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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避讳自己的家世,也不主动向人提起。
通往宿舍的走廊上,挂着一张巨大的海报,校乐队成立两周年感谢演出。
田乐乐呆呆的望着,几个字用不着看这么长时间,她只不过在回味,足够写成一本小说的点点滴滴。迟冰冰拉她,“走啦,眼睛都快瞪出去了。”
“我要去。”她像被钉在原地一般,任他拽也拽不动。
涉足过许多次的音乐教室被装点的富丽堂皇,她偷偷在心里,把这个地方还原回了记忆中的摸样。那时只有他们两个,她看着他练琴,一遍又一遍的重复,错了再重来。人总是这样,深藏在心中的是永无止境的痛苦,展现在众人面前的却是转瞬即逝的光芒。所以,他的成功在外人眼里可能是好运,在她眼里却是应得。人贪婪众人的喝彩,而不是某个人的默许。同样的赞美总有一天会觉得乏味。
守在门口列队欢迎来宾的几个面孔她们都熟悉,田乐乐一低头,想假装不认识的混进去,反正也不用门票,但天不遂人愿,其中一个人拉住她的胳膊,“田乐乐,你怎么来了?”
“我?我来找乐子啊。”她嘻嘻哈哈的回答,以为伪装的很好。
“哦,是么。”那人意味深长的看着她,眼神里仿佛夹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怜悯。
事实证明,他的担心十分多余。她们找到地方落座后,便开始叽叽喳喳对每个校队成员评头论足,比如,角落那个又丑又高且长相奇特的仁兄,拿跟长竹竿简直就是真人版植物大战僵尸里的撑杆僵尸,还有旁边粗暴的鼓手,磕了药一般的疯狂,最后看到一个又帅气又斯文的,田乐乐抢答,“难不成有香港脚。”
她们对视一秒,然后笑得脸有些局部抽筋。田乐乐还捂着脸,从岔开的五指间偷瞄了他一眼,明知道他没有看着自己的方向,心里仍然莫名的紧张。
就在这时,曲罢,他走到台前,变成在座所有人目光的焦点。他拿起麦克风,“借此机会,我想为我的女朋友演唱一首歌。”
话音未落,全场的灯光熄灭,只剩一道白色的光柱,在人群中搜索。
曾经,他是多才多艺的学长,她是台下毫不起眼的学妹。而今,他依旧在舞台上尽显才华,她始终坐在观众席上拍手叫好。距离从未变过,只是舞台不再属于你我。
那束光不经意间扫过田乐乐身上,她甚至觉得那是极大的讽刺和耻辱。那光终于停在了一处,人群一阵喧闹,她不去看。
一首非你莫属的前奏已经奏响,场上片刻安静下来,只剩几声口哨,极不合气氛的被吹响,却也没那么难以接受。他含情脉脉的看着光的那一端,唱着,“爱我,非你莫说,我只愿守护由你给的幸福。”仿佛她们的世界里只剩下彼此,照亮着对方。
迟冰冰扭过头,小声问田乐乐,“我怎么记得当初他说你在她眼里也是独一无二的。”
“是啊,没遇见下一个的时候,谁都理所当然觉得上一个是独一无二的。可是后来才知道会遇见更好的,对于活着的人来说,很少有什么能是唯一的。”
透过暧昧的旋律,迟冰冰听出了她的隐隐的伤心,但不愿去戳破,也许糖衣炮弹也能让人的心短暂的好过一点。田乐乐迷茫了,她问,“你说爱情到底是什么?”
“爱情啊,他喜欢你的时候你还瞧不上他,等他知难而退,渐渐疏远你的时候,你又发现你其实很爱他,你又反过来去追他,大概就是这样吧。”
“不管那个人对你是好是坏,只要一切都还来得及,那就照单全收吧,大概爱情就是一个存在的时候抓不到,把握不好,丢掉了又遗憾伤心的东西吧,你说呢?”
她没有等到迟冰冰的任何回答,聆听着动人的歌,趁眼泪还没落下来之前,冲去了那间足以令她窒息的牢笼。何必呢,表面看似谁都不欠谁,谁的肝肠寸断又由谁买单。
田乐乐闹着要去理发,她要从头到脚的重新开始。
迟冰冰惋惜的摸着她过腰的长发,“你以为换个短发,他就能赏心悦目?穿新鞋也还是要走老路。多少我们看似成就的突破,不过是在原地打转,自欺欺人到悲哀。”
“我只是不想再做原来的自己。”她斩钉截铁的说道。
“那就从心里改变啊,外表是虚无的。”
田乐乐享受这份不真实。这世界上,虚伪的嘴脸是假的,只有掩藏在心底最深处的欲望是真的,然而,我们都以面具示人,才不会被最尖锐的刺刀戳伤。
迟冰冰翻着杂志,为她精心挑选了几款发型。田乐乐简单的扫了一眼,把杂志扔到一旁的桌子上,转身对发型师说,“您看着来,只要变化很大就可以。”
发型师纳闷的看了看迟冰冰,她耸耸肩,一副我也拿她没办法的无奈表情,末了补上一句话,“如果你来个沙宣,他一定不后悔甩了你,他会觉得你已然重获新生,奔向新生命了。”
烫头的间隙,田乐乐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表,十一点一刻。如果没记错,她还许了凌然一顿晚餐,看样子是要泡汤了,那笨蛋不会傻到没吃饭吧?她竟然鬼迷心窍的主动打电话给他,“喂,你饿么?”
“刚吃饱,怎么会饿呢?”他完全不明所以的回答,看来她是多虑了。
“那没事了,我要挂了。”她没好气的说。
“既然打过来了,不如多聊两句。你在宿舍吗?怎么周围那么乱。”他一个问题接着又一个问题。
“我正在原地满血复活。”她冲迟冰冰翻了白眼,转念想想这个可怜的家伙一定听不懂,只得死板的说了一句,“烫头呢,一时半会儿完不了。”
“那你到了宿舍,或者到家以后跟我说一声。”他说。
“好好好,我到家了给你发信息报平安。”她敷衍的回答。她浪费过多少个一毛钱告诉别人她到家了。其实说的人可能只是刚巧没有找到结束语,听的人只当图个安慰。那条信息发过去,对方一直没有回音,可能是早就睡了。若是一晚上没收到信息,也不会担心到满街去寻人,即便天真到疯狂,也不晓得去哪里找。天大地大,能容下一个孤独灵魂的角落,那么隐秘。
一番持久战打下来,两个人精疲力竭,眼皮打架的田乐乐恨不能趴在地上先睡一觉再起来走路,迟冰冰的状态稍好一些,一路搀着她。
临近半夜,门口的出租车本来就少,还有部分不载客,好不容易拦到了一辆车,司机上下打量着田乐乐,估计误把她当做特殊职业者了。迟冰冰坏笑,“我说田乐乐,你搞了一个很鸡的发型。”
最后,田乐乐这么节俭的人,肯定不可能掏腰包结了几十元的车费,半推半就是她字典里没有的词,这一点迟冰冰非常了解,付了车费,扛死猪一样把她拖回宿舍。
前脚刚迈进宿舍门,田乐乐就来了精神,迟冰冰大喊道,“你刚才不装死我也不会让你付车钱的,你真的要重死了。”
田乐乐哪里有空理她,正在用最后一点力气给凌然发信息,随后迅速爬上床。
迟冰冰推推她的后背,“你真的相信这世界上会有永远等你的人吗?”
“恩?”她含糊不清的回答,这只猪还真是沾床就能睡着啊。
她相信制造了七通未接来电的主人,如同臣服命运一般。
7、第七章 。。。
自那之后,田乐乐和凌然间的关系近了很多,联系也频繁了。迟冰冰总说他们没完没了的聊呀聊,不过只是停留在意淫的层面上。终于,两个抠门大神为电话局贡献了将近几百块钱后,决定见上一面。
“你紧张不?”迟冰冰站在厕所门外,肩膀上搭着两件刚刚被田乐乐淘汰的外衣,胳膊上是还没来得及试穿过的裤子。
“紧~张~!”她故意拉长声调,更突显出对任何事都满不在乎的本性。
最后一次开门走出来,迟冰冰满意的点点头,“成功。现在给你头上放一个蝴蝶结,可以直接快递到某宅男家解决实质性的问题。”
“萌毙了?”以她们间的默契,田乐乐早已心领神会,自己已经被贬低成只能在淘宝网匿名购买的某种产品。
人与人之间的心有灵犀不能与生俱来,只是曾经遇过相同的人,看过类似的事,才会在某一条件下做出同样的反应。
走出学校大门,迟冰冰忙着搜索视线一百米内所有可疑的目标。田乐乐不疾不徐的走着,倒摆出一副很嫌弃她东张西望的样子,“别给我丢人成么?人不是在那站的好好的嘛。”
迟冰冰这才想起他们几年前见过面的事情,顺着她眼神所指的方向看去,微微的眯着眼睛,“你不是近视吗?这么远的距离你能看清楚?你确定就是他?”
“非常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说罢,她拉着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迟冰冰飞奔过去。
他穿着一条米色的裤子,白色的休闲外套,黑色的运动鞋,正站在距校门口五十米的第七十九块砖上焦急的等待。田乐乐想,如果他的两只脚比齐了站在同一块砖里,那此人一定是洁癖的处女座。
田乐乐停在他面前,毫无顾忌的大笑,“哎,我说你鼻子尖上那大包还没下去呢?老远就能看见它吸取着日之精华,放射出耀眼的光芒。”
他赶紧伸手掩住半张脸,勉为其难的跟着笑了两声。迟冰冰伸出手,从后边使劲一拧田乐乐的屁股,已经笑到开花了的脸上才有了些许狰狞。在好友的提醒下,她赶紧摆正姿态,“咱们去吃饭吧,顺便参观一下我们美丽的校园。”
迟冰冰严格把关,不错眼珠的审视他的一举一动。他主动要求帮田乐乐背书包,而后她们继续欢天喜地的神侃,完全被晾在身后的凌然从挎包里掏出一盒玉溪,点燃后,继续跟在身后边抽闷烟边走着。
“食堂到了。”迟冰冰拍着肚子看向凌然,她们刚才激烈讨论的应该是中午究竟要吃什么吧。
她们熟门熟路,不看菜单就已经点好了,凌然站在柜台前挠头许久才决定。
“三十六。”老板速算能力和不浪费顾客一秒钟的精神真让人敬佩,田乐乐的反应同样灵敏,看来已经被有效率的老板训练出来了。凌然的手还没摸到钱包,她“啪”的一声拍在刷卡机上一张卡,很歉意的耸耸肩,“校食堂只刷卡,不收现金。呵呵,外来人口。”
重新坐回桌上,她们也不再自顾自的聊天,凌然也有一句没一句的加入了话题。没聊几句,他就出去接了一个电话。迟冰冰趁机对田乐乐说,“玉溪,知道吗?大概要二十多块钱一盒吧,我爸就抽这个。还有,看她刚才帮你拎包的态度,勉强算个绅士。”
迟冰冰被家庭门当户对的思想潜移默化,看人的出发点与田乐乐截然不同。田乐乐崇尚自由,喜欢可以陪她玩又不会约束她的人。她与凌然意外的纠葛让她联想到偶像剧中男女主角总会有个扭曲的奇遇,经历了许多坎坷,排除万难,最终走到一起,还会有个破涕为笑的大团圆结局。没人能只享受懵懂的开端和完满的结局,能把起点与终点在一起的,唯有永不间断的经历,并且一直撑过去。
“别又想那些不开心的事。往往伤害你的人只伤害了你一次,剩下的伤害都是你在一次又一次的追忆中,反复施加给自己的。”迟冰冰说。
凌然挂了电话走回来,她们基本已结束战斗,他惋惜看了看她们各剩半盘的米饭,瞬间解决掉自己的那份,用手抹抹嘴,“我哥们打来的,让我陪他去买东西,你们有什么需要带的吗?”
“有啊。”迟冰冰两眼放光的瞪着他,“我的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