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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蛊(gl)-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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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无舛一手抓住桌案,稳了稳心神,要结束这场煎熬,只得加快完诗!想到此便集中所有残存的精力,将那最后七个字落在纸上。
  “肠”字最后一撇写完,方无舛发现自己竟早已浑身瘫软,方寸大乱。
  素儿站起身来将素袍披在方无舛身上,嘴角还挂着一丝晶莹的液体。见她抬手去拭,方无舛脸了红转过头去。
  
  “深院莺花春昼长,风前月下倍凄凉,
  只因忘却当年约,空把朱弦骂断肠!”
  
  素儿提了那宣纸一边念着,方无舛这边已经平复好心情,冷了眼望她。
  “笔锋刚毅,不似女子所写。”素儿转眼盯着方无舛,“虽然好些字看去无力,竟然没有一笔写错,委实难得。主子定力也是极佳。”
  方无舛嘴角浮起一丝讥笑:“我道是学什么琴棋书画,竟是这种淫靡之技。”
  素儿垂下眼:“这些都是主子必须学的。”
  方无舛止不住的冷笑:“只怕学那骑马,也就是学如何在马上办这龌龊之事吧!”
  素儿仍然没有表情:“若主子喜欢,倒不妨一试。”
  “你!”幼年那些经历更让方无舛知道,一个陪伴你的人,在这完全陌生的环境里是多么重要。她叹了口气:“我这么激你,又有何用。既是我自愿留下,这些事我也应该心甘情愿罢!”
  “若主子能蛊惑得了那个人,也就能出了芙蓉浦。而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为协助主子成功。”素儿的眼里闪出了光芒,“那时素儿便也可以痛快一死了。”
  方无舛盯着她眼中久久不逝的光,心里升起了一点暖意,和淡淡的哀伤:“那个人是不是浦主?”
  那光暗下去了:“主子切莫妄猜。请主子回房歇息吧。明天我们就可以学琴了。”
  方无舛听得那个“琴”字没来由打了个寒战。
  
  晚上是例行的推油,方无舛觉得身子乏累,还没等素儿一整套做完就昏昏睡去。依稀梦见自己杵在一树樱花之下,粉白的花瓣轻轻飘落,散在自己衣袂之间。拈了一瓣来,薄薄的夹在指间,悠悠却觉得像牵着什么前尘往事一般,竟不肯撒手。被风一吹那花瓣挣扎着要飞走,手指却是用了力,直到生生捏碎了这花瓣。花瓣跌落在泥土里,不知怎么的心也跟着一沉。
  耳边传来了一个童稚气的声音叫着“无舛妹妹”,这声音在心湖里激起一串涟漪。抬头望,不见那白衣翩翩眉头不展的人玉影,只见一人远远缩在一旁,浑身发抖,抬起头时,却是素儿,眼角挂着一滴蓝色的泪。
  方无舛这么一惊,就醒了。撑着自己坐起来,只觉得失了魂一般,心突突直跳。下榻来取了一盏茶吃,冷冷的茶下肚,心不惊了,胃反而有些不舒服,这才想起素儿平素里是不准自己吃冷茶的。
  抬眼望出窗外,东方已经有一线鱼肚白。想起素儿说今日要“调琴”,心里又烦躁起来,回了榻上,强迫自己什么也不去想,可心里却知道是再也睡不着了。辗转反侧,手腕间一凉,那细细的银链子闪着微弱的光。
  
  “主子该起了。今儿咱们早早练了琴,可去利苑赏花。”
  门口传来素儿的声音,一样的听不出喜怒哀乐。方无舛翻身就起,接了她递来的热手巾子擦脸。转眼却见着素儿沉了脸:“主子昨夜吃了冷茶。”
  方无舛一吐舌头:“太渴了。”
  “是素儿的疏忽。请主子责罚。”
  方无舛笑着摸了把素儿的小俊脸:“罚你什么?罚你今儿晚上睡我榻上,我什么时候要吃茶了就叫你?”
  “素儿不敢。”
  她当了真。
  方无舛轻轻笑了笑,并不以为意。却又瞥见她脸上的墨黥,额上的疤。这同自己相仿年纪的素儿,却是吃了更多的苦。心里一软,揽了她在怀里轻道:“今儿晚上你来,我们同榻而眠,也是做个伴儿了。”
  素儿安静地偎在她怀里,她身体传来的体温让方无舛觉得莫名心安,又让她觉得莫名熟悉。
  可就一会儿,素儿轻推开她来:“主子赶紧用早饭吧。素儿先去琴室了。”
  
  进到琴室,才发现已经焚上了沉水香。淡淡的香气萦绕,让人的心也跟着清幽起来。
  那端坐在琴架之后的人儿,竟是一身素色装扮,头上束了宝蓝发带,淡定优雅。这是方无舛第一次见着如此模样的素儿,不觉笑道:“我还以为是哪家俊俏的小公子走错了地方。”
  素儿微微颔首,五音十二律便在指尖。琴声悠扬而至。是一曲《满庭芳》。
  
  香叆雕盘,寒生冰筋,画堂别是风光。主人情重,开宴出红妆。腻玉圆搓素颈,藕丝嫩,新织仙裳。双歌罢,虚栏转目,余韵尚悠扬。
  人间何处有?司空见惯,应谓寻常。坐中有,狂客恼乱愁肠。报道金钗坠也,十指露,春笋纤长。亲曾见,竟胜宋玉,想象赋《高唐》。
  
  一曲弹罢,方无舛蹙眉:“怎么个意思?男大须婚,女大须嫁,不婚不嫁,弄出丑吒?”
  素儿竟是笑了:“在芙蓉浦怕是只能出丑吒了。”旋即正色道,“主子可听好了这一曲。”
  十指一拨,琴声换调而至。起调很低,方无舛侧耳聆听,琴音低沉,只觉入耳有说不出的妙境。琴音渐渐清丽,欢快明朗,让人觉得仿似置于山涧明月清流之间,溪水绕脚腕而过,有小鱼儿轻咬脚趾。
  沿溪行,却见波光粼粼一池塘,水面上漂浮着芙蓉花瓣。有赤身露体两名女子在池中嬉闹玩耍,好不欢快。突兀有致的身躯在月光下显得更加梦幻。这时琴音渐低,引了你凝神倾听。只见那两名女子打闹间开始亲吻,抚摩,耳鬓厮磨。两具身体渐渐缠到一起,紧紧不得分开。
  琴音由低而高,由慢而快,池中二女相叠的身躯起伏益快,只看得方无舛满脸绯红,鼻息加重。
  琴音此时稍微舒缓,池中二女亦分了开来,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眉目含笑伸手邀你共享极乐。方无舛已经不能自制,只得踏入池中。握住那两只红酥手。
  二女前后依偎,紧紧相贴,在方无舛身上找寻每一个极乐点,轻按慢捻,引得欲念在指尖。琴音陡然转高,池内水波激荡,将那一轮明月搅成了千万个。谁料琴音在那极高两三调后又陡然一跌,幽咽婉转后又百折不挠般盘旋而上,最后一个拔尖,似朝起的云雀直直冲上云霄。池中二女亦一前一后紧跟琴调,簇拥着方无舛达到极乐之巅。
  
  
作者有话要说:保持小更新。希望大家能多提意见。呼~
无差别即无矛盾。对一切都兴奋就是对一切都不兴奋。最上乘的境界便是要忠于自己的感受。所谓感受就是对客观世界的反映。当然,写得太真会惹出麻烦;但是,既然要写,就不应该昧着良心写一篇胡诌的话来。欺骗他人就是欺骗自己。嗯,写自己的文,让旁人去河蟹吧。
自省,自省。
P个S,今儿4·23是世界读书日,多读书,读好书。嗯。
                  此情无计可消除
  琴音早已不知何时终了。素儿起身推开了窗。
  徐徐微风吹退方无舛一脸的潮红,她才猛然清醒,原是琴声牵着自己意淫,而自己终在这曲子里迷乱。
  “以后便只学这支《芙蓉浦》,”素儿替方无舛整理好她迷乱时扯得来遮不住春光的衣衫,“主子要用功了。”
  方无舛原想瞪她一眼,终究克制住。往那琴架后端端坐了,接来琴谱,便屈指练习起来。
  一晃就到了黄昏。
  再度抬头时,只见素儿倚靠在窗前,窗外是彩云漫天,窗内人儿竟也是红霞满面。方无舛心下一喜,少顷方听素儿呼了一口气:“欲做精金美玉的人品,定从烈火中煅来;思立掀天揭地的事功,须向薄冰上履过。主子一练就是一天,实在勤勉可嘉。”
  方无舛笑眯眯道:“你倒难得夸人。”
  素儿有些窘迫,岔言道:“主子想必饿狠了,素儿去给主子备饭。”
  “诶……”方无舛叫住了正要转身的素儿,“那,我习得几成了?”
  “今日一天已得两成。”
  “那我适才的琴音是不是迷惑住你了?”
  “适才素儿是没摒除杂念,一心听主子弹琴才有了些反应。练过书法的人,主子这个程度的琴音还不大迷惑得了的。”
  方无舛“哼”了一声,望着那匆匆离去的背影,心里乐滋滋的。
  
  晚饭后等素儿收拾停当,在正房里寻不见方无舛,四下找了才见她在书房里立着,盯着那橱柜里的书。素儿心下已经知道她在想什么了,在门口轻咳一声,走了进来。
  “主子若要看书,浦里可能找不见主子喜欢的。”
  “哼,我早该知道,这里哪会有正常的东西。尽是这春宫图册之属!”
  素儿不说话,方无舛盯了她一会儿,只觉心里十分不耐受,转头出了书房,大步迈出了苑子。
  冲了出来才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要去哪儿,清清冷冷的石板路上是自己孤孤单单的身影。她就这么站着,迎面吹来的风,冰凉地从鼻尖擦过,不过似乎比冬天多了一点花草香,花草香气渐渐吹平了波澜的心情。是的,即使想喊,想叫,想咒骂,也只能吞下肚去。因为在这偌大的芙蓉浦,怕是无处消融自己的喜怒哀乐。
  举头望那白白的月亮斜接在远处黛山之肩,被山间的软烟熏得迷迷蒙蒙,天际闪烁的星子发出寒冷的光。方无舛慢慢松开了紧握的拳头。
  她回过身来,瞧见那亮着黄色烛火的苑子里,站着一袭青衣的素儿。
  
  晚上例行的推油后,素儿正欲起身离去,方无舛拽住了她的袖子:“别忘了你今儿要受罚的。”
  “是。素儿去洗完澡就来。”
  方无舛这才松了手,趴在床上看着她轻轻离去,心里忽然有点期待。翻了个身的工夫恍惚听到一阵悠扬的箫声。方无舛第一反应是堵了耳朵,那箫声竟仍能悠然而至,她想罢了罢了,躲得了此时,躲不了一世,便移开手去。谁知那曲子里毫无暧昧之色亦不掺任何淫靡之情,只是一套《小重山》:
  绿树莺啼春正浓,钗头清杏小,绿成丛。玉船风动酒鳞红。歌声咽,相见几时重?
  车马去匆匆,路随芳草远,恨无穷。相思只在梦魂中。今宵月,偏照小楼东。
  
  萧调清冷哀婉,曲折动人。在这静夜里听来,如泣如诉,听得人心中酸涩难言。吹到最后箫声愈来愈低,愈来愈细,淡淡的就听不清了。方无舛叹了口气,想不到这芙蓉浦中,还能听到这般正常的乐曲。独自打趣了一会儿,便想起另一个人来,唤了一声:“素儿!”
  那带着清爽气息的人儿站到自己榻前时,方无舛歪着头像不认识似的打量了她一会儿:“早上是公子模样儿,现在是美人儿出浴。嗯,今儿我值得了!”
  见她不动,伸手拽了拽:“快点儿,你主子我乏了。”
  素儿遂依了,轻轻躺在她旁边。方无舛侧了身子看她的侧脸,正好瞧见那墨黥:“我想知道这个故事。”
  
  静默了一会儿,依然是那个平静的语气,缓缓述说出了一个泣血的故事:“那年我五岁……”
  方无舛静静听完了这个与自己同岁的女孩凄苦的故事。听她讲她父亲当年被判谋反满门被抄,又因先女皇当年特赦,罪臣家中所有未满十岁的女孩免于死刑,只刺了字发配到悔过司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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