被填上冰块,又是狠狠一锤子下去,连带着一小块牙龈都硬生生被冰块给撞了下来,满嘴的牙齿尽数打落。
两个年轻人将溅了满脸血污奄奄一息的金发男子架到靠墙的黑衣男子面前。
“我再问你一次,米歇尔的那批货呢?”阴影中的年轻男子将燃尽的烟蒂扔在脚下踩灭,空气中弥漫出带着淡淡薄荷味的烟草气。
“那些K粉……都在……二号仓库……的汽油弹……弹下……”金发男子张着没有牙齿满是鲜血的嘴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个隐藏在阴影中的人。
“别杀我……我都告诉你了……”他的头上,喉咙里不断涌出血沫来,肿着几乎睁不开的青紫的眼。
阴影中的男子无声的笑了下,嘴角勾出一个凉薄的弧度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副白手套,慢慢地戴上,好像是个准备做手术的外科医生。
“别……维恩……我求求你……我为米歇尔做事很多年……”金发男子颤抖着看着他的手。
一柄细而长约十五公分的小刀瞬间从金发男子的颈窝间刺下,他没有任何挣扎地瞪大双眼,瞳孔扩散来不及呼救便缓缓倒下,伤口竟然没有任何出血,而金发男子的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
先前提冰块的年轻男子不可思议地耸了耸肩,“难怪米歇尔说你的杀人是种艺术。”
另一个原本架着金发男子的年轻人看看脚下的尸体又看看眼前如撒旦般俊美的男人,悄悄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舒泽,将尸体善后,我会去趟二号仓库。”维恩对先前那个提冰块的年轻人说道。
“是。”舒泽严肃恭敬地点了一下头。
黑衣男子走出那片阴影,来到光亮的黑尔德大街,整洁的红顶房屋,秋日晴朗的天空,仿佛刚才的罪恶从未发生过,一阵凉风拂过,隐隐还带着些血腥的味道。
他不悦地皱了下眉,随即又松开,似乎什么也没发生过,面无表情的沿着俾斯麦大街走向六月十七大街。
他的梅萨德斯(德国最负盛名的吉普车牌子,奔驰旗下)吉普车就静静地停靠在柏林工业大学边,刚一上车,他就用力脱去外套将它塞在一个大塑料袋中,然后疲惫的扯开衬衫领子,在塑料袋中拿纯净水洗着那把细而长的刀。
做完一切后,他将塑料袋细心地扎好,然后放入后备箱中。
回到座位上,黑衣男子似乎并不急着离开,点燃一支烟,静静的靠在座椅上,闭着眼睛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直到被一阵热闹的说笑声给打断。
“李远瞳君,如果我晚上去那片树林会碰见独角兽吧。”
他听见一个温和的声音如此说道,那个音声与别的声音都不同,温和而平缓,带着一种让人信任的力量,在嘈杂的环境中仿佛一下子就能流淌进倾听者的耳朵里。
维恩睁开眼,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一个穿着宽大外套的中国女孩,过肩的长发有些凌乱地披着,有一下没一下拨着头发的手指指骨纤细柔和,在墨黑的发色衬托下,更显得莹白如玉。
“林晓光,什么样的爸妈才能生出你这样子的极品来啊!”身边那个带着细框眼睛的干瘦女孩受不了似的嚷嚷道。
她撇嘴笑着,恶作剧般。
没有停留多久,很快那一小队中国学生就拉着行李箱朝宿舍区走去了,说笑声渐行渐远,维恩趴在方向盘上久久的盯着那个穿着宽大外套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视线中。
“林晓光。”他轻轻地重复了一遍她的名字,中文吐字清晰圆润。
棒球帽下的脸大半隐藏在阴影中,薄唇勾出一抹笑意来。
发动汽车朝着奥托苏尔大街的方向驶去。
秋日的柏林平静一如既往。
Chapter2柏林初秋
当金黄的菩提叶落满大街的时候秋天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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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提树下大街行人三三两两,街边的露天咖啡店空着大片座椅,衬着金黄色的背景自有中秋日里的寂寞。
偶尔有遛狗的老人从身边经过,和她们点头示意。
“李远瞳君,秋天来了呢。”林晓光突然站住然后说到。
“现在已经是九月末,按照节气来算,秋天早就来了。”李远瞳托了托眼镜反驳道。
林晓光扯着嘴角戏谑的笑了笑,伸出食指在那个干瘦的女孩面前摇了摇,“不是哦,今天才来的。”
“这种四季循环的事情怎么说的清楚究竟是哪一天那一刻来临的啊,总之不都是不知不觉来的么?”李远瞳不服气的反驳。
“别的季节说不好,但是我知道秋天就是今天才来的。”林晓光秋水般的杏眼缓慢地眨了眨,一笑右边的脸颊上便出现一个可爱的酒窝,“你看,当菩提树下大街满地金黄的时候秋天就来了。”
李远瞳就真的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菩提树落英缤纷,满地金黄的菩提叶干枯秀美地铺撒着,时不时地一阵北风刮过,头顶便飘落下新的菩提叶,触碰到地面时发出“飒飒”轻响。
“这里冷的真快,以往在上海的时候,现在还是秋老虎呢。”李远瞳被眼前静美的景象所感染,不再和林晓光多计较,“难道柏林都没有热岛效应吗?”
“也许和城市的中央是森林有关吧。”林晓光闻言若有所思的回答到。
“森林?”李远瞳惊呼。
“是啊,蒂加尔藤森林。”林晓光轻轻抬手接过一片落叶,细长的指骨,莹白的手指衬着金黄的菩提叶柔嫩地仿佛能掐出水来。
一位淡茶金色头发的俊朗德国少年从一栋半壁墙爬满了爬山虎的别墅中走出,步履匆匆的与她们擦身而过,手里拿着什么东西。
“蓝眼睛的德国帅哥。”李远瞳在那人走过后小声和李晓光八卦道。
“是很帅,不过我喜欢黑眼睛的。”林晓光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喂,明明是你要来德国走桃花运的,德国哪来的黑眼睛。”李远瞳不解的摇头。
“那不管,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