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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她已然没有将来了,若再没有当下,情何以堪啊?”
林依望着秦洗墨,神情是两分茫然三分懵懂。秦洗墨抚着她的头道,“你知道吗,这句话,就好像是专门对我说的一样,这么多年,我顶着个太子名分,没有一天不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我是知道,自己是没什么前程的,与其日日那么痛苦地活着,哪如享受当下来的痛快呢!”
林依似乎懂了,唤了声“太子哥哥”,抱住他的腰仰面道,“你不要伤心,现在不一样了,太子哥哥有前途了,依儿以后都乖乖的,再不敢给太子哥哥闯祸了。”
秦洗墨便突然觉得自己的心碎裂了一般的难受,眼眶一下子红了。林依在他怀里淡淡笑道,“以后,我要跟姐姐学,学像她那么好性子,她比我大六七岁呢,我现在小,能扳得过来,等我和她一般大的时候,便和她一个样了。”
秦洗墨笑嗔道,“傻丫头,谁要你学了!便是依儿这个样子,太子哥哥也是喜欢的。”
林依撅着嘴小声嘀咕道,“太子哥哥骗我,你每次都骂我,一定是不喜欢的!”
她娇嫩无染的面容瞬间那么无辜而可爱,秦洗墨心神一荡,情意如水一般流过心田,他便鬼使神差的,低下头,轻轻在林依的唇上,印上一吻。
蜻蜓点水,很轻地碰了碰,但是林依极其清晰地感觉到,她的太子哥哥的唇,在碰触之后,轻轻地抿起,浅嘬了她一口。
幸福来得那么快,那么短暂。
林依腾地跳起来,伸手往自己唇上抹,然后怔住,又舍不得抹。
秦洗墨失然望着她,目光深而柔亮。林依咬住唇,娇嗔地说了一声“你讨厌!”羞得一跺脚,扭身跑了出去!
秦洗墨怅然望着她远去的背影,然后久久地,望着地上的灰烬。
夏心夜,他是喜欢的,
可是她成了二叔的解药,他便只有帮着父皇除了她去。
林依,他原本是想干干净净放她出去,留着份纯真的情意的,但是时局危机,他也只能以情相引诱;只为了给她一个原谅她母亲的理由。
这世上还有什么东西,他舍不得动手埋葬。秦洗墨静悄悄地问自己,那种东西,真的有吗?
林依低着头跑进自己房间,关上门,骇然看见韦芳如正坐在桌旁,笑吟吟地望着自己。
“娘……”林依背手靠着门,无来由觉得忐忑心慌。
韦芳如招手道,“依儿,过来。”
林依走过去,看见韦芳如拿出一个并不算精美的长方形小盒子放在桌上,不禁狐疑道,“娘,这什么啊?”
韦芳如道,“这是你姐姐的娘留下来的东西,要你爹爹和我,在你姐姐出嫁的时候,拿出来送给她的。”
林依很好奇地就欲打开看,韦芳如伸手盖住道,“依儿别胡来,这里贴着你大娘的封印,除非你姐姐,别人都不可以打开的。”
林依缩了手,“哦”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很想让男女主露面的,可是字数太多了,下章见吧,抱抱各位~
第六十二章 葬
秦苍抱着夏心夜,半倚藤床,掩映在花间一起看夕阳。夏心夜穿着件轻薄的锦绸,绣花,月牙白,春云般轻盈丝滑的质感,阳光一映,便是淡淡的珍珠光泽。
偏偏怀里的人温驯得像一只近身邀宠的小兽,窝在他怀里那种淡淡细细的,极其清净又亲昵的气息,媚人的心,沁人的骨,直勾得他心的痒痒的,软得如春波的湖水,又恨不得生剥活吞地吃了她。
望着她眼中明媚灿然的笑影,秦苍温柔地捋着她的发,咬着她的耳朵笑言道, “卿越来越爱笑了,嗯?水晶盘里盛满了琥珀光,笑得人看着你心痒痒。”
夏心夜搂着他的腰,仰面笑语道,“我们的毒都有解了,又心无芥蒂地被王爷宠着,妾身自是欢笑。”
秦苍道,“就算毒是有解了,可是更不晓得有多少人想杀你,比原来还要凶险千百倍,卿只管,这没心没肺地笑什么,嗯?”
夏心夜道,“杀我那是别人的事,王爷给我的每一寸光阴都是欢乐的,这才是我自己的事。”
秦苍捧着她的脸,斜阳沁在她冰雪般的肌肤,好像是为她染上一层薄薄的胭脂,让她的脸花一般的娇润而艳丽。一双青眸如墨玉,笑容浸在眸子里,莹然闪亮,秦苍看得心神一晃,低头逼近道,“卿越来越像妖精了,是花精,狐精,还是鹿精,嗯?”
他的双唇开合,热气喷在她的脸颊,流转到颈项,痒痒的,夏心夜明眸璀璨地躲闪言笑道,“妾身是个被王爷欺负的受气精。”
秦苍揉晃着她的脑袋笑道,“受气精还笑得跟吃了蜜似的,看来受的气还是不多,我应该再狠狠地使劲欺负。”
两个人厮磨着,顶着额头笑。晚霞正烈,西天的云彩突作成一个浓墨重彩的大手笔,秦苍抬眸看到了,搂过夏心夜道,“卿看,那云彩像什么?”
像是一只振翼的火凤凰,垂散的凤尾正擦边而过半红的夕阳。
夏心夜望了半晌,说道,“一朵盛开的花。”
秦苍怔了一下,却见她婉笑着,在绚烂的光影里甚是温柔明慧。秦苍将头放在她的肩上道,“像花吗?”
夏心夜道,“白云苍狗,不过是转瞬变化。那像只浴火的凤凰,但不久,便是盛开的花。”
秦苍笑道,“那等等看,”话语刚落,秦苍似想起什么,捏着夏心夜的脸笑骂道,“卿取巧,这漫天的云,花是最随意平常的形状,若是赌了,肯定你赢。”
夏心夜笑道,“妾身赢了,王爷奖什么?”
秦苍道,“本是想,寻根荆条,打着欺负你,卿若赢了,打便饶了,为夫我只剩下欺负你。”
夏心夜脸更红了,佯嗔推他,秦苍笑道,“这整个王府,你夫君有的,全都是你有的,我除了好好欺负你,还能奖你什么,嗯?”
夏心夜偎着他但笑不语。不过半盏茶功夫,那浴火的凤凰,竟真的变成了一朵惟妙惟肖的盛放的牡丹花,秦苍瞧见了,心一动,搂着夏心夜道,“卿真是好细腻的眼光,云变莫测,你都能瞧出端倪。”
夏心夜道,“妾身其实是猜的,王爷也说了,是妾身取巧。”
秦苍抚着她的头道,“明日是千家宴,所有的皇室子孙,连同在京大臣共聚一堂,这是大周开国定下的规矩,我势必得入宫去,卿在家,不可大意了。我让陆健青和孟小显都来,府上的侍卫也都吩咐好了,外面送来的东西,不管谁赐的,一律不准动,交给卫襄,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夏心夜称是。秦苍望着她笑叹道,“妖精都能夺人心魄,我看着你,就贪欢了,什么都不想做。这一日不在家,想想便提心吊胆失魂落魄的。”
夏心夜道,“王爷在外面,才更要多加小心才是。”
秦苍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是真怕了。”
夏心夜抱着他笑道,“没事的。”
秦苍道,“你别大意,给我加上十万分的小心,千万不能再出事了。”
两人正说着,孟小显气咻咻地闯出来,叉着腰道,“喂,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卿卿我我的,你要把她宠翻天了!一天这么霸着你也不嫌腻歪,呦呦,去,做饭去!”
秦苍道,“她是我王妃,又不是你做饭的丫头,你这么吆五喝六的干什么!”
孟小显道,“你的王妃怎么了,唤我孟大哥不,那便是我妹妹,我吆五喝六不行么?”
夏心夜起身,对孟小显躬身一礼,退下去。孟小显端过茶来喝,凉的,他一口吐出去,说道,“你们藏这儿说什么悄悄话呢,那么天黏在一起,话还没说完呢!”
秦苍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说道,“我这毒刚有解,宫里的侍卫一下子多了三倍。我就不知道我哪里看着,就那么像是要谋逆?”
孟小显道,“麻杆打狼,两头怕呗,你就不怕他再趁你不在家杀了呦呦?你这王府的阵势,怕是比祭花还要甚。”
秦苍靠着藤床淡淡笑了,“他不杀弟,我何必弑兄?想来他真是多虑了。”
孟小显望着他道,“我怎么看着你这么怕怕的,秦二,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秦苍道,“我不但要抢他的江山,也要把他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多多少少,还给他一点。”
孟小显道,“你手下的人,也有不少都不逊色于国家的名臣良将,跟着你,明珠埋没岁月消磨,而今你解毒在望,人人皆心怀热望,你不为你自己,也要为他们想想。”
秦苍道,“大周开国至今,还不到十年,这江山本就是我一刀一枪打下来的,再发兵征讨,无异于荼毒,也没那个必要。”
孟小显道,“所以他才把宫廷侍卫一下子增加了三倍,你的势力多在外围,京城的重兵都是他的,你想宫廷政变有多难。”
秦苍道,“谁说我现在要宫廷政变了?”
他的声音,反问得几乎有那么点悠扬,孟小显一下子愣住,半天说不上话来。
晨露未晞,秦苍前脚出门,孟小显和陆健青后脚踏进安平王府的花园。孟小显道,“今天咱们俩也什么都别干了,就牢牢看住秦二的心尖命根,你那个宝贝呦呦,她要是有一点差池,我们大家就谁也都别活了!”
陆健青道,“还用你说,呦呦自是不能再有事。”
两个人边说着,边沿着幽深茂美的花木小径走着,忽见夏心夜弯腰攀着枝樱桃从花木里钻出来,震得枝头的露水扑簌簌流光玉屑般落。
夏心夜穿着身绣花白袍,一双木鞋光着脚,也未梳头,只在肩下松松系着长发,听见人语,她半跪在地上也来不及起身,迎着光抬头凝眸,一瞬间眸子如清澄明媚的春江,柔波交错,光可鉴人。
孟小显只逼视了一眼,便看得一颗心不住地怦怦乱跳,他忙于遮掩莫名慌乱的情绪,便是一顿口不择言,“你这丫头!不声不响地跑出来吓人一跳!你这一大早穿成是什么样子,还光着脚,花鬼还是狐妖啊!啊?头发梳了吗?你怎么看人呢!就敢这么大摇大摆在花园里乱窜,你这是摘樱桃呢,还是勾人呢!都不成样了,秦二竟还敢惯着,你看我不跟他说,看他不狠狠抽你一顿柳条鞭子!”
夏心夜撑着小篮子爬起来,拂去手上露水,躬身对陆健青行了个礼,对孟小显道,“孟大哥,没见过您这样的,别人家妹妹便是犯了错,自家哥哥也总要回护一二,哪有像您这样,还构陷罪名,挑唆王爷打我的?”
孟小显拍拍胸口,缓声道,“你这个死丫头,我一大男人,看得我脸慌心跳的!乍一眼还以为从哪儿钻出一只白狐狸来!你少跟我废话,回房给我归置齐整了去!”
夏心夜于是便笑了,“我哪知道您和师兄这么早来。”
她的笑容柔柔亮亮的,孟小显受不了她的清媚劲,硬着头皮呵斥道,“还敢笑!还不快换去!”
夏心夜称是,将摘好的樱桃给他让他消消气。孟小显望着她的背影,回头见陆健青也在淡笑,不由道,“你们两个怪不得是师兄师妹,还真像是一个人教出来的,遇事先笑这不愠不火的劲,要是我,这么个从小定下的媳妇成了别人的,定是不饶的!”
陆健青道,“学医修身的第一准则,便是要微笑,我们从小被这样教,习惯了。”
孟小显挑了个最大最红的樱桃放嘴里,酸甜浓郁好滋味。陆健青也伸手拿了一枚尝,孟小显道,“怪不得秦二这眉间心上劫法场,死也不放,就这丫头这模样,往怀里一贴娇声软语的,是个男人怎么就受得了!”
陆健青不禁莞尔,说道,“见山为山,见云是云,见呦呦便也是呦