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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里的环境很差,十来平方米的地方挤满了高低床,中间留着一个过道,显得又是阴湿又是狭窄,屋中约有十多名高矮胖瘦不一的人坐在各自的床上闲聊着。
那狱警指着最角落里的一间床道:“你就睡在这里,明天我们会通知你的家人,叫他们给你带一些日常用品来。记住,这里是看守所,一切要遵守所里的纪律,不得有任何违犯,否则你将受到惩处,明白没有。”说着转身便出去了。
龙霄软软的躺在了床上,他浑身无力,脑里全然是一片空白,周思廉用张来福与雪儿这两个人彻底的摧毁了他对整个世界的认知,一个黑白颠倒,恩将仇报的世界,一个强权横行,清白莫辩的世界,已经不值得他再去想,再去思考。
屋里有个三十来岁,满脸横肉,秃着头顶的男子一直在瞧着他,等到狱警一走,他“哼哼”了两声,旁边的几名男子便如接到了命令一般,随着他纷纷从床上一跃下地。
秃顶男子带着这几个人摇大摆的走到龙霄跟前,一伸腿便在龙霄的身上踩了两踩,凶狠狠的道:“小子,犯什么事了,给老子说说。”
见龙霄一动不动,秃顶男子又伸手在他脸上戳了几下,道:“你他妈的装傻啊,敢不跟我说说话,知道我是谁吗,剑龙,浑身长刺的剑龙,全城没有不知道我名号的,你小子混那片儿的,大哥是谁,要是认识的熟人,老子也不怎么来难为你。”
龙霄还是没有反应,那叫剑龙的秃顶男子向屋子里的人大声叫道:“都准备好,开始表演节目了。”屋子里所有的人都闻声站了起来,许多人脸上还带着兴灾乐祸的笑意。
原来所谓的“表演节目”是看守所里的犯人中的一条不成文的惯例,就是每一个新到的犯人都要让老犯人揍一顿,不得反抗,不得向狱警上报,并还要向每间房里各自的老大交纳贡品,而揍人的轻重就要瞧这位老大的心情来定。
剑龙一把抓住龙霄的胸口,将他从床上揪了起来,很用力的撞在了墙壁上,然后在龙霄的脸上吐了一口浓痰,见他眼神空洞的望着自己,既没有害怕,也没有愤怒,更是气急败坏,双手一松,做了个很酷很老大的样子,向龙霄潇洒的一指,道:“给我打。”
他这么一说,所有的犯人都涌到了龙霄的身前对他拳打脚踢,其中有下手狠的,专向他的脸与小腹招呼,也有老实心善一点的,只象征性的打了几下就闪在一边。
龙霄仍然承受着这一切,有时候肉体上的疼痛是可以减轻心灵上的苦楚的,他此时甚至渴望有人打自己,越重越好。
众犯人都打得差不多了,便闪在一边。剑龙很优雅的点了一根烟,一只脚踏在已躺倒在地的龙霄流着血,高高肿起的脸上,摇着头道:“小子,你是我进来后见到的最不识像,也是被修理最惨的一个,你就是哑巴,喉咙里也要发两声响啊。”
见到龙霄还是看也不看他,剑龙的面子更挂不住了,冷笑着道:“好,好,你小子是吃了称砣铁了心了是吧,一点不怕我是吧,行啊,我瞧你会有多了不起。”
他一边说着,一边竟弯下身用点燃的烟头去烫龙霄的颈子,龙霄颈上的皮肤发着“哧哧”的微响,一些年老点,胆小点的犯人都不忍再瞧下去。
剑龙也玩累了,凑在他耳旁慢慢道:“臭小子,你记住,老子就是这屋里的老大,凡是这屋子里的人都要听我的,听清楚没有,这里我是老大……”
谁知龙霄忽然听到“老大”这两个字,死海一般的心中,竟霎时间激起了万丈波涛,他一下子就想起了周思廉,仿佛听到了他瞧着自己如今的狼狈而得意洋洋的笑声,不,他不能就这样轻易的屈服,他面前展现着两条道路,要么在沉沦中自暴自弃,要么在沉默中暴发新的力量。
龙霄选择了后者,和所有的传奇人物一样,他心中依然潜伏着生生不灭的自强与不服,能够在掉下悬崖的瞬间回过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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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他只想的是,如果这个世界的人要是无情,那么他会更无情,要是这个世界的人要比狠,那么他比谁都狠。
剑龙就这样的不幸做了龙霄重生后的第一个祭品。只见他如弹簧一般的从地上跳了起来,飞起一脚便将剑龙踹了出去。
剑龙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龙霄不等他反应过来,又对着他的小腹踢了一脚。
剑龙在顷刻间便失去了反抗之力,只知道踡缩在地上叫疼。龙霄并不停歇,将他一把拉在了墙角,抓住后颈,用力的将他的脑袋向壁上一阵乱撞,直到剑龙的额头鲜血纷飞,人也奄奄一息,这才住了手。
原先几个与剑龙要好的犯人,见到龙霄发狂的样子,出手如此的又快又狠,心中都发起虚来,只知道傻傻的站在原地瞧着。
正在此时,外面的狱警听到了19号房有动静,踏踏的响起一阵脚步,龙霄默默又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三名狱警走了进来,一眼就瞧到躺在地上处于昏迷中的剑龙,连忙掏出对讲机向领导汇报,又通知医务室来抬人。
没一会儿,一名领导模样,五十来岁的警察走了进来,瞧了瞧情形道:“是怎么回事,这名犯人是谁打的?”他一连叫了屋里几名犯人的名字,这些人都摇头说刚才睡得太死没瞧到。原来这也是狱中犯人中的一个规矩,犯人之间打架,无论被对方打得多惨,都不得向警察说,事后大家或单挑或找人,再自行解决。
那警察走到龙霄面前,见他也是满脸伤痕,便厉声道:“是不是你干的?你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龙霄已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神智,回答道:“我没打人,这伤是我自己在墙上撞的。”
这老警察在这间看守所呆了数十年,那里会不知道这些犯人之间的规矩,只是过去被抬出去治伤的常常是新犯人,没想到今天向来凶横的剑龙竟给人收拾了。
老警察心知肚明,也不愿多追究,倒还略用一种欣赏的目光瞧了他几眼,训了几句话就叫人抬着剑龙出去了。
此时所有的犯人都离龙霄远远的站着嘀咕,龙霄隐隐约约听到了一句“这事看来剑龙要找大哥大才摆得平了,唉,这新犯人不知天高地厚,要是惊动了大哥大,那才是真的要倒大霉,说不定他的小命都要搭在这里面了。”
剑龙是晚上从医务室出来的,他回到19号房,神色还有些不服,可他刚瞪了龙霄一眼,龙霄就从床上跳了下来对他一顿乱揍。
剑龙不是龙霄的对手,被他打得满屋子乱钻,最后只好连连求饶。
龙霄此时想的是“以牙还牙,以毒攻毒”,对付剑龙这样欺软怕硬的人,他只有用更嚣张,更强横的姿态让对方心服,他要喜欢欺负人的剑龙尝到被人欺负的滋味。
“跪下来,给我跪下来求饶。”他压低着声音对已给他逼到墙角的剑龙道。
剑龙虽然已经怕起他来,但瞧着满屋子的人,这个脸实在放不下,只好道:“兄弟,大家都是出来混的,你不要太过分……”
他话音方落,脸上就又换来龙霄狠狠的几拳,眼眶处顿时肿得象熊猫一样。
龙霄微笑着对他轻轻道:“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剑龙那里还有胆再说,结结巴巴的道:“我……我……你……”龙霄又是一耳光搧了过去,喝道:“口齿都不清,还学人家做老大,你他妈的是怎么混的啊,你不是浑身长刺的剑龙吗,你的刺呢,你的刺那里去了?”
剑龙并不是那种硬骨头的人,只好哭丧着脸慢慢跪下来道:“你老人家才是真正的老大,我知道错了……”龙霄忽地两脚踹去道:“谁告诉你我是老大,老子最恨这两个字,重说。”
剑龙被他打得差点儿要疯掉了,他生平从来都是欺负别人,却不知道被人欺负是这样的难过,泪水直在眼眶里打转,但又不敢落下来。
龙霄见下午还象老虎一样的剑龙这时变得如同一个受尽了委屈的小媳妇,心中突然间明白了实力的可贵。如果他打不过剑龙,那么对方还是那般的目空一切,现在受尽欺负的便是他了。
想到周思廉他们的权势能力,与眼前这个流氓完全是天壤之别,而且也不是靠自己的拳头就可以对付得了的,龙霄心中微微一叹,但暗暗的发着誓,无论有多难,无论需要多少的时间,他都会为自己讨还这笔帐。
他再没心情理会剑龙,回到了床边坐了下来。剑龙一时如获大赦,飞快的到自己的床上躺下来,整个晚上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第二天一早,一名狱警就在外边大声的吼道:“19号房的龙霄,出来到会亲室。”
龙霄应声走了出来,虽然会亲室离此只有短短的一百多米,但他却走得很慢很沉重,来的肯定是父母了,他想到父亲的沉默与母亲的眼泪,心中就直发酸,觉得无法去面对他们。
好容易进了会亲室,出人意料的是,房里的人不是父母,而是他的班导师――方家慧。
方家慧穿着一件白色的职业装,显得成熟而美丽。她正脸色凝重的在房中渡着步,见到满脸伤痕的龙霄被狱警带了进来,忙过来道:“龙霄,你怎么了,是谁打的。”
龙霄想起她在校长办公室为自己所说的那一席话,心中就有了一种亲近的感觉,摇摇头道:“我没事儿,方老师,谢谢你的关心,我父母呢,他们知不知道我的事?”
方家慧道:“昨天学校就通知你家,是你父亲接的电话,本来是说今天来的,可是临时有事来不了,就拜托我给你送些日用物品来,龙霄,你也不用太担心。”
龙霄见她神情有异,猜想有些不对,忙问道:“方老师,你不要瞒我,是不是我家里出什么事了?”
方家慧摇头道:“你家没什么事,你就放心好了。”
龙霄想到父母没来也好,免得他们瞧到自己这付样子伤心难过,道:“方老师,那就麻烦你告诉我父母叫他们不要来了,反正他们来了也没什么用。”
方家慧默默点了点头道:“对了,我听说这案件已经报到了法院,用不了多久,就要对你起诉,龙霄,我虽然对你了解也不深,但真不愿相信你会是那样的人。”
龙霄凝望着她,一字一顿道:“方老师,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我,这一切都是周思廉他们弄的鬼,我绝没有做一件对不起父母,对不起老师的事。”
方家慧也瞧了他好久,这才叹了口气道:“但愿事实有水落石出的一天,龙霄,你不要放弃,老师相信你。”
这是龙霄这么多天唯一听到的“相信你”这三个字,对他来说,这是多么难得的词语啊,在这一刻,他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差一点就要流下泪。也就是在这一刻,方家慧的样子已永远铭刻在了他的心中。
方家慧又安慰鼓励了他几句,见时间不早,便道:“龙霄,你不要悲观,要信任公安机关的能力,他们会查出真象还你清白的,我上午还有课,就先走了,有空再来瞧你。”这才走出会亲室。
看守所里的犯人上午有一段放风时间,龙霄也随着他们一起到了外边一个很大的操场活动。
漫步在碎石堆平的操场上,尽管才进来不久,龙霄深深呼吸着这外面的空气,已经感受到了自由的可贵,可是,他还要在里面呆多长的时间,法院一但判决,等待他的又是怎样的命运,他不愿想,也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