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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三钱姑娘
【由文】
我上辈子是不是扒过你家祖坟?
“韩笑,我上辈子是不是不小心扒过你家祖坟——”
叶浣浣不顾秘书阻挠,贸然闯进办公室,推开门,顿时呆住。
来时虽然怒气冲冲,但没忘记雍华盛世不是自己一个黄毛丫头说来就来的地方,专门给他打了电话,让保全放行,他在电话里头说会等她。
这就是他所谓的等?
她撂下狠话要找他算账,而他明显当没那么一回事,居然还召集一群人马在办公室?
办公桌前,西装革履,丰神俊朗的出众男子,微眯着眼打量着门口火冒三丈的女孩儿,居然单勾唇角,笑了,侧目到另一边。
愣坐在沙发上的一干主管恍然大悟,立马收拾东西。
越过浣浣的时候,忍不住扫眼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女孩儿,一双双精明的眼眸清楚写着惋惜:年轻人做事冲动,以前没试过被人从三十二楼丢下去的滋味吧?
门关上。
韩笑吩咐,“过来。”
浣浣恼火地站在原地瞪着他,不动。
他又笑了笑,站起来,亲自过去拉她。
手被他握住,浣浣试图挣脱,挣脱不来,气鼓鼓地哼了一声。
韩笑见她这副模样,眼底笑意渐深,摁着她肩膀让她在自己专属位置上坐好,他随意跨坐在办公桌上。
“很生气?”他问。
废话!浣浣白他一眼。
“比我以前反对叶叔送你到外地读书还要生气?”他又问。
哪壶不提提那壶!
就是面前这个可耻之徒,害她这辈子都没机会离开这座城市,她心里一直记恨着。
但是,那件事跟这件事能相提并论吗?浣浣又白他一眼。
她明明很生气,进来之后却一言不发,他无奈地叹口气,道,“浣浣,我是为你好。”
为她好?
为她好就不应该背着她,做这么多伤害她的事情!
针对她就算了,现在居然开始针对她身边的人,想到这里,浣浣眼睛都红了,嗓音略微发颤,“韩笑,你老实说,你到底想怎样?”
从小到大,他都喜欢针对她。
我上辈子是不是扒过你家祖坟?
不管她做什么事,对的错的,他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父母发她的零钱他要管,她跟朋友去玩他要管,读书成绩好不好他要管,上大学了交个男朋友他要管,现在如他所愿分手了,他还要掺一脚!
“我没有想怎样。”
“没有想怎样,为什么要调林唯到省外去?”
漆黑的眼眸闪过一抹深寒,稍纵即逝,“你舍不得?”
浣浣一怔,倒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知道林唯这次外调,等于变相降职的时候,她直觉认定事情与韩笑脱不了关系,再三追问之下,一听,果然是他的主意,她当即比林唯本人更生气。
韩笑未免管太多了!
她都跟林唯分手了,他还想怎样?
连公司都让人家呆不下去,要赶尽杀绝吗?
就算她以前有什么地方得罪过他,那亦是她和他之间的事,跟林唯有什么关系?
他不应该将气迁怒到无辜的人身上!
归根究底,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但她当时就是很生气很生气!
一怒之下,不顾林唯的制止,连下午有课都顾不上了,气冲冲地找上门。
他将她的沉默当做默认,薄唇紧抿,却耐着性子分析她知道:
“林唯刚进公司不到半年,论资历,论人脉关系,有调升远远轮不到他头上,但是公司看中了他的人,打算重点培训,如果直接提携他肯定很多人不服,倒不如明着降去西部,再暗中扶持调去国外,毕竟国外那些地方没有这边讲究人事关系,那边,更看中个人素质和团队的融入,林唯只要有足够的实力,就能在短期内将对自己不利的局势成功扭转。我这样说,你懂吗?”
韩笑说到做到,这点跟他接触过的人都知道。
但是关系到林唯的前程,浣浣还是不放心,“你说的真的假的?你不是要打压他?”
“打压他?”
韩笑冷笑,“他什么人?值得我打压?”
口气未免狂妄些。
但是浣浣知道,其他人不敢说,但是韩笑,他绝对有这个本事。
以他的身份地位,真要打压林唯,根本没必要多此一举调他去西部,直接一通电话交待下去,立马有保全盯着林唯收拾包袱走人。
我上辈子是不是扒过你家祖坟?
说夸张点,别说将区区一个林唯玩弄鼓掌之间,即使拉着整座城市的人陪他一起玩,都不足为奇。
韩氏集团的太子爷,加上雍华盛世的韩三少,凭着这两个响当当的特殊又尊贵的身份,韩笑在这里简直可以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就连传闻中那群眼睛长在额头上的政要人物见着他,都要低声下气地陪着笑脸。
经他分析之后,自己仔细想想,韩笑貌似,好像,仿佛真的没有这样打压林唯的必要。
误会消除,浣浣想起自己方才鲁莽的行为,顿时有些尴尬,却不得不硬着头皮警告他,“不管怎么样,不准你对付他。”
其实她说这句话时候,嗓音很轻,甚至带着几分挽回面子的赌气,明眼人都知道她在替自己找台阶下。
但他明显不悦,眯着眼,“凭什么?”
“呃?”
“你凭什么为他求情?”
浣浣暗自松口气,还以为他会问,你凭什么命令我呢!
“不凭什么!”她被他看得心虚,摸摸脸蛋,又加上一句,“……好歹他是我的前男友。”
所以说,她上门找他兴师问罪,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仅仅是为了前男友?
韩笑阴恻恻地提醒,“你还记得他只是你的前度男友啊。”
浣浣听出他的嘲讽,仰着脖子嘴硬,“前男友又怎样?再见亦是朋友,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事情,我跟他不单止是前任男女朋友,还是谈得来的朋友关系。”
这么宽宏大量是吗?韩笑扫她一眼,“看来我应该把他调到撒哈拉去。”
“你把他调去那里做什么?那里又没有雍华盛世的子公司……”
“开拓业务。”
“胡说!没见过什么公司跟沙漠扯上关系的!”
“研究沙子属性,考虑在沙漠上建大厦的可行性,思想多远,人就能走多远,林唯是个人才,派他去沙漠说不定有一番作为,毕竟在沙漠能做的事情多极了。”他摩挲着下巴,开始认真考虑。
浣浣被他似是而非的感觉惹急了,“韩笑,我警告你,你别胡来!”
他好笑地斜睨着她,“我胡来又怎样?”
我胡来又怎样?
“你……你敢滥用职权,去做伤害职员的事情,我就去劳动局告你!告你坐牢,告你被国/家没收财产!”
他瞟她一眼,轻飘飘地反问,“沙哈拉的劳动局吗?”
完全不受威胁。
她就知道,讲法律,她从来不是他的对手。
“韩笑,你觉得耍我就这么好玩么?”
“好玩。”
就像一拳打进棉花里头,浣浣挫败地垂着头,从里到外都透着沮丧与无奈。
“韩笑,我知道错了,我不该没有经过一番深入调查,就认定你想打压林唯,还贸贸然跑来骂你,害你在其他人面前丢脸……你要玩要责怪就冲着我一个人,不要为难其他人。”
哼!
其他人?
这个其他人指的只是林唯吧!
她倒真会为前男友着想。
韩笑不稀罕。
浣浣扁扁嘴。
两人静坐着,她低着头不看他,他近距离端详她片刻,默默开口,“给个机会你赎罪。”
浣浣抬起头。
“我家保姆刚请假。”
关她什么事?
“我现在需要一个信得过的保姆。”
哦,原来如此。
浣浣恍然领悟,立即眉笑颜开。
“我帮你打电话叫人过来。”
保姆而已,一通电话打到韩宅,别说一个,就是十个八个,那边都欢天喜地给他送过来。
见她笑嘻嘻地,真去掏手机,韩笑脸色沉了沉,“犯不着动用那边的人。”
“呃?”浣浣很是困惑。
不用那边的人,那用哪边的人啊?
还是,他要她去职介所找人?
韩笑将她娇憨的样子收入眼内,眼眸一点一点重新注入笑意,却是浅浅的,不易察觉的。
伸手,他摸摸她脑袋瓜,语气透着丝丝温溺,“我不是有你吗?”
浣浣先是错愕,旋即羞怯,最后恼火。
我不是有你吗?
我不是有你吗?
我不是——有你可以利用吗!!!!
太可恶了!这家伙,想叫她顶替他家保姆的位置,直接说不就行了,干嘛非要用这么暧昧的说话去误导她!害她刚才居然有瞬间的失神,为他话里不自觉透出的少有的温柔。
不对不对!
她一定是傻了,居然会觉得韩笑对待自己有温柔的时候。
我胡来又怎样?
她一定是傻了,居然会觉得韩笑对待自己有温柔的时候。
浣浣摇摇头,企图让自己清醒些,之后,义正词严地拒绝,“不行。”
“原因?”
“虽然我找不到拒绝你的原因,但同样,我找不到不拒绝你的原因!”
韩笑笑得极其狡猾,“浣浣,你怎么会没有不拒绝我的原因?”
浣浣谨慎地盯着他,等待下文。
他笑容一敛,换上一副冷冰冰的,私事公办的万恶的资本家脸孔,咬字清晰地告诉她:“你不答应,我就调姓林得去撒哈拉。”
“你——”
威胁!
这是赤果果的,没有血性的威胁!
虽然不是生平第一次被人威胁了,但是,眼前威胁自己的人是,她那凶悍无比的娘无数次指着他告诫自己,他是少爷,她是佣人女儿,他是云她是泥;两人无法比拟,之间相差十万八千里的鸿沟,从小到大的死对头。
浣浣指着他,气得脸红脖子粗,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我给你时间考虑。”
“……”
太过分了!
太过分了!
居然还有脸说给时间她考虑!
这事用得着考虑吗?
他以为他是谁?
少爷了不起?
太子爷就能只手遮天?
雍华盛世的老板就可以知法犯法?
她偏不信,不按照他说的去做,她在这个城市就混不下去了!
浣浣攥紧小拳头,考虑要不要委屈她亲爱的小拳头去问候他这张专门骗女人用的脸孔。
“三秒。”单薄的唇线无情地吐出两个字。
浣浣倒抽一口气。
“一、二——”
就他数到第三声时候,急切的叫喊声响彻办公室,“等等!”
韩笑视线扫过来。
“这样耍我有意思吗?”
“还不错。”
浣浣火冒三丈,旋即又面容严肃,渐渐挺直起脊背,跟他两两对望。
正所谓贫贱不能移。
一秒过去了……
威武不能屈。
两秒过去了……
还有那个第三句是什么?
唉,书到用时方恨少,她居然忘记了。
于是。
很没骨气地,浣浣萎靡了,“我答应你就是了。”
呜!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