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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一点，白玉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第两百七十三章 暂凭樽酒送无憀 莫损愁眉与细腰
亏本生意吗，白玉心中的怒火倒是因为这句话消减了不少。//这沈二公子的名号过然不是白来的。也难怪沈家在没有任何靠山的情况下，能闯出那么大的一片天地了。
“全天下，敢和我谈生意的，只怕也只有你沈哲翰一人了。”
他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倒让沈如颜和一干人等摸不着头脑了，也不知道他是同意了，还是没同意。脸上的表情也让人猜不出一个所以然来，似怒似笑，似喜似忧。
果真是圣心难测啊。
“既然你都做了这么大的牺牲，若是不答应，倒显得是我不识趣了。我可以答应你，让你送她到攀州。但是送她回国一事，还是由在攀州的连将军来交涉为妥当。嗉”
白玉这个要求并不过分，沈如颜会提出这个要求一方面是出于对国家大局的考量，另一方面当然是因为在青城的家人。所以白玉的要求并没有什么影响。就只稍稍思虑了一会儿，她便点头答应了。当下便收拾东西，和红娘匆匆道别起身前往攀州自然不在话下。
一路沈如颜没有再见到墨琴和墨画。问过穆青，竟然之前竟然从不曾感觉有人在他们身后跟着。
墨琴和墨画的武功之高，连穆青都未曾发觉。只是不知道他们是谁派来的。隐约中，沈如颜有些担心。
不过，眼下沈如颜最担心的，还是燕儿的小性子。那日穆青救下燕儿之后，正准备回去将沈如颜带出来的时候，就看见那两白衣女子露面了。所以就没有再现身让情况变得更糟糕了。燕儿却是恨不领情，一个劲地怪穆青没有返回去救小姐。可能是因为觉得连累了沈如颜的愧疚心理作祟。沈如颜一路劝了好长时间都没有结果。穆青倒是不以为意，一路保持着能不说话，绝不张口的状态。一路走到石关，大家都默不作声。愣是冷情了不少。
石关紧挨着攀州，是他们的必经之地。因为挨着边疆，所以这里更像是个文化大熔炉。各个国家的新奇玩意在这里都找得到。穿着怪异的胡人，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小吃。还有那些绚丽的首饰，各种稀奇古怪的语言。将燕儿所有的好奇心都调动了起来。
到底小孩子，燕儿早就忘了一路上还在赌气之事，拉着穆青，看看这个，摸摸那个。一路走过去，到底是活泼了不少暗。
好不容易，燕儿的心情好起来，沈如颜找了一间视野极佳的客栈，定了两间上好的厢房。准备在石关多住几日。以后要面对的事情还很多，能放松心情的机会只怕也就这几天了。
刚拿到房间钥匙，便见得穆青带着燕儿，慌慌张张地躲进房来。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一回到房间，就捧着水壶往肚子里灌了不少凉茶。
“怎么了？”
燕儿刚开始不是还兴高采烈的，怎么回事？
“小姐，我们得赶快离开这儿。”
燕儿这个说风就是雨的性子，倒把沈如颜弄得糊涂了，刚才不还是好好的，怎么这一盏茶还没到的功夫，她就怕成这样了。
“穆青，你们这是见着谁了？这般惊慌。”
穆青虽然不如燕儿那般惊慌失措，方寸大乱，但是额头那快皱成波浪的愁纹，说明了他们遇见的事，不是一般的棘手。
“慕容承宣？”
过来许久，穆青才吐出这个名字了。许久不曾听到这个名字了，起初沈如颜还有些愣着了，回不过神来。但是一想到他姓慕容，就全身戒备起来。
慕容承宣，那个她永远也猜不透的男人。从没有人能够像他那样，让她一直都处于被动状态。他对她的事，永远是了如指掌。而她对他，却是一无所知。他的行为怪异，脾气更是让人捉摸不透。这样的男人太危险，更何况他现在还是慕容山庄的少庄主，这场战争的挑起者。
石城虽然地处边关，但算不上什么兵家重镇。比起攀州，石城的作用实在是微乎其微。更何况自从皇上任命几位年轻的百姓男子镇守边疆之后，慕容山庄要扩大版图更是难上加难。前方战事吃紧，她可不相信慕容承宣这个时候还有心情来石关吃喝玩乐。
“他可认出你们来？”
燕儿摇摇头，几杯凉水下肚，她的心神总算是稳住了。总算是听进去沈如颜的问话了。
“我跟踪他们一路到了城东的破庙，他们讨论的，好像是公主。”
穆青将声音压得很低，但在场的三个人还是听得非常清明的。这也是燕儿会如此慌张的原因。在青城的时候，她也没少和慕容承宣打交道，知道这个男人的高深莫测。连沈如颜都没把握对付的人，她自然是更为惧怕了。
洛薷公主被找到的消息，还是泄露了出去，出云国出不出兵，已经直接决定了这场战争的胜与败，哪方都不敢掉以轻心，想必这也是慕容承宣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吧。只要让辰国交不出公主，出云国就会为了公主出兵。
燕儿在无意间，成了这场战争的主心骨。名气越大，麻烦越多。而只要往燕儿那双单纯无辜的眸子望过去，沈如颜就一阵头疼。
让燕儿去对付这般诡谲多变的环境，绝对不可能。
在燕儿平安无事到达出云国之前，唯有李代桃僵一计，方能保住她的安全了。
与此同时，穆青担忧的目光也放到了沈如颜身上，只怕她想到的计谋，穆青也知道了。但是眼底中多少有些不情愿，虽然他一生只能对一个主子尽忠。但是这么多年来保护沈如颜的习惯，也不是一时半会儿改得过来的。任谁出事了，他都不好过。
燕儿丝毫没有察觉到刚刚两人做出了什么样的决定，只一心盘算着明儿个要起个大早，越早赶去攀州，才越安全。
第两百七十四章 闯天下易 过情关难（上）
翌日，燕儿尚在睡梦中，便被沈如颜唤醒了，她半睁着眼，任沈如颜在她脸上涂涂抹抹，还在她打盹的当儿，给她换好了衣服。等到一面铜镜拿到她面前，她见着自己的面容之时，大吃一惊。
她，她什么时候变成小姐，哦不，是变成二少爷的模样了。
只见得镜子内的人，剑眉星目，风度翩翩，说不出的俊逸出尘。她一辈子都不敢想象自己能有这般出人的面容。更别提这副面容还和小姐的生得一模一样了。
不仅是面容被小姐在涂涂抹抹的时候改变了，就连身上的穿着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不同。那轻若无物的绸缎。金线勾陈的俊兰裙边。身上佩着的，价值连城的玉佩，还有发际中镶着的夜明珠。
这身行头，稍微识货的人，都看得出来价值不菲。而它们本来的主人，此刻已经换上了她的丫鬟装。一块人皮面具往脸上一贴。居然成了燕儿第二。
若不是燕儿的眼神依然单纯无害，而沈如颜的眸子照样闪动着睿智和若有若无的愁绪。这两人，还真是看不出一点破绽来。
“小姐，这是为何？”
扯着身上的绫罗绸缎，燕儿大为不解。
沈如颜只笑了笑，对她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将她耳边一丝未来得及束上的发丝整理好。轻言交代到。
“记住，从这一刻起，你就是沈哲翰，而我，是你的丫鬟。”
幸得这时石关，各类的奇人奇物聚集。所以要找做人皮面具的材料并不难。穆青好歹懂些江湖术。对于这种基本的防身小计，也还难不倒他。而就在沈如颜忙着替燕儿将发丝整理好的时候，她已经扯开了那大嗓门，嚷嚷起来。
“小姐？不！我不答应。”
燕儿倒也不笨，很快便明白了沈如颜的意思，对她的舍身之举，在感动中免不了有些担心和气愤。那份怒火自然是来自于沈如颜从来都不曾为自己做过打算，就想这样以一出李代桃僵之计，将自己置于风口浪尖。诚然，当听说慕容山庄的目标是自己的时候。燕儿是很担心，很恐惧。甚至是六神无主。但是她从来都不曾想过让别人来帮她承担这份危险，更别说这个人还是她一向最为敬重，最心疼的小姐了。
“傻丫头，今时不同往日，你已经不是那个跟在我身边的小丫头了。且不说慕容承宣不会拿我怎么样。就说你身上担负的担子，我就必须要护你周全。只有你平安。才能让国家免于一场灾厄。记住，从你踏上往攀州的路途开始。你所做的一切都将牵动天下。所以，不可以再任性了。”
多年来在商场上锻炼出来的沈如颜，口才自然是不差，三两句便说得燕儿哑口无言。心中纵然是有千万般不愿意，一想到自己那个烦人的身份，也没有再说什么了。只得在暗中交代了穆青，好生保护小姐。
自从她从小姐的口中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她就没有哪一天不在自责中，自责因为她的事，连累了那么多的人。罗姨，穆青，还有小姐。
她这一路来，闷闷不乐的原因也正在于此。穆青不过是她用来遮挡心事的一个借口罢了。从来不曾想过什么事的脑袋在这些天来，都快被用破了。洛薷公主的身份，就像是一个笼子，将她团团地困在其中。如果可以选自，她宁愿做山野间自由自在的小鸟，纵然没有什么人能够注意到自己，纵然没有锦衣玉食与高高在上的权势。但至少心是快乐的。
被囚住的凤凰，还不如一只山鸡活得有趣。
而小姐一番晓之以理劝说的话，正好将她心中那些愁绪给一丝丝地拔了出来，沈如颜见她情形不对。一路对燕儿嘘寒问暖。得到的还是她的一张愁容。
要去攀州，一定得经过东城门。车离开石关没多久，就有一群黑衣人在前面的等着他们了。这个时候，天刚蒙蒙亮。别说人了，鬼影子都找不到一个。到为这些‘拦路打劫’的黑衣人提供了不少方便。
虽然穆青武功高强，但毕竟也很难做到一个人对付那么多人。不出沈如颜所料，墨琴和墨画也在黑衣人拦路伊始，便现身救人。情况虽然稍有好转，但是突然听得半空中响起一阵清脆的哨声，划破了这凌晨的清冷。又一批黑衣人不知道从何处蹦出来。虽然伤不了穆青一行半分，却也足够将他们拖住、见状。化作燕儿的沈如颜钻出马车，慌忙中抓住了缰绳，正欲趁着众人打得火热的时候，带着燕儿冲出重围，然后就是觉得脖子一疼。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
在燕儿还来不及尖叫暴露他们的计划的时候，那群黑衣人已经和来时一样，转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和他们一起消失的，当然还有他们此行的目的。那个被他们打晕了的‘假燕儿’。
燕儿一开口，墨琴和墨画便察觉到不对劲。细问下才知道马车里面端坐着的，并不是她们立下了死誓要保护的沈如颜，当下便大惊，慌张地跟着那群黑衣人离去的踪迹救沈如颜去了。而燕儿一想到沈如颜被人劫走，又是忧心，又是自责。
穆青倒显得安然不少，只见得他一个利落的跳跃，坐上马车，扯住缰绳，就要带着燕儿继续往前继续赶路，却被燕儿扯住了袖子。
“穆青，我们不能丢下小姐一个人。”
穆青难得地受不了燕儿的聒噪，一个毫不迟疑的手刀便让燕儿安安静静地倒下了。
这一切早就在沈如颜的算计之中。她们这个李代桃僵之计，时间一久就会被人看出端倪来，还是趁着他们都还没有察觉的时候，出其不意掩其不备。慕容承宣这个人虽然行事乖僻，毫无章法可言。但好歹他的一颗痴心，众人心中都是有数的。但是他们至少猜得出一步，那就是慕容承宣绝对不会伤害‘沈哲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