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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手过去,略略帮他理顺,温少炎本来资质普通,又起步较晚,可是小麒麟无意中这一拍,小鳞片一送,瞬间便晋身四阶玄术师的行列,而且那火之灵力犹大有盈余,就似她之前吞的寒冰雪桔一般,足够他升到八阶。温少炎也不傻,而且这种感觉十分明显,顿时喜出望外,喜道:“多谢灵麒哥哥。”
灵麒生生扯下一片鳞片,正皱眉忍痛,被他一谢,赶紧坐正,也不好意思再呲牙咧嘴,摆手道:“没事没事,我很多,我很富……”
花寄情笑道:“是得多谢小灵……只是这样一来,还真的得要帝孤鸿教你了。我能教你的,就不多了。”
温少炎开心的无可不可,于是两人瞬间变的亲热之极。花寄情听他们叽叽呱呱,鸡同鸭讲,偏还如此兴致勃勃,便忍不住好笑……于是再上路时,便换了一个又大又豪华的马车,两人一路叽呱……花寄情实在忍不住笑道:“我要被他们呱唣死了……只有小灵时还好,只有少炎也还好,这两人一旦撞在了一起,还真的有点受不了呢。”
温亭寂正含笑看着他们,闻言回头笑道:“呱唣有甚么不好?呱唣了,便不会寂寞了。人通常只有寂寞的时候才会不开心,才会钻牛角尖,小灵心地纯净如水,少炎也是个孩子,有他们在,很容易就会开心起来……”他顿了一顿:“宸王爷,着实用心良苦。”
花寄情一怔,然后缓缓的笑出来,的确如此,有小灵在,随时随地的要她抱,要她亲,要她顺毛,要她做好吃的……一忙起来,所有的阴霾都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此时,在他们所经过的屋檐之下,有一道虚渺的人影,正捏着拳,咬牙切齿……总是这样!每次都是这样!不是狐扶疏,就是帝孤鸿,甚至有时候是凤卓或者圣麒!花寄情性情十分尖锐偏激,快意恩仇,其实要引动她的情绪并不难,要再令她的愤怒与伤心转为嗜杀的恶念也不难,可是每每她濒临失控,她身边总会有人及时出现制止。而偏生这些人个个聪明机警,善解人意,每每一语温柔,一言之善,一拥之暖,便可以轻易的将他辛辛苦苦培养了许久许久的恶念瞬间打回原形!她为何会有这么多的亲人朋友!为何每一个,都对她如此倾心相待!桃花太多,想害她怎么就这么难!
他恨恨许久,看马车渐渐绝尘而去,空中犹留着那两个少年的交谈与她的轻笑……他终于还是咬牙转身,花寄情,我就不信不能令你入魔!
………………
有温少炎和灵麒在,一路谈谈说说,颇不寂寞,很快便渐近边城,一过了荣裕关,天气渐冷,饭菜也口味渐重,素菜少了,肉菜却多了。这倒合了灵麒的胃口,每每吃一顿饭就要用掉一两个时辰,吃完了还要打包。温少炎每每看到灵麒吓死人的饭量,才会觉得他果然不是人……
这天灵麒又在狂吃酱牛肉,妙在虽然吃的这么多又这么快,可是在他可爱的面目下,却丝毫不显得饕餮。花寄情三人早已经吃完,三个人六双眼睛看着他吃。隔了屏风,忽听有人道:“……他们根本就不是人!”声音十分苍老,却又十分愤怒。
另一人轻声说了几句甚么,那老汉顿时拍案而起,“炙戌族本来就不是人!他们是狼,他们天生就是狼!你可知道,在东临将军收复东临山之前,这一带的百姓,过的是甚么日子?他们每每聚集,便要喝血酒,就把人绑到酒席旁,一边喝一边取血!他们若抓到了妇人小孩,说她们肉嫩,就会生啖其肉!他们若抓到了壮年男子,就会把他们绑在马上,一路拖行,比谁的俘虏死的慢!谁拖出的血路长!”
花寄情听得呆了,一直到那老汉忿忿而去,仍旧有些出神,转头轻声道:“谨漠,这炙戌族真的如此狞恶?”
温亭寂微微沉吟:“炙戌族,的确是一个有狼性的民族,他们彼此之间十分团结,也十分剽悍,被抓到也泯不畏死……可是,在他们心中,只要不是本族之人,就根本不是人,可以肆意屠杀欺凌……所以当日子书姑娘,才下了屠尽全族的军令。须知打蛇不死,后患无穷,为了自保,东临不得不然……”
温亭寂为人极温雅,极少说这样深刻的言辞。花寄情皱眉,一时竟是心惊胆战:“我记不太清了……子书家族的事情,我大多记得,可是其它的事情,我都记不得了。”
温亭寂温言道:“不记得也好,反正现在炙戌族已经没有人了。听说洲主也指了新的将军到东临关守着这边城……那些事,都过去了。”
花寄情心头竟是十分不安,定了定神,侧过头去,摸摸灵麒的小脑袋:“小灵,我想起来一件事情,要快点儿赶去东临关,你跟大温和少炎一起走,慢慢追上来好不好?”
灵麒有点迟疑,看看桌上牛肉,又看看她:“可是金金说我要寸步不离的守着你,不能让你一个人乱走乱想……”
她一笑站起,捏捏他小脸:“没事,我去去就回了,你要吃饱。”一边说着,便向温亭寂点了点头,瞬移了出去。落足之地,是在东临山脉以西,她慢慢往山下走,一边慢慢散开神念,搜寻炙戌族人的气息,脚下忽然踩到了一个甚么,急低头时,便是一角绣青龙的战袍,花寄情愣了一愣,左右一顾,手一扬,便将这一片土地掀起,下面掩埋着数个东临军的尸体,已经微微腐烂,大半都被切下了头颅,死相惊怖……她来回看了几眼,一眼看到了一张眼熟的面孔,心顿时就是一沉。
是那队东临军!她那天破结界放走了炙戌族人,一队东临军迅速察知感到……她担心他们追上炙戌族人,所以暂时把他们困在了一个结界之中……难道竟是她害了他们不成?难道真的是雷啸带人杀了他们?
花寄情神情一冷,立刻向前,几步便下了山,她记得这山脚下不远,就是一个小村落,可是赶过去才发现,这小山村竟已经是一个死城……一眼望过去,几十户人家之中,竟无一户尚有活口,她一步步走过来,处处都是残尸血迹,而在村口,竟有半根孩童的小腿,在火堆上烤的黑漆漆的……眼前一黑,花寄情竟险些当场昏厥,定了定神,咬牙上前驰去……是,是我的错,事已至此,花寄情百死难赎,唯有……以杀止杀一途!
很快,她就找到了雷啸的气息,落地之时,雷啸正将一个少女按在地上,伸手撕去她的衣裳……在她面前老实憨厚的男子,此时却如同一头人形的狼,满眼都是赤果果的欲念。花寄情抬手将他直拖下来,少女一声尖叫,雷啸一回头,便是一怔,然后咧开大嘴:“姑娘,是你啊。你怎么回来了?”
她一声不吭的抬手,短剑当胸刺入,雷啸犹挣扎了几下,才头一歪死去……然后她木然转身,再去寻找下一个……杀到第三个的时候,眼前忽人影一闪,帝孤鸿急急落下,一眼看清她的神色,顿时就是一惊,想也不想的将她抱进怀里:“情情,没事,别急。让我来……我来杀,你放心,我一个都不会留下,我会全部杀光,你放心,你放心……”不知重复到多少次的时候,她才终于听懂,张了眼睛看着他,他用力对她点头:“我来杀,我来杀,他们该死,我会杀到一个不留……”
他轻拍她背,像在哄小孩子,声音极是温柔:“睡一会儿,甚么都不要想,不要生气,不要难过,我在……你乖乖睡一会儿……”
在这个熟悉的怀抱里,她终于缓缓的放松了身体……每个人都会有错,也许很多错,都错到覆水难收,再后悔也无济于事,可是幸好,这世上还有一个人,在她最自责最愤怒之时,会将她拥入怀中,对她说一句:“我在……”
☆、179
惊鸿剑乍出,在空中划出凌乱却凛冽的光弧,一道道剑芒激射入旁边的树木,直弄的满地狼籍。
花寄情微微闭目,俏脸上一无表情,只眉脚微微抽搐,双拳捏的紧紧的,内息疯狂激荡,纵是尽了全力,仍旧难以抑制,甚至不能令它慢上半分……内视时,浓浓黑雾自身体内每一个角落疯狂乍起,迅速弥漫身体、魂魄、神念,杀机既起,恶念便如疯涨的水草,迅速铺天盖地……她性子极是坚韧倔强,不论遇到怎样的困难险阻,从不言输,而自从进入神殿炼丹修玄,不论怎样的风波重重,也就这么一步步撑了下来,从未如此刻这般无能为力,不论如何咬牙,如何努力,如何拼命拼命的坚持,仍旧只能眼睁睁看着这样的恶念,以一种残忍快意的极速,飞快的吞噬她的身体,吞噬她辛辛苦苦炼制的内息,吞噬属于花寄情的一切一切……
最后一刻,不知为何,她猛然张了眼睛,咫尺间,是她熟悉入骨的俊颜,那样花开般妖孽美好,五官尽皆俊美到无懈可击,眉尾墨蝶翩翩欲飞,妍丽之极的凤瞳中,满是深深,深深的焦灼与痛苦,怜惜与深情……四目对视的那一刻,那疯狂肆虐的魔息竟为之停了一瞬……
像溺水的人抓紧最后一根稻草,她忽然就伸手,抚向他媚色勾抹的眼尾,那样颠倒众生的风华。他怔了一怔,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她明澈眼瞳中已经一片红光,唯余了最后一丝清明,冰冷的手指迅速抚过他的眼尾,然后向下,滑过他玉致的肌理,又抚上他淡色的薄唇。
他僵着,一动都不敢动,手臂却情不自禁的越收越紧……她忽然倾身,她的唇撞在他的唇上……他呆了一呆,却只是一瞬,她随即离开,手指仍旧向下,抚过他的宽宽的肩,窄窄的腰,隔着衣服,仍旧能感觉得到那样玉致柔韧的肌理。这样的抚摸,这样无礼,这样肆虐,却生不出半分旖旎心思,反而俱是惨烈。此时,不管是前生的子书寄情,还是今生的花寄情,两世的爱恨交叠在一起……她用眼神与手指追忆他的味道,从一片黑暗中尽全力追索……
我是子书寄情……我是花寄情……醒来!醒来!我绝对不要做魔!
此时此刻,纵是天下第一人的帝孤鸿,也仍旧半点也帮不了她,只能是尽全力拥紧她,隔了许久许久,疯狂奔涌的魔息,终于缓缓的安静下来,她长长的吸了口气,双手抱紧他的劲腰,把脸放在他肩头。帝孤鸿轻声道:“情情?”
她哑声道:“我没事。”
他松了口气,那感觉便如劫后余生一般,一时竟不知要说甚么。
主人内息激荡,灵兽亦有感应,小麒麟终于以兽形狂奔而来,一眼看到帝孤鸿,顿时呆了一呆,然后跃到他肩上:“金金,情情怎么了?”
帝孤鸿看他一眼:“你扶着她。”灵麒答应一声,赶紧变回了人形,将花寄情接在手中,她帝孤鸿转身双手微合,放出无数道神念,去追索炙戌族人的气息,四面八方都有惨叫声传来,他随即转回身,一手一个拥紧,瞬移回了神殿。
也不知为何会这么巧,两人脚尖落地的同时,一句话忽飘入耳中:“……昔日被逐出京城的花氏族人,正在城门前等侯,约摸总有二百人之数……”
花寄情微微一怔,略张了张眼睛,帝孤鸿也不知此时此刻,花氏族人回京于花寄情而言是好是坏,迟疑的低头看她……其实此时的花寄情,只是暂时中止了魔气的吞噬,体内气息仍旧乱成一团,可是这样的混乱,就好比一个入魔的花寄情,和一个真正的花寄情之间的较量,两方都是自己,不论怎么斗都是两败俱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