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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王的宠妾:胭脂染帝业-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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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了药,我昏昏欲睡,他没有继续追问,让我好好歇着。

再次醒来,已是深夜,身上的热度退了,只是还有点低热,我觉得清爽了些,头不疼不晕,五脏庙唱起空城计。刘曜适时地出现,喂我吃了一碗小米粥。

已为人妇

他应该不会服侍人,因为他喂我吃粥的功夫实在太拙劣、太粗鲁,好几次,粥汤沿着我的嘴角流下来,或是滴在棉被上。他应该是第一次服侍人,可是,我瞧得出来,他真心待我。

“还想吃吗?”他低声问,似乎故意压低声音,不让我觉得陌生。

“饱了。”我还不知道怎么和他相处,于是道,“我想歇着了。”

“稍后你还要喝药。”刘曜搁下碗,温和地问,“告诉我,你叫什么?为什么晕倒到雪地上?这些年,你在哪里?”

“你先告诉我,你是什么人?当年为什么被人追杀?为什么没有来找我?”

他淡淡地笑起来,冷厉粗犷的脸孔顿时柔和了几分,其实,他的面容虽然粗豪,但也不失俊美。他娓娓道来,我才知道,当年他也是逼不得已。

二十岁那年,他在洛阳游历,因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打死了人,被抓去见官,并且被定了死罪,将被行刑。行刑前,他买通狱卒,逃了出来,一路往东逃亡,才躲过仇人的追杀。后来,朝廷大赦,他才回来,因担心被仇人找到,就住在管涔山。

八年前,他二十五岁,从管涔山下来,到处游历,没想到竟然又遇到五年前的仇人。于是,他再次逃亡,逃到泰山南城,就这样遇到了我。为了避过仇人的追杀,他只能出此下策,与我行周公之礼躲过那些人的搜捕。

那夜天亮之前,他匆匆离去,回到管涔山,勤修骑射和武艺,避世三年。他并没有忘记与我的约定,来到泰山南城的望月酒楼等我,可是,等了三个月,我都没有出现。

我告诉他,那年是元康九年,我在洛阳。

他找遍整个泰山,也找不到我,只能放弃,听从上苍的安排。

这些年,他并没有放弃寻我,每到一个新的地方就会寻我、打听我。

我冷笑,我一直在洛阳,不是在宫中,就是在金墉城,你又如何找得到我?

此次我离开洛阳,就遇上他,果真是上苍的安排吗?

“八年前,我答应过你,会回来娶你。”刘曜硬朗的眉宇含着星星点点的微笑,“容儿,我并非出身高门,但我会许你一世荣华,给你幸福。我不是背信弃义之人,我会娶你。”

“当年我十六岁,如今我已二十四岁,你觉得我仍然待字闺中吗?”我轻笑,“我已为人妇,当年的承诺,你不必再守。今日你救我一命,就当我们之间两清了。”

“你当真已为人妇?”他双眼微眯,似乎不信。

“我为什么骗你?”

“为什么你晕倒在雪地上?被夫君遗弃了?”刘曜的眼梢略有嘲讽。

“我的事与你无关,你不必费心。”我清冷道,“当年我救你一命,今日你救我一命,你我之间再无任何瓜葛。”

他淡淡挑眉,“我不介意你已为人妇,只要你愿意,我刘曜会给你一世安稳,衣食无忧。”

我无动于衷,摇摇头。

他又问:“你当真不愿嫁我?”

我道:“八年前那件事,我已经忘了,你也可以忘记,就当从未发生过。”

作者题外话:假期正常更新,祝大家元旦快乐,龙年行大运!

野兽的光(二更)

翌日,我想走,追赶司马颖,可是病情反复,身上的热度还没完全退去,一站起来,就天旋地转,站也站不稳,更别说在这大雪纷飞的日子赶路了。

迫不得已,我只能接受刘曜的挽留,留在这里养病。

他是什么人,这些年他在哪里,我一无所知,也不想知道,因此没有再问。

虽然只有他进入我的寝房,服侍我喝药、用膳,但我听见了,外面还有人,应该是一些粗鲁的汉子。那些汉子故意压低声音,我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

这日晚膳,我的胃口很好,吃了不少,感觉四肢恢复了力气,就对他说想去外面看看。

他说我病情反复,不宜去外面吹风,以免病情加重。在我的坚持之下,他拗不过我,用大氅将我裹得严严实实,扶我来到屋外。

寒风袭来,分外清冽,钻入口鼻,好像一股冰水入喉,冰冷了肺腑。

飞雪漫天,地上的积雪很厚,光秃秃的树上积满了雪球,整个乡野白茫茫一片,洁白干净,迤逦成一个梦幻、美丽的琉璃天地。

想起不相信我、丢下我一人的司马颖,心顿时抽痛起来。

就算我想追司马颖,没有马匹,没有干粮,没有银两,我孤身一人,如何追?

“刘曜,那些马是你的吗?”我看见屋侧有六匹骏马,看来都是良驹。

“你想借马?想追你的夫君?”刘曜站在我身侧,语气淡淡。

“不愿借给我?”我不明白,我的心思为什么总是被人轻易地看透。

“不是不借给你,而是,倘若你是去追你的夫君,我不借。”他坦率道,毫不掩饰他的讥讽。

我拂开他握着我手臂的手,“为什么?”

他的眼中浮着若有若无的担心,“这大雪估计还要下几日,你一人上路,我怎能放心?”

我没有再说什么,因为,我瞧得出来,他不会让我一人涉险。

忽然,五个汉子从远处走来,一会儿就走到这里。

他们身形魁梧,面目颇凶,对刘曜甚为恭敬。原来他们出去买了一些吃食,打算晚上围炉饮酒。之后,他们看我两眼,就嘻嘻哈哈地走进西边的农家。

刘曜扶着我回屋,我坐在被窝里,回想着那五个汉子方才的神色,渐渐想明白了:他们是刘曜的下属。那么,刘曜到底是什么人?

这夜,我辗转难眠,因为一直犹豫不决,到底要不要问问他的身份?

不知过了多久,才昏昏地睡过去。

脸颊有点痒,我用手挠了挠;额头也有点痒,我又挠了挠;可是,唇上的痒让我猛地惊醒。

有人吻我!

我推开他,坐起身,戒备地瞪着黑暗中的男子,刘曜。

屋外刺眼的雪光漫进屋中,逼散了浓重的黑暗,他坐在床沿,沉沉地望着我,一双黑眸熠熠闪光,散发出吞噬人的野兽的光。

心扑通扑通地跳,我思忖着,他想做什么?

我不勉强你

心扑通扑通地跳,我思忖着,他想做什么?

刘曜伸手抚着我的腮,很轻很柔,指尖的凉意令我心魂一颤。

我推开他的手,慢慢冷静下来,“三更半夜的,你有什么事?”

“方才想起八年前在泰山南城郊外的那晚,就睡不着了。”他的语调沉得令人害怕。

“可是,我要睡了。”

“容儿……”他握着我的肩头,语音低哑,似乎含着异样的情绪,“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我没有忘记你……”

“八年前的事,我已经忘记了,你也应该忘记。”心骇然一跳,我劝道,“夜深了,回去睡吧。”

刘曜双手用力,将我的身子移近他,“八年了,虽然有点晚,但上苍终究不负我。”

我迟疑道:“你……”

他略微激动,“当年舍你而去,是迫不得已。容儿,我不想再丢下你。”

我连忙道:“可是,我已为人妇……你无须守诺……”

“我不管你是否已为人妇,我也不是守诺,我只是……不想再失去你。”他靠近我,眉宇紧蹙,眼中闪着深沉的痛惜,“容儿,你明白吗?我要娶你!”

“娶我?”我惊诧,他冷厉的脸膛就在眼前,我没来由地心悸,“可我不能再嫁你。”

“为什么不能?”

“因为,我心中只有夫君一人。”

刘曜凝视我,眼神沉静如水,却给人一种可怕的感觉。

良久,他温声道:“好,我不勉强你。”

——

第二日早上,喝药之后,我昏昏沉沉的,四肢乏力,很困,却半梦半醒。我想清醒一点,却总也醒不来。我知道,刘曜带我上路,将我抱在身前,策马扬鞭,在冰封千里的原野上飞奔。

夜里,在乡野的农家休整。

可能是吹了寒风,我病情加重,夜里又发着低热,总觉得被窝里冷如冰冻,睡不暖和,蜷缩着,隐隐发抖。神智仍然不清,但我依稀知道,他陪在床边,细心地照料我。

忽然间觉得,有人脱了我的衣袍,寒气逼人,我更冷了,双臂不由自主地抱着自己。有人分开我的双臂,将我揽进怀中,顿时,一种温热包围了我,我依偎着那暖热的胸膛,紧紧靠着。

此后,不再觉得寒冷,很舒适,额角慢慢地不疼了。

天蒙蒙亮,我微微睁眼,外面的天光映白了窗纸。被窝里很暖和,我又睡过去。

身上有点异样,好像有人轻轻地抚着我的身子,唇痒痒的,这种感觉并不陌生,我立即清醒,一张冷厉的脸膛赫然出现在眼前。

刘曜!

我用力地推着他的胸膛,这才发现,我不着寸缕,他也光着身子,半压着我。

他凝视我,眸光深沉幽邃,脸上瞧不出情绪。

我挣了挣,“你做什么?下去!”

高抬贵手(二更)

“你低热不退,我为你暖被窝,让你睡得舒服一些。”他将我的手扣在床上。

“我好多了,你还是下去吧,这样不好。”

“如何不好?”刘曜浅浅一啄我的腮,我颤了一下,他炙热的鼻息喷洒在我侧脸,“八年前那一晚,我记忆犹新。你曾经是我的女人,而今重温旧梦,有何不可?”

“我说过,八年前那件事,我早已忘记。”我冷笑,忽然灵光一闪,“刘曜,我腹中已有孩儿,难道你想枉杀一条性命?”

他错愕道:“你有身孕?”

我点头,“还请你高抬贵手。”

他在我耳畔道:“那就等你生下孩子。”

话音未落,刘曜吻我的唇,浅浅勾画,深深流连。

他的眸色越来越深浓,显然已被情火控制,他的唇舌滑至我的颈项、锁骨,吮吻,舔舐,就像八年前那晚那样。我没有反抗,也没有回应,任由他为所欲为,因为这个叫做刘曜的男子,和刘聪一样,不顾我的意愿。

但是,刘曜不像刘聪那么可恶、残暴,到底没有侵犯我。

——

我不知道刘曜要带我去哪里,接下来的两日,他与我共乘一骑,与我同床共眠,细心照料我,我的风寒症虽然没有大好,但也没那么难受了。

暗下决定,我必须设法逃走。

这夜,还是在途经的农家歇息。吃过晚食,我回房歇着,他说要和下属商议要事,就去了别的房间。想想这两日他待我的种种,而此时我能有片刻的清静,顿感轻松。

虽然他没有用强侵犯我,但他并不是正人君子,随心所欲地抱我、亲我。

就算心中有恨,就算极其厌恶他的靠近,但我又能如何?

很晚了,他还没回来,我躺在被窝里昏昏欲睡,忽然,有人闯进来,我吓得弹身而起,却看见一个绝对想不到会在这里看见的人,孙皓。

“表哥!”我惊得无以复加。

“容儿,先别说这么多,快走!”他拉我起身,利落地为我穿上衣袍、大氅。

我不再多问,既然他能够堂而皇之地进来救我,想必刘曜那帮人已被表哥控制。

策马飞奔,孙皓带我离开,往洛阳疾驰。

刘曜没有追来,许是他有要事在身,许是他不知道我往何处去。

途中不敢多加停留,我们不分昼夜地快马加鞭,终于回到熟悉的洛阳。

之所以表哥适时地出现、救了我,是因为未雨绸缪。他说,司马颖那数十骑部属中,有一个人与他颇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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