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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柔佳安静的躺在床榻上,仿佛正静静的睡着。梦里一切安好,时间流逝也全然不知。
田靖稀托着腮守在床边一天一夜,却依然没有看见梁氏带来任何救援。不免有些心灰意冷,用双手将田柔佳的手握在手心。声音低低的,是从未有过的沙哑。“姐,你要是醒了,我就再也不去赌坊惹你生气了。我好好读书,讨丞相大人的欢心,日后也求得一官半职的,娶一房好媳妇,赚好多好多钱,建好大好大的府邸,到时候就把姐姐接到我的府上。谁要是敢欺负你,敢害你,我就让谁去见阎王。姐,你醒醒吧。你要是醒了,我就听话,要不然我就跑出去惹祸,让人家追债,来惹你烦心!”
田柔佳已然静静的躺在床上,完全没有想要动一下的意思。
田靖稀再接再厉,凑到田柔佳耳边低语,“你若是醒了,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沈玉瑾那厮的秘密,你听了一定高兴。”
田柔佳依然不动。田靖稀气馁的坐回到位子上,“算了,反正你不喜欢听别人的秘密。你要是醒了我就告诉你我的秘密。”
田靖稀瞪着眼睛,一瞬间都舍不得离开田柔佳的脸,唯恐她一丝一毫的变化逃过他的眼睛。
烛光摇曳中,田柔佳的面容从未有过的宁静。田靖稀突然怀念起她张牙舞爪,对自己痛下毒手的样子。他从来都很羡慕别人有温柔又听话的姐姐,总觉得那样的姐姐才算得上是女人,自己的姐姐既不温柔又不听话,还总是欺负他,要多讨厌有多讨厌。
可当她真的躺在这里一动不动,再也不能欺负自己的时候,心里却仿佛有一个地方空掉了,呼呼的冷风一个劲儿的吹,胸口似乎承受不住那样强劲有力的风,生疼生疼的。
“我真有个秘密想告诉你。你快些醒醒行不行。”田靖稀像是个撒娇的小孩子,用力摇晃着田柔佳。
苏氏坐在一旁吧嗒吧嗒掉泪,伸手将田靖稀揽入怀中。“哥儿别喊了,让姑娘好好休息吧。她这几年一直为你操劳,想来也是累了。”
如鲠在喉的感觉,让田靖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什么时候替我操劳了?她不是很不得了么?不得了的姑娘怎么能说睡就睡了?她为什么会中毒?是谁下的毒?”
苏氏拍着情绪十分激动的田靖稀,抹了把眼泪,“向来都是我太过疏忽了。咱们明知道王姨娘那荷包里有毒,却还是让姑娘带着了。”
“她也知道?”田靖稀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从来都是姐姐算计别人,如今怎么到让别人算计了自己?
苏氏点点头,吸了吸鼻子。“姑娘只说那荷包中放置的香囊必定有毒,早就叫人换成了素日里常带的佛手柑。原是想让王姨娘见此大惊失色的,可谁料还是中了毒?我也总是想不明白,既然里面的东西都换掉了,荷包不可能有毒了啊。”
田靖稀眉头紧蹙,“嬷嬷,你将那荷包拿来给我,我去找人瞧瞧,到底出了什么错。”
“恩。”苏氏应声,忙不迭的去寻了那荷包递到田靖稀手上。“这荷包想来不该有问题,若真是这其中的气味有问题,咱们整日跟在姑娘身边,照理说也该中毒才是啊。”
田靖稀捏着手中的荷包沉思半晌,“王姨娘素来温柔贤惠,也不像是能下毒的人。”
“这话不好说。”苏氏禁了禁鼻子,“哥儿不知道,王姨娘的手段那才叫毒辣。”
正要引经据典,田靖稀猛然想到了什么,一拍额头,匆匆瞥了田柔佳一眼,掀起袍摆便向外走去。
“哥儿去哪儿?”苏氏起身,身子不可抑制的向前倾了倾,试图抓住田靖稀。“外面黑了,你这会儿要去做什么?快些回来,莫让姑娘操心。”
“我就是要去找方法,让她继续操心。”田靖稀的声音被重新关合的门隔在了外面。
苏氏叹了一口气,看了看烛台上快要燃尽的蜡烛,忍不住又开始掉眼泪。自老爷嘶吼,姑娘的日子便过的异常艰辛,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算是个头?
第一卷 小宅院 第八十一章 等死
趁着月色朦胧,梁氏披了一身猩红斗篷,赶到娘家。
守门的小厮听到叩门后,趿着鞋子,随便的披了件衣服便走了出来。抬头瞧了瞧如黑色幕布般笼罩在头上的夜色,嘴角不自觉的下耷,神色十分不满。
门环再次被叩响三声,十分急促。门外的人似乎很急。
小厮拉了拉衣服,将自己裹紧,打了一个冷战。声音还带着几分睡意,“谁啊?也不瞧瞧什么时辰了,梁府的门也是你随便扣的?”
“快些开门,是姑娘回来了!”金钗瞟了一眼面色不愉的梁氏,将门环扣的更响。
那小厮一听,顿时唬的魂飞魄散。顾不得将自肩上滑落的衣服捡起来,三步并两步冲了上去。原是想要快些开门,可却是慌乱,手越是不听使唤。废了好大力气,方才将门闩抬了起来。
一只手才刚用了力,大门便猛然被人踢开。那小厮还在懵懂之中,一只穿着红色缎面绣着金丝凤凰的脚,已然踹到胸口。
那小厮吃痛,捂着胸口倒退两步。强压着口中的甜腥味,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叩头。“奴才该死,不知道是姑娘回来,奴才该死。”
梁氏摆着固有的姿态,傲慢的走到那小厮身边,又是狠狠的一脚。“猪油蒙心的夯货,素日里就是这么当差的么?你是谁家的小子?你爹娘在府上做什么?”
那小厮呗踹的左肩极疼,却顾不得去捂去揉。依然跪伏在地上,声音颤抖。“奴才并不是家生子,才来府上当差不久。”
“蠢物!”梁氏啐了一口,从他身边走过。
小厮正舒了一口气,准备爬起来。却忽而见梁氏又转了回来,“这月的月钱扣了,他日若还这样当差,定将你打一顿板子扔出去。”
“奴才知错,奴才知错。”那小厮调转了方向,依然对着梁氏叩拜,一分不敢疏忽,直到再听不见梁氏的脚步声,方才把早已嗑的红肿的头抬起来。
耳房里走出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妪,近前将方才小厮落在地上的青布长衫捡了起来,小心为其披上。还未开口,便长长叹息一声。“早就听说梁家的大姑娘霸道无理,如今一见果不其然。我的儿啊,得亏咱们的夫人是个仁慈的。若不然光凭你今日顶撞了姑奶奶又瞒了自己的身份,也得叫咱们娘两个不得安生。”
那小厮抚着额头,把身上的衣服褪下重新披在那老妪身上。扶着她向屋子里走去,“扣了这月钱,咱们还不知道拿什么给妹子看病呢。她如此为难人,日后定遭天谴,保不齐哪日就被姑爷休了。”
“可不兴浑说。”那老妪神色慌张,忙上千将小厮的嘴捂住,四下见无人,方才放心。“若是让姑奶奶听见了,仔细你的皮。”
“怕什么?大不了咱们不干了。”那小厮狠狠的将门扣上,母子二人继续交谈。
梁氏被引到父亲的书房。偌大的房间里只有她和一盏快要燃尽的油灯。
“爹。”梁氏小心翼翼的唤了一声,四下张望,却不见有人回答。
正要转身出去询问引路的小厮,忽而听见身后有橱柜转动的声音。随着木柜相撞发出的闷响回头,父亲已然站在了巨大的书柜前,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爹?”梁氏瞪大眼睛,上前敲了敲父亲身后巨大的书柜。“您是从这后面出来的?”左右敲了很多次,却听不出什么门道。梁氏拧了眉,偏头看向父亲。“这后面是密室?”
梁父但笑不语,只将长眉微微一扬,宠溺的看着梁氏,“晴儿,这么晚赶回来,可是出了什么事?”
一想到回来的原因,梁氏的细眉就忍不住的皱在一起。“还不是那捣乱的田柔佳。突然中了什么奇怪的毒,不省人事。爹爹可有法子救她?”
梁父负手而立,转身仰头看着巨大的书柜。“你不是正盼着她死?前不久才刚打发人在赏花会上对她下毒手?”
梁氏猛然瞪大眼睛,极力辩白。“爹说的什么糊涂话?我怎么会找人杀她?田柔佳那丫头着实可恶,不仅手中握住秘籍,还将那秘籍秘不宣人。爹不知道,田家那秘籍竟是无字天书,只有她有一个人能看见,爹知道上面记载了什么吗?”
“什么?”梁父依然保持着原有的姿势,可声音中却有三分惊慌未能掩住。
梁氏得意,凑到父亲身边。
“是长生不老药的秘方。”
在袖中暗暗握成拳头的手陡然松了下来,梁父嗤笑一声。“生死由她罢!那丫头不过是哄骗你罢了。”
“爹知道秘籍里记着什么?”梁氏来了兴致,继续追问。
“为父如何知道?只是猜测罢了。若当真有什么长生不老药,皇上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又对那秘籍置之不理?”言及此处,梁父转身轻拍了一下侧头沉思的梁氏。“晴儿啊,枉费为父多年栽培,你还是没有什么长进。我告诉过你多少次,看事情不要总是看表象,很多时候真相同你看见的表象是截然相反的。不要让表象骗了。”
“爹说我被田柔佳那丫头骗了?”梁氏自尊心受挫,语调拔高两度。
梁父无奈点头,“恩。她定然看不见那秘籍中的字,你只管等着她命丧黄泉再将她手中一切归为己有吧。切记,要将秘籍和那玉镯一并弄到手,方才能见奇效。”
“可那玉镯丢了。”
梁氏的话如同平地惊雷,梁父毫无表情的脸陡然血色全失。“丢了?丢去了哪里?”
“田靖稀赌钱押给了赌坊,大概是在南平郡王的手中。”梁氏在父亲的桌案前找了位置坐下。
梁父的眉头紧蹙,沉思着摇头。“大概不是。”
“爹又知道?”梁氏惊异。
“爹怎么会知道?”梁父挑眸,看着梁氏微笑。“好了,晴儿,天色不早了。你留在府上休息吧,明日再回去。田家的三姑娘,让她自生自灭罢。”
“女儿巴不得她早些死掉呢,爹不知道她有多惹人厌烦。自打生了那一场重病醒来,简直就变了一个人,刁钻古怪,有使不尽的手段。就说前几日……”
梁氏絮絮叨叨,恨不能将田柔佳这一两年里做过的所有事情都说来给父亲听。梁父也不阻止,只微笑着倾听。眼神却完全没有焦距,盯着远处的不知名物体,进入沉思。
田柔佳沉沉的睡了一天一夜,满院子等待救援的人见梁氏迟迟不来。苏氏也猜的十有八九,一捧辛酸泪止不住的向下流。
“我命苦的三姑娘,竟就这样让人害死了。天杀的王姨娘,错手害死了自己的儿子不算,如今又来算计我们姑娘。作恶的都该让夜叉叉了去,碎尸万段!哎呀,我的姑娘,你死的好冤啊。”梁氏哭天抢地,将田柔佳抱在怀里,恨不能将其揉碎。
春桃被这几声哭喊惹得眼眶发酸,眼泪猝不及防的滑落,也站在一旁戳起来。
田靖稀顶着黑眼圈,惨白着一张脸站在床边,动了动干裂的嘴唇,“别哭了,她没死。死的这么丑,她肯定不愿意。再想法子。”
“哎呀我的姑娘啊,你死的冤啊。死的冤枉啊!”苏氏根本不为所动,依然哭天抢地。
靠在门框上,魂不守舍的沈玉瑾,穿着一身皱皱巴巴的白袍。抻着脖子,原本小心翼翼的看着这边,忽而听见苏氏喊冤。一咬牙,喝道,“我去替表妹报仇!将那恶婆娘送官!”
“表少爷莫去!”春桃慌忙抹了一把眼泪,跑上前横臂将沈玉瑾拦住。“你去了也是徒劳,姑娘早就把姨娘放在里面的香草拿了出去,如今就算是报官咱们也占不着一个理字。”
沈玉瑾像是被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