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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宁听罢,心中不由大骇和大幸。
骇苏莫离有如此能耐。
幸苏莫离是友而非敌。
同时的,萧宁却多了几分疑心。
苏莫离究竟是什么人?
仿佛看穿了萧宁的心思,苏莫离淡道:“陛下,苏某只是一入世的凡人,若非陛下的惜才之心,苏某绝不会出山来为陛下效力。”
萧宁颇为尴尬地拍了拍自己的头,“朕并无这个意思,是苏先生多虑了。”她盈盈一笑,迅速转移了话题。
“看来得飞鸽传书告之四军了,如此一来,四军也可轻松许多了。”
苏莫离看了萧宁一眼,“陛下,我已替你飞鸽传书了,想来如今四军的统领也该收到了。”
萧宁不由感慨道:“苏先生考虑甚是周到,朕佩服得五体投地。”
“陛下过奖了。”
萧宁摆摆手,“朕说的是实话,待北国凯旋之日,朕定要大赏先生。”
苏莫离瞅着萧宁,“陛下要赏我什么?”
萧宁很是豪爽地道:“什么都可以。”
“当真?”
萧宁拍拍胸口,“君无戏言。”
“包括皇夫之位?”
苏莫离一语惊人,吓得萧宁瞪大了双美目。萧宁支支吾吾的,也不知该如何答才好。她自是不会答应的,但方才自己又应承了苏莫离君无戏言。如此一来,萧宁是前不得也后不得,她甚是懊悔,恨不得将方才那些话通通吞进肚子里。
见萧宁如此尴尬,苏莫离也凉凉开口了。
“陛下,世事无常,下次可莫要随意许下诺言了。”
萧宁不知为何的,心头突感苏莫离似乎话中有话,暗藏深意。她细想了会,也不知自己究竟何时做了什么对不住苏莫离的事儿,便问道:“苏先生,朕可是曾对你承诺过些什么吗?”
苏莫离抬眼又瞅了萧宁一下,那目光幽幽的,看得萧宁心底直发凉。
“没有,什么都没有。”
“没有便好。总而言之,朕定会好好赏你的,皇夫之位断断是不可能的了。”萧宁心中又思索了一会,忽而眼睛一亮,她打了个响指,“要不朕命人帮苏先生你寻找你的夫人?”
苏莫离的神色颇为古怪,但眼里却是满当当的笑意。
“如此,甚好。”
酒色撩人醉迷离
酒色撩人醉迷离 这场南北之战,北国迅速取得了初步的胜利。兴许是知己知彼,北国五军皆是势如破竹,直捣长龙,南国连连战败,北国全国上下一片欢腾。
当夜,萧宁犒赏三军。
明月皎皎,萧宁一声绛红站于篝火边,全场静若无人,所有人的目光都纷纷锁在了她的身上。萧宁举酒,说道:“初次大捷,每位兵士皆有功劳,朕在此先饮为敬。”
言讫,萧宁仰头一饮而尽。兵士们不由暗暗叫好,军中的酒多为烈酒,一女子竟可喝得如此豪情万丈,不愧为他们的陛下。
萧宁抹嘴,扬眉大笑:“今夜菜肴丰富,大家尽管享受,酒,可喝,但莫要多喝。虽是取得首次大捷,但依旧不可卸下防心。南国战败,实力犹在,不得不防。”
众人纷纷敛了欢喜的神色,应声道:“谨遵陛下旨意。”
这一声,气势如虹,响彻整个山谷。
萧宁与数位军中大将一起进了帐内,帐内设有数张木案,木案上皆是些菜蔬瓜果,美酒佳肴。萧宁入座后,其余人也纷纷坐了下来。
帐内共有五人,分别是萧宁,苏莫离,罗律,以及两位左右先锋,皇榕和堂舟。这两人是在苏莫离在军中提拔的,皇榕机智勇敢,堂舟胆量过人,先锋一职,最适合不过。事实也证明了,苏莫离眼光十分不错,在数次战役里,这两人立下了不少的功劳。
众人言笑晏晏,把酒言欢,酒过三巡后,萧宁再次举杯向苏莫离道:“多谢苏先生,此次大捷,苏先生功不可没。”
苏莫离也举杯,“陛下过奖了。”
罗律笑道:“苏先生何必谦虚?若无苏先生,五军也不能如此迅速破城。”
堂舟也道:“陛下该好好奖赏军师。”
皇榕仰头喝了一口酒,大笑:“是呀,军师劳苦功高,定要封万户侯。”
萧宁笑笑,倒了一杯酒,浅浅啄了一口后,方道:“待战事结束后,朕定会论功行赏。”言下之意便是人人有赏,不会有任何偏袒。即便她心中当真偏向苏莫离,也不能在此时表现出来。笼络军心,当为首要。
苏莫离话语甚少,一直垂首品尝着案上的菜肴,慢条斯理的,优雅万分。
世间有种人,即便不在高台上侃侃而谈,锋芒毕露,也可令人频频注目。苏莫离便是这样的人,尽管他默默不语,隐藏于角落中,但其自身的风华亦可在举手投足间尽数散放,让人情不自禁地去注目。
罗律打量着苏莫离,忽然他道:“自识得苏先生以来,我从未见过苏先生穿过其他颜色的衣裳。苏先生为何对白衣情有独钟?”
话音刚落,皇榕和堂舟纷纷停筷,他们盯着苏莫离。这个疑问一直存于他们的心中,他们老早就想说了,为何军师总是一身白衣,不论阴晴寒热。
萧宁拈了颗珍珠葡萄,偏过头,侧目瞧着苏莫离。
苏莫离淡道:“陶潜独爱菊,罗太尉可曾问过陶潜为何对菊情有独钟?”这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此问题甚是无聊,他不做任何回答。
罗律尴尬地笑了声,说道:“皇夫殿下也总是爱穿白衣,这点,苏先生和殿下倒是相似。”
想起子衿,萧宁有些伤感,几年未见,也不知子衿似乎安好。萧宁含进了指间的葡萄,贝齿轻咬,汁液清甜可口,滑入心里,却带了几分苦涩。她暗叹一声,执了酒壶,斟了一杯又一杯。
堂舟说道:“苏先生一表人才,陛下定要赏军师几个倾国倾城的美人。”
皇榕喝得尽兴,说话也无了顾及,他开玩笑道:“不对。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军师如此聪慧俊朗,还不如纳入陛下的后宫呢。方才罗太尉不是说了军师和殿下相似么?这就更好了,皇夫殿下不是离开了么?陛下正可以此一解相思之苦。”
堂舟拍手叫好,“哈,皇榕,你倒是想得不错。”
罗律沉默。萧宁蹙了蹙眉头。
而苏莫离神色一冷,已是不悦地开口:“此话以后不得乱说。军中纪律严明,万万不能出现此等胡言。若是军中传出了不利于陛下的谣言,致使军心大乱,皇榕堂舟,你们又该当何罪?”
经此一说,两人酒也醒了八分,皇榕堂舟面有愧色,纷纷言道:“以后决不再犯。”
顿时,场面安静了下来,不复方才言笑晏晏的景象。
苏莫离起身告辞。
萧宁沉浸在感伤的氛围里,漫不经心地应了声,苏莫离便离开了营帐。皇榕和堂舟面面相觑,面上愧色更深了。
罗律叹了声,“陛下,酒伤身,莫要再喝了。”果然,他不该提及皇夫殿下的。
萧宁惨淡一笑,见外面天色甚晚,便道:“不早了,都散了吧。”末了,她又添了句,“皇榕,堂舟,苏先生的话你们记住便行了,不必太过在意。”
之后,萧宁出了营帐。
在她前脚刚踏进自己的帐里,后脚莺儿就无声无息地飘了进来。
已经习惯了的萧宁伸了个懒腰,瞅了眼莺儿盖得密密实实的篮子,懒懒地道:“莺儿这次又带了什么来?”
莺儿却是捂住了鼻子,“咦,陛下你喝了好多酒……”
萧宁嗅了嗅,“有吗?”
莺儿大力地点头,她掀开了篮子上的白布,端出了一盅汤,倒满了一碗。“唔,凑巧了。莺儿今晚带来的汤恰好有醒酒的功效。”
萧宁闻到阵阵汤香,肚里虽是涨得可撑船了,但她依旧接了过来,仰头喝了一半后,忽见莺儿愁眉苦脸的,“怎么了?”
莺儿轻叹一声,“陛下呀,我家公子今天似乎心情不太好……”
萧宁凝视着她。
莺儿眨眨眼,“所以陛下你可以去开解下我家公子么?”
萧宁点了点莺儿的鼻子,“小机灵鬼,我喝了你的汤,还能不去吗?”
“太好了,陛下,以后莺儿一定会给你做多点好吃的,一定会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莺儿高兴得手舞足蹈。
出了帐篷后,一股寒风迎面吹来,萧宁打了个冷颤。营地里十分安静,只有数十人在帐篷间巡逻,脚步声也是极轻的。萧宁钻进了苏莫离的帐篷里,却没见到任何的人影。她唯好随便抓了个巡逻士兵,经询问,才知苏莫离离开了营地,往东边走去了。
萧宁得知后,仿佛心有灵犀般的,也飞身往东边去。这一去,还真的找着了苏莫离。
苏莫离正立于河边,白衣翩翩,衣袂飘飘,仿佛无数月华尽显其中。而他的背影,是萧宁无论见多少次,都会误认为是子衿。
今夜夜色撩人,萧宁只觉是肚里的那几壶酒在作祟,脑子里的子衿与眼前的苏莫离重合在了一起,她跌跌撞撞地前去,伸手圈住了苏莫离的后背,死死地抱住。
萧宁将头埋在了苏莫离的背上,她低声呢喃。
“子衿,我好想你。”
兵分两道行速战
兵分两道行速战 苏莫离的身子一僵。
萧宁不觉有异,依旧死死地大力抱住苏莫离的腰。
微风轻拂,带了酒气的夜色有些迷离。
“子衿你在哪里……”
“子衿,我过得好辛苦,真的真的好辛苦。”
“子衿,你为什么不回来?我和柳涵风之间真的什么都没有……”
“子衿,快四年了,你真的不打算跟我和好么?”
“子衿子衿子衿子衿……”
一声又一声的低喃。也不知是真醉还是假醉,抑或是心醉,萧宁铁定了心思,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重复。
这是子衿,这是子衿……
苏莫离低低叹息,“陛下——”
萧宁大力摇头,“你平时都叫我宁儿的,不准叫我陛下。”
此时的萧宁忽然变得很孩子气,她气嘟嘟地说道:“子衿,你再叫我陛下,我就不理你了。就算你回来了,我也不会理你的!”
可是瞬间,萧宁又感慨了一声。
“子衿,我们算扯平了,好不好?”
苏莫离下意识地开口,“扯平什么?”
萧宁抱紧了苏莫离,“我没有遵守诺言,你亦曾起杀我之心。这样就算扯平了,我们谁也不欠谁,好不好?”
苏莫离不语,他的神色很难看。
萧宁也沉默了。
月色皎皎,河水潺潺,两个人的身子以极其亲密的姿势贴在了一起。
一切静好。
良久,苏莫离忽然一颤,背后传来的湿润让他惊诧。
萧宁带着颤音,轻声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子衿,你何时归来?”
苏莫离神色复杂。
不知过了多久,在他准备转过身来时,却猛然发现萧宁竟然睡着了,就这样静静地在他背上趴着睡着了,眼角处还余有滴滴泪痕,在晒得有些黑的肌肤上晕了开来。
苏莫离低叹一声,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拭去了。
月色下,他凝望了萧宁许久,之后才横抱起萧宁,使着轻功回了营地。趁四处无人,苏莫离如猫一般轻巧得钻进了萧宁的营帐里。
他替萧宁褪去身上的绛红翠纹袄后,方为她盖上了棉被。
苏莫离坐在了床边,静静地看着床榻上的萧宁。
莺儿悄悄进来了,还未走近苏莫离,便弯了眉眼,笑嘻嘻地说道:“公子,你的心情变好了么?”
苏莫离转头瞥了一眼莺儿,余光处蓦然瞧见了案上的盅汤,他皱了皱眉,淡道:“她不喜欢喝这汤。”
莺儿眨眨眼,“哇,好巧呀。夫人也不喜欢喝这个汤呢。”她凑了前来,探头看了看熟睡的萧宁,“公子,不如你今晚就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