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田靖瑜的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轻拍了梁氏的后背,“是了,是了,左不过再忍她几个月就是了。”
田柔佳手中的秘籍是无字天书,田靖瑜心中早就有数,那字绝对不是人能用肉眼看到的,田靖瑜更是心知肚明。妹妹如今虽是变得聪明了,也知道保护自己了,他委实觉得很欣慰。
第三十六章 骂娘
寒风夹杂着雪花,随着被掀起的门帘硬生生的挤进了温暖的屋子。
一股凉风随之而入,吹的站在门口抽泣的田柔玥打了一个激灵。
歪在炕上的耷拉着眼皮,只将手随便的一挥。原本站在身旁时候的婆子,放下手中装着蜜枣的镶玉凤凰小碟子,走到田柔玥身边。
伸手拉了她一下,压低声音。“二姑娘,今儿先回吧。太太身子乏了,没有精气神来管你们姊妹间的事儿。你待过几日太太身子骨爽利了再来不迟。”
田柔玥挣了挣,扯着脖子,十分委屈的向里望去。太太面无表情,闭目养神,显见的是不想理她。
难道如今来太太这里告田柔佳的状也不好使了么?
田柔玥看着拉住自己的嬷嬷,本想发脾气。可转念一想,这嬷嬷是谁啊?这是太太的陪嫁丫头——宁氏,如今田家的主事嬷嬷,就连大嫂梁氏都要敬她三分,何况自己。
强忍住胸中一口闷气,田柔玥红了眼眶。反手拉了拉宁氏的手,“嬷嬷,柔玥委屈。”
宁氏向来喜欢“懂事”又漂亮的田柔玥,顺势拉了她在怀里,拍拍她有些僵直的后背。“好姑娘,你的委屈嬷嬷心里都有数。待太太状态好了,我一定替你说话。三姑娘在唐府让你受得委屈,咱们都一并讨回来。”
“恩。”田柔玥吸了吸鼻子,用力点了头。
“好了,好了,早些回去吧。别再淌眼抹泪了,仔细气坏了自己的身子骨,让那院儿的看笑话。”宁氏扯出帕子为田柔玥擦了擦眼泪,又嘱咐了随来的嬷嬷和丫头们几句,便将她送了出去。
宁氏转身回来,见太太已经起身站了起来,忙躬身一路小跑颠倒她身边。扶着她,“太太,您这是要去哪儿?”
“佛堂。”太太垂着眼皮,不见喜怒。
“佛堂?”宁氏有些摸不着头脑,一面随着太太向外走,一面道,“不是方才闭关出来,眼下就要过小年儿了,太太这会儿倒怎么要去佛堂了?”
太太斜睨了她一眼,“越是到小年儿越是该去清静清静。”
宁氏有些没反应过来,原本站在后面的琥珀娇笑着追了上了,在另一面搀了太太。“奴婢按太太的吩咐已经把佛堂那边打理妥当了,也让小厨房备了饭。请太太示下,可是一会儿去了就用饭?”
“这会儿就传吧,折腾一下午,我也着实饿了。”太太脸上浮现出若隐若现的笑容,宁氏猜不透她的心思,未必琥珀就能猜的透。但是琥珀比宁氏聪明的一点就是知道如何迎合主子。
现下想不明白太太的做法,静观其变,几日后定然能参透其中奥妙。琥珀倒真是个让人欣赏的孩子,当年若不是自己独具慧眼将她从沈姨娘手中抢回来,如今有她帮衬着,指不定田柔佳会把田府玩成什么样子。
琥珀一叠声的应了,对太太行了蹲身礼后,又客气的向宁氏颔首微笑。待宁氏笑着一点头后,她才转身迅速走了出去。
宁氏看着琥珀的背影,又看了看神色总是一成不变的太太,心里有些犯嘀咕。
琥珀是明白了太太的心思,还是不明白?最近自己总是弄不清楚太太的想法,会不会因此而失了荣宠,让方才那憨厚脸孔聪明心肠的丫头抢了自己的位置?
太太今儿显见的是有些不待见二姑娘,自己还是不要替她说话的好。
可是不说又觉得有些对不起二姑娘,正思索着,忽而听见太太幽幽的声音响起。“尔雅,你留在这院儿里照看着罢,单只要琥珀和琉璃伴我去佛堂便是了。”
“太太?”宁氏慌了,太太还是第一次把自己甩开。侧头看了一眼几步迎上来搀扶太太的二等丫头琉璃,宁氏的脸色彻底铁青。
琥珀和琉璃,难道很快就要取代自己的位置了不成?
“恩?”太太挑了挑眉,斜睨了宁氏一眼。“我去礼佛,总要有个妥帖的人留下打理府上的事物。这些日子,少不得有不少人要来咱们院儿。或是取钱领物,或是有事要报,你留下处理,我放心。”
原是这样啊!宁氏眉开眼笑,“是。太太大可放心,奴婢一定尽心竭力。府上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不会逃过我的眼睛,更不会又任何一件事儿是隔夜才禀给太太的。”
“恩。”太太懒懒的恩了一声,扶着宁氏的手一抬,搭上了琉璃嫩白细滑的小手。
宁氏躬了身子,毕恭毕敬的恭送太太离去。
田柔玥告状未遂,一脸戾气。在外面装乖巧柔弱憋了一肚子气,回到自己的院子难免要借机发一顿脾气。
屋子里跪了一地被她无辜训斥的奴婢,更有瓷器玉器的碎片散落满地。她趾高气扬,愤恨难平的站在堂上叉腰大骂着并没有犯错的奴婢。
姨娘王氏一把鼻子一把泪的缩在角落里,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怯怯的望着女儿。“玥儿,何苦生这么大的气。三姑娘比你年纪小,你是姐姐让着她一些也是有的。况且她娘亲早年去世,如今你父亲也不在人世,剩下她带着不省心的稀哥儿,也是个怪可怜见儿的。”
“她怪可怜见的?娘是没看见她过的是怎样锦衣玉食的日子。我可怜她?谁来可怜我?爹爹活着的时候不疼我,大哥更是对我视而不见。即便是现下卑躬屈膝的得了太太的宠,也依旧是摆脱不了这个庶出的身份。”田柔玥拔高了声音,几个跨步上前走到王氏身边,将她从座位上拉了起来。“人家田柔佳有一个狐媚子惹人疼的娘,便是去世了也给她留了多少好处?你瞧瞧,我有什么?我有的不过是一个懦弱无能,处处忍让,侍奉大房十年如一日的窝囊姨娘。若不是你不得父亲的宠爱,我何苦会落得如今这般田地?你去可怜别人?先可怜可怜你自己罢!”
王氏的眼泪戛然而止,瞪着田柔玥的眼眸中充满了悲伤。身子向后晃了几晃,无力的瘫软到塌上,“原来我在你眼里竟是这般的不堪。”
“没错,你在我心里就是个窝囊的笨蛋。从小我被人欺负你就只会让我忍,如今也是一样。她田柔佳也是个姨娘生的庶出女儿,凭什么她比我趾高气扬?凭什么书祥的一颗心都扑在她的身上?凭什么?!”
王氏呆呆的望着声嘶力竭的田柔玥,默默的擦了一把眼泪,摇晃着起身,向外走去。
她不是窝囊,她只是信奉息事宁人。如今田柔玥既是如此想要得到唐书祥,她少不得要去田柔佳院里走上一遭。
第三十七章 求情
田柔玥望着母亲的背影,心口突然闷的生疼。转头坐在榻上,大口大口的灌了茶水。
田柔佳院里正吃完饭,准备休息。忽而见有人掀了帘子进来。
石青色鱼纹长衫外罩着一件半旧不新的貂皮袄子,落了雪花的发髻上只簪着一只凤头金钗,样式老旧,色泽也不艳丽,显见的是陈年旧货。
巴掌大的脸上,素白毫无血色,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哭的红红肿肿,岁月毫不留情的在她眼角眉梢留下了不少细纹。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这田府的另一位姨娘,田柔玥的娘亲,王氏。
屋内众人见到王氏皆是一愣,这可真是为稀客。
这王氏原本是太太房内的大丫头,因长的有几分姿色便被田荣德看上,收了房,后来又因为生了一个早殇的小公子而被抬为了姨娘。
田柔玥说自己娘亲从未得到过父亲的宠爱,着实是有些瞎扯。
她母亲想当年也是宠极一时,只是她没看到而已。
且说这王氏所出的小公子相貌出众又极为聪敏,深得田荣德的宠爱。
王氏是一个温婉贤良,从不恃宠而骄的好女人。和冰山一样整日冷着脸十分强势的太太形成鲜明对比。正常男人都会对前者动心动情,田荣德也免不了俗。所以对王氏也是一往情深。又因为田靖瑜身为长子却完全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所以田荣德更是对王氏母子十分器重。有心想要将王氏抬为平妻,和太太平起平坐。
可后来,小公子因为去太太院里和田靖瑜一处吃点心,而中了毒,便是用尽了田家所有的灵丹妙药也没能就回他的性命。
据苏氏透露,梁家世代从医,不仅精通医术,更精通毒术。小公子的死因,不言而喻。
王氏在儿子死后哭的昏天暗地,田荣德更是攥紧了拳头誓死要为儿子报仇,休了毫无妇德的太太。可后来就在事情闹到一发不可收拾的时候,突然来了个峰回路转。
厨房里一小丫头跪倒在田荣德面前告发王氏,说这公子们所用点心里的毒,是王姨娘吩咐她投的,并且在事成之后试图想要杀人灭口。她走投无路只能来告发王氏。
田荣德自然是不信的,吩咐了人将那小丫头扔出去揍了几十板子,直把人打得血肉模糊。
坐在书房里等着田荣德一纸休书的太太得了信便赶了过来,说若真是这丫头有心害王氏,断然不会被打到只剩半条命却依然不改口,可想而知,这件事情是确有其事。
田荣德想了想,却是是这样。又经过多方打探,最后证实了,是王氏想要坐上正室的位子下毒给自己的儿子想要嫁祸给太太,却不料有人在暗中把她准备的巴豆换成了鹤顶红,害的他心爱的儿子一命呜呼。
田荣德知道真相后心灰意冷,决定把王氏扔出府外。可谁料王氏趴在地上哭喊着拉住他的袍摆说自己怀有身孕。太太见此便上前替她说了话,将她留在了府中。只是自此田荣德再没见过她,更没有好好瞅一眼她生的田柔玥。
这个如今十分懦弱老实,规矩守礼的王姨娘,曾经也是个狠辣果决的女人。
在苏氏的各种叙述中,田柔佳实在对她没有什么好感。
侧眼瞧了瞧她可怜巴巴的样子,怎么看怎么觉得是装的。可不管怎么说人家都是长辈,自己总不能太不懂礼貌。
众人还处在蒙圈状态下的时候,田柔佳最先反应过来,走上前,蹲身行了礼。“姨娘这会儿怎么来咱么这儿了?怎么不打发人来通知一声,也好让我有个准备,便是拿不出好酒好菜来招待,出去迎接迎接也是咱们做小辈儿的一片心。”
王氏牵强的扯了扯嘴角,吸了吸有些不透气的鼻子,笑道,“三姑娘这般客气,是折煞奴婢了。”
她如今虽还是个姨娘,可自从那件事儿后就再不敢称自己是主子。府里的老人自是知道其中缘由,而不知内情的就当她是谦虚,全当她是被太太欺负惯了的可怜姨娘。
田柔佳笑着招呼她上座,又吩咐了人煮了好茶来给姨娘尝尝。这才发现王氏红着眼眶,显见的是才哭过不久。“王姨娘,您这是怎么了?可是碰见什么不高兴的事儿,想到柔佳这来开解开解?”
王氏望着田柔佳,一双雾蒙蒙的大眼睛顿时蓄满了泪水。
田柔佳有些手足无措,她最受不了女人哭,更别说是这种不太熟的老女人了!正要开口劝阻,却听噗通一声,王氏结结实实的跪在了地上。
这一跪,倒是给了众人一大惊吓。
站在田柔佳身后,浑身连汗毛的充满戒备的苏氏脚下一软,险些也跟着跪下。坐在窗子下面貌似在绣女红,其实目不转睛盯着这边的夏莲差点用绣针将自己的手戳出一个洞。端着雕花檀木托盘进来奉茶的春桃险些将一整套茶具扔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