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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小显还正说着,秦苍“哇”地吐了一口血,整个人直直地向后倒了去,卫襄一箭步抱住,秦苍又一口血喷出来,染了自己和卫襄满衣襟都是。
孟小显慌了神,扑过去道,“喂!你没事吧!这平时都是你诈我,这回怎么就被我给诈了!她活得好好的,我不过就是替她不服气,骗骗你而已。”
秦苍瞪着眼睛,牙关紧闭,手脸一时都凉了。孟小显和卫襄两个人大惊失色地急救,半晌秦苍才缓过那口气来,整个人弱得就像是张窗户纸,风吹一吹便破了。
孟小显又是后悔又是心疼,卫襄在一旁红着眼圈吼他,“你这玩笑也开得太大了!有鼻子有影的,他能不当真吗!”
孟小显道,“怨我怨我!可这话是怎么说的,她今天不死,早晚也得死,她死了你就不活了?”
卫襄跺脚道,“你还说!”
孟小显给了自己一巴掌,在地上急得团团转,“哎呦我的二哥啊,你这刚还冲冠怒耍威风,这会儿怎么就要死要活的!”说着拿眼瞪卫襄,“你还愣什么,快去找大夫来呀!”
秦苍瞬然之间垮下来,喝几口水,吃几口粥,整整三天,卧床没说一句话。
三天后,他莫名焦躁,水米不进,送进去什么,不是砸了就是扔出来。请宫里的御医和林依来瞧,他安安静静地任其诊脉,然后把端来的药,摔碎在地上。
林依急得跳脚(本书由风/月/鉴/小说论坛制作;更多好文;敬请来访) ,“二叔怎么就不吃东西!这样子,别说是独阳散,便是饿也饿死了!空着屋子任火烧,一滴水也进不去,不烧成灰想干什么!”
孟小显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劈头盖脸跟秦苍吵,一旁的卫襄就差点和孟小显打起来。
孟小显对着秦苍切齿道,“好!祸是我闯的,你说怎么着就能饶!要杀要剐你倒是说句话啊!你到底想怎么着啊我的祖宗!”
秦苍被他聒噪得实在不耐烦,嘶哑地吐字道,“出去。”
他这一说话也着实让孟小显愣了一下,和卫襄递了一个眼色,不管怎么说,这厮总算是开口讲话了。孟小显端着饭食到他跟前,央求道,“好二哥,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好歹吃点东西,喝点药,有力气了你追着打我也行啊,……”
“啪”的一声,秦苍将端至身前的饭食扫落在地上,猩红着眼睛怒道,“滚出去!”
孟小显一下子便火了,跳起来骂道,“秦二你给脸不要!我还就不信我打不过你!卫襄你再去端,你看小爷我不捏着他的鼻子灌,堵住他的嘴我看他还能吐出来!”
孟小显撸着胳膊极其气急败坏咬牙切齿,抓了旁边的帘帐便撕,卫襄伸手拦着,孟小显道,“你别管我!活人惯的他!你看我不把这厮绑起来端着下巴灌!我就不信我治不了他!”
秦苍突然长身立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若魅影般拦腰将正在聒噪的孟小显远远地隔着窗户给扔了出去,对着卫襄喝道,“你也出去!”
卫襄称是,屋里一时静,秦苍背着身对着窗户,下午的阳光直晃他的眼,听到背后又有人的声息,秦苍打晃眯着眼,火冒三丈地回身吼,“出去!滚!……”
然后倏而顿住。
淡淡的粥香,轻轻地晕染开,静静地飘进他的鼻息,悄无声息地,撩拨诱惑着他的味蕾。
夏心夜穿着淡青素衣,眉如黛,眸半敛,一道细亮的斜晖如水草轻缠裙裾,她如一株半放的荷,芳盛柔美,静无声息。
她远远地离他站着,似乎就欲定在那里,因他的一声呵斥,进退维谷,左右两难。
秦苍敛了怒气,直压抑着眼底酸酸的东西。夏心夜端着粥,小心翼翼地迈过满地狼藉,将粥放在桌上,然后在他的身旁,跪了下来。
秦苍的心像是被烙铁烙了一下,他微不可察地打了下晃,一只手扶住桌子。
“王爷,”夏心夜端庄温顺地跪好,低着头请罪道,“奴婢不该自作主张,害王爷饮食则吐,求王爷念奴婢呵护之心,暂且饶奴婢这一次吧。”
秦苍不语,夏心夜轻声道,“奴婢见饮食调效甚慢,王爷时有不适,心中忧恐,才打起了尸牙果的主意。未曾用过,刚寻见就被王爷发现了,……,”夏心夜稍顿住,咬唇道,“奴婢再不敢了,求王爷保重玉体才是。”
秦苍还是没说话。夏心夜把头低得更深,轻声道,“奴婢不敢欺诳王爷。真的是不曾用过,王爷可以问府中影卫,奴婢若有半句虚言,王爷打死便是。”
秦苍突然道,“你不恨我打你吗?”
夏心夜垂首道,“心夜是王爷的奴婢,犯了错,王爷责罚教训是应该的。”
秦苍拄着桌子苦笑一声,缓缓地俯 □,托起夏心夜的脸。
他的人很厉害地清减下来,浓眉愈重,眼眶深陷,背着光,面容沧桑黯淡。夏心夜顺从听话地望着他,眼神三分畏怯两分惜,竟是清得媚人。
秦苍在无意间便悠悠地舒了口气,一丝淡笑,审视她的面容,柔声道,“我那几脚,踢得重吗?”
夏心夜轻声道,“不重。”
秦苍“嗯?”了一声,夏心夜道,“王爷盛怒之下,一脚即可毙命,数脚之下,奴婢不过伤及皮肉,所以,不重。”
“那二十杖,痛吗?”
夏心夜咬着唇,小声道,“痛。”
秦苍淡淡笑,凑得她更近了,问道,“有多痛。”
夏心夜战栗般闪了下,轻声道,“铭心之痛,从此再不敢忤逆王爷了。”
秦苍的人僵顿住,许久望着她温润清媚的容颜,轻声道,“卿之痛铭心,我之痛锥心。卿还愿意,原谅我吗?”
夏心夜低眉委婉的脸,如花间露水在他的手上,瞬间晶莹剔透,却轻易于指掌间消散流走。
“奴婢是王爷的人,得王爷怜悯宠爱,不过是责罚了几下,原谅二字,奴婢不敢当。”
她的声音淡,而清静。一句温驯的不敢,将他远远地拒之于心门之外。
他从未得到,却痛而失去。
秦苍紧紧地抱住了她,挽颈相交,闭上眼,任凭眼里的酸涩不安地蠢动。仿佛只有这样深,这样紧地把她纳入怀里,才是他只想,也只能做的事。
横抱起夏心夜,秦苍的步履打着晃,夏心夜抓着他的衣裳,柔声地央劝,“王爷,放奴婢下来,奴婢服侍您。”
秦苍不语,将夏心夜置于枕席之上,双臂撑在夏心夜两侧,整个人压下去。
他抚弄着她的发丝,望着夏心夜的眼睛,轻轻吻她的眉梢眼角,温柔怜宠的笑意揉进他深陷的,带着血丝却暗黑不可窥测的眼眸,是一种很具诡异的明媚。
他在她的耳边低语,半是娇嗔半示弱,惆怅舒展宛如叹息。
“卿再不来,我当真就要饿死了。”
夏心夜玲珑心,那一小碗粥,配料与那夜相同,依旧熟悉而贴心温暖的味道。秦苍吃了个底朝天,舒适地躺在床上,夏心夜为他盖被,他的脸依然苍白如纸。
秦苍扣着她的手道,“卿不准走,就陪着我,睡一会儿。”
夏心夜道,“再有一个时辰就天黑了,王爷得吃药吃饭的,奴婢去准备。”
秦苍只扣着她的手不放,夏心夜道,“奴婢再不敢走远,不敢放肆了。”
秦苍手上用了用力,不言语。夏心夜一时无奈,归顺了他。秦苍沉静半晌,夏心夜几乎以为他睡着了,却不提防他松了手,轻声道,“卿去做饭,我不只喝粥,……,还要吃菜,……,吃肉!”
孟小显和卫襄同时瞪大了眼睛,下巴几乎掉 下来。
“他要吃肉!”孟小显叫道,“这不可能!你千万别听他的,没准他说胡话,转眼就忘了,那厮不是人脾气,弄不好又一顿发作,你千万别再别惹他了,还是都安生点吧!老子被他吓得几日几夜睡不着吃不好,命都赔掉了半条!”
孟小显靠着树,懒得像只癞皮狗,望着夏心夜远去的背影,摇摇头,对一旁的卫襄道,“咱们两个聪明一世,却糊涂一时。怎么就没想起来她呢,那厮,不是为她吐血病了的吗?”
卫襄却是眼圈红了,闷声道,“孟大哥,你为啥不早杀了她呢。”
孟小显一怔,苦笑道,“你以为我没想过,可是你家那主子,杀了他不肯杀的人,大家谁还能活。”
卫襄不说话。孟小显道,“我就说,前几天那厮虽是不说话,但好歹也吃几口饭,敢情是琢磨着今天她能下地活动了,却没来看他,就闹别扭发脾气,拿咱们一个个的出气。”
这时有小厮慌慌张张地跑过来,对卫襄道,“卫总管,您快去,宫里来人了!”
卫襄道,“来人就来人,你慌什么。”
小厮道,“是,是太子,出,出大事了!”
第三十九章 计中计
秦苍很想踏踏实实甜甜美美好好地睡一觉,可他刚睡着,卫襄就一头闯了进来。
“王爷,大事不好了,太子齐王连同林姑娘,一齐被毒倒了!”
秦苍惊坐起,“你说什么!”
卫襄道,“一齐毒倒了,半个时辰前,连发作时间都一样,呕吐窒息,不省人事。满宫的御医,连同林夫人都急得团团转,不知道是什么毒!”
秦苍猛地站起来奔了三五步,又猛地一软险些扑倒,孟小显在一旁搀扶住,叫道,“你小心点!这急什么,鞋也没穿,病着身子往外赶,想干什么!”
“找水伯去!”秦苍白着脸吩咐,这事情当真非同小可十万火急,一刻也耽误不得。
谁知卫襄却垂着头不动,秦苍的心一紧,在孟小显臂弯里往前一挣,沉声道,“怎么了?”
卫襄道,“宫里面,传唤王爷。三日前那顿饭,……,唯独王爷是全吐了出来,……,属下刚去问过水伯,水伯说单就齐王拿来的那些东西,他看不出有什么问题,也就无从解,每道菜,咱们都是严格验过的,也确实没毒,……”
秦苍没说话,思量了半晌,说道,“他这回要玩大了!”一边对卫襄道,“穿衣服,进宫去。”
卫襄道,“所有矛头都对准了王爷,王爷此去,凶多吉少,不如……”
秦苍道,“这个时候还躲得了吗!他们也不一定就杀我,大不了就是押入大牢刑求解药,我这几根骨头,总能挨一阵子。”说完对孟小显道,“老三那儿,肯定能找到解药,你无论用什么法子,逼出来。”
秦苍被人抬走的时候,夏心夜怔怔地在路旁站着,见了秦苍,她忧切地唤了一声,小厮不由停了步。
相互望着。秦苍笑道,“没事,卿不用担心。”
说完想了一下,招手唤夏心夜过去,夏心夜跪在他身侧,他笑着,抚着她的碎发,虚抱着贴了贴脸,吻了吻她的唇。
秦苍言笑道,“卿别再怪我了,回头到宫里领罚,一定让他们多打几下给卿报仇。”
小厮抬着秦苍走,秦苍回头对夏心夜笑,“我若能回来,再也不动卿一根手指头。”
三只信鸽在夜空中振翼而去。孟小显的身形几乎淹没在苍茫的夜色里,略显苍白的脸,淡得几乎找不见表情。
好像是一棵树,温柔的长发在夜风里轻缭。他不说话时,便好像也没有呼吸。
“孟大哥,接下来怎么办?”
卫襄问这句话的时候,心存畏惧,他嬉笑怒骂活脱跳跃的孟大哥,杀机一动的时候,竟是阴柔若鬼魅。
孟小显淡笑,眼神好像隔着薄雾一般,他的声音,宛若寒月照白骨,白骨上落满蒲公英,有一种来自地狱的苍冷与镇定。
“秦二知道我办事的时间,三天。事关林依,陆健青便是再不 想趟这趟浑水,他也一定日夜兼程火速赶过来。至于齐王府,”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