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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怪异的举动令她忍不住想要尖叫一声:你要做什么?
旋又心定,暗道:有何可怕的,至多不过一个死字。这样一想,便又无谓起来,由得他作耍为狂去。
怎料,刚刚心安不过须臾,忽觉眼皮处一个尖软的温暖濡湿之物轻轻探入,一时呆住,浑身登时僵硬。
他,他,他竟然拿舌尖舔开自己紧闭的眼皮,深深吸入眼内……
舌尖虽软,却依然令柔软弱嫩的眼壁、巩膜、角膜俱都颤抖起来。他轻轻舔动眼瞳球珠,含糊诉语:“还不睁开?再不睁开便把你的眼珠挑了出来,你可怕不怕?很是柔软可爱,我可不知能否耐住这压吸的欲求,届时若伤了你的眼睛……”
楚笑寒猛地张开眼睛。
胤禛的面容瞬间映入眼内。
被他舔了片刻,眼中涩然湿痒,模模糊糊间,只见一个容颜清俊温文,宛若善极纯良、实则谋算睿智聪明机变的男子,正凑近了细细端详自己。
“你……打算要怎么办?”他低低地问道,双眸俱是探询之色。
她则无力地垂下头,可惜他的双掌依然捧住,故而也垂不下来,只能顶到他的手掌为止,半晌她试着开口:“你同皇上说,我没了。然后……我,我,我想去……”
胤禛勃然大怒,说道:“你想去哪儿?我说过,不会让你走的。”
楚笑寒默然一刻,轻轻开口说:“四爷曾允我,要走就走,要死就死,绝不拦我。”
他一时语结,片刻后闷闷说道:“你终记恨以前的事。那本是气话浑话来着,也作得数的吗?”
楚笑寒听了,细微点头,说道:“说得也是。可是……”
“可是什么?还是……你……”他忽用奇异的眼光看着她,半天没有说出整句话来。
“……”
“你可是……因着被那些宵小之辈污了身子,自觉难以再见我的颜面,故而一气之下,决意离开?”
她震谔,他怎会作如是想?
“十三爷及时赶到,……故此……”
“嗯……十三弟的话,我自当该信得。只是,但凡事关及有你,他便有些奇怪,总要处处作梗……他的话……”
他连胤祥都不信吗?
那么,在他眼里,自己就是一个被年羹尧手下玷污了身子的残花败柳了?
既如此,还不快快放了手?还是,适才终有些不信,总要亲自验证一番,才肯做了决定?
心中羞愤交加,怒而挣脱开去,而他,似乎正在怔忪之间,不曾留意,竟然,还真让她挣扎开了。
楚笑寒甩开胤禛的双手,推开他的身子,夺步欲出房门,走得几步,却想起福儿,猛地身形一滞,停了下来,站在门口问道:“王爷,为何要锁拿了福儿?她又是犯了什么祸事?”
胤禛只一闪神间早已回转,夺过几步,水凫般抢到房门口,她的身前一把握住其左肩,略低伏一点身子说道:“福儿,她该死。”
她又怎么了?
福儿做了什么,竟然要该死?
“她偷偷递了消息给外头,他们……方知你前头几日出府……否则……怎会有人如此之巧,就在你出去这几日寻事呢?”
什么?
为何?福儿为何要如许做?
第76章 一样晓风残月,而今触绪添愁
实在有些不信,明知他不会说假话,却还是忍不住就问:“当真?”
他并不对她的质疑生怒,只淡淡地说:“真确如此。”
“这又是为了哪一桩呢?!福儿,我,我有哪里对她不住吗?她要这般来害我?”楚笑寒微颤着抬右手捧住了脑门太阳穴,细细地思索着平日里的一言一行,疑思不定地说:“我……我素来当她妹妹一般,以前在宫里,而今在这里,并不曾……并不曾……”
“不是你的错。”他握着她的左肩略添了几分力道,似在安慰,而后慢慢地说道,“……只不过,那丫头以为,你若死了,她便可以进了雍王府,……也许是,有人许了她什么不当的誓诺……”
是吗?
再相逢的第一日——“格格,姑姑,果是跟了四爷了呀……我就猜到该会这样的……可我姑姑她也没说,四爷,四爷,倒也没提过一句……我还以为……以为……”
她这话里头,原来是有别个意思的吗?
再见之时,她大了……也漂亮了……
玲珑俏丽,一眼看去真是颇有妙龄女子的风采了。最奇的是,她竟隐隐透着几分王氏的眉目,自然,自然,倒也有一些像良妃的鼻唇口眼的风采……
这样一位千娇百媚的小女子,为了雍王爷,生生错过了选秀之时的大好机会,心甘情愿地做那发配离宫的小宫人,甚至不惜身涉险境……总是有些缘由的吧?如同活死人般地过了数年,已到摽梅之年,却再没好的机缘了,不可能有王公贵爵肯娶她纳她了吧?她又生得这般动人,如何肯心甘呢?
所以她说:可我姑姑她也没说,四爷,四爷,倒也没提过一句……我还以为……以为……
她本以为,雍王爷来接她,也许是从此可入雍王府,做个庶福晋之属的吧?
“……又是我,害了她。”楚笑寒淡淡地惨笑起来,说道,“我真是如十三爷所说的,祸水一个。自来此间,害了一个又一个。可是,却也不能怪老天爷呢。老天,曾给过我机会……他抹去了我的记忆,干干净净的,一丝儿不留。多么的周到完美啊……可是,是我自己蠢,有这样好的机会,却不走,还呆在这里,傻笨笨的……结果,竟然……”
结果,竟然又一次地爱上同一个不该爱的人!
什么都做不好,什么都做不对……深深切切地体会到,非吾族类这四个字啊。我不是这里的人,所以……我根本不应该在这里……
“我……不应该在这里……不应该在这里的。我不属于这里。”她喃喃地说着,如抽去了筋骨般慢慢地向后瘫倒软下去,“我是必须要走的,不能不走。”
他抱住了她倾倒的身子,却顺势蹲了下去,半晌后说道:“你……不要走,留在这里……陪着我,不可以吗?若然,若然……我听了他们的话,去争那把椅子,此后便再没障碍……就算是皇阿玛曾说过什么,以后……整个天下都给了你也不见得不可能,何须担心他下的密令呢?”
楚笑寒转过头,看住胤禛,眼前的这位男子,他,此刻万分温柔,诚心诚意,恳情绵绵,令人耳热情动。只过得一刻,她便讪笑了起来,说道:“……王爷,又开始说大话了……”
胤禛一口气噎住,不怒反笑说:“也就你敢这般说话,也就你会这般说我。”
楚笑寒微微地笑着说:“嗯,因为,别的事儿上头,王爷是十万分的清醒精明,所以但只做事,凡事必亲躬,行事必彻底,尽如古语云:言必行则行必果。故此,家国大事难免挤兑掉其他的些微小事。我记得,初识王爷之时,您说过,您做事从不半途而废,中途而止。这话,我绝对相信。……将来,您若是真做了皇帝,自然要做得极好。可届时要考虑的事情又何止现在这般呢?国格,家统,万般大事,件件须得上心……所以,皇上曾说过,太子爷能像之前那般毫无顾忌地去喜欢良主子,那是因为那时候那把椅子上,皇上替他坐着呢;万一要是太子爷自个儿坐上了那把椅子,那便有很多事,就都不能了……便是现在,王爷您已经有那样多事情空承不诺了,将来,虽然没有皇上看着您了,可有更多更多双眼睛瞅着您……臣工、国民……整个天下都给我?若是换了别个人说这话,我倒还有几分相信,可王爷您,我绝对不信啊……”
她这番话一气说下来,一时间,蹲身俯在她上头的男子默然无言,半天方开口言道:“……不想,你竟如此通透知道我。”
闻言楚笑寒笑了起来,沉吟一阵说道:“嗯,听过一个笑话儿。有个女子问她心爱的男子:你到底是喜欢我还是喜欢你家人呢?还有你的功名?究竟是那样重要?那男子愣了一愣,随后说:我家人,在我心中自然是要排头一个;我的功名,也是排在头一个;而你,依然排在头一个,只不过,各各另起一新列……呃,四爷啊,在属于我的那一列里头,我大概是排头一个的吧?但是……若是,若是……讲到别的事儿,总又就是另起一列的事情了罢……”
胤禛听罢回味寻思片刻,心中大震,却道果是如此,不想她竟如此敏锐睿智,这劝服她的事儿又难了几分。
“难道……你连留在这狮子园的府邸,都不愿意了吗?”
愿意或者不愿意?
这种事情,容得了自己做主吗?
虽然说着要走,却也清楚明白根本走不了。否则,不用等胤禛做什么,康熙皇帝头一个就想杀了她。毕竟,她知道了那么多皇家秘辛之后,若是有个万一,在此清初国刚定之际,鳌拜、三藩、台湾、准噶尔、朱三太子、西藏……其实,康熙皇帝的朝代,也是很动荡的。皇帝,又哪里肯去冒会惹起偌大风波的险呢?
不说别的,光看那些污蔑皇族的流言蜚语;还有楚笑寒虽在现代之时不曾知晓,到了此间才隐约了解到的朱三太子事件;更有一些桀骜不驯的文人,将陛下故作狴下,以此讽刺旗人蛮夷胡虏,非我族类……
总是,在皇帝看来,那是给了多大的恩典,才容许她在热河府安度余生呢?
可惜,总也安不了的度。
“……我在这狮子园里,王爷还会来吗?您,不是怀疑我已非清白之身么?您若不来,那么我留或是不留,又有什么关系呢?其实,我想来想去,这里也着实不错,日子也逍遥……福儿也被锁拿了,相信以后的时光定然还像之前数月那般惬意自在……王爷既然许我去留自便,那我便听皇上的话,乖乖呆在此间,也就是了。”
“……你,出去玩时,总该带两个侍卫。……”他沉默了一阵,只说出一句话,当时,确实忙;当时,也确实以为总会得有人暗随;当时,也确实大意,以为热河附近必然安宁无患。
忽而有些悔,她终究不是得了册封有宝的亲王福晋侧妃等属,也无怪乎侍卫们虽有些介怀,却终究没有极为周到地偷偷地暗跟了去。
毕竟不过一个略有些得宠的格格罢了吧?他们大抵是这样想的。
忽见她又笑,不管不顾地笑说:“前两日,王爷说这话倒还来得及……而今,怕是迟了吧?带不带,还有两样的吗?至多,再糟践一回,或是,一个死字罢了。却是解了死局,遂人心愿了。”
见她说着这样的话,摆出快乐的笑颜,作出满不在乎的样子,令人心隐隐针针地疼。却又听楚笑寒续说道:“王爷,您问完话了吗?我可否退下?”
“这几日的药,都没吃罢?”他突地转开了话头,说起了旁的事情。
楚笑寒不解其意,但觉无妨,只老实回答:“嗯,断了三五数日罢。反正也都想起来了,再不用吃了。”
“那……你的痹症呢?”
“随它去吧,这几月是好了很多了。”她笑嘻嘻地说,完全没有告诉他实情。
“可那张献却说,总不见好。偏为你诊脉乃是密令,不能留下医案,同以前我的那次疫症一般……故此,无法和同僚商讨研究,十分作难。”
啊,疫症……
好远,好远的事情啊。
那时候,还以为张献,是太子爷派来害他的人呢……现在想想,俱是一通百通。也是啊,皇帝怎会派一个太子的心腹来治疗他心目中真正的继位人选呢?!
张献,果然是皇帝的人啊。
正思忖间,却蓦地天旋地转,不自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