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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生意好啦,我们‘醉心楼’可是京都第一楼呢!”一个分外妖娆且夹带着一股绵软的声音传来,听得人骨头都酥了,“让二位姑娘等久了,是我忽地笑的不是。”
方无舛和素儿同时闻声而望,就见一个身着大红色绸袍的女人摇曳着身姿走到近前来,脸上堆满着笑容。她看上去二十四、五岁左右年纪,长得面若桃花眉若柳,浓妆淡抹总相宜。但是对于在芙蓉浦中见惯了美人的方无舛来说,她美艳不如天娇云,气质不如时惜晴,所以方无舛并不觉得她美。
倒是素儿这时说了句话:“有这么美艳绝伦的妈妈,‘醉心楼’不成为京都第一,怕是京都男人都不答应的。”
方无舛闻言不得不转眼盯住了素儿,嘴巴都有些合不上了。
自称“忽地笑”的妈妈闻言又是好一顿笑,直笑得头上金钗乱摇:“姑娘太会讲话了。忽地笑年老色衰,早就没人捧场了。”接着又笑了一阵方才止住:“姑娘且将俊扬公主信物给忽地笑一看。”
方无舛再次愣住了,她差点想问“谁是俊扬公主”,却被素儿抢白了一句:“小姐快将公主赐给小姐的结给妈妈看看。”
方无舛这才反应过来是要看“了结”,探手从袖袋里拿出了那个银色的芙蓉结递给忽地笑。忽地笑正色双手接过,又毕恭毕敬还给方无舛,然后侧身一福,做出了“请”的手势。她身后一个龟奴急忙忙躬身上前将石桌上的包袱背了,尾随其后离开了这方小院。
忽地笑恭恭敬敬将二人领到了一个小别院儿。院子不算太大,当中一间正房,两旁是侧屋,台砌宽平,房屋明朗。东边侧屋前一只石鼎,西边侧屋前一个花圃,看上去相得益彰,四方中正。
忽地笑此时方才浅浅一笑,又引着方无舛来到了西边侧屋,推开房门,飘出一丝浅浅的沉水香。屋子内里一张藤榻,近窗一只琴架,并未用漆,却是木质纹理密密如初。此外仅得两椅一几而已。
方无舛看到此已是十分喜欢,忽地笑柔若无骨的声音响了起来,此番不带任何风月场上的情绪,听起来让人很是舒服:“姑娘且将琴安放于此,便做姑娘的琴室了。”
方无舛略一点头,心下着急,手头却仍然不紧不慢将霹雳琴解下,轻轻放于琴架之上。由于霹雳琴琴身比一般用琴略纤小的缘故,有的琴架并不能很好地安放。可这个琴架如今却不宽不窄,正好合了霹雳琴的身形。方无舛不禁抬眼瞅了一眼忽地笑,轻轻对她笑了。
打琴室出来,院子里已经多了一个垂首低眉的小丫头,忽地笑笑着说:“那就不打搅二位姑娘休息了,有事就吩咐小红去办吧。”
方无舛点头,素儿补了一句:“笑妈妈还是赶紧去吧,前面的客人怕是等得急了。”
忽地笑闻言有些赞赏地望了一眼素儿,笑着说:“那我就不打搅姑娘休息了。”便转身就要离去。
方无舛忽然想起了什么,追了两步:“笑妈妈!”
忽地笑闻言转身。方无舛问道:“有一位国字脸丹凤眼络腮胡的客人,是每天都来么?”
忽地笑闻言略想了想:“哦,你说那位啊,他昨天才第一次来。怎么,姑娘认识?”
方无舛从牙缝儿里挤出一声笑:“岂止认识,老熟人了。请妈妈无论如何告诉无舛他现在哪个房间,无舛要去会会这位客人。”
忽地笑愣了:“这……姑娘,公主交代过的,你们不需要卖身……”
方无舛的眼中射出一道寒光:“请妈妈成全!”
忽地笑的眼神在方无舛脸上定格了片刻,又绕到后面去瞧了眼素儿,素儿走了两步上来,拉了下方无舛的袖子:“诶……”
方无舛低下头想了想,又扬起脸来:“好吧,今日且算了。若明日此人还来,求妈妈无论如何交给无舛。”
忽地笑一想,笑了:“哦,虽然公主说是姑娘不用卖身,但是姑娘自己要求的话,忽地笑也没必要推辞。只是,”忽地笑凑近了方无舛,“据忽地笑所知,那位客人不好女色的呀,而且,玩得有些大……”
方无舛“哈哈”一笑:“就是他了!”
忽地笑闻言有些恍然大悟似地“哦”了一声,便又笑起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那明日他一来便叫人来请姑娘。”
方无舛对着忽地笑也是暧昧地一笑:“那就麻烦妈妈了。”
忽地笑离开后,院子里忽然冷清下来,只有偶尔的莺歌燕舞声传入耳中。
素儿拉了拉方无舛的手,方无舛才从一阵恍神儿中醒来。素儿闪亮的眼睛中全是疑问,像是在说“你怎么那么反常”?
方无舛有些心虚地冲她眨了眨眼,似乎在回答“没什么啦,等会儿咱们上床再聊”。
素儿将信将疑地又盯了她一会儿,才听得一个弱弱的声音说:“姑娘们进屋吧,水很快就打来了。”
方无舛侧头一看,看见方才那个垂首低眉的小丫头,穿着素色的衣服,十一、二岁左右的样子,虽在这烟花之地,身上却似乎没有那么重的水粉气息。天生的稚嫩还能从微红的双颊上寻得到。
她也叫小红。杜若飞的那个叫小红的丫鬟,许是被惠香害了吧。方无舛摇了摇头,原来我造下的孽已经有了这么多!
甩头间似乎抛开了那个叫做小红的丫鬟,可是,无忧又站到了面前。
无忧,也是差不多这个年纪。无忧。思念忽然厚重得让方无舛不能呼吸。无忧已经十岁了。
素儿抬手来试了试方无舛额头的温度,有些担心地把她拉进了正房。
“是不是这些日子着了凉?”素儿把方无舛按坐在床榻上,轻轻搂住了她的肩,方无舛将脸深深埋进了素儿的怀里。
她温暖的怀抱传递着一种温情,让人觉得可以依恋,可以缠绵,可以倾诉,可以放低。方无舛禁不住流出了泪水,抱住素儿在她怀里哭了起来。这些日子所有的苦难,所有的压抑,所有的痛苦,或者无助,都在这怀抱里随着泪水倾泻而出。素儿轻轻揉着她的头发,想对她说,我知你苦,我都知道。我多想这样抱着你,朝朝暮暮。
可是说出来的却是:“我们虽然出了浦,可并没有脱离掌控,也别无选择。不许哭!”
方无舛闻言倒是很快止住了泪水,可是一双眼睛里依旧蓄满伤悲。
作者有话要说:H什么的,最讨厌的!
恨难消(下)
有人敲了门,素儿应了声,便有两个龟奴抬着两桶冒着热气的水进来,小红指挥着他们进了一个圆拱门,将水放在里屋的红漆屏风后,又叽叽喳喳指挥他们把水温试好,再吩咐他们继续出去打水。方无舛听着小红指挥那俩龟奴的声音不禁有些赞许,别看她人小,指挥起来却是有条不紊的。两个龟奴大气都不敢出一个,来来回回几趟,才将沐浴的水准备好。
小红又在那红漆屏风后忙活了一会儿,才走了出来垂首道:“让姑娘久等了。水已经备好。”
方无舛问:“我去哪里洗呢?”
小红一愣:“两位姑娘都在这儿洗啊。”
方无舛闻言还是不解,牵着素儿绕过屏风一看,怪不得那俩壮实的龟奴搬了好几次水才蓄满,原来是鸳鸯桶。
方无舛转头与素儿相视一悦,那一点哪怕指尖大小的幸福就在木桶里向她们招手。
方无舛又转过头对小红说:“你出去吧,我们自己来。”
小红抬头望了她一眼又急忙垂下头去,似乎红了脸:“可是……”
“没关系的,我来伺候就行了。”素儿又补充了一句。
小红这才“嗯”了一声转了出去,将圆拱门上的青幔帐放了下来。
方无舛伸出个脑袋往外一瞧,小红已经出去了,便立刻把脑袋缩回来,伸手就要去解素儿的衣服。素儿拦住她,方无舛眯了下眼,又继续去解,素儿却已经不躲了,任由她将茧丝剥开,里面的珠雕玉刻便在眼前,素儿抬纤腿踏进了浴桶的右一半。整个浴桶是一个剥开的花生壳的形状,左右各一半。
方无舛深吸了口气,将热辣的眼神移开去,三下五除二把自己的肌肤交给空气,接着就急不可耐地去与那浮着玫瑰花瓣的温水亲密。
好舒服!桶里的水温适中偏一点热,正好解乏。方无舛伸出一手绕过中间的小隔断与素儿十指相扣,由得那温热的水将旅途的劳累一点点吸收。
两人一直泡到水温发凉,才恋恋不舍离开了浴桶。
这一夜睡得格外香。
次日两人都不约而同晚起。即使是素儿,旅途的辛劳也是需要时间来缓解的。
一日无事。
方无舛本想去四处参观,无奈这“醉心楼”的作息时间完全是昼夜相反。所有的激情都在夜里迸发,白天留下的,仅仅是睡不醒的疲乏跟空虚。
总不能去参观别的姑娘睡觉吧!方无舛也只好困在了这小院中。见得素儿已经练起剑来,眼睛一亮,也净手进了琴室,抚弄起琴来,算是自娱自乐。
抚完一支即兴的小曲子,方无舛伸了伸腰,又接着练习起《月出》来。虽然用普通的琴这支曲子已然弹入化境,可是今儿到了霹雳琴上却是不灵,总觉得指尖若有青涩之感,且一到变调时便会特别明显,好几次都因为没有稳住而走了音,一曲终了,方无舛有些心灰意冷。
素儿却是站在了琴室门口,盯着她:“你不专心哦。”
方无舛懒洋洋应了一声,站起来问:“什么时辰了?”
素儿抬眼望了下天:“午时已过。”
两人有些无聊,方无舛发现东边侧屋还没有去过,便拉了素儿的手过去一探究竟。
推开门发现原来是书房。靠墙而立的书架上摆着好些书。方无舛有些畏惧也有些期待地向书架走去,心中默念,千万别是春宫!
拿起书来一看,居然是一本琴谱!翻看了下,都是些坊间流传的浅显的曲子,便又失了兴致。去翻其他的书,便再也没有什么有趣的,不外乎是一些前人著作的道德礼法之属。方无舛向来对这些书毫无兴致。虽说天屹朝会取优秀的女人入朝为官,或文或武,但是这些女人在方无舛看来,不过是自己永远无法企及的辉煌罢了。
午时一过,“醉心楼”的姑娘们陆续起来了,梳洗打扮什么的,整个“醉心楼”又像活过了来似的有了生气。
饭食仍然由小红到点送了来,一色的清粥小菜,还有香糯的黄的白的小馒头,唤作金玉满堂。二人便一天都窝在这院子里。
到了下午,小红给方无舛送来了她托买的东西,方无舛一看,喜上眉梢。这便是一天最大的调剂。
好容易捱到了晚上。
“醉心楼”门前今日是红衣小童福生当值。远远地见了那匹白额斑,通体黄色的骏马,福生眼底闪出一丝嫌恶,片刻后消散于无形。
“钱爷!哎哟钱爷今儿这么早便来了?”福生作揖赔笑道,有龟奴上前牵了马。
国字脸下了马来,依然是一副色迷迷的样子在福生腰间一捏,福生乖巧地顺势躲了开去:“哎哟钱爷,您这么的可有人要吃醋啦!”
国字脸听闻“哈哈”一笑,又往福生脸上一捏:“你什么时候接客,爷第一个找你!”
说完这国字脸轻车熟路地摸到了左边的一个几进几出的院落,那便是专门养着小倌儿的地方。
这“醉心楼”生意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