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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些恍惚,只觉他透骨的亲近,又是无端的可怖,挣扎着想要下地,却全身无力,他随即低头,吻了吻她的唇角,语声柔靡万端:“情情。”
下一刻,她便昏厥了过去…………
隔了许久,他才缓缓低头,轻轻舔舐她颊上的伤口……舌尖滑过幼嫩的肌肤,带着微咸的血腥,彼此呼吸交织,似乎肺腑间亦是她的芬芳。他的手指慢慢收紧,绝美凤瞳中渐渐绽放出异样的光彩,像一只即将噬人而食的兽,很想很想将手中人带皮带骨,一起吞下……
她轻哼了一声,昏厥中似也觉得痛,秀眉紧紧蹙起……他的手指一顿,然后缓缓,缓缓的放开,滑下去揽紧了她纤腰,脚尖轻点,跃了开去。
☆、第020章 帝孤鸿,好久不见
不知过了多久,花寄情缓缓的张开了眼睛,头痛的像要裂开一样,她迷茫的转眼四顾,四周仍旧一片昏暗,只隐约能看到星空树影。全身都懒懒的,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处处柔软温暖,鼻端弥漫着淡淡的芳香,之前的血腥搏杀,好像只是一个虚妄的梦。
她试着撑起身体,柔软的衣袍从肩上滑下……她忽觉手按着的地面竟似乎有温度?花寄情愕然回首,便对上一双璀璨迷魅的凤瞳,他随即手臂一紧,她身不由已的跌回他怀中,他便略偏脸,用脸颊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声音懒洋洋的:“热度还没退,乖,再睡一会儿。”
这声音?!这声音……她惊喘了一声,喃喃的道:“宸王爷?”
“嗯。”他喉间低低应声,声音犹带一丝初醒的慵懒,听在耳中着实迷人,可是她真的被吓到了,她这时才发现,她居然整个人躺在宸王爷怀里,身上盖着他的外袍,他的手臂,还牢牢挽着她的腰!
她倒抽了一口凉气,翻身便要坐起,可是他的手臂挽的紧紧的,她又病的软手软脚,挣扎许久都动弹不得,只得道:“王爷,请放开我。”
他似有些不快,“本王已经说过了,你还在发热。”
她愣了愣,诚恳道,“多谢王爷救我。”
态度客气,却分明拒人千里。他顿时便凝起了长眉,定定看了她一会儿,忽然就松开了手。花寄情立刻就想站起,起的太急,顿时头晕眼花,身不由已的跌回他怀中。
他唇角一弯,重又揽紧她,手指上下摩挲:“瞧,听话些不就没事了?”她扶着额角等那阵晕眩过去,他笑吟吟的续道:“怎么,你很怕本王么?这么急着逃走?”
花寄情真的有点恼火。她身上承担着整个花家的希望,宸王爷她当然不敢得罪,可是这也不代表她就要忍气吞声任凭他轻薄!她定了定神,浅浅一笑,“那么,王爷介意我换个姿势么?”
这种隐含锋芒的眼神他太熟悉,帝孤鸿不由得怔了一怔,随即挑眉:“自然。”
于是她偏了偏身子,倚向了旁边的树,坐的十分端正,然后伸手理了理衣襟,静静的看着他。如果说刚才她整个人倚在他怀中,那种感觉是婉鸾与臣服,现在则完全是平起平坐。
帝孤鸿定定的看了她好一会儿,才点点头:“很好。”
这是不高兴了吧?花寄情暗中抽了抽嘴角,然后温言道:“请问王爷来这儿……”
他蛮不讲理的打断她,神色十分高冷:“本王为何要告诉你?”
她简直都无语了:“报歉,我只是……”
他哼了一声:“想当本王的徒弟,又想让本王帮忙,却连让本王抱一抱都不肯,花寄情,你太小气。”
花寄情:“……”
他居然能把这么无耻的话说的这么理直气壮!她发现她好好跟他说话根本就是个错误,他压根儿就没打算跟他讲理,她再度对他细细打量,看着他清俊入骨的眉眼和小孩子吃不到糖似的忿忿神情,然后直截了当的:“王爷,我们不熟。”
他一笑,“抱过还不算熟?”
她瞬间俏脸涨红:“王爷!你……”
全无征兆的,他攸的倾身过来,唇角飞快的滑过她的唇,她本能后仰,却撞在树上,他早退身回去,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瓣:“亲过算不算熟?”
花寄情大怒,扶着树站起,怒道:“王爷自重!”
他呵呵一笑:“如果本王说不呢?你要怎样?跟本王翻脸?”
他分明是看死了她不敢跟他翻脸!他无耻的太坦然,她竟无言以对,气瞪着他,他也笑吟吟回看过来,凤瞳在夜色中亮闪闪的,满是戏谑。这副神情她真的太熟悉,花寄情心头一跳,突如其来道:“帝孤鸿,好久不见。”
他一怔,眼神中迅速滑过错愕,花寄情正紧紧的盯着他,自然捕捉到了他这一瞬间的眼神,顿时讶然:“难道我们以前真的见过?”
帝孤鸿迅速的垂下了眼帘。她真的太聪明,即使转世重生,仍旧不曾改变她的聪明敏锐,早知道瞒不住她,却也没想到,暴露的如此容易。片刻,他微微一笑:“你猜猜看。”
就知道他不会说……花寄情忽然灵机一动:“我猜……王爷要收我为徒。”
他呵笑一声:“再猜。”
她瞬间失落,可是想想又不死心:“我猜王爷不会收他们为徒。”
他挑眉看她,她神色十分镇定,眼中却透了些期盼,帝孤鸿忍不住笑出声来,心情忽然变的很好:“好吧,你猜对了。”
她瞪着他,他不收她为徒,又不收他们为徒,那他想干什么?难道进入神殿只是画饼么?那她们冒着生命危险辛辛苦苦的抓灵兽是为什么?
帝孤鸿似洞悉她所想,悠然道:“本王开心,怎么都成,本王若是不开心,就怎么都不成。”他含笑向她伸出一只手,眼神奇异:“所以,小情情,乖乖过来陪我。”
他的神情慵懒温存,语声却是不容置疑,若是不顺他意,他显然不介意一拍两散……
花寄情缓缓的垂下了眼帘。不管基于甚么缘由,他对她的态度的确与众不同。利用这微妙感情得入神殿,她不屑也不愿;可若是拒绝,她又输不起。
怎么办?怎么办?
☆、第021章 棋逢对手的感觉
不能讲理,不能讲情,那就让意外来打破这个僵局……花寄情掩在袖中的手,无声无息的下移,在草叶上一划而过,然后轻轻一捻,淡淡的血腥气弥漫开来……凌晨时分,正是灵兽们觅食的时候,兽园中围的灵兽都在三阶以上,灵识嗅觉都远远超过普通野兽,这血腥气虽极淡,但只隔了片刻,便听不远处异声陡起,触动枝叶唰唰做响,显然是飞行类灵兽正在迅速接近。
帝孤鸿攸的抬头,似笑非笑的扫了她一眼:“对了,本王还忘了告诉你,你此时受伤发热,若再留在兽园被戾气侵蚀,只怕凶多吉少,就算有极高明的药师调理,侥幸留下性命,也必虚弱不堪,永远不能再修习玄法。”
花寄情一怔,他这话,她倒有九成不信……但她信不信一点都不重要,帝孤鸿是神殿之主,他说不能修习玄法,那就是不能,没的商量。于是她道:“依王爷之意?”
他唇角微勾:“你若认输,本王就做做好人,立刻送你出兽园。”
她无语的看他,他明知她不会选这个,“如果我不认输呢?”
灵兽呼啸之声已经隐约可闻,他却笑的十分惬意:“那就……杀了这来犯的蛊雕,吞了它的内丹,自然百病皆消。”
话音未落,便听呼啦啦一声,蛊雕已经飞到了头顶,双翼一展,大如门板,瞬间便遮去了满天星光。花寄情正头重脚轻全身发冷,手脚也是酸软不堪,可此时箭在弦上,她一咬牙便站了起来。蛊雕本极凶恶,逐腥而来,一头扑下,花寄情飞也似的向帝孤鸿身后一闪,毫不客气的拿他当了挡箭牌。
帝孤鸿也不生气,站定了轻轻挥袖,将蛊雕击开,转眼看她时,却见她迅速的撕下一截衣袖,团成一团。
帝孤鸿不解何意,微微凝眉,蛊雕再次扑下,她仍旧躲在他身后,他便乖乖的再为她挡开。花寄情咬着唇,指甲狠狠划过手指上的伤口,血重新沁出,滴在布团上,堪堪涂了一遍,趁着蛊雕第三次扑下的时候,她忽然踏上一步,将布团向蛊雕抛了过去。
这蛊雕已有三阶,颇具灵识,虽然帝孤鸿神力内敛,可是连续两次轻轻松松击开它,也知这人惹不起,此时这带着血腥的布团抛来,便如送上门来的美食,蛊雕哪里还会迟疑,迅速张喙……布团比拳头还小,蛊雕的尖喙张开却有碗口大,顿时一骨碌吞了下去,不过片刻,蛊雕的动作便缓了下来,茫然的扇扇翅膀,然后一头跌落。
一见这情形,帝孤鸿怎会不明白,不由好笑,他怎么都没想到,居然真的这么容易。花寄情早在白塔时,就把衣服上全涂了麻醉药,这会儿以血当饵,又有帝孤鸿这么一只现成好用的挡箭牌,居然轻轻松松一举奏功。
花寄情随即上前一步,小心翼翼的翻了翻那蛊雕,抬头一笑:“请问王爷有匕首吗?”
渐白的晨曦中,她一对大眼睛亮闪闪的,笑的像个小孩子,他瞧着她这模样,着实说不出一个不字,心思一转,就真的掷了一把短剑给她,花寄情接了,费力的将巨大的蛊雕翻了个个儿,然后看准方位,轻轻刺入,连半分力气也没用,便轻轻松松划断了蛊雕坚逾金铁的皮毛,无声无息割断血肉,正因为太过锋利,连鲜血都是隔了一会才喷溅出来。
花寄情讶然道:“好快的剑!”
帝孤鸿不答,只负了手,笑吟吟的瞧着她。这短剑乃是以九阴玉髓炼制而成,天下间仅此一柄,珍贵无比,却被她拿来割灵兽肉……九阴玉髓乃玉中绝品,极阴极寒,锋锐无匹,又可以隐在血脉中,是最适宜阴煞使用的兵刃,若能认主,便如上古飞剑一般随心所欲,千里之外取人首级亦是不在话下。
他当年从东临部洲回来之后,足足用了一年多的时间寻找九阴玉髓,又亲手将其一点点打磨成短剑……便是为了有朝一日将它送到她手上。即便她此时修为不足不能驾驭又怎样?就算她身体薄弱受不住这寒气又怎样?他偏要现在就送给她,一刻都不想等。
花寄情打了个寒噤,也觉那短剑冷的不敢久握,取出帕子缠了柄,才又慢慢探入,轻轻一转,一枚淡淡红色的妖丹便举在了剑尖,三阶灵兽已小有修为,这妖丹不沾半点鲜血,便如一枚鸽蛋大的珍珠,外面包裹着一团光晕,犹徐徐跳动。花寄情瞧了几眼,便举到唇边。
帝孤鸿忽然一怔,情不自禁的踏上一步,又缓缓的停住,目不转晴的看着她。
要知道花寄情之所以发热,是因为迭遇危险,潜藏在体内的阴煞特质渐渐苏醒,偏这肉身从未学过任何玄法,所以不堪承受……此时要做的,是立刻开始强筋锻骨,自然一日千里。而阴煞纯阴,蛊雕却属阳,不论什么时候,阴煞都绝不能服阳性的内丹,否则轻则剧痛难当,重则性命不保……
帝孤鸿原本是因为她耍手段引得灵兽来,心生不快,所以才故意要她去降服灵兽,没想到她居然真的出手了,也真的降服了,可是事已至此,他又怎可能承认方才只是信口开河?
殊不知,此时的花寄情也正满心异样。花怀仁是极高明的药师,她家学渊源,也深精药理,她不相信帝孤鸿,却相信自己所学,在她这种情形下,吞灵兽内丹的确是一个很省力气的疗法……只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