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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锁、解铁链、开木门的声音就在耳边。这么近,是我的囚房么?
方无舛这才睁开了眼。
是刚才那个尖嘴猴腮的狱卒。
“无舛姑娘?”他的声音又细又尖,配合那张脸,果然像猴子。
方无舛直觉狱卒最好不要得罪,便扶着墙站了起来:“是。”
“哦,姑娘请随我来。”那狱卒竟然是一脸谄媚的笑?
方无舛此刻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抬手指了指自己:“我?”
“是啊,请无舛姑娘随我来。”狱卒又耐心讲了一遍,方无舛万分不解,也只得跟着他出了牢房。
刚一出牢房,有别的囚犯见到,便起起哄来。就见那尖嘴猴腮的狱卒转过头去大喝一声:“都他娘的闭嘴!”
声音之凛厉,样子之威武,方无舛瞬间觉得自己其实也该继续回那牢房里去。
可一转脸儿,那狱卒又是满脸堆笑:“这些贱人就是得骂,骂一骂他们就舒服了,也就老实了。”
方无舛不语,跟着他七拐八绕地来到了另一个囚区。
尖嘴猴腮狱卒打开了一间囚房的门,还做了个“请”的手势。
方无舛带着些恍惚踏进了这间囚房,狱卒随后将门关好,锁链加上。
“诶!”方无舛转过头,那狱卒正要离开,“请问是谁?”
“嗯?”尖嘴猴腮愣了一下,继而笑道,“哦,是乐宁侯吩咐下来给姑娘换间房的。姑娘,以后有什么需要,能做到的一定为姑娘办好。”说完便离开了。
乐宁侯?这下方无舛真的是搞不清楚了。我不认识这位侯爷吧?或者,我认识过哪位侯爷吗?
方无舛自认认识的人相当少,那么是父亲的朋友?于是又把方仁凯的朋友都算了一遍,好像没有位列公侯的。再说了,自从汉阳一事后,便入了那芙蓉浦,也恢复了女儿身,经过素儿的精心调理,在这世上即便是朋友亲人遇上,怕也不是敢贸贸然相认的吧。
那么,这位乐宁侯到底是谁呢?与自己非亲非故,自己甚至都不认识的,为何要这么做呢?
方无舛隐约间觉得事情有了蹊跷,也许就是转机,或者,是自己命不该绝。
想到此她便放松了一下,抬眼打量起这间囚房来。
让她欣喜的是,这间囚房竟然有窗。虽然开得位置极高且小,毕竟可以让一把阳光透进来。
只要有阳光,似乎希望就更容易被保藏。
又因为有阳光,这间囚房没有之前那一间的霉味,地面也是干燥的。
而更难能可贵的是,这间囚房里该有的物件几乎都有。比如一张简陋的床,床上甚至有一条薄被;又有一张矮几,矮几上竟然有木梳和一面有裂纹的铜镜;又有一条竹席,竹席上甚至有一只旧旧的软垫。
方无舛欣喜间心中又有些犯嘀咕,可如今自己是什么也做不了的,完全处于被动之中,除了静观其变,还是静观其变,或者安慰自己,静候佳音吧。
素儿一定是在为自己努力奔走。而自己任务未完,作为一颗走错了一步棋路的棋子,浦主应当不会见死不救。
对了,差点忘了浦主。
方无舛的嘴角浮起了一丝笑意,差点忘了,还有浦主大人呢。
首先,浦主是知道自己的来历的,也就该知道自己为何痛恨国字脸杀之而后快。浦主什么不知道呀?不知道还有芙蓉册呢。所以只是希望浦主不怪自己杀了人,要怪就怪自己杀得不干净吧。
其次,既然这次任务自己得以参加,那么,就是局中一子。虽然出了一点小纰漏,但大局序幕未拉,相信浦主不会不挽救。
所以目前在这牢房内其实还算安全,不安全的反而是出去后了,因为毕竟自己还是做错了事,想来浦主那里的惩罚,应该是比这牢里重得多吧。
方无舛吐了口气,爬上床去拉过被子盖上。如今在这牢内还是好好保存体力,让外面的人去折腾吧。
“咕噜——”肚子不小心泄露了她的饥饿。
方无舛呆了一下,刚才忘记把那俩黑馒头拿过来了。虽然那味道实在是不敢恭维,但是至少可以充个饥啥的吧。
正在责怪自己,就听得有放东西的声音,尖嘴猴腮狱卒的声音紧跟着在外边响起:“姑娘,饭食送来了。”
方无舛一骨碌爬起来时,尖嘴猴腮已经转身离开了。
方无舛奔过去一看,那是一碗热汤,一碗同样热腾腾撒着葱花的小素面。
原来权势,果真是好东西。即便在狱中,待遇都能如此不同。
那么,我吃面了。
乐宁侯,虽未蒙面,先谢了!
作者有话要说:人家在努力更新!
小囧囧小硬伤啥的,大家就当看幽默剧看了哈~~
嘿,嘿嘿,因为卡文实在是有点恼火……是非常恼火!
探监
吃饱喝足后,方无舛非常满意地感到一阵困意袭来。人果然是一吃饱就犯懒的。
她四下打探一下,净手洗脸什么的,在这牢里怕是只有略过了。于是就那么往床上一躺,似乎没过多久,便浅浅睡去了。
有一轻一重两个脚步声渐渐在靠近,然后在不远处停了下来,接着是一阵轻微的说话声。方无舛本来睡得浅,此刻意识在迷离中,于是也听得到。
“叫她起来吧?”这声音尖尖细细的,是那个尖嘴猴腮的狱卒。
另一个人没有说话,接着就听得开锁解链拉门的声音。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后,那尖嘴猴腮的声音里尽是喜气,小声道:“谢姑娘!”然后便听得他嫌重的脚步渐渐远去。
方无舛轻轻深吸了口气,此刻她其实已经完全醒了。
那人脚步很轻,进到牢房内轻轻将什么东西放到了那张矮几上,轻轻一声。可是方无舛的心却在那轻轻的一声里,起了一圈涟漪。
她忽地坐了起来,此刻头发应该也是很乱的,此刻脸颊应该有些绯红,此刻心跳得有些不紊。
她站在那里,似往常一般垂着手,如今见到她忽然坐起来,却像初见之时有些羞怯,几欲低下头去。
可她的头终究还是没有低下去。
她就那么的,站在小窗投下的那一把阳光里,望着她。望着有些憔悴的她;望着依然可爱的她;望着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她。
而她呢,此刻坐在床边,只是悄悄地拉起了嘴角的一条弧线;只是静静品尝心尖想念此刻就在眼前的甜;只是那么一眼。
只是那么一眼,所有这分开的时间,被挤成了一条线,两只手,越过那条线,轻轻一牵。
“你来了……”方无舛怀中搂着素儿,轻轻呢喃,“对不起……”
素儿的头靠在方无舛的左肩,听着她渐渐平稳的心跳,左手在她唇间轻轻一点:“你受苦了。”
她本就低哑的声音如今听来满是疲惫。方无舛眉头微蹙,心尖一阵微酸,捉住她的手紧紧一握:“是我鲁莽,做事不周全。想来是给你惹了不少麻烦……”
素儿在她怀里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本来是想责怪你一番,哪知看到你,那些责怪的话语是一句也没了。”
方无舛的手指轻轻在素儿指间摩挲,闻言间是心头一甜,听她继续说道:“要委屈你在牢里待上一段儿了,苦是会苦很多,只是安全方面你且放心。”素儿从方无舛怀里坐了起来,看着她的眼睛说,“你的案子如今是牵扯到了一位本月进京受赏的官员,所以便没有那么简单,似乎是会移交宪部审理。”
方无舛“啊”了一声,心里开始敲小鼓,语言也混乱起来:“这,这么说来就是,就是我,那我怎么办?”
“不用太担心。”素儿的眼里闪过一丝坚定,“这个堂审你不用怕,自有人保你。”
“谁?乐宁侯吗?”方无舛急急问道。
素儿没有马上回答,沉吟了一会儿才说:“这个人你认识的,就是你的救命恩人。”
“林,林大哥?” 方无舛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却是不敢置信,“他,他不就是那山贼的手下吗?”
素儿点头:“却也就是他特别关照了京畿令,说你是重要证人,给你换的牢房。”
方无舛脑子“嗡”的一声:“不可能吧,他是山贼,他是山贼!怎么会是乐宁侯……”
素儿轻叹一声:“他不是一般的山贼,亦不是一般的公侯。”
方无舛摇了摇头,没有再说话。
素儿也没有说话,拿了那柄木梳来,解下那支木簪,轻柔地帮方无舛梳理起头发来。
梳着梳着,方无舛忽然笑了一声:“我忽然觉得很好玩。”
素儿手上一顿,又继续梳理她的秀发。
“那我何时可以堂审?”
“这个还不太清楚。你在堂审时只要咬定杀钱石是乐宁侯给你的密令就成了。”
方无舛微微点了下头:“原来那贼叫钱石。”
“是啊,”素儿已经为她梳理好了头发,轻轻绾了起来,“石破惊天了。”
“惊天?不会连女皇也知道了吧?”
“是。乐宁侯将钱石一案涉及本月新赏的汉阳知府丑闻全都禀报了女皇,所以你这一件本该在京畿令这儿结案的命案如今已经调去了宪部。”
方无舛倒吸了口气:“哎哟,这个林大哥,哦不,乐宁侯,他是想整死我啊!我可没上过堂审的……”
素儿抬手在她脸上轻轻一摸:“不怕的。”
方无舛冲她微微一笑:“我才不怕呢,有你在,你会救我的!”
素儿也淡淡一笑,就垂下眼去:“宪部不知何时才会开审。乐宁侯倒是催得急,不过卷宗资料尚在收集中,可能会有一阵子了。”
“有两阵子我也不急。就是没你在,我好孤单的……”
“我也,很想你。”素儿说出这话的时候脸微微有点红,便立刻岔开了话去,“对了,‘霹雳琴’给你带来了,你如今可以静心练琴了,要好好练琴……”
方无舛却仍然抓住她刚才那一抹脸红不依不饶:“你说你也想我的……”说话间就凑上嘴去,在素儿的颈间狠狠一吻。素儿没有躲开,只是偏了偏头,从胸腔里发出了轻轻的一声叹息。这声几不可闻的轻叹却有着巨大的引力和刺激,方无舛只觉得自己在这声轻叹中已经绵绵飘忽,鼻间是她的气息,哪里都是她的影子,于是不自觉地想在她身上索求更多……
素儿在她那个位置极敏感的吻落下前躲了开去,而尖嘴猴腮那个嫌重的脚步声此时也刚好近了。
方无舛一眼的失望,痴痴望着躲开的素儿,像个孩子被人抢走了心爱的玩具那般无辜。她的眼神,只让人想对她加倍爱怜。
素儿触及了那双眼,心里一痛,索性移开了眼去,抛下一句:“你,好好练琴。”说完便转身向牢门而去。
方无舛轻轻“诶”了一声,伸出去的手僵在半路,心中酸涩的感觉渐渐涌入眼底。原来自己,还是不够坚强么?或者,只是因为你?
素儿走了两步,忽然叹了口气,停住脚步转过头来,方无舛的神情让她心痛:“我,等你出去了,我会补偿你的……”
嗯?方无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可那边素儿已经走出了牢房,如今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是么?等我出去了,会补偿我的……
那么,怎么补偿?
方无舛忽然自己就笑了起来,笑倒在床上,拉过被子来蒙住了头,好呀好呀,那我等着,等着你的补偿!
作者有话要说:咳,依旧在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