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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的,年前刚有了喜,要留在盐坪县照看五老爷。”
江家的老爷也好,太太也罢,人家不争不斗,想的都是如何把自个的日子过好。
青嬷嬷道:“老太太说,争斗之家必亡,家和则兴。是个正理儿呢,江家人丁兴旺,便是子孙个个都是争气的。
五房的八爷、九爷,真是读书的好料子,八爷就比同龄孩子的书念得好,在家学里颇得先生赏识,那九爷如今在皇城也是出名的神童。虽说年纪不大,都有媒人上门说亲了呢,被老太太给拒了,说孩子们还小,要过了十五岁才议亲。”
她神秘地压低嗓门,“不瞒你们,六公主就想着将次女文雅郡主许给五房的八爷。老太太说,文馨郡主许了三房六爷,再订个杨家的女儿不妥。”
许是犯忌,总觉得堂兄弟俩娶了姐妹俩不大好,可以瞧出,江家的男孩确实受欢迎,光是江家男儿不纳妾这条,就得有多少母亲愿意把自家闺女许出去。
凌薇将江家的人也摸了个熟络。
辛氏只说江家人厉害,虽是一大家子人,这么和睦的当真少见。
青嬷嬷说了一阵,瞧着天色,已是未时分,告辞离去。
*
青嬷嬷在清心别苑与凌薇相谈甚欢时,素妍也迎来了一位说话的客人。
这人,正是崔珊。
崔珊敷粉施胭脂,淡淡地遮掩了脸上的疤痕,着一袭大红锦袍,蔷薇朵朵,长裙迤逦,缀珠流玉,加之凤钗珠玉,鲜亮明妆,更显华贵异常。
素妍瞧见她时,颇是意外,“你这是做什么?要去哪儿参加宴会不成?”
崔珊张开双臂,转了一个身,“从我娘那儿讨来的,她还舍不得给我呢,好看不?”
“好看!你本雍容高贵,穿上这件衣裳更好看了。”
崔珊拉了素妍坐下来,大丫头们进来服侍茶点。
“今儿是威远候夫人的大寿,我最是喜欢热闹的,正从那边吃了喜酒回来。在那边遇见了青霞郡主,见着我也不搭理人。倒听旁人说,你婆母回皇城了,说是二月初三从卫州动身,好似昨儿就抵皇城了,先去了紫霞郡主家里。我瞧着这事有些古怪,就来你这儿瞧瞧。老王妃可回府了?”
素妍垂下眼帘,崔珊都能想出不对劲,她也该猜到的。她一直以为是二月初五才动身过来,哪里想到二月初三就动身。
不就是到皇城,至于要骗着她和宇文琰么?
崔珊道:“你什么时候与青霞闹成这般,韩夫人今儿寿宴你怎没去?”
一边的白莺按捺不住,“郡主这话可不冤死我家王妃了。这几日,我们府里连个请柬都没收到呢,若不是郡主过来说,我们都不知道。”
崔珊瞪着眼睛,“我今儿去吃寿宴,还想着你幸许也是要去的,没瞧着你还以为你身子不适,所以就急着过来了。”
青霞的婆母过寿,居然不告诉娘家嫂子。
韩纶妻子的娘家母亲、嫂子可都去了。
素妍脸上有些挂不住,“珊瑚,我自认没有做对不起旁人的事。青霞出阁,我也是尽力给她办得风风光光的,只是她得了好东西,紫霞去闹,要分些好东西,我们没拦着,许是因为这事和我们生了芥蒂。”
崔珊道:“你们办得也够好了,比我的嫁妆都体面呢。就是我出阁,嫁妆里头也没夜明珠。”
这个青霞当真太不懂事了!
素妍低着头,看着茶盏里的水纹,“白莺,你与白芷去我小库房里,挑份厚礼送去。亲自跑趟威远候府,代我向威远候夫人赔个不是,早前真不知道,这会子才知道是她大寿,请她原谅。”
既然青霞不给她面子,她原是可以不送礼的。
但,话不能给旁人说。
许不知道的人,还会说,她不懂事,小姑子送了帖子来,居然不管不问的。
青霞一出阁,连对月也不回家住,可见是真与他们疏远了。
要不是青霞一开始做得过分,也不会伤了宇文琰的心。
白芷小声道:“王妃,这样……”
☆、770 补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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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妍抬头,面容平静,气过之后,也不想与青霞计较,不是不计较,而是在她知晓了宇文琰的身世后,已经不拿青霞当成是宇文琰的妹妹了。“难道我们王府就该被人议论薄情寡义么?她不给我们面子,我也不用给她面子。”
崔珊觉得这样的素妍才更真实,也会生气,也会给人计较。“对!你不补份礼去,回头指定被人说你不懂事,不就是一份礼的事,且补送过去。”
白芷应声,与白莺取了素妍小妆盒的钥匙,开了琴瑟堂小库房的门,精选细挑一番,方才挑了一串黑曜石佛珠出来,用一只漂亮的锦盒装着。
素妍接了佛珠,上面刻有六字箴言,粒粒一般大小。
白芷道:“奴婢查过簿子了,这原是早前别府送的礼物。奴婢听人说过,威远候夫人是信佛的,送这串佛珠给她最是合宜。”
崔珊好奇地望了一眼,“当真是极贵重的,看这珠子,只怕得值不少钱。”
素妍瞧着也有些不舍,这个送给太后正合适,可见是黑曜石她又有些不喜欢,要送太后的,怎么也得翡翠佛珠,上面还是刻上六字箴言。“白莺嘴甜,亲自跑一趟吧。尽量把话说圆润了。”
白莺应声。
送这种贵重礼物过去,通常主家都会打赏。
昨儿,素妍派了紫鹊去崔珊府上送“珊瑚郡主府”几个大字,崔珊就赏了紫鹊二两银子,馋得其他几个丫头羡慕得很。
崔珊又道:“听说你婆母从卫州过来。带了两车东西,一车给了紫霞,一车送到了韩家。原是一早就打算好的,要来给威远候夫人贺寿,她今儿也在,只是临了午宴时才到。还当着众位太太、奶奶的面问‘我儿媳怎没来?’”
崔珊没有挑驳是非的意思,只是以为她身子不适特意过来的。
但这些话听在素妍与婆子、丫头们耳里,却有了另一番意味。
“素妍。青霞故意不告诉你又让老王妃误会,恐怕少不得又要被她寻不是了。你自个小心些,见你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崔珊很懊悔说了那些话,可如果不说,素妍就不会知道老王妃昨儿到皇城的事。
瞧今儿的样子。老王妃是特意来吃威远候夫人寿宴的。
她自不需要巴结着威远候夫人,但威远候夫人是青霞的婆母,许已经听说青霞婚后与韩绍一直不冷不热的僵持着。
素妍起身将崔珊送至琴瑟堂外。叮嘱道:“有空就来府里坐坐。”
崔珊道:“你快回去吧?”
素妍问:“听说崔瑶许给唐家公子了?”
崔珊笑道:“你这消息也太灵通了。”
素妍含着笑,吩咐白芷送崔珊至二门处。
崔珊走了一截,蓦地回头,见素妍已经回转琴瑟堂,“你家王妃这消息当真灵通。”
白芷捂嘴笑了起来。
崔珊觉得这丫头笑得古怪,追问道:“怎了?”
白芷道:“王妃自然知晓此事,是她让韩媒婆去崔家给崔二小姐说的这门亲。不瞒郡主,唐家二小姐嫁给了江家老太太的娘家侄孙儿为妻,说起来也是亲戚呢。我家王妃听说唐大公子要寻个贤惠能干的,就想到了崔二小姐。早早请了韩媒婆入府,特意交代好的。”
崔珊还在想崔瑶这婚事。说成就成了,崔家急着快些让崔瑶出阁,唐家又急着娶人,哪有这么巧的,原是一早就有人帮忙,这顺遂得让人难以想像。
白芷轻声道:“这事儿。王妃不许我们讲出去的。郡主还当不知道的好。”
崔珊应了。
白芷道:“金钗姑娘找着了么?”
崔珊面露苦色,那可是与她自小一起长大的侍女,这些日子她也很想寻回金钗。
几大牙行,曹家的几处田庄、铺子都寻遍了,依旧没有金钗的下落。
但好歹是打听到一些消息。
“她没寻着,倒花五十两银子买了春燕。春燕说,胡氏把金钗卖给江南一个宫里出来的老太监了,我已通过牙行去寻人了,愿出高价把人寻回来。”
白芷见四下无人,拉了崔珊去一边,“郡主还得小心些着曹大人和胡氏。就在昨晚,我还听见王妃与青嬷嬷说话,为你的事担心着呢。王妃说,胡氏如今没了影,许是被曹大人给藏起来了,王妃担心他们再合谋寻出什么害你的法子来。”
崔珊问:“她刚才为何不对我讲?”
“王妃只是自个担心着,要是说出来,怕你笑话呢。郡主倒是小心些。跟在我家王妃身边时日长,有时候看着她无意间说的话,都有道理着呢。”白芷见她上了心,又道:“王妃心思重,只要是她关心的亲人、朋友,总会上心些。”
有这样一个朋友,为她担心安危,她崔珊这辈子也算是值了。
崔珊叮嘱道:“你家王妃也不易,帮她防着老王妃和紫霞、青霞,我瞧着她们都不是省心的。”
白芷应得真诚。
崔珊原想过几日再去曹家闹,现下瞧来,不能再等了。
既然玳老爷能把曹家告到大理寺,为什么她不能再告一回。
她手里可是有大牙行的证词,足可以证明曹家吞了她的嫁妆。
崔珊的轿子出了王府大门。
白芷调头回了琴瑟堂。把素妍交托的话都细细地说了,有些话素妍确实不好开口,让白芷去说却要容易得多。
素妍问:“珊瑚郡主对这事可上心了?”
“瞧着是上心的。”
素妍吐了口气,在崔珊与曹玉臻的较量中,谁下手快,谁就是赢家。曹玉臻会陷害崔家以“通敌判国”的罪名,她不能说。
要是说了。崔珊第一个会问“你如何知道的?”
若有偏差,有人问起这话从哪里来的,太难回答。要是属实了,她又是怎样知道的?更难回答!
她已经用自己的方式提醒了崔珊。。
白芷不解地问:“王妃为什么就认定胡氏不会就此罢休?”
素妍回想过往点滴,“胡氏是那种你不惹她,她也会想方设法要害人的人。曹玉臻更不是省事的主。他是伪君子,小人易对付,伪君子难缠。这样的两人纠缠一处。只会算计他们的荣华富贵,只会算计如何害人。”
白芷问:“胡氏被曹玉臻给藏起来了,与曹家族里的人说,待她生下孩子就要贱卖的,郡主又去哪里寻她?”
胡香灵与曹玉臻之间无论是如何开始的,但他们二人早有情义。前世今生都是狼狈为奸的一对。
“只要派人盯紧曹玉臻,就能寻到胡香灵。胡香灵的去处,曹家老太太知道、曹二太太也知道。她们比谁都希望曹玉臻能有后。”
崔珊也不是柔善之辈,曹玉臻和胡香灵伤她至此,崔珊肯定会报复。虽然容貌是保住了,但她暗哑的声音再也恢复不了,那一场几乎令她疯狂的遭遇,她是不会就此罢休的。
白芷会意,要是她再亲自跑一趟珊瑚郡主府,表现出自己的热心,再帮崔珊出出主意,崔珊与闻雅云一样。都是出手阔绰、大方的人,一定会给打赏她一些银子花。
想到这儿。白芷的一颗心就有些雀跃起来。
素妍在小书房继续练习着大字,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写着相同的字,她还在给郑晗写店铺招牌上的大字。
大半个时辰后,白莺乘马车回来了。
白芷寻了个藉由,坐了白莺回来的马车出门了。有人服侍素妍。虽说素妍说要买丝线,实则去珊瑚郡主府找崔珊去了。
白莺笑盈盈地进了小书房,与素妍回话:“奴婢去了威远候府,见到了威远候夫人……”
威远候府装点得焕然一新,窗明几净,喜气逼人,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