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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振南却并没有理会,只是继续说:“你是不是觉得你随便给人一点什么都是你的恩赐,别人就该趴在你的脚边舔你的脚趾?
“我告诉你,何淼,你这是有病,心理有病。男人,不管是有钱的还是没钱的,找女朋友讨老婆都是为了踏踏实实过日子,不是为了要找个菩萨摆在那里每天供着的。这个世界,比你有钱、比你好看的女人,多了去了,既然都是花心思哄,又何必要看你的脸色。
“如果我是江城北,我也会选赵明明,不选你这个千娇百媚的大小姐。”
周振南边说边往外走,走到门口停下来回头对何淼说:“我想你现在大概没有心思跟我一起吃饭了,我就先走了。另外收购的事情,都在按计划进行中,马上就会有分晓了,你少安毋躁。我建议你不如花点心思想想收购后你怎么才能打理好泰悦。你爸爸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给你这么大的玩具,你也要玩得转才行。”
周振南说完“砰”的一声关上门离开了,只留下何淼一个人站在那里。看周振南离去,何淼的烦闷好似到了极致,挥手便将桌上的杯碗盆碟扫在了地上,一时之间,筷子、杯子、盆子叮叮当当碎了一地。可是何淼好似还不解气,又将一旁的椅子也打翻在地,直到没有了力气才停了下来。
何淼喘着气看着被自己弄得一地的狼藉,心中的怨愤却还是没有消减半分,终于忍不住号啕大哭起来。
周振南离开饭店,走到大街上,秋日里习习的凉风扑面而来。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竟觉得前所未有的沉重。想着最近这一连串的事情,恩怨情仇,风云变幻。他想起了自己的父亲,江城北,赵明明,何淼,还有他自己,在命运的旋涡里粉墨登场,为着各自心中的梦想而执念,到底是错,还是对?
北京深秋的夜空仿如藏蓝色的丝绒,浅浅的云层幻化出各种的形状,寥寥而细碎的星子散在夜空中,像孩童明亮的眼睛。这里位置偏僻,除了偶尔经过的车辆,没有其他的人。路旁种着一种不知道名字的树,高而直。
忽然,周振南觉得说不出的倦怠,仿佛自己一直为之奋斗了很久的一切都没有了意义。
他掏出电话,翻到赵明明的号码,想了想,还是没有拨出去,只是发了条短信,问:“没事了吧?”
他极少发短信,一个一个地点击拼音字母的动作有些笨拙,路灯亮白的光照在他的身上,在地上映出他修长的身影。
不一会儿,周振南的手机就响了,接通了,就听到赵明明的声音:“我还OK,昨天谢谢你。”
周振南听到她的声音,阴郁的心情突然就好了起来,不自觉弯下嘴角,说:“你怎么不回短信,打电话过来了?”
“知道周大少爷你不习惯发短信,免得难为你,就直接给你电话了。”
“你倒是了解我。”
“也就一般般吧。”
周振南听赵明明这样的语气,脸上的笑意不禁又加深了许多。说:“你能这样说话,就证明没事了,那应该不需要我的安慰了。”
“嗯。”赵明明应了一声,才接着说,“周振南,谢谢你到现在还惦记我。”
“那是当然,你这么笨,不惦记下你,免得你受到的伤害太大,对这个世界失去了信心,出来报复社会,我得为大家做点实事。”
“滚。”赵明明笑着轻斥了一声。
“赵明明,”周振南叫了她一声,顿了一下,才接着说,“江城北很强大,足以应付一切,真的不需要你为他受这样的委屈。”
“别人眼里的江城北也许有无限的荣光,只有我知道,他有多难。”
起初的时候,也许会因为一个人身上的光辉而心生仰慕,带着些许的崇拜。但是爱一个人爱到极致就会有这样的感受,无论这个人多么的无所不能,还是会觉得放心不下,觉得需要处处关心照顾,需要体谅,只恨不能帮他扫平所有的障碍。
周振南听了赵明明的话,没有说什么,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东方实业对泰悦的收购已经快要落定了。江城北也决定了把股票卖给我,用不了多久,就会签协议了。”
“哦。”赵明明的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波澜,像是应着什么平常不过的事情。过了一会儿,她才说,“周振南,作为朋友,真心祝贺你笑到了最后。”
听赵明明这么说,周振南心里百味杂陈,想起初见赵明明时的情形来。那个时候,她谨慎而小心,跟在江城北和陈峰的身后亦步亦趋,却又禁不住好奇,一双眼睛滴溜溜地在拍卖场到处乱看。
命运仿如一双翻云覆雨的手,让他们在人生的恩怨中跌跌撞撞,不论对错,渐行渐远。忽然地,周振南觉得累,仿佛筋疲力尽,只想抛开这所有的一切,倒头大睡。
上午的时候,赵明明从小区出来准备去超市买些生活用品。这段时间事情太多,忙成了一团。家里面更是弹尽粮绝,连牙膏、洗发水这些必需的生活用品也见了底。赵明明正低头看着手里的购物单子,心里盘算着有没有忘了买的东西,突然听到有人唤她。
“赵小姐。”
赵明明转头看了看四周,没发现有她认识的人,只疑心是自己听错了,准备继续往前走,抬头却看见面前站着一位头发斑白的老人,正对着自己微笑。赵明明一怔,满面疑惑地看过去,问:“请问您是在叫我吗?”
年长的老人点了点头,微笑着道:“这样冒昧打搅你,实在是对不起。”
赵明明摇了摇头,心中越发困惑起来,问:“您认识我吗?”
那人仍旧就是满面的笑容,说:“我虽然不认识你,但是我知道你,我是周钊平。”
周钊平缓缓道出自己的名字,赵明明却恍如平地里起了惊雷,又惊又诧地看向他。说:“您找我有什么事情?”
“我没有什么事情,只是知道你是城北的女朋友,我来看看你,能不能一起喝杯茶?”周钊平将姿态放得很低,目中都是长辈对晚辈的慈爱之情。因为年事已高且又在病中,周钊平看上去显得十分苍老,清瘦的脸上都是时间的沟壑。但在举手投足的细节中,依然可以看到他年轻时的风采。
他站在那里,并不着急,等着赵明明考虑。赵明明犹豫了一会儿,又看了看周钊平,终于说:“我只能坐一会儿。”
周钊平听赵明明这么一说,十分高兴,目中都是欣喜的光芒,忙道:“不用太久,跟你说说话就可以。”
“这里没有什么像样的地方,只有前面有一个小咖啡厅,您看可以吗?”
“可以可以,你是想走过去,还是坐车?”
“就两三百米的距离,走过去就可以了。”
赵明明说着,便迈开步子向前走,不时回过头来看看周钊平。只见他尽力地跟着赵明明的步子,可是脚下的速度仍旧很缓慢,见赵明明回头看他,便笑着摇了摇头,示意她继续向前走,自己能跟得上。
不过短短几百米的距离,周钊平就已经是气喘吁吁,可见身体已经差到了什么地步。赵明明扭头看了一下他用力地前行,可脸上都是愉悦的神情,只觉得心里说不出的错综复杂,又觉得怜悯,便停下脚步转回来搀住周钊平,说:“我扶您吧。”
这样寻常的动作,竟让周钊平露出无限欢欣的神情来,对着赵明明一连声地说着“好好好”。
很平常的路边咖啡馆,十几二十平方米的面积,摆着几张原木色的桌子。因为是上午,没有客人,服务员正在打理吧台,见有人进来,其中一个机灵的小伙子连忙迎了上来,说着“欢迎光临”。
赵明明搀着周钊平在一个靠窗的位置上坐了下来,打量了一下这里的环境,似乎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便说道:“这个地方很简陋,还请您不要介意。”
“这里就已经很好了。”周钊平说着看向赵明明,说,“到了我这个年纪,就会懂得在哪里吃饭,吃什么饭其实完全没有关系,重要的是跟谁在一起吃饭。今天能见到你,我已经很满足了。”
周钊平说着顿了一下,抬眼看向窗外,他的眼睛看向遥远的远方,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整个人都好像陷入了进去。初升的太阳照在他的脸上,照出他脸上褐色的老年斑,照着他灰白的鬓角,也照着他脸上苍茫的神色。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钊平才转过头来看着赵明明,问:“城北还好吗?”
赵明明点了点头,说:“还好。”
周钊平听他这样说,幽幽地叹了口气,才说:“他从来都比我要勇敢得多。”他说到江城北,本来老去而黯淡的眼神里突然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骄傲,那是他的儿子,与他血脉相连。
赵明明一直静静地打量着他。周钊平是商界里的顶尖人物,少年执掌家族生意,将一个单一的建筑公司发展为地产、零售、物流等涵盖各行各业多元化的国际性企业。在互联网刚出现时,又极具眼光地大手笔投资科技公司。是他一手奠定了东方实业如今在商场的地位。
可是也就是这个人,遗弃了爱人和儿子。在他的事业攀上顶峰之时,他曾经爱过的女人却死于贫困和绝望。
看着如今坐在自己面前已经白发苍苍,将自己低到尘埃里去的周钊平。赵明明不禁觉得百感交集,心中无数的滋味混在一起,说不出的味道。
穿着制服系着黑色围裙的服务员上来问:“请问两位喝点什么?”
赵明明礼貌地把菜单让给周钊平。
周钊平摆了摆手,说:“我喝茶就可以了。”
赵明明听他这样说,便将菜单还给服务员,说:“两杯红茶。”
茶很快送上来,待服务员离去,周钊平才说:“我这辈子最大的成就不是把生意做得有多大,而是有两个这么优秀的儿子。”
赵明明听他这样说,终于忍不住道:“可是这两个儿子却要自相残杀。”
周钊平听到这句话,端着茶杯的手一抖,滚烫的茶水“哗啦”一下就洒了出来,泼出来的水沿着桌面一路流到桌沿,淅淅沥沥地滴落下来。周钊平脸上的神色一怔,痛楚万分的神情瞬间爬满了他的脸庞。
是的,他一直引以为傲的两个儿子,却因为他引出的恩怨而自相残杀,不将彼此置于死地不肯罢休。想到这些,周钊平只觉得自己整个人好似被一把无形的匕首狠狠洞穿一般,锐利的刀锋在他的心口戳出碗口一般大的洞,汩汩冒出淋漓的鲜血。
周钊平脸上的神情瞬间黯淡下去,只余下难以言说的苦痛,仿佛无法呼吸,让赵明明也生出深深的怜悯来,问:“为什么您当初会遗弃城北母子,您知不知道城北和他的妈妈一直生活得十分辛苦?”
“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小彤怀孕。”那些早已尘封的往事,遥远得恍如隔世的记忆慢慢从周钊平的心中涌起。
赵明明这才知道江城北的妈妈名字叫小彤。赵明明虽然没有见过她的照片,但想她一定是非常温柔坚强的女性,所以从来不会为自己的选择后悔,也从未在困苦的生活面前低头。
这个世界有很多轰轰烈烈的爱情,千回百转,求之不得,生离死别,至死不渝。有的人会说是时间的阴错阳差,有的人会说是命定的因缘际会。而有的,却无话可说,只能在垂垂老矣、生命走向终点的时候,独自回味,独自悔恨。
“我知道城北,是因为他跟我抢一桩生意。我对于一个初出茅庐却敢跟我叫板的年轻人很好奇,便让人去查了查他的一些资料,才知道,原来他是我的儿子。
“我看着他一点点地成长,变得强壮,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