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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样的态度到让田柔佳有些诧异。平复了一下跳乱节奏的心跳,掀了帘子矮身出了马车。
贵五忙将矮凳摆好,又伸出一只手臂,低着头敬候田柔佳下车。
田柔佳抬眼看了看风暴中心,见许多人都朝这边看来,后背不禁起了一层冷汗。不管是生前还是重生后,这样被众人盯着瞧的时候少之又少,难免会让她觉得有些局促。
低垂了眼睛,扶着贵五的手臂,下了车,向田沛枫走去。虽然心跳有些慌乱,手也有些微微颤抖,可田柔佳却依然保持着仪态万方的姿态,绝不肯让自己的局促和狼狈泄露出来。
“这位姑娘安。”那王老虎见财主来了,忙对着笑脸讨好。
瞧了瞧那硬贴着笑容的凶神脸,田柔佳的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走到那躲在田沛枫身后的丫头身边,轻拉了她的手,柔声问道,”你可知道他花了多少银子买了你?”
女孩儿瘦弱的可怜,一双小手握在掌中竟没有一点柔软的感觉。皮包骨的手上,还布满着细茧,想来是个吃过不少苦头的孩子。
她抬头看着田柔佳,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格外惹人怜爱。“四两。”那小女孩声音清脆,带着几分怯生生的柔弱。让人听了很是怜爱。瞧着眼睛也清澈懵懂,想来会是个好相处的孩子。
田柔佳握了握她的手,“别怕,我哥哥一定会将你救走。日后跟着我,绝不会再吃苦。”
那小女孩儿一听,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碰地有声的连着磕头。“多谢公子和姑娘搭救,草春儿一辈子做牛做马答谢恩人。”
“快起来。”田柔佳伸手将她拉了起来,毫不嫌弃她一身的灰尘,搂在怀里安慰着。
草春原是想要躲开,不敢用自己一身的污泞脏了田柔佳的衣服,可见她脸上并没有任何嫌弃的表情,便也柔顺的从了。
“你既是四两银子买了她,也不好让你亏了,就给你二两银子吧。我们将这人带走。”田柔佳安抚了草春一会儿,将她交到了贵五手里。转头看向王老虎,脸上神色淡漠的,声音也柔柔的。
“这是什么道理?”王老虎的声音陡然提高,不可置信的看着田柔佳。“我买了她来,又养了好些个日子,也废了不老少的银子。如今不给我高价就算了,竟怎么还要压低我一半的价钱。这位小娘子,你是来捣乱的吧?”
王老虎挽了挽袖子,惯性的想要出手打人。
田沛枫也充满好奇的看着田柔佳,往前一步,挡住了王老虎。
“你把人打成这样儿,我总要讨些个医药费不是?”田柔佳指着身后瑟瑟发抖的丫头,柳眉一挑。
“她是我房里人,我愿意怎么打就怎么打。你若是成心想要我不痛快,爷就不同你客气。”王老虎见捞不着好,便想着用武力镇压。方才虽被田沛枫制服了,可那是因为自己没注意他的出现,现在若是两人比试,田沛枫要顾忌身后的小娘们,不见得自己就能占了下风。
想到这儿,表情不禁狰狞起来,想着要给他们些颜色看看。
春草和贵五也看着有些紧张,尤其是充满希望的春草,总觉得希望在一点一点破灭,明亮的双眸有些暗淡下来。
周围围观的众人则伸长了脖子,等着看好戏。
田柔佳往前走了一步,同田沛枫比肩。“这位爷,您可仔细瞧好了。我哥哥不是寻常人家的公子,纵然你能召集了这整个彭城的闲人,小偷,并骗子出来。他也能一一的收拾了,或是扔进牢房,或是就地解决。你可要想好了。”
王老虎听了这话,倒也有几分踟蹰。上下打量的田沛枫一一翻,又侧头瞧了瞧穿着考究的小厮和滑盖马车,顿时气焰矮了半截。
田沛枫在一旁却轻笑着点了点田柔佳的额头,“你这丫头竟会仗势欺人这套。”
“这原是叫做仗势欺人啊。”田柔佳一脸懵懂的揉了揉额头。惹得田沛枫一顿好笑。
那王老虎显然是撑不下去,他这样的混混,最忌讳惹上贵人。狠狠的瞪了躲在贵五身后的春草一眼,蔫着声音道:“二两就二两,不能再少了。”
“我们总不能强取豪夺,拿了二两银子速度离开吧。”田沛枫自怀中掏出二两银子,扔给王老虎。便拉着田柔佳往自家马车处走去。
这事儿就这么解决了?众人看着王老虎捏着银子一脸憋屈的表情,又看看走在前面的田柔佳兄妹,和犹自出身的贵五、春草,也都个个一头雾水。
那位姑娘好厉害,那位公子也好厉害,两位璧人儿一样的哥儿姐儿,竟是兄妹,可惜了!
吃了瘪的王老虎不忘对着众人发脾气,呼喝着要揍人。众人只得一哄而散,三两结伴揣度田柔佳兄妹的身份。
马车又行了没有多久,终于在坐北朝南的大宅子门口停了下来。
第二卷 大宅门 第四章 老太太审案,姑娘侧厅等
朱红大门上金灿灿的门钉在夕阳的余晖中依然分外耀眼,门前左右两座汉白玉的石狮,且有上马石和下马石。
高悬的赤金大匾上,鎏金大字写着“田府”,字体洒脱,好不气派。
田柔佳砍了,暗暗赞叹一番,到底是四品大员,虽是地方知州,气势上却也不输给那京中的兆尹。
还站在马车前欣赏感叹的时候,贵五已经一溜小跑上了台阶,叩响了狮口衔着的门环,才喊了一声开门,便有小厮自里面将门打开。
见是贵五,满脸堆了笑,又挥手召唤了旁人一起,将院门打开,同一时间,两旁的角门也跟着被拉开。
贵五复而又跑了回来,田沛枫便吩咐了他将马车停回车马房,带着田柔佳进了门。
亭台楼榭,湖水假山,处处景色都透着婉约秀丽。
这样的院子,极为好看,田柔佳不禁心中暗叹。
忽而想起自己似乎还带了一个人,田柔佳忙抬头看田沛枫。“方才救的那个春草去了哪儿?”
“放心吧。”田沛枫安抚道,“我吩咐了下人照看着,这会儿已经跟着众人自角门进院儿。会有人带她去收拾妥帖后,去你那儿请安。”
“三哥想的真周到,有劳。”田柔佳客气的道谢,对这位三哥的印象又添了几分。古代大户人家的孩子,到底教养要好些,心智也要成熟一些。若是放在现在,十七八岁的半大孩子正在高中吃喝打诨,成日想着怎么跟男生斗气,怎么讨女生欢心。
可人家田沛枫已经只身一人办了一件算不上大差事却要极需要耐心的差事,又将借来的这位客人照顾的妥妥帖帖。其细心周到之处,自不必多加夸赞。
心内正在赞美这个三哥,却见八个十一二岁,穿着一样的小厮抬了两顶轻纱软轿来,在面前停下。
田沛枫指了指后面那辆翠幄青车,“三妹妹上轿。”
引着田柔佳上了轿,自己才上了前面那辆石青色轿子,吩咐小厮将车抬到老太太住的荣寿堂。
坐在车里大约有半盏茶的功夫,经过了回回绕绕的曲廊,轿子终于在一个垂花门口停了下来。小厮们一应的散去,换了几个身强体壮的婆子来。
田柔佳也在旁人的搀扶下下了轿。
这时早有一样貌秀丽,着装雅致的姑娘迎了上来请安。“三姑娘,三少爷安。老太太这会儿正和老爷商议事情,打发奴婢来接姑娘。奴婢先引着少爷姑娘在侧厅休息,待老太太和老爷商议完事儿再见姑娘。”
“表姑娘呢?”田沛枫点了点头,又问道。
“表姑娘在四姨娘的院子里照看六姑娘。”那丫头回答的极快,脸上一闪而过一丝阴霾。
“那丫头怎么了?”田沛枫挑了挑眉毛,六姑娘是四姨娘所出,年纪小,又不甚聪明,在家里并不怎么受宠。向来清高的表姑娘林语嫣素来不愿意与她亲近,今儿这是怎么了?
丫鬟眼神闪躲,“六姑娘生病了,这会儿发着高烧一直没退。”
“哦。”田沛枫哦了一句,虽然对此并不上心,转身便引着田柔佳向偏厅走去。“既然祖母和父亲有事商量,咱们便一处说说话等等罢。”
荣寿堂的主屋内,银发华服的老太太坐在铺着猩红洋毯的大炕上,脸色有些阴郁。
田柔佳的大伯父田荣柏坐在两溜八张楠木交椅的最首端,将两手放在膝上,十分恭敬的垂着头。“儿子能有今日前程,全仰仗着母亲教诲。之前母亲嘱咐儿子办的事儿都已经办妥了,聊城的几处庄子都按着母亲的吩咐置办下来,也打发了得力的人去看着。”
“恩。”田老太太点了点头,眉宇间却只见着三分满意。往身后的大红金钱蟒靠背上靠去又道,“如今升至四品,实属不易。老爷还要自己仔细打点着才行。你二弟去年因贵妃一案丧了性命,皇上虽只是罢了他的生意,夺了他的俸禄,并未殃及他人。可未见他就真的没有震怒。行事切记要万万小心!京城上该打点的自要打点,侯府王府,还有你祖父昔日的旧友也都要联络着。如今我们这一支虽说出了你这官老爷,又出了老三那个状元郎,但到底还是不能扔了祖宗的基业。生意上也是要多加打点才行。”老太太冷眼瞧着低头的田荣德,深呼了一口气,显见的是话说多了有些顺不上气。
一旁跟着的老嬷嬷见此,上前递上一杯茶,又轻轻的捋顺着老太太的后背,小心的侍候着。
田荣柏见此,羞愧道,“儿子不孝,劳母亲伤神。”
老太太接了茶,轻轻用盖子莫沿着杯口,并不发言。一旁的老嬷嬷极有颜色,打发了侍立在旁边,大气不敢喘上一口的丫头并婆子们。将其推到二门处,又私下里嘱咐了几句,诸如莫要靠前,仔细手里的活计等言,又重新回到了屋内将门关好,继续站在老太太身边伺候。
进门时正听见,田荣柏道:“……儿子懊悔当初不听母亲教诲,一意孤行,酿成今日祸端,闹得家宅不宁。请母亲责罚。”
“责罚倒也不必。不过是要提醒老爷,家和方能万事兴。”
老太太虽语调平平,可听的田荣柏却是心中一惊。额头冷汗细密,垂首道,“儿子不孝,管不住媳妇儿,好好的一个家,她未曾管好。”
“如今竟都成了你媳妇儿的过错了?”老太太挑了眉,语调微微拔高,方才的三分不满已然上升到了五分。“我不曾想你竟昏聩至此。身为一家之主,内宅里出了事却都一概推到媳妇身上。”
“儿子不孝,谨听母亲教诲。”田荣柏慌忙起身,跪倒在地。
老太太眼皮未曾动的一下,任由他在地上跪着,叹息一声,道:“你房里的是是非非我不曾过问,也没有母亲该过问儿子喜欢哪房媳妇的规矩。可这几年你也越发逾礼了。你在朝中为官,大可去打听打听,哪个规矩人家有你这样对待妾室的?给她庄子傍身,给她脸面立身,她如今儿女双全,除了一个名分,倒处处都要比正经媳妇强上几倍!你这样嫡庶不分,乱了规矩,还有不酿出家祸的道理?今日闹出这一尸两命的乱子,你又如何收场?还要包庇她,纵的她越发猖狂?”
田荣柏一脸愧色,头埋的越发低了,恨不能将其塞进胸膛。
“母亲教训的是,是儿子的过错,儿子昏聩。”
“好了,你且起来。”老太太摆了摆手,一旁的老嬷嬷赶快上前将田荣柏拉了起来,扶着他重新又坐回到椅子上。
田荣柏坐好,见母亲不言语,又壮着胆子为自己的秦姨娘说起好话来,“儿子念着她当年只身一人投奔我田家,又放着外面的正经太太不做,委身与我为妾,我自是心生怜悯,再者她又是老太太这里出去的,虽表姨母家败落,可她到底是个官宦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