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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宗闻言,又翻开仔细的看了看。
柳涵问道:“皇上可还记得有个叫孙莲的宫女,因为被我们怀疑下毒,所以在御书房撞柱自尽了。民女怀疑,段王爷中毒是有人幕后操纵的,可是苦于没有证据,所以案子一度搁浅。从这本记录册上看,段王爷中毒那天明明是一个叫小莲的宫女当值,可是小与孙两字仅一子之差,想要不留痕迹的改过来简直是再容易不过了!”
仁宗也看出了端倪,眉头一皱,沉声问道:“你什么意思?”
柳涵淡淡笑了一声,道:“事已至此,民女说话也不必遮遮掩掩了。民女怀疑,指使小莲下毒的,不是别人,正是当朝宰相齐冯齐大人。”
仁宗目光幽深,紧紧的盯着柳涵:“你有什么证据这么说?”
柳涵无所畏惧的抬起头,与仁宗对视道:“民女也没有确切的证据,只是凭直觉这么认为。”
仁宗闻言,哈哈笑起来;“你连证据都没有,如何让寡人相信你的话?若是按你这么说,跟了寡人几十年的大公公也是齐冯的暗线了?”
柳涵摇摇头:“大公公绝对不是齐冯的人。如果他是,这本册子就不会保存到现在了。我猜,大公公也是在很久以后翻看以前的记录册,才发现了齐冯的秘密。他想告知皇上这件事实,惧怕齐冯暗中培养的势力伤害他的家人。想干脆毁了记录册,又觉得良心不安。于是将册子偷偷藏了起来,想等到一个合适的机会再揭发他,没想到没等到合适的机会,他便命丧黄泉了。”
仁宗听得沉默了。
柳涵见仁宗似乎将她的话听进去了,于是道:“皇上不必苦恼,若真想扳倒齐冯,只需从一人身上下手。”
仁宗眉毛一挑,问道:“谁?”
柳涵道;“章庸。”
仁宗不甚明白,注视着柳涵,等她继续说下去。柳涵道:“皇上派章庸暗中去小莲家乡,找到小莲家人。然后再派几个人偷偷跟着。民女猜想,齐冯为了不让小莲泄露天机,定会杀了她灭口。就命偷偷跟着的这些人夺下小莲,护送她回京。见到小莲,皇上只消恩威并济,小莲便会将那年的事情全盘托出。这件事皇上务必要让齐冯知道,引起齐冯一党的恐慌。尔后,皇上再杀掉章庸,伪造证据嫁祸给齐冯,这样,齐冯身边那些江湖好手定会生二心,要知道江湖人士最重义气,他们见齐冯为了保命杀掉忠于他那么多年的章庸,还会像以前那样忠心耿耿吗?”
仁宗听得眼前一亮,他不得不承认,这个计策虽然歹毒,却是唯一一个将齐冯推下台的办法。
柳涵又道:“仅仅这样做还是不足以动摇齐冯的根基,皇上只消再偷偷杀掉一些臭名昭著的江湖人士,例如毒蛇刀王魏勉,麓山大王童贺,双锏使白头翁,空门拳怀风道人。可是皇上也不必斩尽杀绝,留一两个跑出去就更加事半功倍了。杀了这些人之后,皇上就不需再做什么,齐冯暗养的那些势力便彻底分崩离析了。”
仁宗听得有理,不住的点头。
柳涵道:“等他们自己人打个你死我活的时候,皇上再命人捉拿齐冯,然后放出消息,说您必杀齐冯。接着就静静等着齐冯安插在宫里的势力自己现身。等他宫内宫外的势力彻底铲除之后,皇上便可安安心心的定齐冯的罪,看到底是杀,还是流放。”
仁宗在心中将柳涵出的主意仔细推敲了一遍,觉得甚是完美,没有一丝漏洞。这才微微勾起嘴角。
柳涵见仁宗想的煞是认真,也不打断,只是微微颔首,一副山淡水淡的模样。
仁宗沉思了一阵,这才抬眼看向柳涵,问道:“你跟齐冯斗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能够置他于死地了,却为何说‘杀,还是流放’这样的话?”
柳涵低眉顺眼,道:“齐冯好歹是朝廷命官,他的生死在皇上手中,就算他有罪,小涵也无权评判,一切由皇上做主。”
好一个聪明的柳涵!仁宗眯了眯眼睛。她出了这么妙的主意,却不居功,又十分懂得拿捏分寸,难怪包拯会这般喜爱她。只是!。。。。
仁宗想了想,对柳涵摆摆手,问道:“杀头是不是太疼了一点?”
柳涵一怔,很不能理解仁宗的话。
仁宗深深的注视着柳涵那张秀气的脸,沉声道:“包爱卿那么疼爱你,你何不为他陪葬?”
柳涵浑身一怔,顿时呆傻在原地。
仁宗嘴角勾起,起身刚要往外走,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对柳涵说:“等展昭帮寡人处理完齐冯的事情,寡人会命他去陪你。”
柳涵的心怦怦跳起来,眼泪不可抑制的落下来:“皇上!”
仁宗看了她一眼,问道;“怎么,你不愿意陪葬?”
柳涵万念俱灰,痛不欲生:“皇上真的要杀掉小涵?”
仁宗瞥了她一眼,却并不回答,大步走了出去。
第二天。
仁宗端坐于朝堂之上,满脸悲痛道:“包爱卿于昨日在自己家中撒手人寰,寡人很是悲痛。包爱卿一生英明刚直,两袖清风,深得民心。如今他突然辞世,是寡人的遗憾,也是我大宋的遗憾。寡人已经决定,在城中修建包公祠,谥号孝肃,供后人瞻仰。”
殿下大臣纷纷跪地,齐声道:“皇上英明!”
仁宗眼光一转,又道:“念包爱卿远离故乡入京为官,今包爱卿辞世,当然要落叶归根,即日起发丧回合肥。包爱卿生前甚是喜爱他义女柳涵,寡人体恤他们父女二人在阳世不得团圆,已命柳涵自尽,为她干爹陪葬,一起送回合肥安葬。”
“这!。。。。”殿下大臣纷纷议论起来。齐冯更是吃惊不已,抬头不可思议的看着仁宗。
仁宗见大臣们都这般反应,不满的皱起眉头,道:“怎么,爱卿们觉得寡人太过残酷了吗?柳涵早晚也是要上断头台的,还不如现在为她干爹陪葬,不是更显得父慈女孝?”
大臣们被仁宗这般一问,顿时慌乱起来,连连点头道:“甚是甚是!皇上英明!”
齐冯本有一肚子疑问,被仁宗这样一番抢白,一句都不敢问出口,只得深深的低着头。
仁宗坐在龙椅上,一直偷偷观察齐冯的表情,见他满脸疑惑怀疑最后都变作焦急不甘,暗暗得意的笑了笑,瞬间又恢复了原状,对大臣们说道:“行了,寡人很是疲惫,没什么事情就都退下吧。”
这正合齐冯的心意。仁宗前脚刚一下殿,他立刻惶急的冲了出去。说是处死了柳涵,可是谁看见了?恐怕是让柳涵随着送葬队伍一起回合肥了!他要加快步伐,免得追不上送葬队伍了。放走柳涵,就等于放虎归山,加上展昭,怕是后患无穷啊!
而这边,包拯的棺木已经在众人的护送下,出了汴京城门。
所有人都穿着厚重的孝衣。最首两队人,一边五个,举着纸鹤,童子,还有人不住的往灰暗的天空中散冥币。展昭头戴孝巾,身穿素缟,一手托着一个灵位。左手边的灵位上写着“孝肃公包拯之位”,右手边的灵位上赫然写着“柳涵之位”!而展昭,眼袋黑大,显然是一夜未睡,嘴巴周围满是稀稀拉拉的胡渣。他眼神呆滞,满是哀戚。王朝马汉跟在展昭身后,也是一身重孝。府上连着死了两个人,这沉痛之事,即使是男子汉大丈夫的王朝马汉也难以镇定。
两人后面便是包拯暗红色的棺木,死角都已死死的钉上。棺木后面跟着两个举着灵幡的白衣男子。再后面还有一具棺木,较之包拯的棺柩小了一号,同样是肃杀的暗红色。安平领着淳阳,一路走一路哭,嘴里不停喊道:“姐姐!。。。。”
送葬队伍后面跟着一对禁卫军,一个个头上也缠着孝巾。这队人马是仁宗拨给展昭的,令他们护着包拯棺木回合肥。
禁卫军后面跟了无数百姓,他们自发组织起来,从清晨送葬队伍出府就开始跟着,一路上哭着,呼喊着,追悼早已什么都听不见看不见的包青天。
送葬队伍缓缓的向前移动着,远远望去,灰蒙蒙的天空下,一条白色的长龙以最痛苦的姿态往前蠕动着。哭声绵延传向远方。
突然,一队灰色人马从远方奔来,笔直的奔向送葬队伍。
展昭听见声音,回头望去。可是灵幡棺木些许挡住他的视线,所以看的也不是十分真切。队伍后方已经有些乱了,窃窃私语传入展昭的耳朵里,让他如同死灰的心有一丝丝不安。
人马很快本来,齐冯一马当先,越过后方的百姓,停在柳涵的棺木旁边。
展昭大手举起,高声道:“停!”
随着展昭一声令下,蠕动的长龙停了下来。展昭走出送葬队伍,傲然立身于齐冯马前,不屈不挠道:“齐大人有何贵干?!”
齐冯低头,目光触及展昭手中捧着的两个灵位,攸然一紧,沉声道:“包大人英年早逝,本官真是难过极了,人生一世,难得寻觅一个知己。。。!”
王朝闻言,觉得甚是可笑,冷冷的哼了一声,斜睨着他,看他预备如何。
齐冯策马上前两步,低声道:“皇上也未免有些不近人情了,包大人再怎么喜爱柳姑娘,也定然不想让柳姑娘陪葬,可是皇上却。。。。。。”
展昭眸子一痛,声音微微沙哑,道:“小涵。。。是自己愿意的。。。”
齐冯盯着他的脸,一刻都不松懈,想从他脸上找到一丝做戏的成分。可是从展昭脸上,除了悲伤还是悲伤。齐冯脸色一沉,直起腰,拉紧缰绳,走到柳涵棺木前,自言自语道:“柳姑娘聪明善良,就这么死了,真是可惜了!”
这样说着,齐冯瞳孔里却射出阵阵寒光。他回头看了看离他最近的一个手下,眯了眯眼睛。那个手下会意,抽刀跳起,发出‘呀’的一声暴喝,飞身向柳涵棺木袭去!
众人大吃一惊,展昭想要阻拦时,那人已劈开了柳涵的棺木!展昭心底一痛,将灵位扔给马汉,飞身跳起,一脚踢在那人胸口,王朝怒不可挡,待那人快落地的时候又飞起一脚,将那人硬生生踢落在柳涵棺上,硬是将柳涵棺木砸掉一个侧边。柳涵的尸体全部暴露在空气中。
展昭见状,跳上棺木,抱起柳涵,痛不欲生的哭了起来。
齐冯策马前行了两步,见柳涵穿着火红的长裙,乌黑的青丝简简单单绾成一个发髻,盘在头顶,虽涂抹着厚重的胭脂,却难以掩饰发青死寂的脸色。齐冯皱了皱眉,顺着柳涵脸颊往下看,只见她脖颈处一条紫中泛黑的淤血,一直延伸到耳根处,显然是绞死的。他也曾绞死过下人,自然认得这伤痕。如此一来,齐冯算是大松了一口气,想不到皇上够狠的,直接赐解药不算了,竟然用绞刑,这得多痛苦啊!
齐冯这样想着,嘴角却露出浓浓的笑意。
展昭紧紧的抱着柳涵,将脸深深埋在柳涵胸前,想听见哪怕一丁点的心跳。可是柳涵什么都听不见了,她看不见展昭的泪水,看不见展昭的悲伤,也感觉不到展昭的绝望。
展昭抱着柳涵良久,又是恨又是痛。他恨的不是齐冯,而是无能的自己。他保护不了她,令她死了还受奸人的侮辱!想到这儿,展昭再也抑制不住满心的悲痛,仰天嘶吼起来!
安平吓得掩住淳阳的眼睛后退一步。此时的展昭她十分陌生。就算他心情低落的时候,也只是冷着脸一言不发,从未像今天这般疯狂过。
展昭红着眼睛,发丝散落在鬓边,随着风狂躁的飞舞。他扬起头咆哮着,像一头发疯的雄狮,震的在场每个人都心惊胆战。
齐冯眯着眼睛,低头喝道:“该死的东西,谁让你对柳姑娘的遗体无礼的?!来人啊!”
从后方马上跳下来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